出车祸了。
那场车祸,夺走他最爱的妻子的性命。
讲到这里,玄梵脑海中好像闪过一些片段,他那时候也很小,可能才三岁左右。
他记得陈父给他说妈妈出车祸死了的事。
好像记忆某个角落,陈父也说过妹妹也死亡了。
“你不是说妹妹也死在那场事故中了吗?”玄梵问道。
说道这里,陈父表情更加悔恨,“是我骗了你,我不该骗你的。”
车祸后,他们都进了医院,本来还算富裕的家庭,因为治病被掏空。
被想找肇事者赔偿,肇事者却早已被异种杀死了。
车祸这件事便只能他们自认倒霉,不了了之。
后来,家里生活压力实在太大,陈父每天要出门工作,两个儿子也都太小,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没办法再照顾更小的妹妹。
陈父只好擅自把妹妹送走。
“我只是没想到她已经那么大了,没想到还能和她相认。”
陈父眼泪哭干,只能发着愣说:“她也受了那么多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件事,我不想因为我的过错,伤害他们两个人。”
玄梵眼神颤动,原来是这样,原来父亲没有出轨。
只是,他们终究对不起妹妹啊。
“那天,你没给她说?”玄梵指的是妹妹来家里的第一天。
“没有。”陈父道:“我当时突然认出她的身份,很震惊,就不自觉摸了一下她的头,没想到你弟弟......”
原来是误会。
“这件事不能瞒,你要找个时间给他们说清楚。”
不能一错再错了。
“我会的我会的,你先别给他们说,我自己找机会说清楚。”
“好。”
-
宋暗躺在宿舍床上,手指不断刷着视频,却没看,而是在脑海中思考一些事。
李家异能恢复药剂出事的时候,就不太对。
按理说这药剂也要经过联邦检查,才会允许上市。
怎么会那么巧,李家检查不出来,联邦也检查不出来?这药剂真那么厉害,能躲过双重检查?
宋暗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再加上,之前的班主任无缘无故变成异种这件事,也让宋暗觉得怪异。
感觉联邦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稳定,风平浪静之下,暗潮涌动。
宋暗躺床上想半天,还是觉得要找人商量一下。
关闭光脑,她立马从床上翻身坐起,穿上黑色工装套装,戴上金属面罩。
这个金属面罩不是之前那个,现在这个上面没有过多装饰,只雕刻了一朵又一朵栩栩如生的百合花。
非常的闷骚。
也是迦勒送给她的。
佛光飞在空中,开出金色通道,宋暗走了进去。
下一秒,她又从空中掉落,噗通一声掉入迦勒的浴缸之中。
宋暗:......
有些时候真的很无语佛光的传送,好好的造型,全被毁了。
“宋暗?”刚刚穿好衣服的迦勒,意外看向突然出现的人。
那人有些狼狈,却还倚靠在浴缸边缘,手指撩开湿漉漉的头发,故作潇洒。
迦勒嘴角抿着笑,蹲下身,放掉浴缸中的水给宋暗换新的,并从柜子中拿出上次宋暗用的洗漱用品,和新衣服。
“怎么每次都来我家洗澡啊?”
宋暗并不回迦勒的话,一双眼睛,自从到迦勒这里后,就没从迦勒身上挪开过。
黑色的眸子很沉,就像是有个吸人的漩涡隐藏在里面。
让迦勒不太敢和宋暗对视,怕自己的龌龊心思被看透。
东西都准备好后,迦勒接过宋暗递来的光脑,走出浴室。
光脑被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迦勒拿出吹风给自己吹头发。
幺幺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跳上茶几,开始当球一样刨光脑。
叮!
光脑被幺幺打开,节奏感异常强烈的音乐骤然放出,接着是一道全息投影突兀出现在客厅之中。
迦勒眉心一跳,看着全息投影投出一个身材极好的男人,对着他边跳舞边脱衣服,还捧着超大胸肌来回晃动。
迦勒:............
迦勒:?
没眼看,迦勒几乎下一瞬就把幺幺撵开,把宋暗光脑关上。
头发都没吹干,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十多分钟后,宋暗从浴室出来,坐在迦勒身边。
她道:“帮我吹头发?”
迦勒回神,扭头看向宋暗,唇边慢慢勾起笑,手指挑着宋暗一簇湿发,转啊转。
“宋暗同学,先把光脑打开吧。”
宋暗直觉不妙,迦勒一般不会在这种时候叫她宋暗同学的。
压下心中不安,宋暗打开自己光脑。
动感的音乐及投影出现。
宋暗:“......”
第39章 第 39 章
来不及思考, 宋暗“啪”把光脑关掉。
寂,客厅中一片死寂。
宋暗僵硬在沙发上,冷汗流下, 不敢扭头去看旁边的迦勒。
打异种的时候,都没现在紧张。
而旁边的迦勒还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指绕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见她没反应,手慢慢落在她肩上,微红指尖画着圈,似乎是什么死亡倒计时。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迦勒噙着笑, 甚至语气都是正常的,可宋暗就是觉得头皮发麻。
一秒、两秒......宋暗深吸口气, 总归要面对的。
她扭身望向迦勒, 语气严肃到甚至有些生气, “我根本不知道会有这种东西的!一定是那个视频软件搞的鬼!荼毒我这种优秀青年!”
“我这就举报了!”
“哦是吗?”迦勒依旧在笑, 冰蓝色的眸子却那么凉,人也朝宋暗靠近几分, 声音低低的。
似乎在委屈, 似乎又在撒娇。
他道:“那你再打开, 往下刷几个视频,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宋暗:“。”
要完。
宋暗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么做无疑不是在火上浇油。
更解释不清了。
她如猫般的眸子挑着, 撞进迦勒冰蓝色的双眼中,刚刚被水汽蒸过的眼神略显迷蒙, 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从迦勒双眼慢慢滑向迦勒的唇。
在那被气得抿紧的红唇上停顿几秒, 才重新看向迦勒。
宋暗坐近了些,直接打破社交距离。
迦勒被宋暗的冒进惊得心跳乱了, 眼神躲避一瞬,已经不敢和宋暗对视了。
耳尖渐渐红了起来,眼尾也红了。
“迦勒,老师。”宋暗压低自己的声音,喑哑含糊,仿佛一下进入了午夜场,她故意在老师两个字上加重音,缓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可是迦勒老师的身材,比他们好啊,迦勒老师在生气什么?”
“那些都不及您千分之一,别生气了。”
“我以后只关注您,怎么样?”
宋暗手托起迦勒的手,在那泛粉的指尖落下一吻,眼神却不离迦勒。
似乎在做出最郑重的承诺。
迦勒手指蜷缩,猛地抽了回来,脸彻底红了,眼神也慌乱到不敢和宋暗对视。
他朝后退,拉开和宋暗的距离。
缓解着空气中弥漫的燥热与躁动。
他是彻底忘记要生气了,也是彻底被宋暗的进攻打败。
宋暗退的时候,他想要勾宋暗,可宋暗凶猛起来,他却只想躲。
宋暗毕竟比他年轻许多,太横冲直撞了。
“你来找我做什么?总不可能真是来洗澡的吧?”迦勒嗓音都有些发颤,却还一本正经转移话题,面上端着沉稳的表情。
见迦勒这副模样,宋暗在心中庆幸,甚至小小欢呼了一下。
可算是混过去了。
要是混不过去,她今晚怕不是能被撵出去。
宋暗也做出正色的模样,开始谈论正事。
她向迦勒说了自己的猜想,觉得异能恢复药剂能躲开李家和联邦的双重检查,有些蹊跷。
以及,前一个班主任变成异种的事。
前一个班主任明显是畸变体,可那个时候李家的药还没有上市,怎么就会有畸变体了。
“只能是异教徒提前搞的鬼。”迦勒说出的话,和宋暗的猜测无异。
只能是异教徒早就有所动作,才可能这样。
但可怕的是,异能学校的老师都是畸变体,还伪装得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那人们还能分清自己身边的,是人是鬼吗?
迦勒沉吟半晌,才同宋暗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吗?其实我在c级异种蟑螂出现的时候,就在赶往中枢区了。”
这个,z班的大家倒是有猜到,宋暗点点头,等着迦勒接下来的话。
迦勒:“c级异种本来是‘正常人’,正常到看不出来一点异样,要不是出现突发的打架斗殴,刚巧影响到c级异种,可能它还不会暴露。”
当时是有两个人发生了口角,但异种世界社会动荡,人人都为了自保在身上携带了武器。
口角演变成肢体冲突,两人都动了刀,却不小心伤到路过的‘普通人’c级异种。
这一下就把c级异种暴露出来了。
导致联邦根本没有察觉到一点异常能量波动,异种就降临了。
异种能伪装成‘正常人’这件事,其实联邦早就知道,早在几十年前,异教徒就有这种动作,只是普通人接触不到。
而联邦的裁决庭就是在那个时候设立的,召集一些拥有【窥探内心】或者【读心术】相关的异能者,来进行裁决。
异种内心往往是混乱无比,没有序的,和人类内心大不相同。
这类异能者是它们天生的克星。
所以这次c级异种出现,联邦便直接派出大法官迦勒,去确认现场情况。
不过迦勒到的时候,c级异种蟑螂早已全身异化,没有研究价值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
哪想,还能给他们遇上a级异种蜣螂。
a级异种蜣螂本来也是‘正常人’的,谁让迦勒发现了他,并且裁决不通过呢。
虽然a级异种内心要比c级异种‘正常’一点,但对比真正的人类来说,还是太过混乱。
很好分辨。
a级异种被迫异化,降下异种领域。
“事情就是这样。”迦勒一只手挡着另一只红晕还消不下去的手,坐得端端正正。
倒是宋暗,早就靠沙发舒服瘫着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逻辑不太对。”她说道:“c级异种被发现,在它附近的a级异种难道不会跑吗?为什么还要冒着被你发现的危险留在附近?”
是啊,现在说起来,迦勒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对。
异种也没有蠢到知道会被发现,还要留下来的地步。
两人看向对方,皆是眉心一跳,有了不好的猜测。
除非是,故意留在原地的!
“能让a级异种留在原地,吸引住你甚至是联邦的视线,那只能证明中枢区还有更大的秘密!”
宋暗眉头皱起,那会是什么秘密呢?
“我又想了一下,当时我们z班的人到中枢区后,班主任就让我们自己清理小蟑螂,她却离开了。”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换言之,她可能就是在干什么,才消失的!”
宋暗早就觉得班主任离开有些不对劲,但由于线索太少,她没有推测出班主任想干嘛。
但现在她已经有了猜想。
“为了中枢区的秘密,异教徒选择放弃a级异种来保全,那班主任会不会也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答案是肯定的。
班主任肯定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当时才消失了一段时间。
线索又断了。
宋暗叹口气,他们不知道中枢区有什么秘密,现在的中枢区已经被异种毁了,再去找也找不出什么了。
宋暗问道:“那么抽血医院又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抽血医院也是异教的产业,他们大量地抽血、割器官,到底是为什么?
迦勒:“为了做出能让异能者畸变的药吧,这种药不是说做就做的,肯定需要进行大量的实验。”
两人愣在此处,如果说收集血液和器官是用来做实验,但真正能确定畸变药有没有成功的。
只可能是人本身!
有没有可能,他们还在做人体实验!
这个猜想让两人不寒而栗,本还明亮的客厅突然变得阴森可怖起来,灯光照射下来的影子,也像鬼影子般,似乎总在暗处晃动。
这是一种内心深处的颤栗,即便两人都不是胆子小的人,也还是为之感到胆寒。
两人不自觉靠近几分,从对方身上汲取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