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尽管说……吸溜吸溜……”
“是这样的……”
路仁佳将之前跟小丑沟通时所说的话原样重复了一遍。可能是事先刷过一波好感的缘故，玩偶人大叔显得格外好说话，路仁佳把价钱还到16一只，他居然同意了。
这下倒是轮到路仁佳感觉不安了，毕竟，她和小丑讲好的收购价是17一只，到了玩偶服大叔这边压到16块，两边到时候一交流岂不是露馅了，而且玩偶服大叔赚钱确实不容易。
思来想去，她还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主动把价钱提高到标准价17联邦币。
“那大叔，咱们说好了，等到下午五点半，你就去乐园门口找我，到时候不管你有几个气球，我都包圆了。”
“哎，好嘞！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就这样，路仁佳三言两语，又给自己找到了第二个供货商，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好感刷太高，这位玩偶大叔不仅没有问她要押金，还在路仁佳离开时执意送了个水灵灵的四叶草气球给她。
“刚好和你男朋友那只小花气球凑成一对，多好呀。”
“哎，不用啦，大叔你赚钱不容易。”而且那也不是她男朋友……
“没事没事，姑娘你只要多多照顾我的生意就是帮大忙啦！”粉嫩大猫咪扭着身子，朝路仁佳豪爽摆手。
于是她拎着又一只气球，和两根有点融化的冰棍，在赫助理奇怪的目光中返回了休息的小棚子。
“路小姐喜欢气球？”
“哎，这个……其实是刚刚看那个人太辛苦了，就买了根冰棍送给他，结果他太客气了，非要送我一个气球。”路仁佳困扰挠头，努力找借口。
“原来如此。”赫莲点头，脸上笑容很柔软，“路小姐一向是个热心肠的人。刚刚说要买冰棍，其实也是在故意找借口想要接近并帮助那位玩偶服女士吧。”
不，其实她是另有所图，而且玩偶服里也不是什么女士，而是个声音很糙的大叔……
路仁佳觉得赫助理对自己的滤镜实在有些厚。她真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圣人，做事情都是带有自己目的的……不过看到青年温暖柔和的欣慰笑容时，她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拿手遮住自己发烫的脸颊，胡乱点了点头。
哎，压力有点大……所以下一个遇到卖气球人该用什么借口呢？
她默默烦恼着，学赫莲那样，将四叶草气球绳子收短，系在了自己包包上。
于是，再次出发的时候，并肩而立的两人身后各自飘起了一只气球。
左边是微笑的小花，右边是翠绿的四叶草。两只气球在半空中随着两人的行走飘来飘去，偶尔还会撞在一起，发出气泡破碎般“嘭”的轻响。
感觉就跟在亲吻一样……
看着地面上一触即分的气球影子，赫莲眼神悠远，默默想到。
第55章 做保姆（赫70%）
午饭过后,路仁佳和赫助理先找4D电影等室内项目玩了一阵，等到最热的时间过去，才去体验过山车等室外设施。
自然,这一路，但凡遇见卖气球的,路仁佳总会跑上前搭讪两句，跟对方定下下午五点半在乐园正门口集合收气球的约定。
一开始,她还认真烦恼过自己该用什么借口单独行动——买冰棍,买气球都用过了,难道是买玉米、买烤肠？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她午饭吃得很饱,可能塞不下哎……
“路小姐是看到喜欢款式的气球了吗？”正纠结呢，一旁的赫助理突然出声。
“哎？”
青年脸上露出洞察的笑：“路小姐不用不好意思,难得有喜欢的东西,不需要过分压抑自己的感情。如果喜欢气球,就大大方方去买就行了。”
“啊……哦。”路仁佳万没想到，赫助理居然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自己对气球的在意，并且还主动帮她想好了借口！
不愧是金牌助理,洞悉人心的能力竟恐怖如斯！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啦。
路仁佳接了赫莲递过来的台阶,大大方方跑到气球摊子前谈生意。如是重复了好几遍后,等到两人绕着游乐园玩过一圈，回到最初的入口处时，路仁佳合计了一番，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先后联系好了8名气球老板。
目前是下午四点半,距离跟老板们约好的五点半还有一个小时。热热闹闹把地上项目玩了个遍，她和赫助理都有些疲惫,可惜门口的休息区已经坐满了人，没有空位了。
两人在原地合计了一下，干脆走到湖边，包了一艘鸭子造型的脚踏船，去湖上漂着吹起了风。
如果说前面大半天的游逛是激动刺激、热闹喧嚣的，那么，最后这一小时的休憩就是另一种画风了。明黄的小船漂在广阔的湖面上，远离了人群的喧嚣，仿佛也带走了夏日的燥热，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掀起一层细纱般的的涟漪，带来一阵清凉。
两个人并肩坐在小船上，什么也没做，只是各自倚靠着小船，身体随水波微微摇晃，居然别有一番岁月静好的快乐与舒畅。
在这种温馨与愉快的氛围中，一小时眨眼即过。
眼看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路仁佳跟赫助理说自己有事要处理，两人一起还了船，回到大门口。
“我要去办我的事情啦，赫助理你先休息一下？”
“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赫莲真的很会察言观色。她没说，他就没问她去做什么，站在原地遥遥朝路仁佳摆手，并体贴地换了个方向，背对路仁佳站立。这样她就不必担心他看到什么东西了。
临近傍晚，入口处的休息区聚集了大量休息和等人的游客，比一个小时前更加繁忙拥挤。透过穿行不息的人流，能看到一团又一团硕大的“气球花”盛开在入口周围，逐渐向这边聚拢——他们都是按约定来门口跟路仁佳交货的。
经过了一个白天的售卖，这些人的气球堆都缩水了不少，看来就算天气炎热，生意也还不错。路仁佳蹦蹦跳跳，原地朝几人疯狂招手，于是，一分钟后，八名卖气球的老板齐聚一堂，围到了路仁佳身边。
“呀，老刘，你也来卖气球呀？”
“哈哈，王老板，看你手里这库存，今天生意很好嘛。”
“一般一般……”
几名老板彼此之间也认识，大家凑一起你一言我一语，愉快地交流了一番，发现都是跟路仁佳约好了卖气球来的，不由对眼前这个瘦弱女生肃然起敬。
“大妹子，这么多气球，你拽得住吗？”
“啊，还好吧，我力气很大的。”
“那也够呛吧……来，大叔教你，这些气球绳子你不能简单攥着，很容易松脱，得像我们这样，先把绳子在手掌心绕上一圈。”
几位大叔非常热心地教路仁佳掌握了气球的正确牵法，然后排着队一个个和她结算。
“王老板，13只气球，221联邦币；李老板，15只，255联邦币……”路仁佳数了每个人的气球数，用手机跟他们结了账，然后挨个从老板们手里把气球拿走。
前面几个人的时候还好，以路仁佳的力气拽着一点不费力。不过，等到手中气球越来越多，向上的拉拽力道越发强烈时，她忽然发现，这一大堆气球她一个人好像有点搞不定。
——虽然这样说有些离谱，刚刚刮起风的时候，似乎有种双脚离地的感觉……莫非气球数量再继续加下去她就会飞起来？！
就在路仁佳有些慌乱，瞪着递到眼前的气球感到无从下手时，一个如同天籁的声音响起。
“路小姐。”那个声音说，“您手里的气球可以转交给我吗？”
她“唰”一下转过头，发现赫莲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后，正含笑望着自己。
“啊，是不是有些困难……我来帮你吧。”看出了路仁佳的窘迫，他绕到人群前方，从剩下两名大叔手里接走了最后两把气球，又朝路仁佳伸出手，略显强势地把她手里一半的气球拿到了自己手里攥着。
“那大妹子，我们走了哈。”
“今天太谢谢你了……和你男朋友要幸福哦！”
几名大叔转交掉气球，朝她一阵挤眉弄眼，嘻嘻哈哈挥手告别。
“才不是男朋友啦！”路仁佳朝他们疯狂摆手。
等到大叔们的身影消失，赫助理才慢悠悠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整：“就在刚才，路总打电话给我说，他想到了一个非常棒的主意，想在冯秘书出生的18点03分放飞整个游乐园的气球为她庆生——这真是太不巧了，路小姐刚把整个游乐园剩余的气球全部买下，我现在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啊……是啊，真不巧，哈哈哈。”路仁佳打着哈哈，脸上表情不太自然。
赫助理很敏锐，她觉得，他八成已经察觉出什么了。毕竟，从主动跑去沟通第一个小丑大叔起，她在园中的一系列行为都有些怪异，偏偏在这时候，赫莲接到了路泽天的电话，被要求收购园中气球——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哦，电视剧要敢这样拍，绝对要被打差评的好吗！
看到路仁佳怂兮兮的样子，赫莲忍俊不禁，话语中不由带上了几分安抚：“确实很不巧。但我知道，路小姐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帮助那些售卖气球的商人，才出钱买下了那些卖剩的气球。您这样善良高洁的人格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是的，你没听错，他又帮她找好了借口——明明察觉了不对，却没有戳破，反而贴心地帮忙遮掩，赫莲可真是个善解人意带善人！
就在路仁佳感动得眼泪汪汪时，赫莲的话仍在继续，不急不缓，从容温和：“不过，您也知道，冯秘书是路总放在心尖上疼的人物。今天是两人正式交往以来冯秘书度过的第一次生日，意义重大，路总希望能给她留下足够难忘的美好回忆。因此，希望路小姐可以忍痛割爱，将气球全部转卖给我——当然，为了弥补您的损失，相信路总也愿意为他的无礼要求付出足够的代价。您觉得十倍价格怎么样？”
路仁佳瞪大眼：“170联邦币一只？”
“不，是市场价的10倍，200联邦币一只。”
“！！！”
虽然有想过要不要讨价还价一番的，可没办法，他给得实在太多了哇！
路仁佳一拍大腿，立刻答应了赫助理的收购价。
“冯秘书很喜欢那台旋转木马。在18点左右，路总会带冯秘书到木马前深情表白，他希望我们可以提前到达旋转木马边，在周围藏起来……因为这些气球太多了，我一个人无法搬运过去，还得麻烦路小姐伸出援手。我想想，劳务费就500币，耽误您的游玩，另外再给500币的补偿金，您觉得怎么样？”赫助理微微蹙眉，作出一副拿不动气球的柔弱模样，向路仁佳征求意见。
“……”路仁佳额头落下一滴汗，瞠目结舌，“我……我觉得挺好。”
就是路泽天可能不太好，因为身为助理的你是一点都不帮他省钱啊……
赫莲：“那真是太感谢了。剩余的时间比较紧张，我们这就出发吧？”
“哦，好的。”
路仁佳应了一声，不再多想，拽着一小把气球跟在赫助理身后一路小跑，同他一起朝白天去过的旋转木马赶去。
……
直到晚上，回到自己的保姆间小床上，路仁佳亢奋的大脑仍有些晕乎。
说真的，赫助理他明明有察觉不对劲吧？怎么他什么都没问，还反过来帮她遮掩呢……不过别的不说，这一把薅羊毛真是薅爽了。
路仁佳戳开计算器，在上头一通瞎划拉。她买气球一共只花了两千出头，反手却卖了两万三，再加上运气球、放飞气球的劳务费和补偿金1000块，今天一天，她血赚两万二啊！
好消息还不止这一条。
晚上在床上翻手机的时候，路仁佳意外发现，自己有一条未读短信和一通未接电话。
短信和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号码。路仁佳戳开短信，看到发件人自称顾氏科技总裁秘书刘某某。短信内容文绉绉的，大概翻译一下，说的是白天他们家顾总经过路仁佳承包的小鱼塘，觉得周围环境十分优美，见之心喜，希望能从路仁佳手里转包这片鱼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割爱。
【……由于您未接电话，冒昧发来短信打扰，期待收到您的回复。】
嘿，这是继路泽天之后，顾景琛也要给她送钱来了呀！
路仁佳欢呼一声，当即在短信框里“啪啪”敲回复。
第二天，她厚着脸皮，又找周管家和秦宅两位主人请了半天假。等回家的时候，账户里已经多了八万块转包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