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姐好努力的样子，为了不被反派弄死，也算另辟蹊径了。』
仍旧有人冷嘲热讽：『不过反派怎么都会爱女主的，女主的光环很大一部分都来自男性角色的爱慕啊，女主最后会到一百，黎司期就占了四十。』
『女主真诚又善良，女配自私又恶毒，两人孰强孰弱，一眼就看得出来，黎司期会喜欢谁不是明摆着的吗？』
杜晚歌熄灭屏幕，眼底有不易察觉的笑。
翌日杜晚歌早早起床，第一天上学还没校服，她翻出冲锋衣和牛仔裤，勉强打扮得青春了一点。
牛仔裤包裹住细直修长的腿，宽松有型的冲锋衣和她雪白如霜的肤色相衬，显得冷峻不好接近。
连背上那个粉色书包，都显得那个书包因为颜色冲突而凌厉起来，一股拽又随性的气质，让人第一反应是不敢和她说话。
『女配姐第一天上学，我好激动。』
『加油，你可要好好学啊！你学好了我们会有奖励的！』
杜晚歌一只手揣进兜里，另一只手拿手机看言情小说，完全不为所动。
『……她又在玩手机』
『和我上初中的儿子一样，一天不看那个破手机会死。』
『每天晚上十一点关闭弹幕直播，七点开启，我想知道我们不看的时候，她是不是还在玩手机。』
杜晚歌到办公室报道，班主任王莉先带她去空教室，进行入学测验。
因为时间有限，给的是一整张长卷子，总共六面，每面都是不同科目，题量比正常考试少很多。
她把试卷翻了翻，原主学的是文科，她留洋七年，英语流畅得和母语没有区别，语文在文言文上尤其有优势，其他填词作文也不难，但她不太会答题套路，历史就一道考到了她死之后的年份，她死之前的历史，基本通读。
政治，她上辈子就是搞政治的，可能观点有所落后，但具体的分析上不至于太难看，可惜不清楚答题规则，也不了解时政，完全一头雾水，数学她一筹莫展，地理的很多名词她也并不认识。
国大附中的学生都是尖子生，她考完这张试卷进去，恐怕会遭人嘲笑。
弹幕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恶毒女配根本写不出，因为这个是国大附中的卷子，就算有意出得再简单，也绝对不会多容易。
对女配这种高考只有两百分的人来说，交空白卷几乎是必然。
『求我们啊，我们帮你写，不让班主任和新同学看不起你。』
第17章 事实
杜晚歌毫不犹豫翻页开始作答，理都不理弹幕。
『还挺意外，我以为女配会让我们帮她。』
『她居然要自力更生，态度这么端正？』
杜晚歌写了两个小时。
不会的地方也尽力编，即使知道分数不会高，也没听弹幕七嘴八舌报答案。
马先驯而后求良，人先信而后求能。
比起被嘲笑，她更不想失信于人，就算有助力，也应该是提醒她避难，而不是弄虚作假，她从来都不屑于做这种事。
『她英语还可以啊，现在写的都对了。』
『语文文言文和诗词默写，刚刚搜了一下，全是对的，历史也好强，基本准确，她好像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差。』
『按这个水平都不止两百分了，她是不是高考科目报名报错报的理科？？』
『估计恋爱脑只想着男主了，根本无心学习』
而班主任王莉一看到试卷却觉得颇为头疼，她带的班是最好的班级，二模人均600+。
像乌歌这种水平不太可能跟得上，英语历史语文倒还不错，但偏科太过，地理牛头不对马嘴，政治好像连目前的基本政策法规都不知道，没有一个概念，数学白卷，是编都编不出来。
态度很好，但差太多了。
偏偏又是卢姐塞进来的。
她甚至连批改都没批改，大致就知道她有多少分，已经默默叹气：“你跟我来吧。”
杜晚歌单肩背起书包，跟着王莉往前走。
从窗户往里看，每个教室里都是满满的学生，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窗明几净，脸庞稚嫩。
杜晚歌好像看到曾经的私塾学堂，盘扣蓝上衣，黑色裙子，很多同学都把头发梳成辫子，男孩爱穿改良的中山装，戴一顶短舌圆帽。
他们举着旗子上街游行，死在革命的烈火里。
杜晚歌被公派留学出去，再也没有回去过。
因为还没到归期，就已经命丧他乡。
有些同学她从网上查到了名字，有一些故人，连查都查不到。
物是人非事事休。
弹幕却兴致勃勃看着新场景。
『哇，好多npc，好真实啊，后面那个用腿顶着后门睡觉的，简直是我。』
『笑死，那个用风油精和泰国青草膏提神的是我，熏死同桌是我的职业规划。』
王莉把她带进一间教室，她刚进去，正在伏案奋笔疾书的学生们抬起头来，都忍不住把目光定在她身上。
杜晚歌美得仿佛不是处于一个次元，尽管有股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的颜有点恶女，让人不想接近。
『被我女配姐的美貌镇住了，哪怕她数值都是负的，不知道看见女主该是什么反应。』
『该说不说，女配的美艳值是拉到顶的，原剧情里毁容之后发疯也能理解。』
杜晚歌微微皱眉。
『你肯定觉得很奇怪，其实毁容是你原本黑化的第二大关，如果你今天不惹事，乖乖度过第一天，我们就告诉你事实。』
弹幕还停留在觉得女配去哪就要在哪闹事的印象。
王莉向众人介绍她：“这位是乌歌同学，从今天起加入我们之华班。”
杜晚歌看上去就很难搞，班主任捏了一把汗。
下一秒，杜晚歌弯唇浅笑：“大家好，我叫乌歌，乌鸦的乌，沧溪晚歌的歌。”
艳丽奇异的大眼睛含着笑，像一只临清狮猫，酒窝很深，雪肤墨发，凌厉英气又美艳冷漠。
见她竟然乖乖自我介绍，出乎王莉的意料，她心底长出一口气。
看来这个孩子起码不会太难管，到时候就算学习不行，趴在桌上睡觉，不打扰其他同学就可以了。
果然是卢姐托来的孩子，总有让卢姐喜欢的地方。
『她好像…有点乖啊，乌歌居然可以这么体面。』
『ok，交易达成，你今天好好读书，回去告诉你。』
见杜晚歌笑，班里的同学一时之间有种莫名松一口气的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相处嘛。
王莉给她指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这儿吧。”
杜晚歌走过去，同桌是个短发戴眼镜的女孩，看起来很内敛。
她向那个女孩轻笑，礼仪周全到仿佛本来就是这样文雅有礼的人：“你好，我是乌歌。”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兰溪，兰花的兰，溪就是沧溪晚歌的溪。”
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忍不住偷看这个过于好看的插班生。
杜晚歌温和地笑笑：“真巧。”
她把书包放下，从里面掏出原主新得和刚印刷一样的书本。
历史的《曲一线知识清单》，她专翻近代史。
上午最后两节是自习课，杜晚歌就看了两节课的书。
『救…女配姐为了知道真相还挺努力，本来只想她不得罪人，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学，出乎意料有耐性。』
『加上课间有两个小时，我出去吃了个饭又洗了个被子回来，她还在看，甚至划重点做笔记，考上大学指日可待。』
『切…不就是假装学一下嘛，有本事考高分啊。』
杜晚歌用乌爸爸买的彩色荧光笔划线的时候，有种很奇异的满足幸福感，心底暖暖的，写完作业念完书，回去就会有热腾腾的饭菜，爸爸也会等着她吃饭。
是有人在乎她的，她也有家。
乌爸爸给她买了一支五色荧光笔，笔身巨粗无比，她用红色划日期，用蓝色画重点人名，用紫色画意义，用黄色画导火索，用橙色画背景。
『这才应该是十九岁该做的事啊。』
『她和我女儿一样大，莫名有点欣慰，看她本来就是想养一个电子宠物，没想到我真的能纠正一个一开始那么坏的孩子。』
兰溪觉得大美女同桌好可爱，用HalloKitty的荧光笔，桌面的文具盒里摆着那些小学生才用的创意文具。
看起来没有表面上那么高冷。
上午放学铃声响起，杜晚歌背着书包出来，李叔看见她，马上把车开到她面前，乐乐呵呵：“小姐今天像个优等生。”
杜晚歌勾了勾唇角，抱着书开门上车，戴上一只耳机伪装：“你们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原剧情里你因为嫉妒女主，所以把女主骗到自己家，把人关在地下室，黎风发现的时候，你正要毁了女主的容，他来不及救，立刻扔了旁边的水果刀给女主，女主自保的时候划破你的脸，然后你恨女主入骨，黑化得更厉害。』
杜晚歌听得发笑：“你们觉得现在我是要把她骗过来，然后折磨她？”
『总之你不要伤害女主，因为阿风一定会及时出现，这是男女主的命定程序，一旦女主有难，男主一定能发现并英雄救美，这是为男女主而缔造的世界。』
那些隐隐觉得她还是恶人的言外之意，哪怕杜晚歌不是原主，也有些不舒服。
虽然弹幕是跟着她，但这些人都不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你们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我不要伤害女主对吧？”
『对的，不然你一定会被阿风讨厌，并且因为剧情斥力毁自己的容。』
杜晚歌却忍下心绪反问：“如果我帮女主呢？”
弹幕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直接道：“你们女主最近有什么困难，统统开口，那些男主不会帮的，我可以试试，我反着操作，总不会有问题了吧？”
『卧槽我是不是听错了。』
连讨厌她的人都很意外：『真的假的？』
『恶毒女配都开始帮人了，她是真心悔改了吧。』
杜晚歌淡声：“我骗你们干嘛，我可不想毁了脸又被黎风记恨。”
虽然她对外貌并没有那么看重，但绝对不想沾上那些腌臜事，更不想和黎风有关。
第18章 狗血淋头
『她要是能变好就太好了！』
『感觉她会问了然后不帮…或者助纣为虐，在女主受罪的时候顺势踩一脚，她可是乌歌啊。』
但还是有人决定相信她一次：『今天下午，女主会在之华大学法学院凯原楼的模拟法庭教室里，被一个叫郑嘉骊的女配用钱羞辱，是女主在她家餐厅打工的工资，她硬拖着不给，女主和她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拿钱撒女主，说她是卑躬屈膝讨钱的乞丐』
杜晚歌对郑嘉骊这个人有点印象，小暴发户，典型的眼高于顶，但富有程度低于乌家，对乌歌是笑脸相迎。
杜晚歌淡淡道：“知道了。”
她叮嘱李叔：“李叔，我们在银行停一停。”
到了银行，杜晚歌直接去atm取了一大叠钱，塞进书包里。
『好耶！女配姐带我们拿钱砸另一个恶毒女配喽！』
『好奇怪，为什么有种当恶毒女配马仔的爽感。』
『只有我感觉她是拿钱去砸我女儿的？好忐忑，第一次把和她无关的消息透露给她。』
『同上，我也觉得她是去砸女主的，不知道为什么楼上那些人那么兴奋。』
乌家。
乌长谦心里相当忐忑，不知道女儿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快十二点半的时候，终于等到女儿回家。
杜晚歌把书包轻轻放在沙发上，随口道：“王妈，我爸呢？”
王妈在楼上擦花瓶，从栏杆里探出个头：“先生在餐厅等你呢，菜都热两回了。”
杜晚歌抬步向餐厅走去，乌长谦看见她，满脸的笑意就忍不住上涌：“小歌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杜晚歌心里莫名的温暖：“挺好的，班主任很和善，同桌也好相处。”
乌长谦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动。
小歌真的开始变好了，她甚至都会给老师同学说好话，还穿得清清爽爽地去上学，真的像个孩子，也真的像个学生。
他给杜晚歌盛汤：“来，喝点猪脑汤，补补脑。”
『噗嗤，用猪脑补脑，更笨了好吗。』
杜晚歌却双手轻轻接过，认真地喝那碗汤，好像喝了真的会有用。
她从来没有喝过父亲替她舀的汤，兄弟姐妹那么多，她是庶出，母亲还早亡，父亲根本懒得给她一个眼神。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成为父亲的掌上明珠。
乌长谦慈爱地看着杜晚歌，杜晚歌知道，却没有抬头。
她怕自己承受不住如此慈爱的目光。
另一边，黎风正在拍卖会上侃侃而谈，企图把库存的藏品说得更吸引人一点，好卖个高价，弥补那三十亿的撤资。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黎氏从来放眼大局，不只耽于买卖生意，更希望找回每一件失落的宝物。”
黎风素来光鲜亮丽，尤其是在大众面前，这次也不意外，众人感叹着他的英姿，纷纷鼓掌。
“黎副总真帅啊，气场也强，有种高山白雪的感觉。”
“黎副总好像在什么场合都这么完美。”
正当黎风洋洋得意时，一盆狗血从天而降，众人惊恐得瞳孔放大。
来不及提醒，黎风就猛地被狗血淋头，重力冲击得他差点当台摔一跤。
之前被杜晚歌泼脏，好不容易干洗后被光鲜亮丽穿上身的高定西装，此刻被狗血湿了个透心凉。
本来高高在上的拍卖师副总裁，此刻满头满脸都是狗血，用心做好的发型都粘腻成一缕一缕的，被狗血粘在一起。
狗血满地乱流，四溅到前排的委托人和宾客身上。
众人惊呼出声，慌乱后退。
“妈呀！这是什么，好臭。”
“好多血啊！快让开，我要出去，我晕血！”
“天哪，黎副总！黎副总的样子。”
还有人单纯尖叫，有人反应快到立刻拿手机拍下来。
震惊于黎风出丑的模样。
黎风的助理震惊地冲上来，拿毛毯挡住黎风的脸：“别拍了！都别拍了！”
黎风一时间气得发抖，助理以为他是冷的，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
他忍不住暴怒：“快去查是谁。”
助理立马应声：“已经有人去追了，您先离开这儿。”
有些凝结的狗血小块小块随着血流从黎风脸上落下。
看黎风那个阴鸷的样子，助理吓得一哆嗦：“没事的黎总，这场拍卖会砸了就砸了，咱们还有备选拍卖师，而且我们之后还会有卢总的一百亿投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