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顺利被她带偏：
『你有我们，难道还弄不到学费吗，只要你听我们的，学好，改正坏习惯，别说学费生活费，我们会保证你依旧是富家千金。』
杜晚歌眼底隐隐含笑。
见弹幕对她态度好转。
“既然我是配角，我想问问我的结局如何？”杜晚歌趁机打听。
『问这干嘛。』
『反正不太好，你只要知道最后是惨死就行。』
『就开始钻研我们了，我就说她只是图利而已。』
“那是被谁弄死的？”她果断追问。
『emm，反正就是一个反派，如果你愿意回去念高三，我们就告诉你。』
弹幕也不傻，和杜晚歌互相拉扯。
杜晚歌切了一声，却又咕哝：“回去就回去嘛。”
弹幕以为自己拿捏住了恶毒女配，众人差点没喜极而泣。
『终于看到希望了家人们。』
『原来恶毒女配是能说通的，我还以为没机会了。』
『从她愿意帮爸爸我就好感动，有些孩子也许不坏，只是没了依靠之后才会变得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吧。』
『受不了了，有些人见恶毒女配说两句话就信服，放到生活里就是那些容易被骗的人。』
然而这是杜晚歌早就决定好的事。
她来的这些天都在猛刷手机，看现如今世界格局的变化，看新鲜事物的模样。
小小的一个盒子，就能囊括世间万物，以前哪有这样的条件？
她拼命搜索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终于有了一定把握。
国际法有了很大变动，民国年间在剑桥学的那些已经过时了，她一定要读书，才能实现自己想做的事。
就算弹幕不催，她也会找机会去念书，现如今还能换一个至关紧要的消息，算是赚了。
然而杜晚歌这边暂时和睦，乌长谦却又出了问题。
黎风将一叠资料放在他的桌面上：“乌董，撤资的事，我建议您看过这份文件再决定。”
那份文件被翻开，乌长谦的眉宇越来越深。
这是一份专利侵权的文件。
乌氏有足足十多个外观专利有纠纷，是抄袭别人的。
乌长谦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黎风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些消息密而不发，是因为作为您的女婿，我替您保驾护航，安抚了这些受害者，没有告知您。”
设计当然是下属们做的，但乌长谦一向对专利的事情非常严谨，基本每一个都亲自审核，他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严守本分，怎么会有这种荒谬错误。
就像是什么东西推动着，必须要给黎风一个逼死他的筹码一样。
这份文件简直撞碎了乌长谦多年来兢兢业业的生意观。
“只要乌董撤资，这份资料也会马上曝光在热搜上，让大家都知道，乌氏原来罪有应得，倒塌是大快人心的事，当然，也不会有投资人再想和乌氏合作。”黎风此刻就像个胜利者，说话的尾音都上扬。
乌长谦合上资料，摘下了眼镜，明明正值壮年，却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昨天的那些感动此刻烟消云散。
“真没想到，我乌长谦光明坦荡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会有这样的错误。”
“资料上这些受害人，不用黎总帮忙，我一一去联系。”他保有自己最后一丝骨气。
黎风毫无波澜：“联不联系，恐怕往后您都得靠黎氏生活了，这三十亿，晚辈就收下了。“
第8章 想你
乌长谦苦笑：“这些资料你准备了多久，还是说黎总早就打算拿这些东西威胁我？”
“算不上威胁，实事求是而已。”黎风抬眸，窗外的阳光都格外眷顾他，倾泻他一身，显得他光风霁月，与世无争。
“真没想到，黎氏是想将我逼上绝路。”乌长谦笑着，却觉得可悲。
女儿怎么会选这样口蜜腹剑，蛇蝎心肠的人呢？
乌家。
杜晚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追问：“你们这个数值有什么用，之前说的正向程度和信誉值什么意思？”
看恶毒女配已经有了明显改变，弹幕也不对她有一开始的防备，有个别人已经愿意试着和她交流。
『正常人信誉值是0-10，10都是超级高分了，会让陌生人莫名相信你，如果是诈骗分子很容易行骗，如果高于十，到了六十以上，你要财阀把他们保险柜里的文件拿给你，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并且相信你不会泄露。』
杜晚歌若有所思：“还有这种东西。”
『这就是大家遇到男女主那种，npc会突然心理活动，“莫名的相信眼前的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信得过’”的原因，以减少男女主遇到的困难，简化作者不想写或写不了的情节。』
她点点头：“难怪卢总一开始不相信我。”
『所以你要努力提高数值，好让大家喜欢你啊。』
她没答应，却得寸进尺：“那人物光环、人物正向程度，受教育程度呢？”
『看看她钻营的尖酸样，受不了了。』
『这也不算钻营吧。』
『主角光环就证明你绝对不会完蛋，就算你跳悬崖也会有树枝接着，随便遇上超级帅的男配也会爱上你，是个异性就对你有好感，你想对付谁，就能刚好拿到谁的把柄，你伤心的时候会下雨，你高兴阳光也会无比明媚，这个叫什么环境衬托。』
杜晚歌努力回忆原主的词汇量，找出一个合衬的词语：“听上去有点。”
『有点啥？』
杜晚歌诚实：“非主流。”
弹幕都不得不承认：
『…好像是啊，这玩意儿跟女主高兴了头发会变色的古早玛丽苏小说有什么区别。』
『……这么说出来，还真是有点丢人。』
她饶有兴味地笑：“那正向程度呢？”
『正向程度就是你这个人在本书内的角色定位，最坏最坏应该是-100，那是超级大反派，像你现在的定位就是恶毒女配，人人喊打，如果到了0，那就是无功无过npc，如果开始大于零，描写你的句子都会怜爱你，稳定让你在情节里是好人，虽然不太可能，但我们想着你能有个0就算了』
『受教育程度就不用说了吧，你现在不还是没有怎么学习嘛，你的文化水平，你自己也应该知道。』
杜晚歌好奇：“那女主的数值是不是特别高？”
『当然了，女主的各项数据基本都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女主光环也很强。』
她猫眸中意味不明：“如果我的分数比女主高，配角更喜欢我，光环更眷顾我，那到底我是女主，还是她是女主？”
『啊，这，我还真没想过。』
『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是啊，如果配角更讨人喜欢，更有光环，那不就意味着是女主光环吗？因为一本书里没有角色光环比主角光环更高的。』
『不可能的，再有魅力怎么可能超过女主，更何况…恶毒女配起家，不太可能，我都不懂你们在担心什么。』
杜晚歌只是一笑而过，坐起来端茶喝了一口。
有规则就好，就怕没有规则的东西。
她学法律，最清楚怎么顺应规则得到想要的结果。
骊宫别墅区。
卢舜华看着那些精美无比的饰品：“她爸爸的能力确实让我很想赌一把，就当是我向这个孩子报恩。”
她的小秘书忍不住吐槽：“那个乌歌，又没文化，又粗鲁，怎么能让人信得过，一个文创公司的继承人这个样，她父亲能好到哪里去？”
卢舜华把放饰品的抽屉合上，冷扫对方一眼，不容置疑：“做尽调吧，看她最后能不能给我一个惊喜。”
她抬眸：“立刻联系乌董事长，告知他我们要投资的事情，还有，以后这种话再说，你就去人事部递辞呈吧。”
秘书立马道：“是我刻板印象了，对不起。”
—
乌长谦本已陷入困境，一通春风化雨的电话打到他的秘书室，却让他绝处逢生。
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五十亿？好，好，替我转告卢总，随时欢迎她派人来做尽调。”
黎风出了乌氏，就春光满面地回了黎氏的写字楼。
然而他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秘书就告诉他一个重磅消息。
“乌董事长通知我们，已经决定撤资，请您近期内准备好回购股份或资产变卖结清三十亿。”
他本来松弛自如的表情僵住。
怎么可能？
难道乌氏不怕消息泄露，再也找不到投资商吗？
整整三十个亿。
而乌歌趁着大好阳光，在别墅区内散步，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忽然拿出那个烂手机，给黎风发了条消息。
黎风正在开会。
黎风的秘书看见手机里新信息来，小心翼翼提醒：“乌小姐给您发了一条消息，要看看吗？”
黎风就知道。
乌歌听到撤资消息之后，一定会慌忙向他解释。
正好杀杀乌氏的戾气。
他果断：“念出来。”
秘书牙齿打架：“您确定吗？”
黎风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的众人，眼神淡漠：“怎么，你不识字？”
秘书连忙解释：“不是，我觉得您还是别……”
“念，我就不信有什么是在座各位不能听的，这里都是黎氏的中流砥柱，乌氏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敌对方。”他眉目结霜，语气冰寒。
秘书腿都在打颤，都不敢抬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念了出来：
“路过垃圾桶，想你。”
黎风猛地回头看秘书。
秘书都被看得冷汗频出。
座上的董事们忍不住笑出声。
看黎风吃瘪，黎司期低下眸子，忍住自己快压抑不住的笑意。
而另一头，弹幕被杜晚歌绝倒。
『所以说读书多么重要，她明明想表达爱你，表达成了你是垃圾。』
『这个语文措辞水平，我信她高考只有两百分了。』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黎风不喜欢她了，换谁喜欢得来啊。』
杜晚歌把破手机收起来，理直气壮，悠悠道：“我这个措辞水平还不好吗，我在路上路过垃圾桶都在想他，说明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我这挽回很够劲儿了吧。”
『我倒——』
第9章 反派vs女配
不过弹幕也已经确定她不太想争男主了。
不然就会像以前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杜晚歌风轻云淡一笑，看自己坐实恶毒女配身份，把弹幕耍得团团转，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
但不知道为什么，消息发出去，她忽然有些头晕。
幸好她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缓过来。
弹幕试探地问她：
『乌歌，你可不可以完全不喜欢黎风？』
杜晚歌挑眉：“虽然对他有些失望，但你们一句话就想让我轻易放弃，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以为我们阿风能看上你啊。』
『可你一直追着他不会有好下场啊，他有官配的！』
杜晚歌走过别墅区的花园小道，海棠花影错落，浮在她浓艳的面庞上。
她轻嗤一声：“那我就去争取，去改变，不做怎么知道能不能改变他？”
『坏了，她的恒心用错地方了，用在读书上，现在早在top2大学了。』
『那倒也是，她根本找不到比黎风还出色的另一半。』
而那头的黎风铁青着脸。
本来还想看在她外祖家的面子上暂时留着这个婚约，至少乌歌之前也百依百顺，对他没有太大阻力。
但现在，三十亿撤资，温顺消失，甚至于主动给他添堵。
这个婚约毫无利益可图，留不得。
他抬眸扫视面前的董事们，语气漠然：“大家都听到了，乌家已经当面挑衅，我想我们黎氏也不再需要这样的合作伙伴，我和乌歌的联姻，会在撤资完成前解除。”
杜晚歌刚走出没两步，忽然感觉天旋地转。
不对劲，难道是这具身体有什么隐疾吗？
她好不容易镇定过来：“我是后面会得什么病吗？”
『得病？什么病？』
看来原剧情里没有病。
但杜晚歌没有就这么放心。
有没有病，恐怕必须要去医院检查才知道。
乌长谦的车开进别墅区里，杜晚歌站在路口看见了。
大大咧咧向乌长谦挥手。
乌长谦看见自己的女儿站在路口，连忙道：“停车。”
车停在杜晚歌面前，车门打开，乌长谦看见杜晚歌的那一刻是百感交集，感动的心绪几乎要溢出眼眶。
五十亿，整整五十个亿，就连他拼命这么久，都没有拉到愿意投给他这么多钱的投资人。
小歌要拿到这么多投资，该是费了多大功夫讨好？
他不想女儿去学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可女儿却因为他没能力，不得不早早学会。
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他却还怀疑小歌。
小歌是他和阿曲的女儿，怎么会是坏孩子，之前不过是叛逆期而已。
是他没有耐心，不愿意等小歌改变。
金丝眼镜下的长眸泛着泪光：“小歌。”
他伸手，摸了摸杜晚歌的头：“爸爸误会你了。”
乌长谦歉疚又感动：“从小到大，这是你第一次送给爸爸礼物。”
杜晚歌没想到会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自己面前红了眼眶。
那种感觉自己亏欠的愧疚和爱意。
是父亲怜爱自己的女儿。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她十三岁时外敌入侵，她的亲生父亲带着金银细软和几个姨太太连夜跑路。
当她醒来，看见的就是空荡荡的宅院，他没有考虑一个小姑娘在战火中要如何生存。
后来停战，他又若无其事地回来，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又纳了好几房姨太太。
可是那时，她已经十五岁，靠卖烟卖报谋生。
她清楚，如果战火再蔓延到北平，她的父亲会毫不犹豫带着姨太太跑，留下她在原地。
于是她努力念书，留洋学法科，不再对父亲这个词抱有希望。
却原来不是每个父亲都是那样。
第一次接受原主记忆的时候，她甚至被那股强大又包容的父爱震撼到。
她信哪怕有一天有人要杀她，乌父也会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哪怕她是一个坏孩子。
所以忍不住想贴近这个父亲。
杜晚歌的声音不自觉放柔和：“我可以和您要一个奖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