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陶老板还是祁厂长,如今可都是咱们国家的栋梁,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祁厂长更是令人艳羡,鄙人自愧弗如,来,咱们大家为爱情事业双丰收的祁厂长干杯!”
话落,与座几人一起举杯。
陶柏亦恋恋不舍地的视线扫过黎臻,撞上祁翼寒森寒的眸子霎时如被猛兽盯住从头凉到脚,再不敢乱往黎臻身上瞟。
祁翼寒不屑地朝陶柏亦举了举手中杯,陶柏亦浑身控制不住地轻颤,一仰脖饮尽杯中酒,辛辣的酒液辣得人眼眶发热。
“好酒量!”朱慎等人也都一口干,见文质彬彬的陶柏亦也跟着干了不禁叫好。
陶柏亦暗恨自己的无能,低着头坐回座位上。
黎臻默默看着祁翼寒不动声色地欺负人,抽回被祁翼寒握住的手,态度坦然地拿起筷子。
应酬地抿了口酒,祁翼寒见黎臻要吃东西,先拿起自己还没用过的筷子给黎臻夹菜,体贴的举动是无论外界如何纷杂都无法抹杀的亲昵。
从前祁翼寒当众也是冷着张脸,态度上对她与对别人没什么不同,今天这是怕人误会特意演给别人看?黎臻斜睨祁翼寒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55章 心尖
祁翼寒挑黎臻喜欢的菜夹过来放到碟子里,边随口应付几句闲聊边注意观察,从黎臻的些微反应察觉出哪道菜不合口便不再给黎臻夹。
有祁翼寒在谁也不敢来打扰黎臻,黎臻只管吃,泛酸的胃终于不再闹腾,发白的脸色也被屋里的热气熏得泛红,祁翼寒见了紧绷的脸色有了笑意。
朱慎等人哪里看不出来祁翼寒对黎臻的态度,暗忖幸亏有余玉芝这块试金石让他们成功避雷,让他们知道了这位厂长夫人就是祁厂长碰不得的心尖宝贝,以后可得小心捧着才行。
陶柏亦到时不用朱慎介绍先同洛尘打招呼,北市太子爷陶柏亦当然认得,可叫人不敢相信的是洛尘居然是祁翼寒的秘书,而他压根不知道祁翼寒是何方神圣。
在见到余玉芝陪在祁翼寒身侧时神话跌落尘埃,祁翼寒在陶柏亦眼里成了俗人,但看祁翼寒理都不理余玉芝,甚至还十分不耐的频频望向门口不禁又疑惑起来。
直至见到黎臻从对门出来身后还跟着个男人,祁翼寒浑身气压骤降,陶柏亦更加瞧不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祁翼寒。
谁知黎臻被洛尘请回来,这才知道祁翼寒就是当年黎臻心有所属之人,是黎臻求嫁的丈夫。
祁翼寒话很少,对于洛尘和妻子的信任无需言语,尤其祁翼寒开口维护二人,两句话就把余玉芝打回原形落荒而逃,让他有种同在一桌却高不可攀之感。
果然是黎臻看上的男人,确实不一般,自己跟人家比起来相形见绌,做了手下败将也不丢脸。
一顿酒局让陶柏亦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般起起伏伏,但既然祁翼寒跟黎臻是夫妻,那粘着祁翼寒话里话外暗示洛尘跟黎臻有关系的余玉芝又算什么?
第三者?陶柏亦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来形容学生时期总是偷偷给他塞情书的余玉芝,看来这人还真是一贯的表面一套背一套。
想到这里,陶柏亦不免为当余玉芝是朋友的黎臻担心……
黎臻素来无心人际关系只知埋头学习醉心绘画,必定看不出余玉芝的下作,可他不能不管,他得想办法提醒黎臻小心余玉芝。
趁着祁翼寒离席去卫生间,陶柏亦端着酒杯走到黎臻近前。
陶柏亦上学时追求黎臻几乎到了死缠烂打的地步,所以黎臻条件反射地见到他就头疼,见陶柏亦走向她顿时警惕起来。
“黎臻……”
陶柏亦叫起黎臻的名字一如当初般深情,听得黎臻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恭喜你终于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顺便提醒你一下,有些朋友还是适当保持距离比较好。”
说话间,陶柏亦视线落在祁翼寒右边空位。
原来是来提醒她小心余玉芝的,黎臻领情,以茶代酒回敬陶柏亦。
“谢谢……”
祁翼寒回来见二人相谈甚欢,没有靠近,而是走过去夺下洛尘手里的杯子。
“少喝些。”
洛尘抬头瞪了眼祁翼寒,郁闷指控。
“我为你受了窝囊气,你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不让我喝酒?”
祁翼寒蹙眉啧了声,“跟个女人计较什么。”
洛尘朝跟黎臻说起来没完的陶柏亦努努嘴,“又是个话柄,你就不吃醋?”
祁翼寒坐到洛尘身边的椅子里,道,“黎臻自己会解决,不用我管。”
洛尘切了声,“说的倒是大度,该维护的时候不维护,该表明态度时不表明,也就我能受得了你。”
祁翼寒盯着黎臻露出笑容的脸,甚是赏心悦目,随口回道。
“要不然你想我怎样,因为嫁给了我就要求黎臻一概不许接触男人?那我第一个就得把你给开了。”
洛尘撇嘴,“你还真信了余玉芝那张破嘴……”
祁翼寒笑着拍拍洛尘的肩,俩个人说不上几句话又被朱慎几人围住。
陶柏亦发现祁翼寒并没有计较他跟黎臻说话,又闲聊了两句便适可而止,退回去加入到朱慎等人的行列中去。
黎臻一个人坐着难免无聊,这个年代也没有手机解闷,正寻思着要不然找个理由先走,洛尘便得了祁翼寒的吩咐先送黎臻回家。
马金山适时站了出来,主动提出送黎臻回去。
“洛秘书喝了酒不便开车,还是我送黎同志回去吧……”
在座的都不是他一个出版社主编能搭得上话的,坐冷板凳不如做点实事,马金山不甘心地扫了眼被朱慎等人围在中间的祁翼寒,收回视线笑着同洛尘商量。
“不知洛秘书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半开玩笑的语气,既显出了对黎臻的敬意又不显得与洛尘生分,很是有分寸。
洛尘看得出马金山有意巴结祁翼寒,何况马金山是黎臻顶头上司,也不好太驳了他的面子,颔首道。
“那就有劳了。”
黎臻同洛尘道,“我看他们有事要谈就不打扰了,你抽空跟他们打声招呼。”
不打招呼就走太失礼,无论她与祁翼寒关系怎样,该讲的礼仪还是要讲的。
“放心……”洛尘应声,送黎臻到酒店大门,目送马金山的车驶远才转身返回酒店。
躲在角落的张桂兰见不是洛尘送黎臻反而是个面生的男人,恨得磨牙。
怪不得余玉芝从酒店回去还饿着肚子,原来这些男人都在围着黎臻转,黎臻背着翼寒霸着洛尘不说,这又搭上一个,真是太不知羞太不要脸了!
听余玉芝说一屋子男人都把黎臻给围住了,她那个傻儿子还一无所知拿黎臻当宝儿呢,这哪能行。
手捂口袋狠狠心,张桂兰招手叫来辆出租车跟上马金山的车。
黎臻让马金山先开车去家具厂取走画好的画,来不及装裱便卷起来用报纸包好拿着坐回车里。
张桂兰始终跟着,不知黎臻拿出来的是什么,担心是偷了祁翼寒的东西,催着司机赶快跟上。
到了家附近,黎臻让马金山将车停在路边,道谢后下车走去老胖饭馆。
黎臻话不多,路上几乎没怎么跟马金山说过话,马金山忌惮祁翼寒对黎臻的重视也不敢多问,待黎臻下车记挂着回去找祁翼寒买好,摆手跟黎臻道别后立即调头往回开。
第56章 撒泼打滚
张桂兰等到马金山开车离开才下车,付车费时心疼得滴血,走路没多远的距离居然要了她四块钱,黑心烂肺的!
望见黎臻走进老胖饭馆,张桂兰把这笔账全记在了黎臻头上,没有她水性杨花到处招惹男人,她至于浪费这么多钱么,真是个败家娘们。
怕被认出来,张桂兰转到饭馆后面,从窗台下探出头趴在窗玻璃上往里瞄,看到一个穿着呢子大衣气度不凡的男人走进来坐到黎臻对面椅子里,张桂兰气炸了肺。
岳调查员!黎臻这个狐狸精太过份了!
岳文山接过画没有打开,拿出装有四百元的牛皮纸信封递给黎臻。
信封看着就很厚实,黎臻没客气,接过来放进背包。
“不看看?”黎臻问岳文山,眼睛看向摆在岳文山手边用报纸包着的画。
岳文山用下颌朝黎臻放回身侧椅子上的背包点了下,打趣反问,“不看看?”
话落,二人相视一笑,岳文山被黎臻灿若朝霞的笑容晃了眼。
窗外,张桂兰气得捶墙,狐狸精当众跟男人有说有笑的,还拿了那么大一个信封,如果她猜的不错,里面装的一定是钱,看厚度得有几百块。
手抚上瘪瘪的口袋,张桂兰眼里冒火,恨不能立马把信封夺过来装进自己腰包。
黎臻已经吃过,问岳文山吃什么。
岳文山刚下班没吃晚饭,问黎臻店里有什么招牌菜。
她的口味偏酸甜未必适合岳文山,黎臻便做主点了地三鲜和酸菜血肠汆白肉。
这个年代北方冬天吃不到鲜茄子,都是晒的茄子条,吃前用水泡发,味道没有鲜茄子好,但口感却比鲜茄子有嚼头。
酸菜汤泡饭再吃点鲜浓的地三鲜,岳文山一顿饭吃得舒畅。
黎臻惊讶自己居然还能吃,吃了小半碗饭菜又喝了碗酸菜汤,酸酸的很开胃。
吃完饭,黎臻背起背包送岳文山。
岳文山坐进车里招呼黎臻上车,“我正好要去找老李……”
今天一整天李天明都没来上班也没请假,岳文山打听不出来李天明到底出了什么事,便打算去李天明家看看。
眼看着黎臻上车,张桂兰捂着口袋都要哭了,浪蹄子出门就坐车是想害死她吗?
黎臻上车后便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岳文山,岳文山听了后半天没说话。
将车停在黎臻家门口,看到李天明家锁着门,岳文山同黎臻道再见。
知道岳文山是要去找人,黎臻不便多言,挥挥手,目送岳文山驱车驶离。
“好呀,你背着翼寒左一个右一个,你还要不要脸!”
张桂兰估算黎臻应该是回家了,一路跑过来跑得呼哧带喘,只可惜黎臻的姘头没进屋就走了,否则让她捉女干在床,她非让黎臻臭名远扬不可。
黎臻被突然窜出来的张桂兰吓了一跳,听她骂得难听,蹙眉道。
“你好歹是祁翼寒的妈,说这话也不怕丢人。”
“丢人?!呵,我丟什么人……丢人也是丟你自己的人,你说,你跟刚刚那个男的什么关系?”
周围住户被张桂兰的大嗓门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张桂兰一见更得意了。
被人围观指指点点,黎臻面沉似水。
“你最好马上跟我道歉,否则污蔑公职人员轻则接受整顿教育重则判刑,你倒是没什么,但你要知道你一旦被判刑家里子女都会受影响,政审不合格他们的前途可就都毁在你手里了。”
周围住户大部分也都是家里有人是正式工或者在部门工作的,听了黎臻的话都表示赞同,有人劝张桂兰。
“可不能信口雌黄,说话得有证据,你没有证据乱往人家身上泼脏水那可不行。”
张桂兰不懂什么雌什么黄,强横道。
“我当然有证据,一个男人送她出酒店一个男人开车送她回来,她还跟一个男的在饭馆里有说有笑还收人家钱,水性杨花不要脸。”
刚过下班时间,按照张桂兰的讲述,同事间下班顺路捎一段吃个饭都很正常,尤其黎臻提到对方是公职人员,如果二人间真有什么不可能这么有底气的说出来,看热闹也不可能不带脑子,大家反倒讥讽起了张桂兰。
“这不过是普通人际交往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水性杨花了,要你那么说,以后男女都得分开上班,否则同事间来往都成风纪问题了。”
张桂兰被说得张口结舌,指着黎臻口不择言道,“对,她就是作风有问题。”
黎臻嗤笑,“我作风有问题?你觉得你乱给我扣这种帽子对你有好处?”
她还没跟祁翼寒离婚呢,张桂兰这么说真是连祁翼寒的脸面都不顾了,黎臻真不知道张桂兰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张桂兰明白黎臻的意思是他们还是一家人,更加气得大骂。
“你可不是我们老祁家人,你挑唆我儿子搬出来住还把工资都要走了,你就是个搅家精,破烂货!”
黎臻是真嫌丢人,有意不想再陪着张桂兰丢人现眼,可张桂兰撒泼打滚没完没了。
祁翼寒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妈?黎臻无语摇头。
听张桂兰的话二人居然是婆媳,有受过婆媳之苦的人故意问张桂兰。
“人家为啥非要杵咕(方言:挑唆)你儿子搬出去住?你儿子都成家了为啥还要把工资给你,你没老头(方言:丈夫)?”
连哭带嚎有理只在声高的张桂兰,一下子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没了动静。
周围看热闹的人可没打算放过张桂兰,有人催着道,“你倒是说说看,我们也好给你评评理。”
张桂兰理亏,急得道,“她坏呗,看不得我儿子孝顺我。”
黎臻闻言道,“搬出来不是因为你就如今天这般满口污言秽语?不给你工资改给你赡养费就不是孝顺?”
这下更没人向着张桂兰了,纷纷指责。
“人家都给你赡养费了你还闹,摊上你这样的妈真够倒霉的。”
“就是,就算儿媳妇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能骂得这么难听吧,太过份了。”
错的是黎臻,不要脸的是黎臻,这些人说她干嘛,张桂兰又要施展泼妇技能被黎臻抓住手腕往外拖。
“走,咱们去找警察,今天你不给我道歉,不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咱们没完。”
见黎臻认了真,张桂兰怕了,屁股猛往后坐不肯走。
“我不去,我没错警察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黎臻怕张桂兰手蹬脚刨的伤到肚子,撒开手冷冷道。
“你是道歉还是进局子,选一个吧。”
第57章 驱逐
如果黎臻敢搞破鞋肯定不敢去找警察,难道真的是她弄错了?张桂兰嘴硬但其实已经怕了。
“是余玉芝说的,你当着翼寒的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恶心得她都吃不下去饭,我听她都这么说了才来找你的,要道歉也是她道歉。”
余玉芝还真是癞蛤蟆蹦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黎臻问张桂兰。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是你儿媳妇还是她是你儿媳妇,她在家里白吃白住还里挑外撅,到底谁是搅家精?”
……
祁翼寒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多,敲了半天门黎臻也没露面,无奈才保证过不会翻墙进门的祁翼寒只能再次破例。
马金山目送祁翼寒动作娴熟的翻墙进院暗暗咋舌,虽然不知道祁翼寒背景到底有多深,但这翻墙的功夫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