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徐战?”洛尘边锁门边问徐秀。
“嗯,我想带我妈出来,所以找战哥问问能不能给我找个活儿。”
虽然村长下令封口,但徐昌茂当初干的事村里老人都知晓,是非谣言避不开,徐秀不忍老娘苦了一辈子还要受这份罪,便想着外出找个活儿干,好接老娘离开村里。
给徐秀找个活计糊口不是问题,但这人发起火来就敢拿着镐头拼命,日后难免不会闯祸,洛尘没接茬,只道。
“徐战娘去世,徐战现在住院恐怕暂时管不了你这事。”
“什么?”徐秀惊讶道,“婶子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说着,徐秀小心翼翼地商量洛尘。
“洛大哥能方便带我去医院看看战哥吗?”
见洛尘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徐秀急忙解释。
“你放心,我不是借口去找战哥帮忙,我是真的想去看看战哥,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我跟我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一点也不敢去想我妈哪天要是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所以,我是真的关心战哥。”
闻言,洛尘点点头,示意徐秀跟上。
带徐秀返回医院,看到半死不活的徐战,洛尘啧了声。
“得找个人看着他,别一时想不开再跟着他娘一起去了。”
黎臻也在琢磨这个问题,但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来照顾徐战。
看到憔悴颓废的徐战,听到洛尘和黎臻的对话,徐秀怯怯地问。
“你,你们看我行吗?”
说罢,徐秀向洛尘道,“我不是非得赖着战哥,但现在战哥身边离不了人,我可以暂时照顾,等你们找到人了我就走。”
洛尘带徐秀进门后,先说了遇到徐秀的原因,听徐秀说得诚恳,祁翼寒点头,洛尘一见,道。
“行,那你就留下,有你在我和老祁也放心。”
说着,洛尘拿出五十块钱给徐秀。
“这钱你和老徐买饭吃,缺什么也从这里出,不够了告诉我,我再给你拿。”
徐秀长到二十二岁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吓得眼都直了,从五个大团结里小心翼翼抽出一张,嚅嗫道。
“俺吃的少,一张就够了。”
洛尘被逗笑了,拉过徐秀粗糙的手把钱放到上面,豪爽道。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别一顿一个馒头的对付,尤其老徐病着得补补,每顿一荤一素你跟他一起吃,别舍不得。”
村里也就徐昌和家能这么吃了,徐秀咋舌。
徐战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洛尘开车载着祁翼寒和黎臻回家,自己则回了隔壁睡下。
黎臻洗漱后躺到床上回忆起自己重生归来后第一次遇到徐战娘,徐战娘便欲言又止似乎有事相求,那个时候她没心情理会别人的事没理,现在想来,徐战娘或许是想求她画一张徐启智的画像聊寄相思吧。
祁翼寒洗漱后回房,见黎臻睁着眼睛盯着虚空发呆,掀开被子躺进去抱住香软娇躯轻声问黎臻。
“在想徐战娘……?”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黎臻转头看向祁翼寒。
祁翼寒勾唇,轻吻了吻黎臻微凉的唇。
念了一辈子的心上人却原来是负心汉,但因此绝望到跳水自尽,黎臻总觉得有可疑。
黎臻盯着祁翼寒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撕了徐战娘的绝笔书?”
第127章 长生
就在黎臻已经做好准备祁翼寒再次开启蚌精功能时,祁翼寒居然开口道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冯灵的外祖父冯藐是当年名震华国的神医,素有‘活死人’之称。
‘活死人’之称用在冯藐身上并非夸张,而是冯藐确曾救活过数个已被大夫宣布死亡的人。
虽然患者是假死状态被误判成辞世,但如果没有冯藐那便是真的死了,而且老百姓并不懂这些,只知道人死了又被救活了,所以这冯藐被越传越神。
后来被当局权贵知道后抓走冯藐,接连救活了两个濒死的当政要员。
自此,冯藐被权贵奉为座上宾,但他知道这绝非好事,几次请辞离开均被拒绝,而就在这期间他的女儿与一位他救活的贵公子相爱,且已珠胎暗结。
因为身份悬殊,贵公子家一怒之下抓走冯藐的女儿浸了猪笼,贵公子则被押送去了外岛。
幸亏冯家祖传闭气功,被浸猪笼的冯藐女儿凭着闭气神功侥幸逃脱,却不料赶来的冯藐急着救女儿被贵公子家人打死。
深悔是自己害死了父亲,冯藐女儿埋葬父亲后便就此隐姓埋名不再行医。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冯灵降生,母女俩相依为命,但安宁的日子却被无情打破。
有人因冯藐能活死人而遍寻冯藐后人,找到母女后拿年幼的冯灵威胁,逼着尽得冯藐真传的冯灵母亲救人。
人是救活了,但也因此坐实了冯家有起死回生之术的传言,冯灵母亲知道从此将再无宁日,不忍幼女遭受非人折磨,烧毁冯家祖传医书自尽而亡,临死前把冯灵藏了起来,之后冯灵便失去了踪迹。
后来国内有秘密研究长生的机构到处寻找冯灵,认为冯母一定早已传授冯灵绝世医术,烧医书不过是做戏罢了。
冯灵被找到后不肯承认跟随母亲学过医术,遭受数年软禁后突然失踪,再没人找到过其下落。
有传闻冯灵曾出现在过马尾山附近,但无数人搜遍马尾山乃至附近村落,并不见冯灵踪迹。
就连看过这份档案的祁翼寒也认为冯灵现身马尾山不过是谣传,却在看到徐战娘留下的遗书后才知道这是真的。
“我毁掉冯灵绝笔是为了徐战考虑,如果徐战身份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话落,祁翼寒轻舒口气。
黎臻听得跌宕起伏,感叹道。
“都说为母则刚,冯灵为了保护徐战隐瞒身份这么多年实属不易……你说徐战到底知不知道他娘真实身份?”
“应该知道些……”祁翼寒道,“但并不全面。”
俩个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便关灯睡了。
翌日,徐秀按照黎臻留的号码打来电话告知徐战醒了。
祁翼寒和黎臻吃过陶宁做的早饭,洛尘开车一起去了医院。
徐战已穿好衣服准备出院,见到三人深鞠一躬。
“为了我的事劳烦你们受累,多谢。”
其实三人去徐家村另有目的,并不完全是为了徐启智的事,哪里能受徐战的礼。
祁翼寒大手扶徐战站直身体,宽慰地拍了拍徐战的肩。
徐战的病是悲伤过度造成的,在医院也是养着不如回家,祁翼寒让洛尘带着徐秀去给徐战办出院手续。
黎臻自外关好门,在门外守着,祁翼寒则直接问徐战。
“你知道多少大娘的情况?”
徐战愣住,提防地看着祁翼寒,祁翼寒一见便明白了。
“既然你知道……那封遗书不能留。”
“不!”徐战下意识地拒绝,手捂在胸口放着遗书的口袋上。
祁翼寒神色严肃,“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个研究长生的机构还在,你作为冯家后人,一旦被他们找到很有可能就此失去自由,如果你不配合,他们会有一千一万种手段让你屈服。”
闻言,徐战咬牙,突然咕咚一声跪到祁翼寒脚下。
“我求你,求你告诉我这些人都是谁,我要为母报仇。”
祁翼寒伸手扶起徐战,沉吟片刻道。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我还在查,所以,你等我的好消息,这样非人的机构必须捣毁。”
“带上我,求你了!”徐战从祁翼寒的话里听出了危险。
拍了拍徐战宽厚的肩,祁翼寒正色道。
“带上你是不可能的,但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我一旦有个万一,帮我照顾好黎臻和洛尘。”
“老祁!”徐战眼眶泛红,“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解决,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大包大揽。”
祁翼寒看向关着的病房门,满是柔情的眼仿佛透过那扇门看到站在门后的挚爱。
收回视线,祁翼寒语气果决。
“这不是大包大揽,因为这件事只能由我来解决。”
说罢,祁翼寒命令徐战,“拿出来。”
徐战舍不得,犹豫良久狠狠心从口袋里拿出遗书亲手撕碎,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记住,这件事宁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是!”徐战敬了个军礼,从此刻起曾经对祁翼寒的不服气全部化为了钦佩。
出院后徐战让徐秀回村把刘春花接来,母子俩住进徐战家。
刘春花母子尽心尽力照顾徐战,有徐秀陪着徐战也不至于胡思乱想,三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倒颇为和谐。
几天没来家具厂,祁翼寒一进办公室便开始忙碌起来,随车一起来厂子的黎臻想起自己好多天没去出版社报道了,便跟祁翼寒申请。
祁翼寒忙洛尘也忙,祁翼寒没让洛尘开车送黎臻,放黎臻独自走了。
路过厂门口时,黎臻意外看到拎着两瓶酒来找老邓头的林碂。
林碂一脸憔悴两眼满是红血丝,见到黎臻笑着打招呼。
黎臻点点头算是回应,错身间林碂忽然叫住黎臻。
“黎同志,我有件事想讨教……”
“请讲。”黎臻停步。
林碂吞了口口水,嗓音嘶哑地道。
“就是单凭一个类似的背影,你能推断出这人的长相不?”
她又不是神仙,这算哪门子的问题?考虑到林碂或许是手上案子棘手被逼无奈才有此一问,黎臻认真回道。
“不能……无论你提供的背影线索多么详尽,只要没有面部线索根本做不到速写人物长相。”
闻言,林碂谈不上失望,无精打采地道了声谢,朝门卫室走去。
“林队?”路过的洛尘见是林碂在跟黎臻说话,摆手叫林碂。
林碂快走几步把拎在手里的酒交给迎出来的老邓头,走到洛尘面前道。
“之前我说过请客,不知今天你和祁厂长有没有空?”
说着,转身看向走远的黎臻,补了句,“还有黎同志……”
第128章 双标
黎臻不知道洛尘已跟林碂定下晚上的饭局,直奔出版社打卡报道。
马金山见到黎臻打趣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扬了扬手里才从编辑处领到的任务,黎臻道。
“马主编就别开我玩笑了,几天没来堆了一堆活,我得忙去了。”
马金山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记起件事来,道。
“昨天有人打我办公室电话想要你联系方式,说是以前在我这里找你接过活的客人,我给了她你邮箱,你记得有空去看看。”
俩个人合作是奔着互惠互利去的,马金山并不担心黎臻会私下接活,否则他们的主雇关系也不可能维持这么久。
“行……”黎臻点头,估计对方应该是有活找她,道,“若是需要去外地我就直接拒了。”
毕竟她现在的情况祁翼寒不可能同意她长途跋涉,何况她手里还有三个活没做,最近事情又多。
如今的黎臻就是他祖宗,祖宗说啥是啥,马金山哪里会反对,豪爽道。
“你自己绝定,我没意见。”
黎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到办公桌后闷头忙到马金山来找她吃午饭才抬头。
下午黎臻还有事,婉拒了马金山的邀请。
把完成的手稿交到编辑手里,黎臻离开出版社,找了部公用电话打电话给佘谦。
接电话的老大爷报出一串电话号码,让黎臻打这个电话联系佘谦。
黎臻拨打,接电话的正是佘谦。
佘谦听出是黎臻的声音,乐呵呵地报出地址。
“浅溪街黎明咨询公司,我开的公司。”
她给的那点钱够开公司?黎臻道,“我过去找你。”
“是又有活了吗?”佘谦问。
“嗯……”黎臻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路上,黎臻先找了家饭店吃饭,吃饱后去公司见佘谦。
公司里雇的接待负责做饭,佘谦已经吃过,问黎臻有没有吃午饭,黎臻回说吃过了。
佘谦道,“祈莲那边始终没见到徐战说的那个人,平常除了上下班,祈莲很少跟外人接触,不过她常去舞厅玩,还有,她昨天跟她弟弟打了一架……”
祁翼阳?
“祈莲为什么打她弟?”黎臻问佘谦。
“小流氓,你说为啥打。”
学好千般难,学坏一夕间,黎臻失望摇头,转而道,“我这次来,是要再给你个任务。”
有任务就有钱拿,刚开公司手头正吃紧,佘谦摩拳擦掌,“调查谁?”
听黎臻说让他调查的是警察,佘谦直吐舌头。
“这哪能成,我可不想吃牢饭。”
“我只是让你看看他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小心些没问题。”
“不行!”他最不想惹的就是这类人,佘谦头摇的像拨浪鼓。
“哎,你不同意我不强求……”黎臻一脸惋惜,“一天五十我雇别人就是。”
什么,一天五十?!
“也……不是不可以。”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便做推磨鬼,为了钱,佘谦咬牙。
“接,我接!”
黎臻嘱咐道,“派个稳妥的,别被发现了。”
“我办事你放心……”佘谦迟疑片刻,问黎臻,“能说说你为啥要监视他吗?”
普通人就算没干过坏事也不会多与警察接触,何况雇人监视。
“直觉。”
黎臻有种直觉,王公辰突然跟她说那些话并非出自喜欢,而是另有深意,只是她还没想通王公辰此举到底是何目的。
尤其祁翼寒的反应更是奇怪,当时像是在吃王公辰的醋,但去徐家村的路上她用洛尘做试探,祁翼寒完全没有反应,若说是兄弟情深不疑有他也解释不通,毕竟吃起醋来是亲疏不分的。
她也曾试着用祁翼寒并不在意她来解释这种情况,可如果祁翼寒不在意,那么就更没必要跟王公辰计较了,所以祁翼寒和王公辰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她所不知的问题,这个问题又会否跟她有关,她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去破解。
佘谦一脸便秘表情,“一天五十就为了个看不见摸不到的直觉?”
黎臻没法解释给佘谦听,高深莫测地摆摆手,“你不懂。”
“是,我不懂,您是大佬,您吃肉我喝汤,有钱拿就行。”
正好黎臻来了,佘谦把这几天赵英霞的跟踪资料交给黎臻,道。
“换人查了还是一样,到现在也没啥异常,就是赵英霞有时会收到她丈夫邮寄过来的包裹,她丈夫居然在港城,怪不得她穿戴都那么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