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祁峥从没跟他提过,祁翼寒静默。
“你爸认为人情是他欠的应当由他来还,所以就算后来梁老提出第一个孩子姓梁他也没反对,只是你爸没料到他走后张桂兰也丢下你走了,知道后他后悔得不行,自此不肯再要孩子,只全心全意的想要补偿你。”
“够了!”祁翼寒不想再听,“如果不是他一错再错,哪里需要他做这些,至于梁落寒那边,我会派董霆昀过去。”
“董霆昀?”祁广惊道,“是那个据传是冯家唯一后人的董霆昀?”
祁翼寒蹙眉,“你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祁翼寒绕过祁广朝外走去,却在此时,李天明带着一队人迎面走来挡住去路。
“祁厂长,关于梁落寒在禁闭室自杀一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祁翼寒眼底满是不耐烦,“有证据证明我跟此事有关?”
李天明与随行人员对视一眼亮出照片,照片拍摄的是梁落寒在禁闭室墙上留下的血书,上面血淋淋的写着。
‘祁翼寒为独霸祁家家产逼我去死。’
祁翼寒看罢嗤笑出声,回身叫祁广。
“大伯,你跟他们说说,你和祁峥想把家产留给谁?”
李天明当然知道祁广是谁,同看起来是个头目的人耳语几句,那人打量祁广。
祁广上前看到照片,拧眉道,“我想这一定是个误会,我和祁峥一致都打算把家业交给更有能力的翼寒,只是我和他爸努力了这么多年仍然遭翼寒拒绝,说翼寒为了独霸家产逼梁落寒去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闻言,为首那人态度轻慢,“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不想要不代表以后不想要,再说谁能把想要的心思挂在嘴上,欲拒还迎并不奇怪。”
祁广蹙眉打量此人,意外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华。
“萧组长,我劝你说这话前最好先了解下翼寒名下到底有多少资产,免得让人听了笑话。”
萧华神色轻蔑,“恐怕您还不知道吧,祁老爷子早在祁翼寒出生后便已向上面交代过与陈赢的关系,所以我们对祁翼寒多有关注,他名下是有很多资产,但跟你相比简直九牛一毛。”
祁广冷哼,“你们了解的只是国内情况,国外呢?”
萧华闻言就是一怔,祁广骄傲道。
“我在国外的生意能几年内增长数百倍全赖翼寒眼光独到,可以说我有一半资产都是翼寒帮我赚到的,而且翼寒自己在国外投资的产业比我要多太多,我不算计着夺他点财产就不错了,说翼寒惦记我的,呵呵,真是夏虫不可语冰,我跟你还真是说不通。”
萧华惊愕,他就没见过比祁广还有钱的人,结果祁广说有一半家产是祁翼寒帮他赚的?
“你是怎么与境外联系的?”萧华抓住了关键问题,以祁翼寒的身份如果违规与境外有联系,严重的可以直接击毙。
祁翼寒不耐烦到了极点,不客气地道,“每年的境外收入我全部捐给了国家,为我们共同的家园添砖加瓦,而作为扶持对象,我自然有权限随时与国外联系,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找你们局长申请特批权限调取我的个人资料核实。”
说罢,祁翼寒语气嘲讽,“就是不知道萧组长有没有这个权限,或者应该说,违规来我这里抓人的萧组长有没有胆子去找你们局长。”
萧华满头冷汗,“我有何不敢。”
“哦?”祁翼寒嗤笑,“萧组长英勇,那就请萧组长快去查吧,我祁翼寒去去就回,希望等我回来时能听到萧组长最诚恳的道歉。”
第208章 约定
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黎臻快步来到厨房门口,就见刘婶倒在血泊之中,陈赢手持菜刀瘫坐在橱柜门边,脸上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这时,负责监督刘婶的俩名保镖气喘吁吁跑回来,一个手里拿着厚厚的笔记本,一个则看着面前一幕满脸愕然眼底尽是愧色。
“这是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祁峥板着脸问话。
虽然祁翼寒夺权后所有人都以祁翼寒马首是瞻,但这些人本就是祁峥的人,从根子里对祁峥有种天然的惧怕。
面对祁峥的问责,两手空空那人低头回道,“对不起,刚刚我突然闹肚子,陈所长说替我看着刘楠曲,所以我就……”
如果他知道去趟卫生间的时间会闹出人命,他就算憋死也不会去。
那个拿着笔记本的人闻言,接着道。
“之前陈所长突然来找刘楠曲说她想学做菜,刘楠曲就说她的房间里有新近让人取过来的手札,可以让陈所长拿去学,有大李和陈所长在,我来回去一趟也就五分钟,所以我就去了……”
说完,俩名保镖同时惭愧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的倏忽,我们自愿接受一切处罚。”
祁峥蹙眉,转头问陈赢,“你说说,他们俩个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赢此时已恢复了平静,只是高度紧张后的虚脱让她依旧脸色苍白。
“我和黎臻谈过后,真的很后悔因为我的自私伤害到了翼寒,我想尽量弥补,可想来想去翼寒什么也不缺,就想着给他做一顿可口饭菜,算是聊表我的愧疚之心,可我也不知道刘楠曲是怎么想的,突然就拿起菜刀抓住我的手抹了脖子,我真的是冤枉的,求你相信我!”
还未查清刘楠曲下毒害黎臻的背后主使,刘楠曲却突然死在陈赢手里,连祁峥都不免对陈赢产生了怀疑。
“你说你想弥补翼寒,想做菜给他吃?”祁峥语气里是满满的质疑。
陈赢苦涩一笑,“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就像是我在狡辩,但我真的是那样想的,也确实真的想弥补他……”
“你害翼寒真的是因为你收到错误讯息,以为翼寒是陈敏的孩子?”
在这里没有秘密可言,陈赢和黎臻的对话早已上报给了祁峥和并不在翼寒山的祁翼寒。
闻言,陈赢恼怒地白了眼被血腥气熏得不住干呕的黎臻,不情不愿地点头承认。
祁峥静默片刻,道,“我已经命人报案,只要你实话实说,只要你确实无辜,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说着,祁峥就要走过去扶起陈赢,被黎臻出声阻止。
“不可以破坏现场。”
祁峥拧眉,“我只是想扶她起来。”
“那也不行……”黎臻坚持道,“刑侦来前必须维持原样,一丝也不能破坏。”
陈赢见状不悦道,“祁峥,你不用过来,我自己起来。”
地上凉,她可不想一直坐着,冻出病来怎么办。
黎臻道,“只要你不动,我就有办法证明你是无辜的。”
正要站起来的陈赢动作顿住,默了默道,“我不是左撇子。”
刘楠曲是抓着她的右手抹的脖子,而如果她是左撇子,自然说明她就是无辜的,可她不是左撇子,黎臻太自作聪明了。
“我没说你必须是左撇子。”
陈赢露出费解表情,“黎臻,你最好少说大话,我是被刘楠曲抓着右手站在我身前抹的脖子,而以这个姿势来看,说刘楠曲是我杀的完全没问题。”
黎臻点点头,又看向祁峥,“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扫视了一圈现场情况,祁峥确定自己没什么疏漏,才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只要你们俩答应让祁翼寒同意跟我离婚,我就保证能还陈赢清白,但前提是必须不能破坏现场。”
无论陈赢做过什么,祁峥念在她为他生了孩子都不可能置之不理,但让他说服祁翼寒那头犟驴,祁峥没那个自信。
“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祁峥道。
黎臻接过祝晓春递来的温糖水连喝几口压下胃里翻涌,道。
“没让你说服他,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不用我和祁翼寒到场也能拿到离婚证。”
她上次去法院提起诉讼,结果她被祁翼寒找到后,祁翼寒便告知她已撤诉,所以起诉离婚行不通,她只能伺机而动,这不,就让她等到机会了。
祁峥毫不犹豫地拒绝,“保护现场可以,但离婚不可以。”
天知道他要是敢答应黎臻背着祁翼寒办下离婚证,祁翼寒那个混球会怎么拿他这个亲爹开刀。
黎臻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听天由命吧。”
以现在的侦破手段,估计陈赢有一半机会会被定性为杀人犯,就算祁峥用立过的全部军功换,顶天也就是保住陈赢的命,而让陈赢这样骄傲的人下半辈子只能吃牢饭,还不如直接判她死刑,黎臻笑看一脸纠结的陈赢。
陈赢咬牙道,“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黎臻道,“不过,在我没拿到离婚证前,我绝不会为你脱罪,所以请你一定要保护好现场呦。”
祁翼寒带人赶来时,现场仍维持原样没有任何破坏,随行的王公辰命手下立即拍照取证,黎臻嘱咐让拍的仔细些,并特意指明了必须拍照的几处位置,王公辰让手下全听黎臻的。
等到取证完毕,王公辰向祁翼寒道谢,“谢谢祁厂长让我接手这个案子,我保证一定将真凶绳之以法。”
被带走前,陈赢站到黎臻面前神色凝重,“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绝对没问题。”
“你们在说什么?”直觉这二人没什么好事,祁翼寒语气不善。
陈赢和黎臻三缄其口,祁峥主动交代二人约定,祁翼寒听完眼神凶巴巴,转头吩咐洛尘。
“把厨房监控拷贝一份给王支队长。”
厨房有监控?!陈赢深深觉得自己被耍了,瞪着黎臻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黎臻挑眉,“你先别急着瞪我,如果监控能拍到最好,但如果仅仅是音频,或者没有拍到刘楠曲是抓着你的手自杀的,你还是洗不脱嫌疑。”
果然如黎臻预料的那样,厨房安装监控主要是为了抓拍刘楠曲投毒罪证,镜头对准的是砧板和灶台,而案发时刘楠曲与陈赢所站位置恰好是监控拍不到的角落,虽然有录音可以听到陈赢的惊呼,但无法证明陈赢不是在做戏。
第209章 坏蛋全成好人了?
祁翼寒把离婚证交到黎臻手里,黎臻翻过来掉过去确认,摸着钢印是有凸起,纸张质地也像是真的,但祁翼寒真的会为了陈赢放过她?
“你这个入档了吗?”如果没有入档只有离婚证,一旦离婚证丢了等于没离。
“你不信我?”祁翼寒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你干嘛那么凶?”黎臻捧心,“吓到我和宝宝了。”
祁翼寒就没见过这么能气人的,气极而笑道。
“行,我的错,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证明人不是陈赢杀的了吧?”
黎臻仰起头瞥斜祁翼寒,“在我没离开这里前,我不会透露半个字。”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祁翼寒高大的身影笼罩住黎臻,滔天怒火烧得他双目赤红。
祁翼寒发起怒来谁也招架不住,黎臻艰难地吞下口口水,垂下长长羽睫吃力道。
“你永远学不会对我坦诚,你也永远学不会在做决定时考虑到我的感受,你不懂得尊重我,更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给妻子足够安全感的丈夫,所以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难道你看不到我正在努力改正吗?”
翼寒抓着黎臻的手,希望黎臻别这么武断的否定他的一切,可惜黎臻不肯再给他机会。
“你的努力就是瞒着我给你舅舅想办法开罪,让他从罪人变为功臣,顺便还抬举了你的玉芝妹妹?”
“那是因为……”
黎臻抬手阻止了祁翼寒,“别说了,我不想听你狡辩。”
晃了晃手里的离婚证,黎臻道,“我就再信你一回,毕竟就算你耍了我我也拿你没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黎臻自嘲一笑。
“走吧,我们先救你亲妈去。”
“黎臻!”祁翼寒不想听黎臻这么跟他说话,将黎臻圈在怀里,强势道,“你不想听也得听。”
“行,你说吧……”反正她也打不过他,他想说就让他说,反正她不会信他,黎臻老老实实靠在祁翼寒怀里,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祁翼寒道,“张峰确实是早早被人安插进孤儿院,做了毁掉陈赢的一个棋子,但张峰并没有被完全收买,他接受对方的投资组建了实验室,表面上是在研究对方提供给他的精神长生项目,但背后却招收的是研究基因缺陷的专家。”
“那些被送来孤儿院的孩子都是有档案的,被孤儿院接收后,张峰都有私下征求过孩子家长意见,如果不愿为科研做贡献,可以送回原生家庭,虽然为了保密一个家庭仅征求一位家长意见,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且张峰隔段时间有和家长反馈孩子情况,所以那些孩子并非非法买卖。”
“至于赵英霞则主要负责筛查,一旦发现有基因缺陷的婴儿便先与家长说明,获得同意后会送孩子去张峰所在的孤儿院,其所获利益也全部给了孤儿院,让那些真正的孤儿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
坏蛋全成好人了?黎臻听得都懵了。
“那付图呢?”
付图和赵英霞那些事总不会是假的吧?
提到付图,祁翼寒脸色难看,“宿休同意的事,我们作为外人无权置喙。”
“可那是搞婚外情……”
这个时代对婚外情绝对零容忍,如果同时维持多个不正当关系是极有可能吃‘花生米’的,祁翼寒的云淡风轻在黎臻看来就是同为男人的互相包庇。
“他们领了离婚证的,只不过没对外公布而已……”祁翼寒无奈道出实情,“宿休希望赵英霞再嫁,而赵英霞死活不肯,所以才有了宿休甘愿戴绿帽子的说法。”
黎臻默然无语,她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哎!”黎臻叹了口气,劝祁翼寒,“你看人家宿休该放手时就放手,再看看你……”
黎臻一脸嫌弃。
祁翼寒打横抱起黎臻,傲然道,“我跟他不一样,怎么能一概而论。”
说着,祁翼寒抱着黎臻回了房,两个小时后才出来。
黎臻嘴酸手酸两腿打颤,蔫巴巴地被祁翼寒抱上了直升机。
见到王公辰,黎臻先亮出离婚证,“帮我鉴定下是不是真的。”
王公辰忐忑接过离婚证偷瞄祁翼寒,见祁翼寒朝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王公辰翻看了下离婚证道。
“是真的,怎么,你和祁厂长离婚了?”
黎臻转头扫了眼站在身后的祁翼寒,拿回王公辰手里的离婚证道。
“早就该离了,耽误了某人与真爱卿卿我我真是罪过。”
被黎臻酸,祁翼寒无奈,小小声地为自己申辩了句。
“我的真爱只有你。”
“得了吧……”黎臻翻了个白眼。
“我是不是有机会了?”王公辰突然凑过来问,差点死在祁翼寒杀人的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