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摇了摇头:“没有。”
赵云恩在旁边接话:“符小姐需要什么符?应该有警员带了。”
符念念摆了摆手:“他们带的符纸我用不上,有没有人带黄纸?我现画一张。”
赵云恩点头:“有的,车上有,我叫人送上来。”
符念念:“好。”
赵云恩拿对讲机跟下面的警员交代了一声,警员很快就拿了黄纸上来。
符念念走到旁边的柜子边,画了张符,她抖了抖,符无火自燃。
屋里很快刮起一阵阴风,两个阴兵警惕的站到了陆吾的旁边。
上次抓走煞的冥差拎着锁链又出现在了屋内,符念念指了指地上的孟曼妮:“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可怜,你稍微照拂一下。”
冥差点头答应:“符小姐放心。”
符念念叠了几个元宝烧给了冥差,冥差笑着跟她道了谢,然后就拿着锁链锁走了孟曼妮,全程都没有看那两个阴兵一眼。
两个阴兵对视一眼,朝着陆吾行了个礼,也离开了。
事情解决完了,符念念跟赵云恩打了个招呼就跟陆吾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车上,符念念好奇的问陆吾:“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陆吾笑着转头看她:“你要不要试着算一下?”
符念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的命格中带着紫气与功德金光,可惜被一团迷雾包裹,我看不清楚具体的。”
“紫气乃帝王之气,你以前做过皇帝吗?”
陆吾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符念念点头:“活太久了是容易忘事,我以前的很多事情也都忘记了。”
出租车司机闻言频频回头看他们,一脸看见神经病的表情。
符念念注意到了司机的视线,闭上了嘴。
回到酒店之后,符念念洗了个澡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符念念洗漱的时候,手机推送了新闻消息。
‘京市一无业游民王某某二十年间残忍杀害七人,其中一人还是京市首富的夫人’
符念念一边刷牙一边打开看了看,底下的评论已经炸开了锅,大多数都是骂王生息残忍的。
符念念切到微信,给赵云恩发消息:死者的家庭情况查出来了吗?那两个小孩子有没有亲人在世?
赵云恩那边很快回了消息:两个小孩儿都是孤儿,是从福利院被王生息拐出来的,福利院的院长对他们并不上心,所以他们丢了也没人在意。
符念念看见这段话的时候沉默了良久,她缓缓抚.摸戴在手上的镯子。
又过了两天,祁风问符念念方不方便见一面,他想亲自把支票给她。
符念念答应了,跟他在一家餐厅碰了面。
祁风看上去精神不错,点了菜后,把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给了符念念。
符念念发现数目不对,抬头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祁风笑道:“符小姐不仅救了我,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剩下的算是酬谢,另外我还想长期买符小姐的符纸。”
符念念顿了顿,收起支票,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这样吧,我再送你一卦。”
“你那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最近有牢狱之灾,另外你三十岁的时候有一桃花劫,不过没什么大事,到时候可以来找我化解。”
“符纸以后你按月找我拿,但是提前说好,我一张符一百块。”
祁风笑的爽朗:“没问题。”
跟祁风谈好了生意,符念念也没留下继续吃饭,她出门打了个车回了招摇山。
两天没回来,上山的大路已经开出来了,就是还没有打地面。
第18章 谢谢
符念念沿着大路上了山,施工队正在打地基,她绕着走了一圈,确定地基位置没错之后,跟施工队长借了铁锹,去了山顶的另一边。
这边种了一片杨树,符念念拿着铁锹走到杨树中间的空地上开始挖坑。
等挖完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黄纸上写了她遇见那两个小孩儿的日子,还有晴晴和阳阳四个字。
她把黄纸埋进坑里,摸了摸手上的玉镯:“我们华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但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你们的生辰八字,所以定了我遇见你们那天作为你们的生辰八字,希望你们能从那一天开始,获得新生。”
“也希望你们像我给你们取的名字一样,未来能永远活在晴天与阳光的照耀下。”
符念念把土埋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黄纸,快速的叠了十几个元宝,给他们烧了,才转身离开。
下山后,符念念看到陆吾在山脚下站着。
她朝他走过去,抬头看他:“怎么来了?”
陆吾脸上露出个笑:“来给你送这个。”陆吾把手伸到她面前,摊开手掌。
他的手心里躺着两个木头雕的小人,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却眉眼生动。
符念念盯着那两个小人看了一会儿,从他手里把那两个小人拿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小人都是笑着的。
符念念盯着他认真的说:“我替他们谢谢你。”
能有小人代替尸骨,他们的怨气也会消的快一点。
陆吾笑的温柔:“我们一起去把他们埋了?”
符念念点头,带着他又上了山,找到了她埋生辰八字的那片杨树林。
陆吾拿树枝把土挖开,把符念念放在里面的符纸拿出来,裹住两个小人,又重新放回去。
符念念跟他一起把土埋了回去,陆吾掏出几张黄纸,叠了几个金元宝给他们。
符念念看着他细心的动作,沉默了一瞬后问他:“你什么时候雕的小人?”
“昨天雕的,昨天你吃饭的时候说要让他们入土为安,所以我回去就雕了这个。”陆吾说。
符念念又沉默了一瞬,低声说:“谢谢。”
陆吾把最后一个元宝烧完,回过头看她:“不要总是跟我道谢,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符念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
事情告一段落,符念念在酒店躺了两天,期间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画符。
她房子塌了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她这么多年攒的符都没了,所以她只能有时间就多画一点。
晚上的时候,符念念跟陆吾去了楼上的餐厅吃饭,期间她收到了祁风的微信消息。
【符小姐,你也太神了吧!祁郁被抓了,之前他酒驾撞死了人,他跟孟曼妮利用权势威胁人家,现在孟曼妮死了,那家人把他告了。】
符念念打字回复:他要开始还债了。
祁风那边发了好几个膜拜的表情过来,符念念看见那几个表情包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吾端起面前装着红酒的杯子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般开口问她:“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
符念念看了他一眼,唇角还挂着笑:“不是,是之前那件事的受害者祁风,明明看上去还挺成熟稳重的,没想到内里还是个小孩儿性子。”
陆吾放心了,笑道:“不管是祁风还是赵云恩,跟我们相比,其实都是小孩儿。”
符念念没察觉到陆吾这话里的小心思,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
陆吾笑了笑,心情不错的把整杯红酒都喝了。
吃完饭下来,符念念叫住了要回房的陆吾。
陆吾疑惑的转头看她。
符念念笑了笑:“之前不是答应你要教你简化汉字嘛,就从今天开始吧,每天晚上学三个小时。”
陆吾点头:“好。”
——
一个星期后,符念念拿着网购的全新装备又去了中心公园。
她又去了下棋的地方,巧合的是岳正和温向荣又在那里下棋。
她把折叠椅展开放到他们旁边,把写着卜卦算命的旗子插在旁边。
岳正在她插旗子的时候就看到她了,等她坐下,岳正满脸笑的跟她打招呼:“丫头,你又来啦。”
符念念点头:“你接着下,不用管我。”
本来正在专心看棋的温向荣抬起头来,看到符念念那写着卜卦算命的旗子眉头就皱了起来。
符念念在他开口说话之前先一步打断他:“接着下,下棋要专心,你要输了。”
温向荣眉头皱的更紧了,但还是忍住了没说话,把心思放回了棋局上。
岳正饶有兴致的扫了符念念一眼,一副跃跃欲试想跟她说话的样子。
符念念指了指棋盘,岳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才温向荣下了一步棋,他大片的子都被吃了。
他赶紧收了心思,专心应对。
一局结束,岳正赢了。
温向荣朝符念念看了过来:“你怎么还做这些坑蒙拐骗的事?”
符念念还没说话,岳正就先一步开了口:“温向荣,你能不能不走到哪儿就说教到哪儿?你怎么知道她是骗人的呢?”
温向荣瞪着岳正:“难不成你还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吗?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岳正也回瞪他,刚想说句什么,旁边就响起了一道迟疑的女声。
“你好,两位……你们哪位是算命的大师。”
岳正跟温向荣对视一眼,朝声源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见他们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局促不安,但她还是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岳正跟温向荣明白了,她这是把他们俩其中一个当成算命的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符念念。
符念念站了起来,朝那中年女人走了一步,笑着说:“你好,我才是那个算命的。”
中年女人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的打量符念念。
她在看清楚符念念的脸后,眼神变得犹豫。
这小姑娘也太年轻了,哪里像是大师?是骗人的吧?
中年女人说了一声:“打扰了。”转身就要走。
符念念沉声喊她:“张淑梅。”
第19章 女儿
张淑梅顿住脚步,满脸惊讶的转头看符念念:“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岳正跟温向荣对视了一眼,岳正一脸好奇的问符念念:“对啊,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符念念转头看向岳正,笑了下:“因为她是我等的有缘人。”
符念念又看向张淑梅,淡声开口:“张淑梅,今年四十六岁,职业是一名环卫工人,你有一个女儿,但是她三年前去世了。”
张淑梅张了张嘴,表情震惊,眼睛含泪的看着她。
符念念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你女儿去世以后,你就经常梦见她,她似乎有什么委屈,一直在梦里跟你哭,但说不出来话,对吗?”
张淑梅的眼泪落了下来,快走两步到符念念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大师,求求你告诉我我女儿到底要说什么。”
符念念:“我跟你回家看看再说。”
张淑梅擦了擦泪,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
温向荣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开口:“这位女士,这种事情不能盲目相信,你小心被骗。”
岳正也站了起来,他问符念念:“你这些都是算出来的?”
符念念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向荣:“我们以后还会有打交道的机会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算出来了,今天我就先走了。”
符念念一边说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张淑梅双手有些不安的握在一起,表情踌躇:“大师……我想问一下你怎么收费的。”
符念念朝张淑梅笑了下:“两百块。”
张淑梅一下子就放了心:“那大师,我们赶紧走吧。”
“哎,你怎么不听劝呢?”温向荣皱着眉头又说。
说完他又看向符念念,语气里透出一丝严厉:“你再做骗人的事,我可要报警抓你了。”
符念念转头朝温向荣露出个假笑:“随便你报。”说完她就跟张淑梅走了。
温向荣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岳正在旁边哈哈大笑,笑完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以貌取人?”
温向荣回头瞪他。
岳正乐呵呵的根本不受他影响:“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国家也有一个特殊管理局,虽然你一向对这方面的东西嗤之以鼻,但它存在总有它存在的道理,有些东西你不信,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温向荣表情还是很难看,但没再说什么。
符念念跟着张淑梅回了家,张淑梅早年跟丈夫离婚后就一个人带孩子生活,过的很不容易,母女俩一直租住在一老破旧小区内。
小区没有电梯,墙壁脱落,采光也差,所以总有一股潮乎乎的味道。
张淑梅跟女儿住的屋子是一间一居室,张淑梅把卧室留给了女儿,自己则住在客厅的沙发床上。
屋子里有些乱,客厅里的小饭桌上摆着一个泡面碗,里面是没吃完的泡面,可见张淑梅在女儿走后,对自己的生活并不上心,活的浑浑噩噩的。
张淑梅见符念念盯着小饭桌看,有些局促的一边解释一边走过去收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就懒得做饭,凑合吃点。”
符念念朝她笑了笑,问她:“我能去你女儿的房间看一下吗?”
张淑梅看符念念表情正常,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忙点头应可以。
她带着符念念打开了屋子里唯一一间卧室的门,里面的空间也不大,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个书桌。
书桌上的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灰尘,跟外面乱七八糟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符念念走了进去,张淑梅似乎放松了点,开始跟她说话:“她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她还说等她毕业后工作赚钱了,就买一间大房子给我。”
“可是那天她放假,跟同学约着去爬山,从山上意外摔下来了。”
张淑梅说到这儿泪已经流了满脸,女儿已经去世三年了,但她还是不能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
“我真的很想她,她走了之后,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想干脆我下去陪她算了。”
“可是那几天晚上我经常梦见她,她一直哭一直哭,我问她有什么委屈她不说,她只反反复复的说让我好好活着。”
张淑梅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哑了,还在极力忍着不哭出声。
符念念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她。
张淑梅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痛哭出声。
符念念就这么沉默着等她哭完。
过了一会儿,张淑梅冷静了下来,抬起头看向符念念:“大师,我女儿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符念念递给她一张纸巾,柔声问她:“你想再见见你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