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私塾里乱成一锅粥。
另一边，六个捕快追个顾大河一点悬念也没有，一个捕快拉下腰上的锁链一把将他给捆了。
“差爷，你们凭什么抓我？”顾大河慌了，大喊着问。
“凭什么？有冤向县太爷喊去。”捕快托着他便走了。
主犯抓到，六个捕快到了私塾，知道头儿抓了几个嫌疑犯先走了，他们其中一个提着哇哇乱叫的顾大河上马也飞驰而去。
第57章 审问
县衙门口，不少老百姓见今天县令大人又要审案子，大家挤在门口看热闹。
正月还没有过完呢，什么人又在作死了？
萧老头驾着牛车带着顾长安、顾大林和吴氏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萧老头把牛车停好，下来去拴牛车。
而顾长安吴氏扶着顾大林急急朝公堂走来。
“请让让，请让让~”
众人见是两人扶着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要进公堂，他们都让出一条路来。
“大双小双。”
进入公堂，吴氏放开顾大林扑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
“爹娘，二爷爷，您们怎么来了？”两只回头，见是他们爹娘和二爷爷。
“大双，小双，娘的孩子，呜呜呜……你们没有事就好。”吴氏不管不顾的抱着两只边哭边检查他们身上。
“娘，您别哭，这是公堂上。”小双看着吴氏那憔悴的模样小声说。
“哦哦，娘知道了。”
吴氏掏出手巾擦掉眼泪，起来牵起顾大林小心的跪下。
顾长安也跪下向县令大人磕个头道：“草民清河村村长顾长安叩见县令大人。”
顾大林：“草民顾大林叩见县令大人。”
吴氏抽抽噎噎的：“民妇顾吴氏叩见县令大人。”
上面的徐县令对于公堂上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他对他们说道：“嗯，都先等下吧。”
尔后眸子盯着未进门的萧老头看，他脑子里却在思索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等下问问大哥。
外面的萧老头本想跟着进去的，可他看到端坐堂上的人时将迈进去的腿悄悄收了回来，跟外面的老百姓一样站在了门口。
就在大家焦急等待中，韩捕头带着一干人等进入公堂。
“威武~”衙差们见人犯到，杵着水火棍又喊。
进来的几人打个哆嗦。
“跪下！”韩捕头一声厉吼。
“扑通扑通……”
顾大河、顾青明、顾青岩、陈二郎四人腿一软立即跪下。
只有夫子站着朝徐县令拱了拱手道：“祁洪远见过县令大人。”
徐县令朝他颔首，看他一副快要倒的样子，徐县令道：“给祁夫子看座。”
立即有衙差搬根凳子来，祁夫子擦擦额上不存在的汗水战战兢兢的坐下。
心里恼怒极了，不知顾大河被什么东西迷了，让他晚节不保。
“下面何人，报上名来。”徐县令拍一下惊堂木。
“草，草民顾青岩。”
“草民顾青明。”
“草民陈子豪。”
“草，草民，顾，顾大河。”顾大河见到两只的时候，是真的吓出了一身汗。
“你就是顾大河？”
顾大河的心七上八下狂跳着，他回道：“是，是草民是顾大河。”
“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草，草民不知。”顾大河擦下头上的汗水。
“不知，你好好看看地上的那个人。”徐县令指指地上的黑袍人。
黑袍人这会儿恨恨的盯着顾大河，要不是他找上门来，掳走这两个小孩儿，他们怎么会阴沟里翻船。
对上黑袍人，顾大河见不是跟他直接交易的那个二掌柜，他牙一咬死不认账道：“大人，草民不认识他。”
徐县令冷笑一声，这脓包不会以为不认账就可以了事了吧：“不认识？他认识你就可以了。”
徐县令眼睛看向黑袍人：“说说吧，青云帮的，你们是如何与顾大河联系、合谋买卖顾青云、顾青阳的？”
韩捕快立即过去把黑袍人提起前跪着：“大人问话，老实回答。”
黑袍人抿抿干涸的嘴唇道：“大人，草民要是交待清楚，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
徐县令：“你交待清楚了也许有一线生机。”
不说清楚那是一丝机会也没有，就看你小子会不会交待了。
小子，反正老子机会给你了。
顾青璃和萧云景两人听了，心里乐了，这县令大人好腹黑，这次不用他们出手顾大河都要倒大霉了。
顾青明兄弟和陈二郎巴巴的望着黑袍人，心里使劲儿的喊，你快招啊，说清楚了他们才不会被嫌疑，他们也想知道顾大河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把他们都给连累来。
特别是陈二郎，居然在公堂上看到顾青璃，他激动得差点就过去。
旁边的祈夫子也竖起耳朵来听着。
只有顾大河死死的盯着黑袍人，希望哪里忽然飞来一把刀砍死他，人证没有了，还定他个屁的罪。
“快说，说了大人会从轻发落的。”外面看热闹的人倒沉不住气朝黑袍人吼一句。
“是啊，我们县令大人那是好官，不会冤枉人的。”
……
不知究理的老百姓们倒急得很，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肃静！”徐县令一拍惊堂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才静下来。
黑袍人咬咬唇，他与二掌柜的常年在外跑，不仅是他会功夫，还有就是他聪明为人够圆滑。
徐县令这么一说，和外面的吃瓜群众一说，他心里升起一股求生欲望。
不说，说不得今日小命便不保。
说，先保命再说。
黑袍人腰一挺道：“回大人，草民说，是这顾大河主动找到我们，说他知道有两个好货，是他二哥家的孩子。还带我们先看过，我们便答应了，接着他让人把两个孩子骗来，我们以五十两银子一个买下的，总共一百两，还当场写有契书，银货两讫。”
黑袍人刚说完，吴氏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抓住顾大河的头发发狠的一顿猛捶：“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养你们那么多年，你竟然卖我的孩子，畜生都不如啊畜生都不如啊……”
吴氏边打边哭边骂，把公堂上一众人惊呆了。
“娘。”两只反应过来连忙去拉开吴氏。
衙差也被吴氏的凶悍给整懵了，他们反应过来也帮忙去拉。
顾大河更懵，他像傻子一样都不反抗的，平时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吴氏竟然爆打他。
他，他情何以堪？
“你们别拉我，让我跟这畜生同归于尽，天下间为何有如此心肠歹毒的人啊，天啦，我的孩子为何有这种叔叔……”吴氏手脚乱薅乱踢，骂得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第58章 无耻
顾大林、顾长安、顾青明兄弟、陈二郎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大林惊的是，那个他曾疼爱的兄弟竟然卖他的儿子，哪怕他被赶出来被断亲他都没有如此心痛过。
顾大河怎么能将他那颗拳拳爱弟之心踩在脚下摩擦？
他的心不会疼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心？
看到吴氏扑上去的那一刻，顾大林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顾长安见了死死拉住了他，朝他摇摇头。
“砰！”
顾大林一拳砸在地上，顿时手上都渗出了血，可他只感觉到心痛。
顾青璃这会儿也惊呆了，这还是印象中的那个吴氏？确定没有被夺舍？
正待她想过去时，听到顾大林砰的那一拳。
“砰！”
徐县令惊堂木适时一拍，公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顾青璃止住了行动。
就连踢打中的吴氏和被揍的顾大河都被惊醒了。
“公堂之上，不得咆哮！”
两只赶紧扶回哭得像疯婆子一样的吴氏，她自己拳打脚踢的时候也把头发弄散了。
那边顾大河更不用说了，头发衣服散乱，脸上都是吴氏抓的抓痕，有的都渗出了血珠。
上坐的徐夫子和徐县令还是首次见识一个妇人有如此的爆发力。
想笑场合又不对，不过让受害人发泄了下也差不多了，再过的话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让人诟病就不美了。
“啧啧啧……原来是这样啊，叔叔卖侄子，这人怎么下去得手？”衙门口的吃瓜群众们反应过来立即又议论开了。
“是啊，真的是狼心狗肺！”
“猪狗不如啊！”
“还说是读书人，他们夫子怎么教的？”
祈夫子听到这话，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绿，气得差点口吐老血。
他，他怎么就没有教好了，他天天耳提面命的教学生们不要走捷径，不要误入歧途，只有科举才是寒门学子的正道。
祈夫子觉得他比窦娥还冤！
“顾大河，你认不认罪？”
外面的吃瓜群众说得差不多了时，徐县令这才直视着顾大河。
顾大河眼神狠辣的看着大双小双还有黑袍人，认罪？认什么罪，他就是不认罪，你奈我何？
他抬头望着徐县令，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众人都以为到这个时候了，顾大河肯定会认罪，没想到这人嘴这么硬，就是不吭声。
还给县令大人杠上。
牛！真牛！
徐县令瞥他一眼，这个顾大河还是根刺儿啊，他冷笑一声，拿着那张契书给师爷，师爷妙懂，他拿着契书走到离顾大河三步远的地方，语重心长道：“顾大河，你看看这个，你说不说都一样定你的罪，但是你不说，你们私塾和你的家人将受到牵连啊。”
国法确有规定，如果顾大河在证据确凿之下还不认罪，最终判决之后，与之相关人等将受连坐不同程度的受罚。
这个不同程度没有一定的衡量，就看犯人所犯的何事了。
大就跟着大，小也跟着小。
这种做法，自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了。
顾大河冷眼的看了那张契书，心里冷哼一声，左右他逃不掉，干脆都带上。
“三叔，你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何不认？为何要连累我们，我们二月还要下场啊。”顾青明见顾大河久久不吭声，他第一个冲顾大河喊，他们都快吓尿了，怎么也想不到三叔竟然干出这等丢读书人的脸的事情来。
还连累他们，他们还要考秀才，做秀才老爷啊。
“县令大人，草民三叔做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请县令大人详查。”顾青岩也向徐县令拱手诚恳道，他心慌还没有顾青明那么明显。
“县令大人，草民与他们都不熟，更不可能是顾大河的共犯，请县令大人详查。”陈二郎也反应过来，急忙向徐县令禀道。
“扑通！”祈夫子这会儿也跪下，他拱手道：“县令大人，学生的的学生们说的是事实，我们确实不知道顾大河犯的罪行，请县令大人还学生的私塾一个清白。”
“县令大人，请为我们做主，不能因为顾大河一个人犯的罪而牵连我们整个私塾啊。”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二十几个清河私塾的学生，乌央央的跪了一地。
原来那剩下的二十几个学生乱成一团的时候，有几个本镇上的学生便组织大家一起进城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见机行事。
他们一见祈夫子那秀才之身都下跪喊冤，他们便都进来求情。
徐县令眯了眯眼睛摇摇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官不能徇私枉法。”
“夫子，让顾大河自己承认他自己犯的罪。”一个学生反应过来，扑到祈夫子跟前说道。
“对，顾大河，这是你一个人犯下的罪，你一个人认，不要连累私塾。”另一个学生指着顾大河说。
“顾大河，平时夫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不认？”
“顾大河，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己干出卖侄子的事情，还勾结江湖帮派，你有那个本事做为什么没有本事认？”一个穿着一般的学生，气势凌人的逼问顾大河。
他是今年最有希望考中的人，此时他心里着急无比，没有人不知道仕途对一个寒门学子的重要性。
顾大河是在断他们清河学子的路啊！！
顾大河斜睨着这些人，他抬起袖子擦擦鼻子，不甚在意道：“我为什么要认，我考不了大家都考不了，这很公平啊，你们平时不是很能的吗？欺负我嘲笑我？”
他算是私塾里年纪最大的，考了一年又一年，还是考不过童生。私塾里的学生普遍小他五六岁，背地里都嘲笑他，笑他读到死也考不过童生。
呵呵，有这个报仇的机会，他干嘛要一个人担着，就是要他们都没有书读，以后都是庄稼汉子。
哈哈哈……想到这他心里好痛快！
至于顾青明兄弟俩嘛，他们跟他都是一个种发派下来的，又能聪明到哪去，回家种地吧。
陈二郎，呵呵~早看他不顺眼了。
第59章 顾大河杖刑
“你~~”一众学生们差点气晕，这人无耻之极、可恶之极！
就在众学生讨伐声停息的时候，顾青璃瞄一眼上首看戏的徐县令，这出大戏差不多该落幕了，他们跪得腿发麻了。
现在整个清河私塾的学生都来了，注定只有顾大河一个人倒霉。
就在众学生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韩捕头提着一个人进来，扔在公堂上。
“咦？就是这人骗我们的。”大双一下认出来人正是昨天拦着他们的那个人。
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长得一副憨厚的模样。
他一见堂上的一干人等，哪里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他立即冲徐县令咚咚咚瞌了三个响头，那声音清脆得，啧啧啧~顾青璃都替他痛，不过这徐县令办案还滴水不漏，这个关键人物关键时候上场。
“县令大人，小人都是受顾大河指使的，小人一个仔儿也没有捞着，不干小人的事情啊。”
“啪”
惊堂木重重一拍，徐县令道：“堂下何人，仔细说来。”
男子一惊，又连忙道：“小人马超见过县令大人，镇上的人都叫小人马三，小人乃清河镇上的人，昨天顾大河找到小人，让小人把他的两个侄子骗到偏僻处，自有人接手。说了事成之后给小人五两银子的，现在也没有给小人。”
说完马三还委屈的看一眼徐县令。
徐县令没理马三那二百五，这时候了还记着银子，不担心小命儿不保，他问顾大河：“顾大河，马三所述属实？”
顾大河仍然歪着头，怒视着公堂上的人，似乎堂上的人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顾青璃看着这样的顾大河，心里都不禁打个冷颤，想不到这人心肠不但歹毒还心胸狭窄，这种人不一下子把他摁到泥里，以后是个后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