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是。”
老者尴尬的解释：“确切的说，应该是跟踪他，他是警方重点关注的人，随时都有人监视。”
“就是因为他在乎我，我才不能答应你。”
宋凌烟心绪复杂，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像他这样性格执拗的人，容不得任何背叛，一旦他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他，对他来说，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你不想拯救他？”
老者不信：“宁愿看着他坐牢无动于衷。”
“我想拯救他。”
宋凌烟在心里默默的说，我不想看着他顶着和那人酷似的一张脸下地狱。
“你想拯救他，只有答应我们的条件。”
老者不晓得她的真实想法，误以为她动了心，暗自窃喜。
“不，我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
宋凌烟摇头，依然是很坚决：“我会拯救他，但是，不是用你们的方法，至于十年牢狱，我会等他，等到他刑满释放，出狱的那一天。”
“呃。”
老者听懵了，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或许，真的是他错了。
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
“好吧，既然你不答应就算了。”
劝说无果，他只能放弃：“这件事，就当我没有说过。”
“你老慢走。”
宋凌烟非常高兴的恭送瘟神。
“唉。”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神色很是落寞的转身离开。
外卖恰好在此刻送到了。
宋凌烟从快递小哥手里接过外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提着塑料袋上了楼。
～
“外卖来了。”
她回到病房，许少雄已经打完了吊瓶，正倚靠着床头，神色略微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宋凌烟不知道，他已经通过警方的通讯设备，听到了刚才她和老者的对话。
她对他的忠贞，让他很感动。
想到她说的要等他十年，又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愣什么神啊？”
宋凌烟将外卖放在柜子上，紧赶着催促他：“快点下床去洗手，吃饭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
许少雄顺着她的心意抬腿下床，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宋凌烟没有多想：“在楼下的小花园压腿。”
许少雄蹙眉：“这么晚了还要训练？”
“不练不行啊。”
宋凌烟打开饭盒，随口一说：“早上跑了个五公里，不压腿就废了，你又不帮我压。”
许少雄下床的动作一顿，想了想说：“吃完饭我帮你压。”
“啊？”
宋凌烟懵了：“你真的要帮我压腿？”
“不是你自己说的？”
许少雄拧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好好，是我说的。”
宋凌烟看在他有伤的份上，不和病号计较。
许少雄瞪了她一眼，穿上鞋走向卫生间。
宋凌烟在他进门的一瞬间，猛的蹲下身子，在床下面发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静默数秒，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站起身，凝神思索。
看来老者说的没有错。
许少雄的确是被监控了。
但是，疑点很多。
最重要的一点，老者所说，只要她答应当卧底，他就能减刑释放。
据她前世的经验，根本不可能。
除非，当事人自己和警方达成了某种协议……
～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许少雄从卫生间出来，见她对着柜子愣神，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宋凌烟脱口而出：“学院什么时候关校门？”
“最晚十一点。”
许少雄拉了个椅子坐下：“不用着急，晚点我送你回去。”
第40章 你哭了，我多少还会心疼一点
“不用了。”
宋凌烟侧坐在床沿，撕开餐具，递给他一个勺子：“送来送去多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
许少雄不容拒绝：“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你送我回去再回来，护士能愿意吗？”
宋凌烟想到小护士气嘟嘟的模样，有点好笑。
“没事。”
许少雄蛮横霸道：“我就是夜不归宿，她能把我怎么样？”
“你呀。”
宋凌烟笑着嗔怪：“能不能别这样，人家当护士也不容易，又是女孩子，万一被你连累，挨了训，气哭了，多不好。”
“关我屁事。”
许少雄理直气壮：“她又不是你，你哭了，我多少还会心疼一点。”
“一点？”
宋凌烟眯起眼睛，有些不满的瞅着他：“一点是多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
“吃饭吧。”
许少雄眨了眨眼睛，瞥开了视线。
宋凌烟不依不饶：“说啊，究竟是有多少？”
“咳咳。”
许少雄咳嗦了两声，再次撇开头，不和她对视。
“说啊！”
宋凌烟不肯罢休，双手用力，把他的脸掰回来，逼着他看自己的眼睛。
许少雄忽然伸出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面前一拽，用嘴堵住了咄咄逼人的小嘴。
宋凌烟自尝苦果，再一次被他攻城略地，夺走了所有的呼吸。
～
许少雄从小练习擒拿格斗，对训练后如何恢复体能颇有心得。
宋凌烟有他帮着压腿，果然恢复的很快，肌肉不再那么紧绷胀痛。
不知不觉，时针指向晚上10点。
许少雄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校，执意送到了宿舍楼门口。
两人犹如热恋的情侣，依依不舍，躲在树荫的暗影里拥吻。
这一次，是宋凌烟拉着他不让他走。
非得逼着他答应，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任何理由，都要在第一时间回复她的信息。
许少雄被她逼的无法，只能答应了小女友的无理取闹。
宋凌烟听他亲口答应了，这才松开手，露出了笑模样。
娇俏可人的小脸看的人心神荡漾。
惹的许少雄又把她摁在怀里亲了许久方才作罢。
时针指向十一点，学校要关门了。
宋凌烟紧赶着催促他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暗黑的夜色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难以言述的担忧。
许少雄和老者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想看着他顶着和那人酷似的脸下地狱。
更加承受不了失去他的痛苦。
就算知道他和他不是一个人。
能看着他，透过他想着他，就当是他还活着，不为人知的痴念，是她如今唯一的慰藉。
～
体工学院紧邻大海，海景路蜿蜒绵长，从学院门口一直通往射击中心。
宋凌烟定好了闹钟，清晨六点起床，沿着海岸线跑步。
体工学院是体育系院校，晨起跑步锻炼的学生不在少数。
有了昨天某人的霸气宣告，宋凌烟明显的感觉到，来往跑步的男生看她的目光谨慎了许多。
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调戏，顶多在背后偷瞄，过一过眼瘾。
没人来烦她，宋凌烟心情爽快的不得了，就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她没有严苛自己必须跑多少米，而是沿着海岸线一直向东跑。
到十五分钟再转回来，原路返回学院。
十五分钟对于运动员来说已经能跑不短的路程。
有些长跑运动员，震惊于她居然会跑的和她们一样远，回程的路上遇到，都会热切的挥挥手，打个招呼。
宋凌烟回以甜美的微笑，咬紧牙关努力跟上她们的步伐。
追一段距离，实在追不上了，再逼着自己放慢速度继续向前跑，
～
回程身体疲惫，去程十五分钟，回来同样的距离，愣是跑了接近半个小时。
好在昨天腿部肌肉拉伸恢复的好，忍着极度的疲惫，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7点，她回到宿舍，简单的冲了一个澡，换了身干净清爽的队服，前往教职工食堂吃早饭。
晨练体能消耗大，她也有了食欲。
在二楼转了一圈，买了四个茴香苗肉包，两个煮鸡蛋，一碗皮蛋瘦肉粥，外加一小碟咸菜。
对于干饭人来说，吃饭总是快乐滴。
她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嚼的有滋有味，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腮鼓鼓的，让人一看就手痒痒，有种想捏一捏的冲动。
刘教练就是这个时候端着自己的早饭走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今天又去跑步了？”
他没话找话，眼睛不自禁的往她脸腮上瞄。
“嗯。”
宋凌烟吃着包子，说话不方便，从鼻尖里哼了声，权当是回答。
“昨天下午的事，你不用在意。”
刘教练说到正事，总算收敛心神，不再乱瞄：“学院已经给了李彦生警告处分，他不敢再去骚扰你。”
“谢了。”
宋凌烟咽下一口包子，真心表达感谢。
“至于你那个男朋友……”
刘教练说到此刻眸光黯了暗，涌起几分失落。
宋凌烟眼眸微闪，透出几分冷厉。
许少雄是为了她打人。
她绝不能容忍有人肆意诋毁他。
“学院没有明令禁止外人不得入内。”
幸而刘教练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只是善意的提醒。
“但是你现在是训练的关键时期，必须在五月中旬的全国冠军赛上入围前三，才能进入国家队集训，争夺参加世锦赛的资格，所以，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分心，专注于训练。”
“知道了。”
宋凌烟悄然松了口气，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就是那小子说的那个？”
刘教练陪她一起去过学校，对雷佳明印象深刻，故而从他的话里，猜到了许少雄的身份。
宋凌烟故意装糊涂：“哪个小子说的哪个？”
“就是那个呀。”
刘教练有些拗口，说话不清晰：“把你堵在楼梯口，死缠烂打的那个小子。”
“哦。”
宋凌烟佯装顿悟了：“你说的是班长啊。”
“对，就是他。”
刘教练一拍桌子，满脸兴奋。
宋凌烟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期望破灭：“他说什么了？我忘了。”
刘教练：“……”
一口唾沫呛在喉咙里，差点把他憋死。
第41章 枯燥乏味的训练，与她来说，却是不断挑战自我的新生
体工学院射击训练场。
以免噪音对其他训练队造成影响，体工学院的射击训练场地位于整个学院的最南端。
有一个露天的射击场和一个全封闭的射击馆。
刘教练带着宋凌烟来到露天训练场，先行来到的射击队员已经开始训练。
急促的枪声震动耳膜，不戴耳罩，耳朵绝对受不了刺激。
宋凌烟四下里瞅了瞅，看到训练场内，每个靶位周围的空地上，随处可见空弹壳，墙脚放着被空弹壳填满的木箱。
正式队员每天的训练量着实不少。
她的手里拿着一份刘教练刚给她的训练计划。
早上6点起床，6点半出操半小时，上下午各三小时的训练量，训练完晚上还有一个小时的体能训练。
每天至少跑3000米。
六个小时的射击训练，光举枪就要达到400次以上。
不仅如此，四季天气的变化，对运动员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手枪运动员在露天射击场射击，夏天可以穿短袖。
但是气步枪射击运动员，为了保持持枪的稳定性，以及减少对心脏的冲击力，全年都要穿皮衣。
酷夏穿着皮衣训练，辛苦可想而知，就算在有空调的射击馆内，也会热的大汗淋漓。
“我以前当队员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场地训练。”
刘教练带着她来到一个空置的靶位，目露感慨。
“在露天训练场训练比较辛苦，特别热的时候，汗水会不断的从脸上流下来，射击准备完成后，为保持稳定性，哪怕汗滴下来，也不敢擦汗。”
“学院为什么只有一个射击馆？”
宋凌烟不怕辛苦，瞅着刘教练大有一番忆往昔的意思，顺着他的心意往下说：“多建几个，射击队员不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建射击馆需要钱。”
刘教练听乐了，笑着打趣她：“你给学院捐钱啊？”
“也不是不可以。”
宋凌烟豪气顿生：“等着吧，等我当了奥运冠军，给学院捐一个射击馆。”
“好，我等着。”
刘教练咧着嘴笑，非常给面子的大声附和。
“你在傻笑什么？”
葛教练背着手，屯着圆滚滚的肚子，老神在在的走了过来：“还不赶紧给小宋缠上绷带，练习射击。”
“小宋说要给学院捐一个射击馆。”
刘教练笑的正高兴，一时收不住，继续傻乐呵。
“小宋是好孩子，比你强多了。”
葛教练老大宽慰，顺便又刺挠了他几句：“冲击世界冠军没希望，只能留校任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刘教练老脸一红，有点不服气：“我是没能当上世界冠军，培养一个也行啊，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好苗子。”
“嗯嗯。”
宋凌烟很给力的点头附和：“等我当了奥运冠军，你们就是奥运冠军的教练了，一样能功成名就，光宗耀祖。”
“哈哈哈，好，教练等着跟你沾光，光宗耀祖。”
葛教练听乐了，拍着圆滚滚的肚子，笑成了现实版的弥勒佛。
～
上午练习慢射。
刘教练给宋凌烟缠好绷带，全程指导。
从听到口令开始，到手臂下压，瞄准，扣动扳机，每一个动作都要求必须做到位。
宋凌烟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苛，不仅到位，还要如机械手臂一般，精准到毫厘不差。
她在心里默默的将靶子看做前世执行任务时的敌人。
每一次射出子弹，必须一枪致命，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
听到口令，下压，瞄准，扣动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