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筱俏脸一沉:“你答应了我的,以后不在道上混了,让你找个正经工作推三阻四,难不成想反悔?”
“不,不是。”
黄毛怂了,唯恐她不高兴,忙不迭的道歉:“筱筱你别生气,我没有反悔,这不是还欠着雄哥的债吗,我是想着,先把他救了咱俩的那份人情债还了,再和他们一刀两断。”
“你甭拿雄哥说事。”
林筱筱目露不虞,冷着脸训斥他:“你以为我不知道?是雄哥给了你钱,帮我还了债,雄哥还说,让你带着我离开滨海,远离是非之地,是你拖着不肯走。”
黄毛懵了:“你咋知道的?”
林筱筱神色复杂:“雄哥那天给你钱的时候,我看见了。”
“筱筱。”
黄毛老脸一红,讪讪的辩解:“我不是有心瞒你,也不是不想带你走,只是这份人情太重了,咱俩一走了之,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我没逼你做不仁不义的小人。”
林筱筱收敛脾气,又柔声劝他:“可是,抱恩不是非要把命搭上吧?有机会摆脱黑道上的那些人不好吗?难道你想让我跟着你,担惊受怕的过一辈子?”
“筱筱,我……”
黄毛语塞,低着头不说话。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林筱筱见他这个样子,气的眼眶发红:“你们这些人,为了所谓的哥们义气,什么都能舍弃,自己的女人也一样,你是这样,雄哥也是……”
“筱筱。”
黄毛慌忙打断她:“你骂我就行了,干嘛扯上雄哥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
林筱筱怒瞪了他一眼:“他和他女朋友在学校分手的传闻,好多人都知道了。”
第111章 不是雄哥负心,是他女朋友甩了他
“咳咳,其实,那都是骗人的。”
黄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心为老大辩解,口不择言:“不是雄哥负心,是他女朋友甩了他,你想啊,人家都是世界冠军了,还能看上我们这些在底层混迹的人?”
“咳咳。”
宋凌烟嚼着煎饼果子咳嗦了两声。
“谁在外面?”
黄毛脸色骤变,猛地拉开门冲了出来。
宋凌烟不闪不避,凉凉的睇着他:“在背后说人坏话,最好先看清当事人在不在。”
“烟,烟姐?!”
黄毛看清是宋凌烟,惊的浑身一哆嗦,华丽丽的结巴了。
“谁给你说的?”
宋凌烟灵魂质问:“是我甩了他?”
“没,没人。”
黄毛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烟姐您别生气,都怪我嘴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宋凌烟故意怼他:“你想来餐吧当保安?”
“不……”
黄毛刚想否认,林筱筱随后跑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咳咳,是。”
黄毛立马怂了,讪讪的改了口。
“带他去见唐经理。”
宋凌烟凉凉的笑:“就说是季老板亲口说的,让他在店里当保安,今天下午就开始干活。”
“好唻。”
林筱筱目露惊喜,用力拽了一下黄毛,想让他跟着自己走。
“今天?”
黄毛一脸懵逼,杵着不想动。
“你有意见?”
宋凌烟美眸微微眯起,威胁的意味明显:“需不需要我去酒吧一条街走一趟,跟某人说,是我甩了他?”
“不,不用了,我这就去干活。”
黄毛吓得一哆嗦,向后退了几步,想溜。
“签了协议马上回来,姐就在这儿等着你。”
宋凌烟似笑非笑:“敢溜,姐今晚就去酒吧一条街。”
“呃。”
黄毛被人看破了心思,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烟姐,谢谢你。”
林筱筱真心感谢,用力拽着黄毛,进了隔壁的经理室。
~
唐经理是宋凌潇帮季宴泽请来的,负责餐吧日常管理经营的职业经理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为人处世老道,管理经验丰富。
宋凌烟是季宴泽的合伙人,拥有餐吧一半的股份,唐经理心知肚明。
故而,当林筱筱拽着黄毛进门,将宋凌烟的原话重复了一遍,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黄毛被迫签了用工协议,按了手印,犹如签了卖身契,呕的想吐血。
他今天是犯了什么邪?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老大被烟姐甩了!
这下可好,被当事人逮了个现行。
白纸黑字一签,想溜都溜不掉了。
~
宋凌烟吃下一个双人份的煎饼果子,胃里稍微舒服了些,不再饿得难受。
吃饱喝足,她也有了精神,推开后门,来到沙滩上溜达。
餐吧生意火爆,虽然天黑之后才有演出,此刻沙滩上的遮阳伞下面已经坐满了人。
遮阳伞不是免费提供使用,需要在餐吧里购买一份奶茶饮料,或是煎饼果子,水果捞,才能坐下休息。
几十个遮阳伞,两百多把椅子,已经坐满了人,可见生意之好。
宋凌烟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走,从一块凸起的礁石爬上去,踩着湿滑的礁石走向大海。
海风习习,浪花翻滚着拍打着海岸。
她寻了个背光的地方坐下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放空了脑袋,什么也不想,就那样安静的坐着。
“汪汪。”
几声兴奋的狗吠由远及近,旺财窜上礁石,咧着嘴傻笑着向她跑来。
“姐,你在这儿啊!”
宋凌睿牵着狗绳,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妈说你在店里,我找了一圈没找到,还是旺财鼻子灵,闻着味就过来了。”
“你俩咋现在就来了?”
宋凌烟揉搓着旺财的大脑袋,稍显诧异:“不是天黑了再来嘛?这才几点?还不到五点吧?”
宋凌睿嘿嘿一乐:“旺财想姐姐。”
“汪汪。”
旺财听到姐姐两个字兴奋的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他。
“少来。”
宋凌烟岂会相信:“说实话,咋这会儿就过来了?”
“嘿嘿。”
宋凌睿揉搓着耳朵,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是旺财想来海边玩,玲姨拦都拦不住,气的不行,就让大哥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把它接过来了。”
“旺财。”
宋凌烟哭笑不得,拍了拍旺财的大脑袋,佯装生气:“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在外面玩疯了,连家都呆不住了,你还记不记得姐姐是怎么教你的,让你在家好好的陪伴爸妈,不能惹妈生气。”
“呼噜噜。”
旺财见姐姐生气了,从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呼噜声。
“姐,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玲姨在收拾行李,好像要去米国了。”
宋凌睿不忍见旺财挨训,速度的转移话题:“玲姨还说,她们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会请个小时工打扫卫生做饭,让我住到别墅去,照顾旺财。”
“妈要走了?”
宋凌烟有一瞬间的愣神,从礁石上站了起来:“我回家一趟,你看好旺财,别让它乱跑。”
“知道了。”
宋凌睿狡黠的笑笑,从斜挎的单肩背包里取出了飞盘:“我有这个,保证它不会乱跑。”
“鬼机灵。”
宋凌烟宠溺的拍了拍弟弟的脑袋,从相距沙滩最近的礁石跳下去,跑向海景别墅区。
~
海景别墅。
李晓玲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叹气,一下午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回。
宋卫国听得头疼,又不敢抱怨,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爸妈,我回来了。”
宋凌烟从外面跑回来,清脆悦耳的嗓音打破了客厅里的沉寂。
“烟烟回来了。”
宋卫国趁机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迎岀屋外。
“爸。”
宋凌烟欢快的跑进院子:“我听睿睿说你们要去米国了?”
“是啊。”
宋卫国见到女儿如释重负:“你妈为这事正烦心着呢,幸亏你回来了,你去劝劝她。”
宋凌烟有点懵:“妈有啥烦心的?”
“她不想去。”
宋卫国小声说:“想去H城,现场看你的比赛,可是米国那边又来电话催了,说是你姥姥病情恶化,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拖不了多久了,让她抓紧时间回去。”
第112章 宋凌烟难得八卦,对父母的往事起了好奇心
“哦哦,是这样啊。”
宋凌烟恍然,给了父亲一个安心的眼神,一个人跑进了客厅。
“妈,你最最最喜欢的女儿回来了。”
她一口气跑到母亲身边,张开双臂来了熊抱,搂着母亲在原地旋转了两圈。
“哎呦呦,这孩子,一回来就闹腾。”
李晓玲让她转的头晕,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看似嫌弃,实则满满的都是宠溺。
“妈,你这是要去哪儿?”
宋凌烟嘿嘿一乐,装作不知内情和母亲聊天。
李晓玲眉眼一暗:“上午你大伯亲自打来了电话,说是你姥姥快不行了。”
“妈心里,还在怨姥姥吗?”
宋凌烟搂着母亲的胳膊,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李晓玲抿唇苦笑:“没有一点芥蒂不可能,要说怨恨也不至于。”
“妈当年和爸到底咋回事呀?”
宋凌烟有心疏解母亲的烦闷,试着打听父母的八卦:“你为什么要和亲人闹翻,甚至不惜离家出走?”
“唉。”
李晓玲想起当年的往事,深深的叹了口气,目露怀念:“你爸那个时候,就是个从穷山沟里走出来的穷小子,拼命苦读才考上军校。”
“妈是从米国来华国,就读于魔都大学中文系的留学生。”
“我们俩本不该有交集,可是命数天定,我在魔都大学就读的最后一年,偏偏就遇到了他。”
~
“妈对爸一见钟情?”
宋凌烟嘻嘻一乐,试探着问:“莫非是英雄救美?”
“唉,怎么说呢。”
李晓玲在女儿的追问下红了耳廓,露出几分少女的羞涩。
“看来猜的没错喽。”
宋凌烟难得八卦,对父母的往事起了好奇心。
“也不是什么英雄救美了。”
李晓玲笑着解释:“就是妈一个人在校外闲逛的时候遇到了小偷,钱包被人偷了,没有回学校的路费,当时天也很晚了,公交车都停了,是你爸骑着自行车把我送回学校的。”
“哇哦,妈,你的胆子好大啊。”
宋凌烟听得有点懵:“第一次见面,就敢让陌生人送你回学校。”
“当时你爸穿着军装。”
李晓玲红着耳根为自己辩解:“一看就不是坏人。”
“这个解释有点逊哎。”
宋凌烟表示怀疑:“是不是我爸年轻的时候,穿军装的样子特别帅,妈一眼就看中了,才会借着引子让爸送你回学校。”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李晓玲被女儿猜中了心思,有点恼火:“妈是那种肤浅的人嘛?看着长的好看,就会认为他是好人?”
“再说了。”
不待女儿反驳,她又接着说:“妈年轻的时候,也是货真价实的大美女好伐!”
“你和你哥的长相都随妈,要说见色起意,也应该是你爸,他就是看着妈长的漂亮,才愿意送我回校的。”
“爸,妈说你见色起意。”
宋凌烟听乐了,瞟了眼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的父亲,憋笑憋的很辛苦。
“老宋,你自己说。”
李晓玲当着女儿的面,必须争一口气:“当年是不是你先看上我,想追我的?”
“咳咳。”
宋卫国无辜被牵连,尴尬的咳嗦了两声。
“说话呀。”
李晓玲不依不饶:“不准说谎。”
“你说是就是吧。”
宋卫国迎着女儿戏谑的目光,难得老脸一红,撂下话转身就走。
“嘻嘻,爸脸红了。”
女儿戏谑的笑声从背后传来,他脚下一滑,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哼,溜得挺快。”
李晓玲看乐了,傲娇的哼了一声,自认夫妻斗法大获全胜,在女儿面前赚足了面子。
“后来呢?”
宋凌烟难得有机会打听父母的八卦,迫切的想知道后续:“你和爸这就一见钟情,开始交往了?”
“嗯。”
李晓玲想到那段美好的时光,眉眼间掠过一抹温柔:“那时候没有微信,只能靠打电话,发短信联系,他家里穷,连个手机都没有,想要见面,只能来学校找我。”
“两所学校离得远,见一次面不容易,有时候一连几个星期也见不了一次,就算这样,我们还是相爱了,像所有的情侣一样,感情越来越深,难分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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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是一出棒打鸳鸯的戏码啊!”
宋凌烟悟了,不用再听,也能想到接下来的情节。
“姥姥八成是扮演了反派的角色,想要强行拆散你们,所以妈才会不顾一切的离家出走,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姥姥当年也是个强势的女人,容不得儿女忤逆。”
李晓玲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在家里是最小的女儿,两位兄长和姐姐的婚姻,都是她做主定下的。”
“在她心里,儿女就是用来联姻的工具,无关情爱,只有利益。”
“在遇到你爸之前,她在米国给我定了一门亲事,那个男人我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听说,是个很有钱的军火商,大了我二十几岁,和家族有生意上的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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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宋凌烟难以置信,目露不满:“姥姥也太过分了,就算联姻,也不能为了钱,挑一个大了二十多岁的老男人啊。”
“认识你爸之前,我对婚姻不抱任何奢望,觉得天下男人都一样,结婚就是为了延续香火,娶个老婆生孩子,传宗接代罢了。”
李晓玲听着女儿不忿的抱怨,悠悠然笑了:“认识了他才知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甜蜜的事,两个人相知相守,就算再穷,日子过得再苦,也能苦中作乐,一天一天的熬下去。”
“妈,幸好你没有听姥姥的话,嫁给那个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