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鬼差拍胸脯的保证，若是能帮忙抓住无衡，好处绝对少不了。
纪晓虞立马说道：“长生也可以吗？”
白鬼差：“倒也不是不行……”
黒鬼差：“你告诉她得了呗，有什么好隐瞒的。”
白鬼差：“行吧，其实你修炼的就是长生诀。”
纪晓虞：“下卷呢？”
没有下卷，修炼到死都不可能长生的啊！
两个鬼差面面相觑，都一脸疑惑道：“没有下卷，你手里的就是完整的。”
他俩自觉言多必失，处理完这些村民，讲了一下关于无衡的事后，就不愿再多说一个字，一黑一白一溜烟跑路了。
纪晓虞深感迷惑，那明明只有上卷的修行法诀，哪来的下卷？
“虞，要不你把那长生诀拿给我看看？”
禹离刚刚一直站在旁边没有打扰，等那两个鬼差离开后，他才走过来。
其实他刚刚都快压抑不住杀意了，他想起锦溪说的，只要杀了鬼差，就可以得到鬼晶，成为真正超脱三界之外的鬼修。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那会破坏纪晓虞坚守的原则，本来两人最近关系已经缓和很多。
他不想亲手去破坏掉两人的感情。
“可以啊。”
纪晓虞没有避讳禹离，随口道，“要是你也能练的话，我不介意教你入门的。”
第189章 心动到心死，就在这一瞬间
当禹离看到鬼差说的长生诀后，眸色发亮，迟疑道：“试试倒过来练？”
他以前练过，还是无殇给他的，只是顺序不一样，听到鬼差们说的话后，他瞬间就想到了这个。
“倒着……我懂了！”
纪晓虞喃喃道：“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微摆撼天柱，赤龙搅水津。
咽下汩汩响，百脉自调匀。
邪魔不敢近，梦寐不能昏。
寒暑不能入，灾病不能侵。
……”
仿佛一瞬间的悟道，她突破了，天人境大圆满，只差一点就能到结丹境了。
原来，这就是完整的长生诀！
“你背上受伤了，我给你上药吧！”
禹离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眼中再没了对锦溪魂飞魄散的惋惜，只剩下对纪晓虞满眼的心疼。
纪晓虞轻轻点头：“嗯。”
不提还好，他一说就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疼。
她低垂着眉眼，好奇问道：“你看了长生诀，你能修炼吗？”
禹离：“可以的，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开始修炼了，只是很慢，至今依旧是后天境。”
以鬼身入道，修长生功法，自然会比她更为困难。
想必是师傅拿他做实验，没想到还成功了。
“唔～”
感觉到药粉撒在背上，疼的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呼～现在好点没？”
背上忽然感觉到凉凉的，纪晓虞疼痛的感觉确实有所缓解。
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洒落在自己的脊背之上，仿佛快亲上去一般。
让她耳朵发红，脸颊越发滚烫，脑子里的温度都控制不住的在升高。
禹离看着喜欢的人白皙的脊背，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多了一道红色的痕迹，旖旎的心思早就没了，小心翼翼的吹了几下后，又开始认真的给纪晓虞上药。
“师父！”
房间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声音，是醒过来的杨丞。
“介绍一下，新收的徒弟。”
纪晓虞轻咳一声，脸颊的热度渐渐降了下来，她指着禹离道：“你未来师娘。”
禹离：“……”
手一抖，他差点把药瓶甩出去。
突然给了名分，意外的惊喜。
师娘就师娘吧，他不介意。
杨丞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哦，我父亲还活着吗？”
纪晓虞：“抱歉，你爸炸了。”
杨丞：“？？”
纪晓虞：“字面意思，你可以出去看看。”
杨丞踉踉跄跄的走出屋子，看着沉睡一地的村民，和房屋门口残留的血污，忽然跪了下去，捂着脸痛哭起来。
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父亲，人死如灯灭，从此以后，这世上他再无亲人了。
屋外哭声不止，惊醒了村民无数，一个个爬了起来，不明所以的问杨丞发生了什么。
杨丞谁也不理，只顾自己哭。
村民们没法，只能好生安慰他，顺便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内，上好药后，纪晓虞才一站起身来，禹离就拉住了她的手，“那……现在是未婚夫，还是男朋友？”
若是他那个时代，这时候都可以成亲了，但他们如今生活在现代，自然要遵循现在的规则，纪晓虞如今才十八，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都算吧，看你表现。”
纪晓虞没有甩开他的手，轻声笑道：“但你要知道，男朋友是可以分手的，婚姻是能解除的，就算结婚了还是能离婚的。”
禹离：“……”
忽然发现，现代的情侣关系一点也不靠谱。
让他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见他皱眉，纪晓虞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小型飞刀来。
长约不过半寸，刀锋尖锐，上面还刻了一行字，“禹离之刃”！
这把飞刀是赵东池的师傅，送给她的那块五彩灵石打造的，她切下一小块用作打底，然后加入了灭灵的材料小心打磨一个多月才做成功的。
“定情信物！”
纪晓虞声音多了一丝郑重，“最后一次。”
禹离伸手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猛的将这把为他量身打造的飞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纪晓虞：“！！！”
“你疯了？”
“这可是有灭灵材料的，这么伤害自己，你不要命了？”
但没一会，纪晓虞就知道他要干嘛了。
禹离胸口中并没有流出血液，而是一滴滴蓝色的精气漂浮在空中，形成一粒粒璀璨的蓝色宝珠。
“唔，给，我的定情信物！”
未婚妻如此用心的礼物，他怎么好意思不回礼呢！
纪晓虞红着眼眶，看着他把这串蓝色的宝珠珍之重之的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这是凝聚他自身力量的精血而做成的，与他的魂体互有感应。
和他们之间的契约之力很像。
自己有危险，他能很快感知到，而这些蓝色的珠子，也会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动保护自己。
用的，就是他的力量。
而为了凝聚这一个手串，他耗费了大量的精气，怕是要几十年才能修养回来了。
就在屋内的气氛越发浓郁，两人靠得越来越近时，突然有村民走了进来，打破了他们之间暧昧的气息。
“哦，原来是大师啊，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这位村民认出纪晓虞是当初婚礼上带老祖宗回阳间的大师，看到她的时候，说话都变得恭敬起来。
见村民们都醒了，纪晓虞就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下事情的经历，省略了比较恐怖的部分，警告他们以后要脚踏实地，不要异想天开听信谗言被骗。
本来众人还安慰杨丞呢，毕竟死了父亲，现在知道杨志是罪魁祸首后，也不同情他了，反而开始排斥杨丞。
纪晓虞：“他现在是我徒弟了，你们放心，我会带他一起走的。”
村民们愚昧无知，更像是一颗颗墙头草，哪里需要哪里倒。
她不愿过多纠缠，带着神情木然的杨丞离开了。
“刚刚你怎么不现身？”
纪晓虞忍不住抱怨，“害我被一群村民围着解释半天。”
禹离坐在司机章明的车内，有些好笑道：“村子里刚刚出来了很多年轻姑娘，我怕多生事端。”
纪晓虞：“……”
看着他俊美的侧颜，纪晓虞沉默了，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杨丞心里一痛，师娘确实挺美的，两人看上去郎才女貌，还挺般配，可他越这么想，心里越难过。
刚刚哭的不仅仅是他逝去的父亲，还有他初次心动的朦胧少男心。
心动到心死，也不过短短几秒而已。
第190章 命不久矣
纪晓虞带徒弟来了她的新家，也就是姑姑给她买的，大哥为她装修的单门独院的小别墅。
这是个三层的房子，拿到钥匙后她就来过一次，上次没细瞧，这次进来她发现，二楼的有一间卧室，与自己在漓江那边住的格局一模一样。
大哥真是有心了。
累了一晚上，还受了伤，纪晓虞安顿好徒弟后，简单洗漱一下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被一阵陌生的铃声吵醒。
拿过手机一看，是九思先生打开的语音电话。
纪晓虞立马清醒过来，她还记得今天答应过九思先生，要去忘忧山上的，她居然睡过头了。
“抱歉，昨晚太累了。”
“无妨，是我麻烦你了，下午去也是可以的。”
“额，九思先生住哪，我去接你吧。”
“华子西街大酒店，晓虞姑娘慢慢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好。”
挂断电话，纪晓虞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九思先生这么温柔，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上午11点了。
快速的洗漱梳头，她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刚一下楼就看到坐在餐桌上的徒弟和系着围裙正在做早餐的禹离。
“师娘的厨艺还得练练，煎蛋又失败了。”
杨丞看的盘子里面的煎蛋，焦黄焦黄的，还冒着油渍，只是形状不怎么好看。
他有些嫌弃的吃进了嘴里，没几口就吃光了。
“快成功了。”
禹离背对着她，走近了才发现，他一脸严肃的对着锅里面的煎蛋在做造型，慎重的仿佛在做什么艰巨的任务一般。
没一会儿又一个煎蛋被端上了盘子。
一转身，仿佛才看到她似的，脸上盈满温柔的笑意，“早上好。”
“嗯，早上好，做的什么？”
纪晓虞明知故问道。
“师傅早上好！感觉一大早上吃狗粮都吃饱了。”
杨丞用叉子戳着面前的空盘子，满眼哀怨的说道。
“徒弟你也早上好呀！”
纪晓虞打了声招呼，端着盘子来到餐桌前，“是在做心型的煎蛋吗？”
她终于发现煎蛋的形状比较特别了。
禹离：“嗯，试了一早上，终于成功了。”
杨丞撇撇嘴，小声嘟囔：“心心有点歪，还不是很成功。”
纪晓虞假装没听到，将叉子放到一边，拿起了一双筷子，夹起了那个精心制作好的心形煎蛋。
她努力张开嘴，嗷呜一口直接将一整颗心吞进了嘴里，吃干抹净后才道：“我把你的心完整的吃完了，还有吗？”
禹离只觉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手忙脚乱的拿出两片面包，也是心型的。
“还有这个。”
他甚至拿出了一个心形的透明玻璃杯，里面装着牛奶。
纪晓虞：“……谢谢。”
吃完了爱意满满的早餐，纪晓虞扔给杨丞一本符咒入门，让他在家好好研究，还叮嘱他不要乱跑。
“我也不想当电灯泡的。”
杨丞暗自腹诽，看这俩人情意绵绵的离开，拿起入门手册，开始发奋学习。
纪晓虞和禹离两人接到了九思先生后，一起朝着忘忧山而去。
路上，九思问纪晓虞：“你用神笔了吗？”
纪晓虞：“还没。”
不仅是没时间，还有一个是她不敢，这可是能吸食人寿命的东西。
九思先生：“它是个好东西，只是我没福气一直用它而已。”
路上两人聊了很多，也让纪晓虞知道了，原来师傅也还有那么多面。
没有飞升前往，他们坐车过去，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给司机付了双倍的车费，司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纪晓虞和禹离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九思先生，一步步朝着山上走去。
“你不是人吧？”
一触摸到手臂，就能察觉到禹离身体不同寻常的温度。
“嗯。”
禹离并没有隐瞒，如实相告道：“鬼修。”
九思神色一怔，朝着纪晓虞轻声问道：“我也可以吗？”
纪晓虞摇了摇头，正色道：“成为鬼修的条件十分苛刻，就算能成为怨魂，能修炼的也寥寥无几。”
九思虽有遗憾，但也未再说什么，开始专心赶路。
因为他速度太慢，最后还是让禹离背着他上了山。
知道纪晓虞并没有给师傅立碑后，禹离指了指屋子后面，“就那里吧，风水好。”
纪晓虞：“好。”
九思先生知道没有立碑，也不生气，就端了个小椅子坐在他们不远处，时而看着山下的风景，时而看着两人在挖坑立碑。
一个有灵术，一个拥有鬼术。
两人效率极高，几分钟就挖好了一个大坑。
纪晓虞将师傅的所有遗物全都找了出来，禹离从阁楼处找出一副檀木棺材来。
这是师傅生前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
两人齐心协力的将棺材放进了坑里。
棺材里塞满了师傅曾经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甚至是喝过的水杯。
让泥土一点点盖上棺材时，纪晓虞才终于有一种亲人离世的感觉。
夜深了，九思的咳嗽越发严重，纪晓虞伤感的情绪在他的咳嗽声中，逐渐飘远。
忙活了大半夜，这墓碑终于立好了。
纪晓虞正想去叫九思先生来祭拜的时候，一转身才发现，人已经从小板凳上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她过去才将人扶起来，禹离立马过来把人提溜起来，操控着鬼术，将人安置在了客房内的木板床上。
“男女授受不亲。”
禹离在确认名分后，占有欲也变强了。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古板。
“醋坛子。”
纪晓虞撇撇嘴，懒得理他。
九思先生状况俞发不好，长途跋涉，再加上夜里染了风寒，得了重感冒后，他身子彻底是起不来了。
而他也不想回去。
按他的话说，若是能死在无殇大师的坟前，此生也算无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