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镲镲――”
嬴政转身看向声音发出之地，他发现心情愉悦之人不只他一个。
“咳咳，”秦月咳嗽了一声，硬生生严肃了起来，“这么说，我就要养两个崽了？”
虽然前半句语气严肃，但到了后面声调又不免扬了起来。虽然前半句语气严肃，但到了后面声调又不免扬了起来。
这送来的蒙家小子说是秦王伴读玩伴，实际上就是日后秦王的班底，四舍五入就是未来给她996的好员工啊，老板对员工好一些岂不是应该的，这时候的好，未来都是要用996还的啊。
“这将来都是你的臣子，到时候好好相处说不定过几年还能用上呢。”
“政明白的，等蒙将军将人送来，我会好好看看他是否能接祖辈重任。”
秦月满意点点头，她算了算年纪，来的最有可能是蒙恬，嬴政现在还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未来蒙恬也算是大秦支柱之一，很好的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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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骜既然已经答应此事，就不会反悔，蒙家的动作也很快，不日就将蒙恬送入宫中。
秦月看着眼前两个少年满心欢喜，这都是她的ssr呀，虽然现在蒙恬暂时用不了，但日后蒙恬可是一张好牌。
嬴政看见蒙恬第一眼就眼前一亮，那门外走进的少年剑眉星眸，与嬴政一般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见到嬴政也是不卑不亢拱手：“臣蒙恬见过王上。”
“你并无爵位，为何称臣？”
此时秦国一般情况下都是靠战功封爵，或者家中荫蔽，蒙恬尚且年幼自然是没有爵位的。
秦月也挺好奇蒙恬会如何回答，历史上可没有这一段，想了想她打开了录像功能，准备录下来做个纪念。
“不是王上叫恬进宫来伴读的吗？秦王伴读自然可以称臣。”蒙恬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脸理直气壮地和嬴政说话。
嬴政一挑眉：“你说的有理，寡人应允了。”
说着便挥手屏退左右，蒙恬来的正是时候，平常他会在早上习剑，正好蒙恬来了嬴政有心比试一下。
他随手从剑架上抽了一把秦剑扔给了蒙恬，自己又另拿了一把秦剑。
嬴政甚至考虑了公平的问题，所取的两把秦剑品质相错无几。
“想做寡人伴读也不是容易的事，以剑落定输赢。”
说着嬴政便双手握住剑柄，以挥砍的姿势向蒙恬攻去。
一边飞在半空的秦月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名场面可以目睹，这可比蒙恬少年意气有看头多了。
而且她可以预见这场比斗会很精彩，从蒙恬初见时的言行就可以看出，此时的蒙恬还不算成熟稳重，让着嬴政的可能性很低，而嬴政也是奔着看蒙恬实力去的。
她应该能看见一场精彩的古剑术比拼了，秦月喊了两声加油以示鼓励，便又向上飞了飞给底下两个少年空出足够的地方。
蒙恬看不见她无所谓，她可不想给嬴政拖后腿，还是飞的高一些让他们有足够的空间比较好。
蒙恬的举动不出秦月预料，几乎是嬴政挥剑的一刻，蒙恬就反应过来用手上的秦剑进行了反击。
少年人可不会像是成年人想的那么多，若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蒙骜或者蒙武大概率会打个哈哈就糊弄过去，毕竟他们老大不小一阶武将就算胜了嬴政，脸上也不会太好看。
但蒙恬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他觉得嬴政想与他比试也算是看好他的一种表现，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他习武多年自然也不肯打假赛。
“来的好！”
嬴政迎着蒙恬的剑招进行了变化，横着秦剑压低剑尖抬高手臂化挥砍为挑。
两人一击后双双后退，两柄秦剑争斗之间发出铿锵之声，已经退到外围的侍从侍女纷纷慌张跑进来。
“大胆小儿，岂敢对王上动手！”
“放肆！”
嬴政瞥见来‘救’自己的侍从，不悦地皱眉，暂时先停下了手中动作，蒙恬也同时停了下来，他就算无法无天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偷袭秦王。
“你们退下，寡人只是在试剑而已。”
蒙恬也跟着附和：“蒙恬确实奉王命而来。”
众多侍从面面相觑，他们又看了眼两人手中秦剑，还是犹犹豫豫拱手弯腰：“诺。”
来的时候众人想的都是救驾立功，来者众多，走的时候所有人哗哗啦啦全走了，一片衣袂翻飞。
其中一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嬴政，很快低下头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
这些人离开之后，嬴政拿蒙恬试剑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秦月现在还在监控着咸阳宫和周围宫殿的事，自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有些无语，这就是战国版本的传谣啊。
想想关于嬴政的众多谣言，她都想说就算现在没实权但下个王命还是行的吧，先好好教教宫人不信谣不传谣。
人走之后蒙恬出声：“王上，还比吗？”
嬴政却是兴趣缺缺，被人打断之后他也无心试探蒙恬剑术了，就单从蒙恬起手几招的扎实还有反应的迅速应变的灵活，他就能看出蒙恬有一身上好的武艺。
“不了，你与寡人一起修习剑术吧，下次再比定要先让这些碍事的人滚出去。”
这就是表达对蒙恬的信任了，屏退左右但是允许蒙恬带剑留下来，要知道这时候的臣子见王上都是不允许带剑的，可以看出嬴政的拉拢之意了。
也是蒙恬年少，他没多想就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王上随手扔给他的剑可比他之前在家中练习所用的剑要好上不少，他爱惜地摸了摸手中的秦剑：“诺。”
秦月看见蒙恬对这柄秦剑的喜爱，若有所思地从半空中落下来，直接站回嬴政肩膀，她的体重虚无也不会影响嬴政的动作。
“政儿，你有没有想过用别的石头打造秦剑？”
到时候多打造一些铁剑，一柄自留，剩下的送给朝中武将还有蒙恬，此时人大多重情重义，真小人也是少部分，拉拢人心这不手到擒来。
但她也没指望她提出来，秦国就能立刻做到，最后应该还是她想办法拿出成品，不可能武装所有的秦军。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物以稀为贵，拿到这些东西的人会更加珍惜也会感念嬴政的恩情。
【您是说不用青铜？】
嬴政手上秦剑刺出一剑，还不忘顺便观察一下他身边的蒙恬，要是蒙恬的兵法天赋同样上佳，那将是他是秦未来的助力。
“对，秦国境内地下万尺有比青铜还要坚硬的石头，用那个打造秦剑要比如今的秦剑更加坚硬。”
秦月没有调查过秦国境内有没有，反正秦国也不可能真的向下挖万尺，所以她信口开河地很随意。
【您能提出来，应该不是想让人盲目的往下挖。】
“聪明！这种石头有近亲名铁。”
说铁和钢的关系估计嬴政也听不懂，秦月直接概括为了近亲。
【铁器脆而易断，恐怕不能锻造成剑。】
“那是锻造火候不行，我说的那石头其实也是从铁变成的，只是地下有地火比这地上木柴燃烧的温度可要高上不少，若是找到合适匠人进宫，地火的事我来想办法。”
【能有您相助，实乃大秦之幸，也是政之幸事。】
“好了好了，你觉得蒙恬怎么样？”
嬴政收剑回鞘，看着不远处还在挥动手中秦剑的蒙恬，不假思索地开口：【他日后定是秦国一员大将。】
“我也是如此想法，蒙家世代传承，祖辈功绩不斐，后人也可堪重任，是我喜欢的崽！”
不像你的崽，不肖子孙啊！
听到这里，嬴政察觉到了秦月话语中的重点，他在心中问道：【母上这‘崽’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凡是认同自己秦人身份的，都当是我之子民，所以你们都是我的崽呀，不过这其中也有远近亲疏之别，我更喜欢有用的崽，没用的崽我一般当人不存在的。”
有用的意义又是无比宽泛的，能治理国家是有用，能保家卫国是有用，能种田开荒是有用。
“除管理者外，凡事生产者皆为有用。”
“那些仗着自己是贵族就吃喝玩乐的就是没用的废物，那么大了还不赶紧想办法报效国家，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让他们留在国内就是啃食我之血肉，我不欢迎啃老的废物。”
“哈哈哈。”
【政会让这些硕鼠不存于秦国境内。】
秦月笑了笑，她见少年面庞皆是自信之色，少年的意气风发不外如是，她：“政儿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之后可不许反悔。”
蒙恬听见嬴政笑声，有些莫名地回头，只见嬴政满是笑意地看着他，他摸了摸脑袋，这是对他满意的意思吗？
第15章 第十五个国家意志
两个少年相处不错，一同修习剑术之后也一起用了早膳，下午一同上课。
秦月看着两个脆生生的小白菜心情愉悦，这将来都是为她大秦打工996的人啊。
“赵太后到――”
嬴政听见门外侍从通传，放下手中书卷：“今天就到这里吧。”
“诺。”
蒙恬和讲课的老师齐齐拱手退了出去，嬴政大概猜到了他的生母是来做什么的了。
无非是维护一下表面的安宁罢了，若说他以前确实曾爱护维护赵姬，那成为新任秦王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在缓慢开裂，直到那晚看见他的生母和仲父搅合在一起。
他确信了秦月身份之后，就从未怀疑过那画面是假，那么做对秦月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或许以赵姬自大骄横的性格看不出他们在越离越远，但秦月看的出来，嬴政和赵姬的不和早就埋下了祸根。
嬴政被立为秦王时多艰难，曾传出他为吕不韦之子的谣言，他本就怀疑过赵姬和吕不韦，但是在两人坚定支持他登上王位之后，嬴政的怀疑是有所消减的。
可惜，赵姬坐实了与吕不韦私通这一点，他们关系的破裂比历史上还要早些。
但秦月不会因此感到抱歉，若是赵姬自己不做那种事自然也不会和自己亲儿子关系破裂。
她一只无辜玄鸟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吗。
那边赵姬刚刚踏入殿内，便扬声道：“多日不见，政儿可是瘦了？”
嬴政看向赵姬的表情却没有以往母子之间应有的温和，看着赵姬的眼神冷冷，直把赵姬看的背脊发冷。
“你这是何意？”赵姬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却又硬生生忍住了，何时她的政儿这样看过她？连平日习惯的称呼都改变了。
“是不是有人和你说过些什么？”赵姬自然而然怀疑到了有人挑拨他们母子关系上，声音温和，“你年纪尚幼不能亲政，我与相国替你管理这大秦，为母还不是为了你好，随便一些外人说些什么，你就能如此对亲生母亲，实乃不孝。”
赵姬还未想明白嬴政上次和这次是为什么如此对她说话，下意识想要以气势和孝道压过嬴政，不管嬴政知道了什么，总之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他好就行了。
秦月也不知道赵姬脑补了些什么，突然就扯出了‘外人’，但她知道她不能无动于衷。
于是嬴政感受到了月余以来，身边第一次的低气压，他甚至看见宫殿内桌案上的烛台在轻微晃动，窗边布帘无风微动。
“她竟然说我是外人！也对，她姓赵，我是秦，对她来说我确实是外国。”
秦月暂时还做不到凭空落雷警告赵姬，这个高级烟花在下一级的系统商店里，她现在还用不了，不过她是人当然不会和真系统一般死板。
刚刚造成轻微震动的正是她放出去的超声波，在她平静说出上面几句之后，动静瞬间平息下来，这细微的震动甚至没有让赵姬发觉。
嬴政能看出来他母国震怒，此刻的他却毫无能作为之处，连母国都不能亲手维护……
嬴政看向赵姬的眼神更加平静，他想之后也不需与她维持表面母子了。
正在嬴政想要下逐客令的时候，他的肩膀上传来啾啾鸟鸣，他神色间有些惊讶。
秦月和他相处从来就是以人声和他对话，即使现形于他面前是玄鸟形象也从未开口啼鸣。
他看见站在对面的赵姬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见这声鸟鸣，可这鸟鸣在他耳中能穿透人心，能声传万里，是一国发出之声音。
煌煌如钟，振聋发聩。
“阿母若是真为政好，就不该做不该做的事，不该见不该见的人，不该允不该允之事。”
嬴政在玄鸟鸣叫之下心情平静，他语气冷淡地说出了三句像是绕口令的话。
赵姬听了却是心中大骇，她眼角余光一扫，今日御史怎么也在，她神情有些慌张，张口想要辩解什么，却听见殿外一声声鸟鸣传来。
赵姬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繁杂鸟叫声过于烦心，挥手便让身边侍女下去将这些鸟雀统统杀死。
“这鸟雀甚是没有眼色，政儿……”赵姬强行镇定下来，摆出一副关心嬴政的姿态，“在此学习读书，不可被打扰，你们下去把这些鸟统统抓起来。”
收拾不了嬴政她还收拾不了一堆鸟了，赵姬想要将怒气撒在突然出现的鸟雀身上，惹得秦月一声冷笑。
“想要杀我的燕雀，也看看我答不答应。”
【那是您唤过来的吗，需要我阻止她吗？】嬴政立刻问了一句，他在书房听夫子讲课平时就有御史在旁，他若是阻止这件事，赵姬因为御史在旁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不用，赵姬做事太过猖狂，总是要给点教训才好。”
若是刚刚传入殿内的鸟鸣还婉转动耳，那在赵姬下令之后，群鸟声唳便如海啸般高亢嘹亮急促又尖利。
一只
两只
三只
嬴政亲眼看见群鸟闯宫，却无人敢动手，他身边的侍从侍女也只是护着他后退，要说在场的人中最淡定的大概就是嬴政了。
他相信他的母国，既然这鸟雀是‘秦’召来的，那就不会对他动手，所有人中他才是最安全的那一个。
赵姬见百鸟入宫殿，皆朝着她来，顿时惊慌失措：“你们快动手，把这些畜生打下来，来人！来人！”
“母后慎言，这其中玄鸟乃是秦之象征，历代秦王身上可都有玄鸟纹呢，若母后对玄鸟动手怕是要遗臭万年。”
站在一旁记录王上言行的御史也是及时站了出来，他抬着袖子一手遮蔽自己脸颊防止被鸟雀扑上来，一边对赵姬说道：“太后，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注1）。玄鸟乃是赢族祖先，太后如此侮辱玄鸟是想做什么？”
这御史倒也不是嬴政的人，只是这礼仪记在心中，他也是老秦人了，看不得赵姬如此胡乱开口侮辱。
赵姬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这鸟群并不是全是玄鸟，还有很多别的品种，但周围没有侍从敢上前将这混乱的鸟群打下来，只能簇拥着赵姬给她抵挡一二，同时期盼它们自行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