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为后(清穿)——韩金书【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29 17:20:06

  一时想说话,又瞥见福晋压过来的眼神,佟佳氏想想算了,借口要回去看看二阿哥,直接就走了。
  福晋见宁翘始终沉静的模样,也知道今儿除非直接开口压制,否则是不会激的宁氏开口的。
  可要真是那样,就更掉价了。
  哪有一府里的福晋对小小侍妾这样咄咄逼人的?
  再者今日宁氏的出丑,还不够么?
  福晋深知,一府里的主子表明了对下头人的不喜,奴才们自有办法为主子给这些低微的侍妾们出气。
  她不着急,宁氏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福晋叫散了,庶福晋和侍妾们就都走了。
  李氏也回秋雅阁去。
  她路过邀月堂,看着邀月堂关上的门,还有外头守着的安安分分的小太监,心里有一种预感,只怕福晋和侧福晋,把宁氏想的太简单了。
  方才听福晋和侧福晋的话,她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和相信。
  但现在的心静下来想一想,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们谁也没有跟着去游猎。
  李氏是跟着一道去了的,亲眼瞧见过主子爷待宁氏的亲近与不同寻常。
  主子爷甚至为了宁氏的根基,让宁氏来安顿她收服她,让她做宁氏的助力。
  面上看着宁氏这些时日不显眼,可为了宁氏,主子爷都亲自去皇上跟前担下鲛丝纱的事情,难道还能说主子爷不爱护宁氏?
  那分组赛马赢了的事情,宁氏在宸妃跟前,有礼王福晋帮着说话,若没有主子爷的面子,礼王福晋何必照拂镶白旗的人呢?
  就方才宁氏的表现,主子爷可没有露出什么不喜之处。
  什么花无百日红,福晋和侧福晋怕是一叶障目了。
  主子爷待宁氏的路子,怕是和当初待侧福晋的路子是一样的。侧福晋如今在主子爷那里也没有完全失宠,还有几个孩子的体面在。
  若是宁氏好好的,再有生儿育女的话,怕是将来――
  李氏的手一紧,觉得自己仿佛窥见了些主子爷对宁氏的用心。这用心令她震撼,更令她清醒。
  若果真是这样,她就须得更小心,也更不能犹疑了。
  回了秋雅阁,李氏静坐半晌,叫慧文来:“这些日子,府里是不是私底下在传说,宁氏失宠了?”
  慧文道:“是有这个话。主子爷去了养云斋,这些话说的就更多了。方才回来,奴才还听见小丫头们私下议论,说福晋和侧福晋奚落的是宁侍妾。说外头议论的,都是宁侍妾失宠了的话。”
  李氏问道:“能查出来最开始的时候说这话的是谁吗?”
  慧文轻轻摇了摇头:“奴才悄悄打听过,谁也不知道。都说不清楚,就那么悄悄的就起来了。”
  李氏道:“那这些时日,邀月堂的日子是不是不大好过?”
  慧文道:“前头整顿过,自然是面上都不敢太过分的。要说针线房膳房这样的地方,领头的大太监和嬷嬷管事们,都没有为难邀月堂的意思。毕竟姑娘是知道的,为着几位小主子的事情,赵嬷嬷牵扯进来了,到底还是宁侍妾出头捞出来的。”
  “管事们都念着这个情。没有在这个时候跟邀月堂对着干。就是底下有些小丫头小太监的,仗着自个儿手里有些权力,会拜高踩低的。但这些为难,邀月堂那边出手大方的,倒也还过得去。”
  这些事,其实他们秋雅阁也经历过。或者说正在经历。
  唯一跟邀月堂不同的是,几处的管事和大太监们在秋雅阁这里没有情分,所以没人帮着,秋雅阁这儿就只能靠着李氏自个儿支撑了。
  再加上李氏至今尚未侍奉多尔衮,连宠都没有得到过,又被福晋那边暗地里给晾着了,这日子自然就艰难些了。
  现在叫李氏去在多尔衮跟前露脸,已经是不现实的了。她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想要改变现状,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从别的路径来寻求改变了。
  “对于这些事,尤其是这些传言,邀月堂是个什么态度?宁侍妾那里,是个什么动静呢?”李氏问道。
  慧文道:“邀月堂里自从换了伺候的人,如今里外都沉稳得很。轻易是打探不到什么消息的,奴才看他们一个个的都还稳得住。至于宁侍妾,姑娘今儿喜宴上也瞧见了,这不是着急了么?当着新来的庶福晋的面儿,宁侍妾都开始争宠了。”
  李氏却觉得那不像是在争宠。她总觉得以她对宁氏的了解,宁氏不会平白无故冒险这样做的。以宁氏的性格,这个时候出头,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和目的的。
  李氏想了想,说:“咱们这里如今不甚引人注意。你和慧怡两个,挑两个信得过的小丫头,也不叫她们做什么,只管叫她们盯着前院二门口,进不去也没事,就看看后头有什么人过去了,但凡有个什么动静,就来告诉我知道。”
  慧文答应了,又问李氏:“姑娘是想要做什么呢?或许有什么刻意要盯着的人?”
  “不必刻意盯着谁,”李氏道,“只管盯着出入的人就可以。先看看再说吧。”
  她是有一个想法,但现在不好说,还是为时尚早了。
  -
  多尔衮到了养云斋,看见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脸上的红晕,心里想着的却是最后看宁翘的那一眼。
  他是特意去看的,并非不经意的回头。
  外头的那些传言他听见些,心里担心小丫头,用膳的时候一直瞧她,是见小丫头一直甜甜的笑,那双眼清澈透亮,多尔衮就总忍不住去瞧。
  她似乎不知道那些事。
  越是这样,越是叫多尔衮心里不舒坦不痛快。
  他走的时候,瞧见了小丫头眼中的依依不舍。现在想起来,都叫多尔衮挂心。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这样的感觉令多尔衮觉得陌生,但似乎并不觉得是一种很坏的体验。
  就连听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说话的时候,他脑子里都像是有个小丫头在那里含泪红着眼望着他似的,令人无法忽视。
  白音是察哈尔部落的郡主,如今整个部族都归降大清,哥哥的亲王都是皇上册封的,那么她的这个郡主也是皇上册封的。
  当初哥哥和额娘献出去的传国玉玺,是先给到睿王手中的。
  然后才经了睿王的手送到了皇上手中。
  据她所知,这传国玉玺可不是第一时间就送到盛京的。
  这中间,睿王是不是犹豫动摇过,谁也不会知道。甚至自那之后,睿王与哥哥也没有再有什么太过深入的交流。
  也是在得到传国玉玺后,皇上在王公大臣几次提请后允准了立国,这才建立了大清,即位称帝的。
  若是没有这个,怕是后金还要些时候才能变成大清吧。
  林丹汗,黄金家族留下的传国玉玺,给了皇上名正言顺称帝的理由和时机。
  哥哥身后无子,只得一个年幼的女儿。这孩子嫁人出去,怕也是爱新觉罗家的人。
  皇后娘娘所出的温庄公主嫁给了哥哥为嫡妻,至今尚未生育。
  哥哥的身上有旧疾旧伤,照着这个迹象来看,将来怕也是无子的。
  察哈尔部族的未来,能靠着谁呢?靠着她那个不同母的哥哥阿布鼐吗?
  那是麟趾宫贵妃的儿子。哪怕是和父汗生的,但和他们能是一条心吗?
  当初父汗的尊位,就没有给阿布鼐的意思。现在嫡福晋都嫁给皇上做贵妃了,怎么还要插手察哈尔的事情呢?
  白音进府来做庶福晋,心里还装着她察哈尔的旧部。
  她是父汗的血脉,哥哥之后,她怎么就不能执掌察哈尔部呢?
  倘若睿王肯同她合作,两个人各取所需,她未必不能得到她想要的,而睿王,也会得到整个察哈尔部的支持。
  那个传国玉玺,未必不能拿回来的。
  她愿意将它奉送到睿王的手中。
  白音看着眉目锋利的多尔衮,眸中含着几分笑意。
  她很满意睿王。嫁给别人做正室嫡福晋,远远没有进睿王府得到的多。
  游猎之后,人人都说睿王极宠那个宁侍妾,可她今日进来一看,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嘛。
  外头自有宫里娘娘们的造势,比起八旗女真旧部,她们似乎更乐意蒙古福晋们的得势,她们将她也视作了自己的一员,那正好啊。
  可以利用她们,得到她想要的。
  睿王年轻,白音将这一晚当做了她的新婚之夜,她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的。
  可是,令白音困惑不解的是,漫漫长夜,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晨起服侍多尔衮更衣的时候,也在他脸上看不见什么笑容。弄得白音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她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多尔衮不说话,她也不敢胡乱说话,虽不至于战战兢兢的,但少许还是有些紧张的。
  “主子爷要留下用膳吗?”白音大着胆子想要挽救一下。
  多尔衮淡淡看了她一眼:“本王有事。你自便吧。”
  多尔衮抬脚就走了,他这一走,周得胜自然也跟着走了。
  周得胜跟在后头,心里想着方才瞥见的察哈尔庶福晋那失望的模样,心说,这瞧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这可不是主子爷的风格啊。
  大早上的就这样走了。可见对察哈尔庶福晋不满意啊。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还是叫她身边的丫头去打听一下。
  身边的丫头回来说:“主子爷径直回了前院,还没有用早膳,宫里就来了人,说是有急务,主子爷直接就离府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听了,倒是放了心。这么说多尔衮没有去旁人那里,是真的有事,直接出府了。
  她放下心,叫侍女挑了衣裳首饰:“给我梳妆吧。”
  不管怎么样,这一夜是过去了。她是该去给福晋请安的,往后在这王府里的日子,这就开始了。
  睿王的心还没给出去,那个宁氏似乎还有一战之力,那就走着瞧瞧,看看谁能在这府里长宠不衰。
  她是一定要在多尔衮的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
  这只是刚刚开始,她会慢慢将多尔衮拿下的。
  -
  多尔衮没用膳就去了宫中,见到了皇太极。
  先前与明征战,都是在关外,打一把就跑,并没有战线拉长的意思,多是在壮大自己。
  如今这么些年了,大清建立,皇太极即位称帝,在关外成了一股不可被忽视的势力。
  明多有关注,甚至在外头形成了一道专门针对大清的防线。只是朝中对这个防线意见不一,倒是有时候会给大清可乘之机。
  毕竟这时候的大明内忧已到了甚为严重的地步。
  表面上朝.鲜还是大明的属国,但实际上,还是在跟大清这边勾勾搭搭的。甚至还在某些方便悄悄达成了协议。
  皇太极急召众人前来,就是这会儿出事了。
  朝那边单方面撕毁盟约,不再与大清交好。就是官面上,要跟着大明那边走了。
  崇政殿中,皇太极看着亲近众人。
  皇太极说:“上回也没正经议过,如今这会儿正好,咱们就来议一议,接下来是继续往山海关,还是去朝.鲜。”
  既是畅所欲言,就看着众人心中所想来说了。
  有说要继续攻明的,也有说要先攻朝.鲜的。
  说着说着还吵起来了,各不相让。
  皇太极叫多尔衮说。
  多尔衮的意思:“臣弟是想,不若先征服朝.鲜。如今是大明的属国,还是要将它臣服大清才是。不然山海关一用兵,大明给了朝.鲜严令,朝.鲜率兵支援,咱们将是腹背受敌。”
  不若先平了这边,正好也可以给大明一个震慑。而且也有利于解决后患之事。
  多尔衮十六岁就跟着皇太极征战,头次征战就是赢了的。他的话,皇太极还是很重视的。而且多铎也支持多尔衮的意见。
  皇太极命这几日要议透,但实际上,就是在给时间让多尔衮的方案将所有人说服。
  八旗同心同德,才能无战不胜。
  这些时日议事定战,皇太极最后决议要亲征朝.鲜,多尔衮等人随征。
  这样一来,多尔衮就更忙了。
  原本还想着抽空叫宁翘来跟前看看的,结果整日在宫里,回来又要见大臣见幕僚,竟是一点多的时间都没有。
  也就是那回察哈尔庶福晋进府的时候多尔衮去过一回后院,之后就没再去过了。
  这日晌午,阴了一整日的天越发的沉下来,纷纷扬扬下起了雪花。
  烟清去膳房提膳回来,落了一身的雪花,烟雨将她手里的膳盒接过来,烟水烟汀两个给她掸身上的雪花。
  今冬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下来了。
  猝不及防,却一下子让气温都降下来,宁翘添了衣裳,屋里烧足了炕,才觉得没有那样冷了。
  烟霞将那膳盒打开来一瞧。
  两三层的膳盒热气儿都没了,快要冷了的烧鸭子,那油腻腻的沾着,像是冻成了一团儿。
  那糕点都散了,碎屑都落在了膳盒边上,只不过拿起来看了一眼,直接就散落了,经不起一点晃动。
  主食瞧着都像是剩的。
  另外的青菜也是蔫儿蔫儿的,看起来就不新鲜。
  酥酪甚至都还有一股子怪味。
  烟雨望着烟清:“就这样的东西,你就给姑娘拿回来了?”
  烟清眼睛都委屈红了:“奴才想换来着,被他们好一顿排揎,大师傅都忙着正院东院的膳食,还有几位小主子的,那灶上的都不理会奴才。”
  “奴才还不是想和他们闹,可奴才记着姑娘的吩咐,没有说什么,只能拿回来了。”
  烟雨道:“要是我啊,就一股脑倒在他们脸上,叫他们阴奉阳违,叫他们狗眼看人低!”
  烟霞将那饭菜收起来:“要是你这么着,姑娘这十来日的苦心经营,就都白费了。”
  烟雨气愤道:“可这也太过分了!他们仗着姑娘不去理论,以为咱们邀月堂都是好性儿,这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前些日子这饭食还能入口,今儿这都是什么,这怎么能吃呢?”
  烟清也道:“前些日子他们收了咱们的银子,还能有些像样的膳食,挑挑拣拣的,姑娘也能吃一点。现在是收了银子,照样给的还是这些。咱们的份例也就罢了,姑娘怎么能入口这些东西呢?”
  烟霞将膳食都原样收好了,就放在食盒里。
  她望着宁翘道:“姑娘,前儿才得了消息,头前主子爷惦记大格格大阿哥,叫人将两位小主子抱到前院去见了见,大约是天儿不大好,不久就抱回来了。这会儿又下雪了,又是晌午,主子爷大约是空下来了。”
  “姑娘预备是个什么打算呢?”
  宁翘笑道:“你都把食盒收起来了,还问我么?”
  她笑看着烟雨烟清,“你们两个,帮我把衣裳换了,另取了那件兔毛的大氅来,要纯白没有杂色的那一件。咱们就提着食盒去见见主子爷吧。也给主子爷添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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