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给我看看。”
吴清雨咬唇,从一边翻出来几张设计图,犹犹豫豫交给郁梨:“其实…不太好。”
她都没敢拿给朴善雅过目。
郁梨没应声,设计图一页页翻过,对比上次的主推和盾牌,这些只能说平平无奇。
她把图还回去,没骂人,只问吴清雨是不是压力很大:“这种状态做不出好设计,与其盲目画图不如回家休息。”
对,“好过在这里产出垃圾”,郑芝荷等着这句话。
结果没有,郁梨没有下一句了。
郑芝荷震惊,所以郁梨刚才是在关心吗,怎么搞的。
莫非是恋爱的缘故?她现在认同Flora的话了,“爱”太可怕了。
吴清雨和郑芝荷一个想法,员工私底下有个共识,情愿加班到天明都不情愿被代表骂,代表的嘴太会阴阳了,听了后觉得人生无望。
现在被关心了,松口气的同时有些蠢蠢欲动。
郁梨要知道两人的想法怕是会笑出声,她似乎不是刻薄人设。比起最近发生的事,吴清雨这个简直不值一提,她都懒得骂。
转身想回自己办公室,却被吴清雨叫住:“代表,我还有一张稿。”
郁梨侧过头。
吴清雨脸涨红,从最底下扯出一张纸:“我最近画什么都没有灵感,唯独这个,越画越精神。”
郁梨不带情绪的接过,只一眼就定住。
吴清雨给的是一对戒指的设计稿,分成男女两款,郑芝荷瞟过瞬间来了兴趣,既有设计感又不堆砌,做成情侣对戒的话绝对卖爆。
郁梨关注点却不是这个。
这款戒指她见过,在梦中的婚礼上,那对掉落在地上无人在意的戒指,和吴清雨现在给出的一模一样。
原来,竟然是吴清雨设计的吗。
“怎么想到做这个?”她问。
吴清雨望望四周,见没人关注才给了个说法:“上次代表的未婚夫过来公司,看着你们相处就有了想法。”
其实是从吉坦回来后崔泽黏了郁梨好几天,来公司都跟着,公关部长撞见就说两人好事将近:“没准今年会办订婚宴。”
订婚需要婚戒,她一下有了灵感。
“好。”郁梨把图纸还给吴清雨,又重复了一遍,“好。”
“留着它,下班我们详谈。”
吴清雨心提起来,她有预感,代表很重视这款设计。
一整天悄然而过,下班后郁梨带走了吴清雨,她已经想清楚了,之所以一周目会用吴清雨的设计,恐怕跟崔政宇有关。
她对崔政宇无感,既然没有爱,万众瞩目的订婚宴就可以利用起来。一周目她也签下了吴清雨吧,为了推广自己的品牌,干脆用自家设计师做的设计当婚戒。
而现在――
她应该依然会用吴清雨的设计,不为和一周目重合,只想把那场令崔泽绝望的婚礼变得完整。
“这对戒指算我单独跟你约的定制,我需要它。”
只不过她要修改其中某些细节。
崔政宇和崔泽的戒指怎么能一样。
先吃晚饭,吃完晚饭再聊想法,吴清雨异常专注,恨不得现场修改,等最后聊完郁梨看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半。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拿上包出门,郑瑞珍开车,照样在天水台门口停下,下车时郁梨反应过来。
不出意外,崔泽会在今晚或者明早回来。
抬头,她买的那一层挺高,从底下看不出开没开灯,想想没什么可犹豫的,崔泽回来又怎样。
他又不能吃人。
出电梯,按指纹,进门,开灯,放包。
郁梨一扭头吓一跳。
崔泽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环胸望着她,两腿岔开大刀阔斧的姿势,加上他喜欢穿黑色,整个人气势沉沉,看起来像是要干架。
“你回来了?”郁梨调整好指指灯的开关,“不开灯是为了节约电费吗,不必在这上面贤惠。”
崔泽充分认识了什么叫先发制人。
真会转移话题,他点点左手手腕上的表:“九点了。”
郁梨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先去岛台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知道,吃饭了吗?”
崔泽放下双手:“我六点回来,等了你三个小时。”
“没吃饭?”郁梨放下水杯,“叫个外卖?还是让阿姨来给你做。”
崔泽:“你很忙吗?”
郁梨已经朝卧室走去:“我先去洗漱,待会儿聊。”
最后一个字落下,两人同时动了,郁梨忙着加快脚步回卧室,崔泽忙着阻止郁梨。
砰,在卧室门被推开那一刻崔泽追了上来,郁梨只觉得腰间一紧,下一刻房门在眼前关上,崔泽抓住了她。
她被挤在房门和崔泽之间,身体被崔泽翻转过来靠在门上,两人面对面。
“你在做什么?”崔泽撑着房门俯下身,脸和郁梨的就几厘米,“偷溜?”
这种行为和权郁梨完全不搭边。
“啊,这个。”郁梨张张嘴,想过辩解的,眼底和嘴角的笑意先背叛了她。
她终于笑起来,搞得崔泽也忍不住,把人抱住,头埋在她肩膀上。
“崔泽,”郁梨抓抓崔泽的头发,“这种幼稚的行为都是被你传染的。”
“嗯。”崔泽应了,手还是不愿意放开。
拍拍崔泽的背,郁梨说她真要去洗漱了:“先吃晚饭吧,我待会儿来找你。”
“不用,”崔泽侧过头,鼻尖蹭了蹭纤长的脖颈,在上面印下一个吻,“我自己会来。”
郁梨:…好吧。
洗漱洗头洗澡吹头发再保养,一整套流程下来时间已至深夜,还奇怪这么长时间崔泽怎么没来捣乱,回过头发现人已经沐浴完在床上躺着了。
她的床。
有些被气笑,郁梨问崔泽是不是准备在她的房间扎根了:“完全不同的风格,你睡的倒挺好。”
她的房间暖色调,宋敏晶设计的,崔泽的房间是中性色,只有黑白灰,传统的霸总配色。
崔泽适应良好,双眸紧盯郁梨:“很晚了,休息吧。”
郁梨轻哼,男人目的也太明显了点,抬脚上床,不意外接下来的事。
脚踝被崔泽握住,一用力,她背对着崔泽坐进了对方怀里。
头发被撩起,修长的手指从脑后伸出,顺着脖子抚上下巴,最后下巴被高高抬起,男人从后吻了上来。
“崔泽…”
“我知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恶劣,“保证不留下痕迹。”
湿热的唇下滑,咬住了细细的带子,脖子不可以,那――
手从腰间松开往上。
郁梨深吸一口气:“崔泽。”
崔泽模糊的声音传来:“我有听你的话。”
几分钟过去他抬起埋着的头,蝴蝶骨的位置好几个红痕,满意勾唇,他挺直背扭过郁梨的脸,接了个绵长的吻。
而后把人放倒,真正开始他的进攻。
郁梨仰面躺着,睡衣堆叠在月要间,双手被禁锢在头顶,她的嘴唇空着,房间里却一直有黏腻的水声响起。
“崔泽。”忍了半天,在顶端被轻咬着磨蹭时忍不住了,“你真的吃了晚饭吗?”
没有回复。
“轻点。”
没有回复。
双手最后被放开,却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下滑,脚踝又一次被圈住……
清晨,郁梨睁开眼,骨子里透出慵懒。
崔泽在郁梨睁眼前就醒了,和往常一样撑着脑袋看她,时不时凑近亲一口。
郁梨推开男人的脑袋,发现手臂内侧有个红印时在心里阿西一声,感受了一下,她问崔泽:“你是怎么做到只给自己穿衣服的?”
昨晚崔泽闹过后两人洗了个澡,郁梨困得迷迷糊糊睡过去,只记得被崔泽抱上床。
崔泽喉咙滑动:“我可以不穿。”
郁梨:…
呵,真幽默。
她坐起身,崔泽同样的动作,他只给自己套了条裤子。
两个人,一条裤子,真幽默。
“还好吗?”崔泽低声问道。
郁梨翻个白眼:“崔泽大人,昨晚的事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都没做到最后哪里来的好不好,她很好。
不过,郁梨转头看着崔泽,没做到最后,被崔泽强行忍住了,是不是说明崔泽依然在担心那个梦?
崔泽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疑问没问出口,她勾勾崔泽的下巴:“崔泽大人,准备起来吧,你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崔泽想了想点头:“你的生日宴。”
他已经在准备礼物了。
郁梨穿好衣服下床后才慢悠悠说道:“是订婚宴。”
崔泽僵在了一边。
怕崔泽消化这句话后又发狂,郁梨出去洗漱,顺便反锁了门,不过一分钟,外面传来崔泽激动的敲门声,她无视了,边刷牙边点开手机。
昨晚十点李贤珠发了条消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她整晚都没看手机,现在才发现。
过几天洪氏举行宴会,李贤珠让郁梨和她一起去参加。
洪铣的宴会?转念一想就懂了,马上要联姻,估计是要在宴会上确定关系。
到时能见到洪载宪和洪午旭,郁梨很快答应下来。
说起来,不知道徐宰潭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三天后郁梨接到徐宰潭的电话,密码已经传了出去,估计最近就会有人上门,徐宰潭分享给郁梨一个链接。
是监控的实时传送链接,点开发现是在一个小箱子里,四处封闭着。
郁梨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是保险柜。
徐宰潭藏东西的地方就两个,银行和保险柜,同时透露密码暗处的人不会上当,而银行经过游轮的事又加强了防御。
干脆选了保险柜,更像是意外泄露密码。
监控装上后两天都没动静,直到徐宰潭去临市出差,有人摸进了他的别墅。
郁梨都要睡了,被徐宰潭滴滴起来,崔泽搂着腰不放,她只好将就手机点开监控。
等了半晌那人终于进了书房,保险柜的门被小心翼翼拉开,男人弯着腰,监控只拍到他的大腿,右手在保险柜里翻找着,找了好几分钟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别墅不能久留,东西又没找到,男人终究忍不住蹲下身,口罩被拉低,小型手电筒含在嘴里,两只手一起翻找。
咔嚓,截图成功。
把照片发给郑瑞珍,让郑瑞珍追踪这张人脸,她倒要看看幕后之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这之后没过多久男人就起身离开了,保险柜门关闭,他没带走任何一件东西。
看到这里郁梨一怔,拉开崔泽的手下床给徐宰潭打了电话:“你安排了人跟着他?”
“对,但不知道能不能跟上。”徐宰潭不能百分百肯定,这群人神出鬼没的,要是反应过来只是个圈套会藏得更隐蔽。
“先不说这个,你看到了吧,他没拿任何东西。”郁梨靠在窗前,窗帘已经关上,想打开,发现衣服不合适又放下手,“虽然重要的东西你都已经转移,但我不认为他懂这些,他只是看了看有哪些物品。”
徐宰潭大脑终于聪明了一回:“说明他有很明确的目标,他知道洪载宪想要的是什么东西,而这东西不在保险柜。”
所以才一样都没带走。
哪怕相同的类型都有可能被拿走,假设他要找的是一份文件,时间不够他仔细查看,他完全可以把所有文件一块儿拿走,可他没拿。
文件不是他的目标,保险柜里所有类型的东西都不是他的目标。
徐宰潭要抓狂了:“真的有吗?我存在银行里的和保险柜里的都是同一个类型。”
知道徐宰潭心里急,这事很可能跟他父母的死有关,郁梨没有打断。
等了两分钟她问道:“你再仔细想想,从你出生到十二岁之间,你爸妈送你的东西全部都在身边吗?你全部都检查过了?”
徐宰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想想,我想想。”
徐家有钱,虽一直被白家压着,但送到他面前的东西都很珍贵。只是他那时候小,送的都是些类似小马驹这种能陪他玩的东西。
陪他玩?陪他长大?
徐宰潭蓦地抬起头。
想起来了,有一样东西是爸妈送给他,他却没留在身边的。
一个玩偶,有记忆起就放在床头,他小时候还很喜欢,大了就觉得男孩子不应该玩这些,把玩偶收了起来。
爸妈知道也没说什么,直到两人车祸去世,他被强行送往国外,收拾行李时才把玩偶翻出来。
他把玩偶当念想,回国却没带。他清楚回国后有一场硬仗要打,玩偶承载着他所有的恐惧和软弱,最终被留在了国外的公寓里。
第85章 他是凶手?
不知道徐宰潭想起了什么,隔天就买了机票飞国外,对外宣称是出国谈生意。
崔泽马上又要去虞台,两人胡闹了一场,休息的时候接到洪载宪的电话。
如果夜袭别墅的人和洪载宪真是一伙的,什么都没找到自然会急,郁梨放任手机响着,在洪载宪耐心告罄前接起。
“权郁梨,”洪载宪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主动权在他手里,没道理他比权郁梨慌,“徐宰潭那边还是没结果吗?”
躺在崔泽胸膛上,郁梨撑着头漫不经心:“没有。”
洪载宪一顿,呵呵笑了声:“没找还是没找到?你真的不怕?”
“我怕什么。”用权柄赫就能威胁她?郁梨轻蔑,“就像你说的,父亲出事孩子上位,我爸爸要真下台,我的机会不就来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洪载宪明显被噎到,原本指望权柄赫可以让权郁梨动起来,结果人家毫不在意。
半晌,他只能道:“看来你不准备合作了。”
“这话怎么说?”脊背被一只手来回滑过,郁梨食指指了指崔泽,她要是发出什么声音让洪载宪听到,破防的还是崔泽,“说好的没有更多线索,结果几天过去立马用家人威胁我,洪载宪,我们两个之间你才是那个不遵守规则的人吧?”
砰,砸桌子的声音:“好,好。”
连说两个好,洪载宪忍着火跟郁梨道歉:“我的问题,我不对。”
“既然你对你父亲的位置也有兴趣,我们目标一致,麻烦你多费点心。”
挂了电话,郁梨把手机扔到一边,明天就是宴会,礼服工作室会准备。
“你和妈妈去?”
“嗯。”郁梨随意点点头,忽地意识到不对劲,点点身下的肌肉,“崔先生,妈妈叫的挺顺口。”
李贤珠知道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