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在Z不懂,郁梨那个样子,有什么好交换的:“你喜欢她什么?”
对方:“她好看,又乖巧。”
好看?乖巧?
权在Z不屑。
他看向那位被带来交换的妹妹,妹妹也很乐意:“换吧换吧,我想换个聪明懂礼貌的哥哥!”
权在Z思索两秒,现在是下午两点,距离两人回家还要几个小时:“先适应一下。”
于是他带着对方妹妹玩,对方带着郁梨玩。
在权在Z的认知里,最好的妹妹,就应该和他一样喜欢学习喜欢安静互不打扰。
但是交换过来的妹妹不这样。
“你在看什么?我没见过。”
权在Z试图教导。
“我听不懂!”
“还不如一起去玩游戏,你有玩具吗?”
权在Z摇头,权郁梨有,他不需要。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不喜欢说话吗?”
权在Z忍耐。
“这个好吃,你吃吗?”
啪嗒,冰淇淋倒扣在课本。
权在Z还在忍耐。
咚咚咚!咚咚咚!走廊全是奔跑声,不一会儿,兄妹两人在外边吵了起来。
“我的玩具,还给我!”
“什么你的我的,我捡到就是我的。”
拌嘴几句,两人开始第不知道多少次打架。
权在Z只能去拉架,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一分钟后,当被飞出来的一拳砸到嘴巴从而导致换牙期的权在Z产生尴尬场面时,他终于忍无可忍。
埋着头:“带着你妹妹离开。”
对方指指郁梨:“不是说好了换妹妹吗?”
权在Z:“我不换。”
对方遗憾走人。
说话漏风,接下来的时间权在Z都避免开口,只用点头、摇头、“嗯”代替。
李贤珠和权柄赫表示理解,只是…一直不说话真的没问题吗?
管家说不用担心。
当晚,权在Z跑去了郁梨床边:“书上说了,两岁孩子不记事。”
所以他可以跟权郁梨说话。
“我不喜欢换牙。”
“…我也不喜欢他的妹妹。”
*
郁梨和权在Z一样,早熟。
三岁,就已经会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学语言玩益智游戏了。
权在Z在另一边上课,两人互不打扰。
李贤珠在门口看了看两人间的距离,一左一右隔了条银河,问了管家,三个小时过去,两个小孩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望向权柄赫:“似乎太安静了点。”
权柄赫摸着脑袋:“我小时候不这样,我很活泼的!”
权光基和权恩英也不这样。
“是吗。”李贤珠扯扯嘴角,眼里的意思很清楚,你在点我?
她小时候会和同龄人一起玩!
权柄赫用微笑掩饰尴尬,把锅推到老父亲身上:“一定是遗传的老爷子!”
李贤珠不在意这个,只是觉得兄妹两人关系有些疏离,她是独生女,不知道有哥哥是什么感觉,也见过其他家兄妹阋墙。
无论如何,她希望她的小孩好好相处。
晚上睡觉,李贤珠问郁梨喜不喜欢权在Z:“他是哥哥,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哥哥帮忙。”
太过深奥的话小孩子听不懂,她说得很浅显。
郁梨睁着大眼睛:“他会帮忙吗?”
李贤珠肯定点头。
郁梨摇着脑袋:“可我没有困难。”
李贤珠:……
如果说以后会遇到困难,好像寓意不太好。
权柄赫就比李贤珠直接多了,晚上泡澡,他对着权在Z:“要保护妹妹,妹妹多好啊,你小子不准让她受伤。”
权在Z不理。
权柄赫:“带她去玩吧,别人都会羡慕你的。”
权在Z拿起手机。
权柄赫不满,干嘛呢,无视他吗。
一把拿过手机,只见搜索框写着:“大人如何一碗水端平。”
权柄赫:……
那他总不能告诉郁梨要保护哥哥吧。
权柄赫和李贤珠都忙,大人走后,家里就剩两个小孩。
和往常一样,两人互不打扰,各忙各的。
权在Z七岁,已经能看透一些同龄人的想法,他们的言下之意,他们的微表情,一切都无处遁形。
只是看不透这个妹妹。
明明才三岁,竟然和他看起来一样老成(……),整天无欲无求的模样,一个人也可以自娱自乐。
某次郁梨在楼梯间摔倒,膝盖磕破了,权在Z从楼梯上走下,郁梨还坐在楼梯上。
把她拉起来,一件小事而已,权在Z背在身后的手开始舒展。
结果郁梨自己爬起来了,不哭不闹。
权在Z:。
他竟然有些怀念婴儿时期的郁梨。
那个时候的郁梨有什么需求会“放肆”表达出来,尽管只是饿了、尿了这种简单的事。哪像现在,这种状态好奇怪。
管家说哪里奇怪了:“在Z少爷,您也是这样的啊。”
权在Z:?
管家问过育儿师:“是不是两个小孩天天待在一起,性格互相影响了?”
育儿师说小孩子都喜欢模仿,有这个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郁梨的性格,整个权氏就只有权在Z是这样的!
听到对话的权在Z跑回活动室,郁梨在看绘本。
他陷入沉思:权郁梨这样,如果是他影响的,岂不是说,他养成了权郁梨?
怎么莫名有种责任感。
*
别别扭扭,郁梨四岁了。
兄妹俩的关系在这一年迎来了巨大的转变,究其原因,只因为一场绑架案。
在木屋里醒来,权在Z率先找到机会逃跑,这一年他八岁,很会分辨是非利害。
都是小孩子,他一个人逃,成功的几率会大些,带上权郁梨很可能一个都逃不了。
只是跑到木屋门口,他还是回头看了眼权郁梨。
权郁梨也直勾勾盯着他,没有求救,没有哭泣。
抛下权郁梨,以后整个权氏将完整归属于自己。
短短几秒,权在Z想了很多。
最终出现在脑子里的画面,不是权柄赫说的“保护好妹妹”,而是管家的话。
――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拥有和你相同血缘且能陪你一起成长的,只有郁梨小姐。
他愿意相信一次。
权在Z带郁梨一起逃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选错,当他摔倒磕破脑袋时权郁梨没有放弃他,扶着他继续跑;当绑匪追上来时,权郁梨挡在他面前。
那是第一次,他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他愿意和权郁梨分享一切,他们互相扶持,永不背叛。
――当然,才几岁的小孩哪里懂得扶持和背叛,这是长大后的权在Z的想法。至于当时的权在Z,他想的是……
加分。
加一千分。
第96章 兄妹日常,真的很日常
郁梨发现了,自从绑架事件后,权在Z对她好了起来。
倒不是说她盼着权在Z对她好,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的,真的是患难见真情吗?
权在Z额头有伤,被救后送往了医院,医生处理伤口,权在Z非拽着她的手。
别人问起,他很认真道:“这是我的妹妹。”
还特别强调:“唯一的妹妹。”
好吧好吧,郁梨其实也诧异在木屋时权在Z没有放弃她,明明之前他们跟陌生人一般……现在想来,不完全是陌生人。
日复一日待在同一个房间,陌生人不会这样。
回到家,权在Z把打分表毁掉了,郁梨不用打分表。
打分表可以评估所有人,不能评估郁梨。
而且,挺幼稚的。
权在Z板着脸把打分表从记忆里删除,还好没人知道这件事。
等他养好伤再次出现在活动室,他把最左边属于郁梨的小书桌搬到了中间,再把自己的也搬过来。
以后只要他扭头,就能看见郁梨。
*
哥哥真的好烦。
郁梨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书桌是专门按照她的身高及坐姿定制的,上面摆了张卷子,比她现在学的知识还要超前一点。
“我没学到这里,怎么做?”
权在Z站在书桌前面,背着光,像只刻薄的恶魔:“那你为什么不学?”
郁梨:“根据我的课程计划表,我下周才学这些。”
权在Z:“同龄人和你一样的想法,你永远无法超越同龄人。”
郁梨:“我已经超越了。”
她身边的同龄人都没她聪明。
权在Z想了想:“好吧。”
“那你超越我吧。”
郁梨:?
哥哥真的好烦。
*
小学,两人在同一所学校。第一天入学,郁梨被权在Z带着从校门口走到班级门口。
外人看一眼就知道她的身份,被家里叮嘱过,不会有人来惹她。
权在Z对她的唯一嘱咐:“虽然很无聊,但是要待到放学我来接你。”
上课才明白权在Z的意思,无聊是指课程无聊。
她撑着额头等到放学,权在Z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书包里还装着饮料和小零食,他不吃,都是给郁梨的。
一大一小向来是学校里的风景线,春夏秋冬,权在Z每天牵着郁梨的手上下学。
他只管学习,不管交友。对于郁梨在班级里交的两个朋友,虽然不是很认同其中一个的智商,但他没说不准一起玩。
说了郁梨也不听。
郁梨:“你没有朋友,可怜兮兮。”
权在Z:“你没有零花钱,可怜兮兮。”
郁梨:。
说的是郁梨上次考试没考过崔泽,也是小学期间仅有的几次。权柄赫削减了零花钱,郁梨从没吃过没钱的苦,她花钱一向不看余额,反正花不完。
然而现在得看了。
“哥哥。”嘴巴甜了,“你好像又长高了,我看你们班的人就你最高。我每次去找你,一眼就能看到你。”“不仅因为你独特的气质,还因为你比其他人都帅气。”
权在Z不为所动:“独特的气质是什么气质?”
郁梨:“哥哥对我最好,所以散发出的最能吸引我的气质。”
钞能力的另一种说法。
权在Z无奈:“你想买什么?”
郁梨立马掏出手机:“一款乐高。”
是系列套装,限量款,现在已经绝版,很贵,郁梨现有的零花钱只够买半个。
权在Z给她买了全套。
郁梨:“气质更独特了呢。”
好景不长,买乐高的事被权柄赫发现了。
本来就是想以此鞭策郁梨用功读书,权在Z不帮忙就算了还助纣为虐。
权柄赫把权在Z的零花钱也停了。
郁梨当初好歹还剩点,权在Z是一分不剩,而今天是5号,距离发零花钱的日子还有25天。
郁梨:崩溃。
权在Z:…崩溃。
身上没钱,寸步难行。
不想花和不能花是两个概念,虽然不用操心衣食住行,但权在Z偶尔也会买些想要的。
现在两个人身上加起来的钱,只够三天的下午茶。
权在Z揉着额头:“权郁梨,这才5号,就算削减了零花钱,你花的是不是太快了点?”
郁梨眨眨眼:“因为没想到你也会没钱。”
恰逢权在Z的生日也在这个月,郁梨真的苦恼了。
她可以送权在Z一碗拉面吗,两碗也不是不行。
不过最终,到了生日那天,她送了权在Z一个机器狗的智能模型。可以对话可以显示小表情,权在Z没有朋友又不爱跟人交流,她不在权在Z大多时间都沉默,她觉得送这个很适合。
只是价格不太美丽。
收到礼物的权在Z抱着机器狗看了又看,他已经做好一起吃拉面的准备。
后来才知道,为了凑钱买礼物,郁梨把她收集的乐高卖了一部分。
*
权柄赫在窗台抽烟。
李贤珠不满:“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哎一古。”权柄赫叹气,“郁梨还没有送过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李贤珠:……
贵重的不是价钱,是心意。
*
后来,延花庄园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放乐高,三面墙摆得满满。
不用郁梨自己买,每当有新款出售,权在Z会带着新款回来,再亲手放进房间。
*
降温突然,郁梨生病了。
病毒性感冒,高烧一直不退,她躺在床上,家庭医生进进出出。
权在Z向学校请了假,他不去上课。
李贤珠让权在Z别担心:“郁梨很快就会好起来。”
权在Z撇开头:“说谎。”
已经三天了,额头还是烫的。
他很少做出这种失礼的举动,一切源于不久前参加的葬礼。
他知道死亡的含义。
郁梨要长命百岁。
深夜,郁梨睁开眼,权在Z就坐在她床边,脚下是机器狗,不知道多久没休息,眼睛都熬红了。
发现她醒了立马凑上来:“你要吃东西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不想吃,浑身都不舒服,郁梨很快又睡去。
权在Z垂下头,有种失控的烦躁。
郁梨到底什么时候才好起来。
隔天,郁梨退烧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权柄赫拍着胸脯说他的孩子肯定有坚定的意志力,小小病毒不在话下。
郁梨说是权在Z的功劳。
“Z哥一直守着我,病毒不敢靠近。”
权在Z没说话,看起来是很手足情深的画面。
一天后,郁梨受不了了,手足情深走开。
“我不要喝粥了。”
一点味儿都没有。
“我想开窗。”
好闷啊。
“我想出去走走。”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天了。
所有申请被权在Z一一驳回。
“生病只能喝粥;开窗又会受凉;至于出去,你走得动吗?”
走不动,身体软绵绵的,郁梨说可以拿个轮椅推着出去。
权在Z:“我不推。”
郁梨:“管家推。”
权在Z:“他不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