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完犊子了,十块钱白瞎了。”周春禾后悔道。
“饿了自然吃,等会再喂。”江绿捏完最后一个小葱大肉包子,收拾干净台面。
“那我先去一趟大棚。”
“你吃饭了没?”江绿想起来问这个,锅里还给他热着饭菜。
“吃了。”
“还有,今天送我们去医院的那个赵斌过来找我做衣裳了。”
“给了很高的价格?”
“你怎么知道?”
“娘刚刚跟我说了一嘴。”
“娘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就说你今天接了个大买卖。”
“这样。”江绿疑惑婆婆怎么没说赵斌在这吃饭,并且夸她厨艺好的事。
一般来说,婆婆不都喜欢给儿媳妇穿小鞋,给儿子打小报告的吗?婆婆这是故意没说还是没放在心上?
江绿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不然她也不能“目送”着赵斌离开。
要是故意不说,那这个婆婆就不简单了,说一半留一半,不就是试探她的么?
“所以,到底他给了什么价?”周春禾随口一问。
“五十。”
“五十块?”
“嗯!”江绿点点头。
“还真是出手大方啊。”
“不仅如此,他还给了你儿子100块见面礼。”
“一百块?”周春禾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快把自己个的耳膜震破了。
但是这个不能怪他,这太反常了。
“我不想要,但是你娘收下了。”江绿实话说道。
“这个老财迷,无事献殷勤,非贱即盗这理她不懂吗?”周春禾恨得牙痒痒道,这会是真怪自个的老娘贪财了。
“看吧,等有机会咱们还了他这个人情。”
“那小子结婚了没有?”
“不知道。”
“你下次向付培雅打听打听,要是没结婚,得赶紧撮合撮合,还了这个人情。”周春禾暗自揣摩道,他不怕人害他,但是独怕人家对他好,好像惦记着他啥似的,提心吊胆。
“知道了。”江绿应道。
周春禾去了大棚,而这件大事也就在江绿的和盘托出里,变得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本来她就不想有啥关系,只是好奇赵斌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特意来找她做衣服。
说她技术好,这个理由她只能信一半,像他那样有钱有品的人,还没见过好的裁缝?那么他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或者目标是周春禾?周天?
都不大可能,老周家没有金山银山,只有绿水青山,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兴这一套啊。
江绿打算,明天就去供销社找付培雅了解一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婆子在那屋听半天,一开始还有些动静,后面就悄摸无声了,甚是奇怪,便走了出来查看究竟。
“娘。”江绿逮个正着。
周婆子吓一跳,心虚道,“是周天哭了吗?”
“不是,春禾说赵斌给天天的一百块到时候要还给人家的,所以那一百块您得给我。”江绿伸出手,笑着,十分的温顺贤良。
“一根筋,人家给周天的,还回去干啥。”
“那不好,拿人手短,万一他以后让咱做啥我们能力以外的事,不是很被动?”
“春禾真是这样说的?”
“不信他回来您问他。”江绿还是笑着。
周婆子这才极不情愿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了那一百块。
一百块都不给我,哎!
第88章 88 忘记放盐的包子
周春禾往大棚去,王兴全从正前方过来,所谓的冤家路窄,不过如此了。
见着周春禾,王兴全远远地就掉转了头,又走回去了。
“王兴全,你跑啥呢?”周春禾却不干了,这小子还敢当他是空气?
王兴全硬着头皮停下来,“春禾哥。”
周春禾上去围着王兴全转了两圈,“不错,还知道叫哥呢?这还是长了记性的,见我跑啥?”
“没有啊,我想起来我娘让我拔点葱回去。”王兴全说道。
“呵,编,继续编。”周春禾睨着他,要不是看在西郊那块地的份上,他还得给他长长记性。
“哥,你抽烟。”王兴全见躲不过,干脆认怂,抽出一根烟。
周春禾不客气,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你小子是不是又做啥亏心事了?”
王兴全连连摆手,“没,没有的事,哥,我已经改好了。”
但是他下意识看了眼左右边的那块地。周春禾记得很清楚,那块地是王建国家的。
他相信王兴全此刻的反应是出自本能,肢体语言往往比出口的话更诚实。
“真没有?”周春禾本来不过随口一问,也有一半调侃的成分,现在看来,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
“真没有。”王兴全一个劲点头。
周春禾没再问,径直走了。
等他再回头,哪里还有王兴全的影子,早跑得没影了。
“指定有事!”周春禾无比确认道,可是他能对一块地做啥?
晚上,江绿终于蒸上了大包子。包子出锅的时候,味道不知道咋样,但是那香葱大肉味倒是飘了出来。
周春禾拿起一个包子,揪了一小撮,就要往儿子嘴里送。
被江绿一个锅铲差点没拍晕,“你这是实力坑娃啊,周天才多大,能吃包子?”
“咋不能吃?还能吃坏人不成,这样好的东西。”周春禾印象里,大肉包子那是过年都吃不上的美食。
江绿捡了四个装在碗里,递给周春禾,“给二爷送去。”
“还有二爷的?”
“从你的那份里扣除。”江绿就说道。
周春禾先下手为强,拿了一个叼在嘴里,端起碗出去了。
江绿看着他大小孩似的疯跑的背影,着实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旺盛和勃发。
周婆子那屋闻着包子的香味,一点没掩饰想吃的欲望,就走了过来。
“娘,我正要叫您呢,尝尝这大肉馅儿的包子。”江绿就递过去一个。
“还真被你蒸熟了。”周婆子这话脱口而出,完全不顾忌她现在吃人嘴软。
儿媳妇嘛,不就是拿来孝顺自己,顺便练练嘴的么?
“这包子皮是不是太厚了些,这得废多少面粉啊。”周婆子一边吃一边心疼道。
“娘,我自己买的买面粉。”言下之意,您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不然就走您。
周婆子站着看了会孙子,捏着大半个包子就踱回去了。
“娘,再拿两个去吃。”江绿叫道。
没想到,周婆子竟然摆了摆手,“够了,你自己多吃几个。”
“我蒸屉里还有呢。”江绿又说道。
“真不要了,娘还是喝自己的稀饭对胃口。”周婆子说道。
江绿好像意识到什么,拿起一个包子一咬,呃,她好像忘记放盐了。
怎么办,还给二爷拿了四个过去,这下丢人算是丢到家了。
江绿看了看儿子,暗暗发誓,等周天长大了,一定要让他吃上像样的饭菜。
二爷的屋里,周春禾正在调汤底。他倒了一碗热开水,依次放入盐、味精、葱花。
“咸了。”二爷吐了吐。
周春禾又加了点开水。
“还行,可以了。”二爷制止到还要继续加水的周春禾。
“二爷,吃吧,就着汤吃。”周春禾笑笑。
“嗯,这下有味了。”二爷笑道,心满意足,“你媳妇可真舍得,看,肉不少呢。”
“那是,我周春禾的媳妇能是那小气的人嘛?”周春禾不失时机地夸了自己。
“春禾,你得对你媳妇好点。”
“这话怎么讲?”
“你没觉得,你自从娶了媳妇后,生活水平都跑到王家坝村的前头去了吗?”二爷提醒道。
周春禾嘿嘿一笑,“我知道,我这媳妇是个旺夫的。”
“我看可不止这么简单,你这媳妇有生意头脑,又有谋略,要搁以前,能当个参谋长。”
“嚯,二爷,您把她抬举得这样高?”
“说不定还说低了。”
“照您这样说,我还是高攀了。”
二爷就笑了,“以前未必,今后还真不知道,你得跟上你媳妇的步子。”
周春禾陷入了沉思,二爷一向为他着想,今日这一番话绝非戏言,倒像是给他提醒来的。
“二爷,您吃着,我也回去吃饭了。”
“行,给我带个话给江绿,说包子好吃,二爷吃了。”
周春禾回来把这话原封不动说给了江绿听。
“二爷真是这样说的?”江绿不敢相信。
“一字不差,句句属实。”周春禾发誓道。
“二爷是个好人哪。”江绿感动极了,就这包子还能被二爷夸出花来,不能不说二爷是个难得的人间清醒,别人送的东西,甭管好坏,都是心意,不能践踏了,否则,以后没人再送。
“明天早上我就吃这个。”
“还是算了吧,我给你做别的,这个又不好吃。”
“谁说不好吃的,除了淡了点,其他的都堪称完美。”
江绿被逗笑,“你和你娘还真是不一样。”
“周黄氏说你这个不好吃了?”
“也没有,但是娘一个都吃不下去。”
“老太太吃惯了咸口的,是吃不了这个淡口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往心里去,的确是做的不好吃,我一个都吃不下。”江绿实话道,“本打算给林老师拿几个过去尝尝的,也不必了。”
周春禾听到林老师,想起了在路上遇到王兴全的事,“你有没有想过,王建国的菜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江绿一怔,“怎么,你有线索?”
“今天我看王兴全那小子鬼鬼祟祟的,直觉这小子又干了不法的勾当。”
“上次我也见他从林老师家的地那头过来,就是没啥确凿的证据。”
“什么时候的事?”
“挺久了,在我们那事之前。”
“有没有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你想干啥?”
“放心,这样的事我最有法子了。”
“别弄出人命。”江绿叮嘱道。
“那不能。”
“也别给人弄残。”
“我有分寸。”
周春禾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他生平最恨这样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渣,何况对方是王兴全,这就是天意啊,这小子再次落到他手里。
第89章 89 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王兴全好色这个缺点,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上一次趴周春禾家的窗户那事,本意他是觊觎江绿的美色,自己搞不到手,就想过把眼瘾,没曾想,被周春禾打个半死不说,还损失了他家一块地,赔了三只大鹅。但即便如此,他也没彻底改掉吃屎这个毛病,只是不再做违法的事而已,可不敢保证不做违德的事。
今天夜里,月明星稀,那月光比油灯还要明亮,西边的稻草堆里,正铺了新下来的稻秆,踩上去软软乎乎,打几个滚,撒几个泼,一点声响都没有。
正适合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周春禾抱着一个稻草人,直奔西村稻草堆,那如今可是他的地盘了。
还没走进,就见两个人影叠在一起,断断续续传来几声娇喘声。
周春禾屏住呼吸偷听了一会,很快发现不对劲。
“草!”禁不住爆了粗口,他想起了媳妇,想起了上次他们也在这里打滚的情景。
要不是今晚有任务在身,他真想此刻跑回家,借着良辰美景,做点羞羞的事。
等着吧,这事迟早得做。
王兴全忘情地啃着身下的人儿时,对周春禾的到来毫不知情。
周春禾悄摸着走进,偷偷拿掉了二人散落在地的衣裳,这两人竟然一点不察觉,可见王兴全这功力实在了得。
周春禾抱出那个与他一般高的稻草人,立好,然后在它身后站定,推着稻草人缓缓向前走。
月下,一个通体洁白的人向地上的二人飘去,周春禾穿的是一身黑衣服,站在稻草人身后完全被挡住,远远地看,那白影脚不着地,像极了鬼魂。
王兴全正在兴头,抓着底下女人的肩膀,突然感受到背后发凉。
“你……看……看……”底下的女人抓着王兴全的背,见一个白影正向他们飘过来,已经去掉半条命,哪里还有力气做运动呢?
王兴全咒骂一声,循声望去,刹那间从女人身上跌下来,下意识把女人抓住,挡在自己的面前,“你,是人是鬼?”
周春禾看到了女人的躯体,又微微移开了焦点,这女人下垂得厉害,年纪应该不小了,王兴全这狗东西竟然也下得去嘴?真是给男人跌份!
“王兴全,你往林老师地里下毒的事阎王爷已经知道了,特命我来索你命,今晚你阳寿已尽,速速与我去地府报道。”周春禾捏着鼻子说完,迅速地把稻草人往前推了好大一步。
女人惊吓得当场晕死了过去,王兴全仅留最后一丝理智,摸找他的衣服。
“是不是找衣服呢?他们已经先去地府等你了,来吧――吧――”周春禾还给了个颤音。
“我,我不过,是下了点肥料,咋就能要我命,况且那都是好久的事了,饶命啊!鬼差大哥。”王兴全跪在地上胡乱地磕头,光着的身子在月光下瑟瑟发抖。
妥了,就是他!周春禾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接下来就是他替天行道了。
王兴全这会一个劲磕头,压根不敢抬头,周春禾把稻草人立在那,掏出一个大麻袋,上前往王兴全头上一套,就是捶!
捶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月亮也躲进云层,不见了。
给周春禾提供了充分的便利。
周春禾这一顿舒展,一个字,那就是――爽!
新仇旧恨一起报。
月光重新普照在大地,天地恢复了宁静,一切美好得不成样子,除了那被打得猪头一样的王兴全。
他踉踉跄跄怕回家的时候,还一心以为自己得罪了神明,往往像他这样心术不正的,最是相信牛鬼蛇神的。
这也是周春禾能吓唬到他的根本原因所在,要是像他媳妇江绿那样的无神论者,他还真不能这样成功。
王兴全爬到家,把他爹王红堂吓了个够呛。
“儿呀,是你吗?”王红堂颤颤惊惊问道。
“爹,我得罪阎王了。”王兴全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啥?”王红堂不敢相信儿子刚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