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让人给他找了个客房,就要亲自给他按摩,却被容时拦住了。
“若是这小畜生再将本王的王妃累着,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他随手指了个下人,“你去给小畜生按摩。”
躺在床上的小太子用眼神无声的抗拒,可是抗拒无效。
“可是,他并不会按摩。”沈虞疑虑道。
“不会可以学,王妃医术如此厉害,还教不会一个人吗?”
沈虞只能上前,亲自教导这下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叫小岁。”
沈虞于是在小太子身上上手教小岁,容时却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本王觉得本王的腿也难受的紧,怕是今天就要瘫了。”
他躺在小太子的身边,“本王觉得本王也需要按摩。”
小太子用那双眼狠狠的瞪着容时,恨不得将他身上瞪出一个洞来。
“王爷莫闹。”沈虞皱眉想要将他拉起来。
却反被他拉住,她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小岁连忙低头闭眼,还将耳朵堵上。
他还想要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沈虞脸红的不行,用手抵着容时的胸口娇嗔道,“王爷,我还有正事要做。”
“本王觉得,本王就是正事。”
他一本正经的说浑话,“本王现在瘫了,要王妃给按摩才能好。”
“身旁还有小孩子在呢!”沈虞想要起身,容时却不打算放开她。
“是吗?那本王将他杀了,我们旁边就没有小孩子了。”
小太子瞳孔地震,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无妄之灾。
沈虞怕他真的把人给杀了,才同意,“好,那我给王爷按摩,给王爷按摩。”
容时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她,随后让小岁睁开眼。
沈虞索性直接用容时的腿当演示,教给他如何给小太子按摩。
小岁的体力比沈虞好得多,学习能力又强,不多时就已经全部学会。
沈虞却累的不行,夏天的衣物本就很薄,她又累的气喘吁吁,胸口起伏的异常明显。
容时的眸子深了,起身将沈虞带到怀里。
沈虞不过挣扎了一下,看到小岁已经上手,便跟着容时一起出去了。
一出门,容时便将她抱了起来,快步回到了她的房中,将她放到了床上。
床上已经被青袖铺了好几层褥子,软的很。
“王爷将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沈虞刚问出口,容时整个人就扑了上来,将头埋入她的脖颈,又慢慢向下,最终落到她的胸口上。
一般容时这样一般都是犯病了,沈虞不敢惹他,只任他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她能清楚的看到容时的发和后背。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发,之后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每次发病,都很痛苦吧……”
容时忽然浑身僵硬,随后猛然抬起头,“王妃管的未免太多了。”
他伸出手捏住沈虞的下巴。
“疼。”沈虞皱起眉头。
容时却并未松开她,只是冷笑一声,“自以为是。”
“王爷!”她伸手想要抓住容时的手,却并没有抓住。
“王妃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容时只冷冷的留下这一句,便转头离去。
沈虞知道自己碰了他的禁忌,他的病连管家都不敢说,更别提自己了。
容时此时只觉得心烦意乱,他站在门外思索半天,才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并不想让沈虞知道他有那样可怖的病,更不想让她提起他的病。
就算她已经见过他发病的样子,他也想在她面前,努力的做一个正常人。
等到容时彻底走远了,一直在门外的青袖才走进来,“王妃……”
她本是想要安慰沈虞的,却没想到沈虞面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去看看小太子。”
青袖要安慰的话哽在喉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走吧。”
沈虞去给小太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腿部的神经,因为没有现代精密的仪器,她只能用武力方法,搞得小太子激动的不行。
“腿部的神经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只是还需要吃一些药。”
说到这个,她头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一旁的青袖忍不住问,“王妃在苦恼什么?”
沈虞惆怅的开口,“我对草药了解并不多,还不知道要开什么药方。”
小太子顿时感觉自己被沈虞坑了,“你就是用这样半吊子的医术给本王治病的?”
沈虞反驳,“我本来央求了王爷去帮我找了几本讲解草药的书的,但是今日我惹怒了他,不知道王爷还会不会为我找书了。”
她想了想,补充道,“有可能不仅不给我找书,还会要我命。”
“那本太子怎么办?”
沈虞平日并不是个善于开玩笑的人,此时却是忍不住揶揄小太子,“太子殿下死在齐王的府上,说不定能让陛下和百姓震怒,出兵镇压齐王,杀了这个魔头,那么太子殿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你这毒妇!”小太子骂道。
沈虞却不是很介意,只觉得自己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连心情都好了不少。
一直到晚上,容时都没有回府。
沈虞听着青袖打探来的消息,终于深深的叹了口气。
青袖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那日王爷离开之前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沈虞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啊――”
第15章 京中所有的人,都巴不得他死吗?
“王爷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是禁忌,而我只是个讨他开心的玩意儿,是没什么资格过问他的。”沈虞毫不介意的开口。
青袖只觉得心口添堵,“小姐!”
沈虞摇摇头,并不是十分介意,“我嫁进王府几日?”
青袖掐指算了一番,“大概有,七八日了。”
“是呗,你想让我用七八日的时间,改变他那二十几年来的思想,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看着沈虞淡然的模样,青袖忍不住喃喃自语,“小姐真是……”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
春风酒楼中,虽然是夏日,却阴风阵阵。
容时今日在这酒楼包了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捏着一个小骨瓷杯,瓷杯里装满了清酒,他却并没有喝下。
过了一会儿,暗卫将一人拖了进来,那人刚开始还谩骂着,见到容时的那一刻,却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怎么?不骂了?”容时嗤笑一声,将手中的骨瓷杯子用内力推到其中一人面前。
“据说,赵大人平日最喜欢研究骨瓷杯。”
“不知,大人能不能研究出这个骨瓷杯,究竟是用谁的骨头烧的?”
户部侍郎赵敬十分不可置信,“是绾绾?”
“自然不是。”
容时的话让赵敬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口气到底没有松多久,接下来,容时的话就让他如坠地狱。
“本王抓到她的时候,她死命挣扎,拼命恳求本王,求本王保全她腹中的孩子。”
“本王便将她腹中的孩子打掉,烧成了这骨瓷杯,但是很可惜,孩子的骨头就这么少,就只能烧成这一个小杯子呢。”
“你!畜生!畜生!”
“容时,京中的所有官员百姓,全都恨不得你去死!”
容时丝毫不介意,“赵大人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外室,怎的怪到本王的头上了?”
“赵大人知道是谁告诉本王你这外室的住处的吗?”容时勾起唇,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赵敬满眼猩红,“是谁!”
“自然是,赵大人的发妻啊,本王不过是将她抓到了眼前,她便一股脑的将那外室的住处全都告诉本王了。”
“啧啧啧。”容时唇边还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十分残酷。
“这毒妇!毒妇!”赵敬恶毒的诅咒着,“本官要让那毒妇不得好死!”
“啧啧啧,大人在想让别人死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能不能好死吧。”
“本王最近对剥皮特别感兴趣,赵大人这幅皮囊虽然算不得好看,但是还算是长得周正……”他勾起赵敬的下巴,“本王正好拿赵大人练练手呢。”
“你!”赵敬气急攻心,一口血喷在了容时的衣服上。
“容时,你定然会不得好死!”
容时见到血,眼睛已经完全变得猩红,他让人将赵敬绑住,随后拿出一把刀……
赵敬的叫喊声十分凌厉,一声声诅咒异常尖锐,“容时!我诅咒你!诅咒你下地狱!”
“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诅咒你一辈子求而不得!诅咒你……”
“啊――”在一声恐惧的惊叫声之后,赵敬的整张面皮都被容时剥了下来。
容时浑身是血,整个人犹如刚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他慢慢靠近赵敬那张已经没了面皮的脸,“赵大人不知道……”
“本王可是无时无刻都生活在地狱中的人啊。”
“赵大人的诅咒,太仁慈了――”
他嗤笑一声,赵敬的瞳孔慢慢涣散,最终缓缓倒在了地上……
容时站起身睥着赵敬的尸体,“还真是脆弱……”
“这就死了。”
他抬起手就要取出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随后忽然想起,他今日带来的帕子,是沈虞系在他手腕上的那一块。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把帕子取出来,反而让人打了一盆清水,仔仔细细的清洗手上的血迹。
出了门,容时忽然想起赵敬的话来。
京中所有的人,都巴不得他死吗?
那么,他的小王妃呢?
……
容时等到半夜才回到王府,回来之后径直来到了沈虞的房间。
沈虞来到古代睡眠一向很好,今日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睡不着索性起来看书,正是那本讲各大穴道的书,她手上的大多数医书都并没有什么用,只有这一本还讲了一些医理。
她看到第三页的时候,门开了,容时身着一身红衣,满身煞气站在门前。
她十分自然的放下书上前,环抱住对方的腰,“王爷怎么大半夜过来?”
容时唇角动了动,最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王妃对血腥味那样敏感,应当知道,本王是刚杀完人回来的。”
沈虞没有松开他,而是将他抱的更紧。
“嗯。”
“我知道。”
容时挣脱开她的怀抱,将她压到墙角。
“王妃那样善良,怎么会容许本王这样的人在身边?嗯?”
“王妃该不会是一边奉承本王,一边在心里面咒骂本王……”
“甚至,王妃此时心里怕是就在想着,如何让本王沉迷温柔乡,再找机会杀掉本王。”
他将手慢慢放到沈虞的脖颈间。
赵敬虽然死不足惜,但是他的话倒是给容时提了个醒――
天下人都恨不得他死,沈虞应当也不会例外。
既然沈虞心里也是想让他死的,他倒不如在她要杀掉他之前,先杀掉她。
沈虞并不是很害怕他,反而握住了他的手,容时没有阻止她,她在下一刻又用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王爷,你该清醒一些。”
容时在她的掌中慢慢张开眼睛,思绪恢复了一丝清明。
沈虞松开了手,容时深深的看着她,随后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痛。”沈虞皱眉,想要推开他,容时却越咬越狠,直到沈虞受不了了,哽咽着开口,“你做什么呀?”
“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索性哭了出来,“你被害妄想症了吧,你是我夫君,我杀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虽然你总是威胁人,又总爱占我便宜,又浑身脾气,但是对我总还算是不差,我为什么要盼着你死?”
她抬起手来抹了抹眼泪,“王爷真是不讲道理,衙门审人还要先抓起来询问一番呢,王爷倒是好,一声不吭便给我判了死刑,王爷是打算先杀再审吗?”
第16章 我生气了,王爷都不知道哄我的吗?
“等你死了,我成了寡妇,回到沈家,沈家定然还是要给我安排亲事的,那人若是对我好便算了,若是对我不好,我下辈子都要郁郁而终……”
“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便是行医,若是新嫁的夫君不让我行医,我想我还是死了算了。”
容时早已经松了口,沈虞靠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梁国男子大多大男子主义,像你这种,我想要做大夫,就将病人抓到府上给我治的好夫君,这天底下可不好找……”
容时听着她的哭诉,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十分阴森,“本王没有王妃说的那样好,本王是梁国有名的杀人狂,整个梁国,想要本王死的人,数不胜数。”
“是啊。”沈虞十分赞同,紧接着继续道,“若你不是我夫君,我应当也是那些人之一。”
“但是你是我夫君,你虽然愧对天下,但是目前为止,并没有愧对于我。”
她那双水蒙蒙的眼睛对上了容时的眼。
“你对我很好,我若是真的盼着你死,是忘恩负义。”
“本王对你……好吗?”容时皱着眉,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
沈虞闷闷的开口,“除去你经常想要杀我,其他都是很好的。”
容时想从那眼中看出一丝虚情假意,但是却完全没有看到。
他终于,对着那一双眼吻了下去。
沈虞完全没想到他忽然就动嘴了,她甚至没能停止哭泣,任由容时将她的眼泪全数舔舐。
眼皮湿湿的感觉让她第一时间想要推开容时。
容时却将她整个人压在墙角,将她控制的死死的。
沈虞没有办法,只好开口,“王爷,我还在生气。”
这次,容时干脆将她的唇一起封住,沈虞眨眨眼,深知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之后,干脆不反抗了。
容时的吻带着很重的侵略性,他的舌在她的口腔尽情扫荡。
沈虞瞪大了眼睛,却正好看到容时长长的睫毛,他闭着眼,认真的吻她。
等到一吻结束, 容时抬起头,“王妃现在,还生气吗?”
“气。”
紧接着,她被容时抱了起来,沈虞惊呼了一声,“王爷!”
容时站在床边,问她,“王妃现在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