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了，咱们应该先去弄点钱。”
小白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这些天他偷吃了不少鱼，与之前相比胖了一圈。
陶枝也是靠吸血度日，两人虽然没饿着，但是卫生情况不容乐观。
跑马多日，连个澡都没洗，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侍卫的耐心告空。
“还不快滚！”侍卫拿出大刀，随时准备动手。
想了想，陶枝还是决定放弃，她准备去弄些银钱，换一身装备。
人靠衣裳马靠鞍，穿得那么寒酸，的确与金碧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
身上没多少钱了，早知道分别时找许随借一些。
牵着马，陶枝丧气地离开，却看到城门口围着一二十个人。她个子不高，被挡在几个大汉的后面，只能听着他们的议论。
“听说陛下病了多日，不见好转，如今太医院的杨御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等死。”
“别乱说话，议论当今天子可是死罪。”
“要是陛下就这么没了，那大祁的天可就真塌了。”
陶枝听着议论声，挤进人群，看到皇榜之后，心下震惊。
她和江淮起分别多日，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是病重。
“果然是凡夫俗子，就算是真龙天子又能如何，被你的妖气所伤，只怕这条命难保。”
陶枝牵着马，小白趴在马背上，顺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尤其避开了马鞍。
陶枝心下了然，那一日她吃了妖力倍增卡，周身迸射出来的妖气常人难挡。
江淮起陷入重病，也是在情理之中。
想必宫中的太医束手无策，这才张贴皇榜，寻求天下名士的帮助。
陶枝看到了机会，眼前一亮，想也不想地接下了皇榜。
“有人揭榜了！”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城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陶枝被人群围在中间，饶是她脸皮厚，也感到面上燥热。
“竟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该不会是闹着玩的吧！”
“这种事情怎么会闹着玩，弄不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众人打量衣衫褴褛，又看了看她的年纪，不相信她能治好当今圣上。
“小丫头，现在归还皇榜还来得及。你年纪小，人家不会跟你计较的。”有人好心地提醒道。
“姐姐，你想清楚，听说当今陛下脾气喜怒无常，治不好会被株连九族的。”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悄悄地拉了拉陶枝，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没事，我孤身一人，没有九族。”陶枝微笑着回答。
“可是……”
那小姑娘还想再劝说几句，却被大人捂住嘴巴。
“丫丫，别乱说话。”女人惊恐地看向陶枝。
“哪个揭了皇榜啊？”
尖细的声音陡然响起，一群老百姓围在街边看热闹，却无人上前询问。
翘着兰花指，打量揭了皇榜的陶枝，眼睛微眯。
穿着破烂的小姑娘，眼睛却是亮晶晶的。乍一看，她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太监的眼中顿时浮现了狐疑。
“你跟我去做个登记。”
陶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架着走。小白跟在他的后面，几人进了一处房舍。
“你叫什么名字？”福年间。
“小女名叫陶枝，枝节横生的枝。”
听到陶枝别开生面的自我介绍，福年掀起眼皮，愈发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小丫头。
“你可有从医经验？”
陶枝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这是在古代，没有乱七八糟的信息核实系统。
她就算胡编乱造，亦是无从考证。
“小女子从小跟着师父学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上至心肝脾肺，下至风湿腿痛，皆可医治。”
福年勾唇笑道：“既然如此，你且坐过来给杂家把脉。”
陶枝汗颜，被福年的目光扫到，全身的汗毛立了起来。
不敢怠慢，她为福年号脉。太监的皮肤光滑，她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咳咳……”福年轻咳了两声，提醒道：“姑娘，你这只手是不想要了。”
“公公是否有什么隐疾，比如夏日……便秘。”
福年脸色一变，绝对说不上好看。
轻咳一声，福年道：“姑娘，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瞎猫碰上死耗子，陶枝自己都惊呆了，不过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无妨，到时我开两副药，公公按时喝下就好。”
“另外，公公每日站得时间长，膝关节磨损严重，倒是我再送上两片膏药，公公按时更换即可。”
刚刚还拽得二五八万的太监福年突然眼泪汪汪地看汪汪地看向陶枝：“姑娘于杂家，如同恩人啊！”
陶枝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他：“公公说笑了，这是小女子应该做的。”
不好意思地转过头，陶枝说的这些算是太监的职业病，十个太监八个有，福年也不例外。
福年相信陶枝的医术，但还是交代清楚：“陛下的病没有危及性命，却总是时常作痛，痛的位置说不准，前几天先是头痛，后又是全身疼。宫里的太医诊治后，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龙颜大怒。”
陶枝听到头疼，下意识摸上太阳穴，又听到四肢痛，她突然想起前几天被摔在地上，被忽略的疼痛涌上脑海。
“如果姑娘没有问题，便请随杂家入宫。”
福年看了一眼陶枝身上的衣服，担心陶枝触怒龙颜，他招来身边的弟子，小声交代了一句。
很快，小太监取来一声干净的衣服，然后还备下了洗澡水。
“那我先去泡个澡，待会随公公入宫。药方的事情，公公备好纸笔，我出来便写。”
福年乐呵呵地点头，目送陶枝离去。
泡在浴桶里，小白在一旁舔毛，他幽幽道：“你真想进宫送死？”
“什么叫进宫送死，也许我们能活下来。”陶枝气的锤木桶，出师未捷心先死，她真想把小白胖揍一顿。
“这个的可能性比你找到夫君还小。”
陶枝：“……”
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大。
“陶枝姑娘，您洗好了吗？”福年靠在门外小心地试探。
“稍等。”
陶枝连头发都洗了，不过她准备给自己选一些道具。皇宫等同于龙潭虎穴，还有江淮起那个阴晴不定的暴君在。
一想到皇宫，陶枝就想到自己的断腿，摸了摸自己尚在的大腿，心安了几分。
打开系统商城，陶枝看到琳琅满目的道具，一次性的道具用完就没了，陶枝更想采购那些永久技能。
点开技能列表，同样是五花八门，不过陶枝一眼就看到自己想要的。
医术，初级5000内卷值，每升一级需要加一千内卷值。
陶枝连升三级，剩余2000内卷值。
【恭喜宿主解锁“小华佗”称号。】
华佗，曹操……陶枝觉得这个称号很不怎么样。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小白直起身子，为陶枝送去衣服，随后将头转向一边，非礼勿视。
“没什么。”陶枝把衣服穿好，头发自己绞得很麻烦，幸好有小太监进来帮她。
“姑娘确定了？”福年收到陶枝写的药方，心中有些不忍。
“确定了，多谢公公。”陶枝有些感动，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福却对她多加照顾。
跟着福年上了轿子，轿子一颠一颠，陶枝的伤口隐隐作痛。
疼痛并莲，江淮起最近总觉得自己大腿某处不可言说的位置隐隐作痛，趁着无人，他仔细观察过，但是并没有什么。
这份痛苦又无法宣之于口，可是长期压在心中，他的情绪更加易怒，动不动就想砍人。几天的工夫，乾清宫里的太监宫女就换了一茬。
偏有不识趣的硬凑到他的面前：“皇兄，听说储秀宫最近选了几个美人，各个貌美如花。那小腰一扭儿，简直勾了人的魂。”
江淮起懒得动弹，连个眼神都不想赏给他。
“皇兄，不如咱试试。”
裴川仰着一张雌雄莫辨的俏脸，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闭嘴，玄武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清晨，江淮起收到消息。
程府一事，折了一位道玄真人，仙葵派亦是元气大伤，天门派也伤了两名青年才俊，最重要的是妖兽重出，百姓蒙难。
裴川收起不正经的神色，认真道：“玄武城作乱的妖兽名为锡天蟒，曾是百年前为祸人间的妖兽，后被仙葵派联合制服，镇压在飞鸟峰下。但奈何仙葵派内部出了叛徒，以血喂养凶兽，导致其被放出，危害人间。”
“不过，道玄真人以身献祭，压制了那头凶兽，短时间内想必他不会出来作乱。”
江淮起一直盯着裴川的脸庞，沉声道：“朕派出去的人说，还有一股势力盘旋在玄武城，当日也出现了。”
第35章 刁难
“皇兄神通广大，臣弟佩服。”嘴上这么说，但是裴川属实不怎么恭敬。
不过江淮起了解这个弟弟的性格，也就随他去了。
二人就玄武城灾后重建的话题谈了会，裴川的建议中规中矩，说到底就是户部拨钱。
江淮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想了许久，就只想到了拨钱吗？”
“昨日江都城，今日玄武城，那明日是不是到了京城。”江淮起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好像打在了人心上。
“妖兽作祟，不从源头解决，却想着朝廷一味拨款，朝廷又有多少钱能够天天拆东墙补西墙。”
“皇兄。”裴川忍着脾气反问道：“那臣弟应该怎么做？去灭了天下妖兽？”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接着道：“恕臣弟无能，办不到。”
江淮起气的胸膛起伏，却又知道他说得在理。他的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受宠，后来更是愿意放弃王爷的名号行走于天地间，纲常伦理这种东西是束缚不住他的。
“更何况此事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臣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知道谁会暗地里捅刀子，人心难测，我也不愿去测。”
裴川的眼中闪过一丝颓然，这情绪不属于他本身，却又与他难以分割。
摸上自己的心口，心脏正在疯狂跳动。
江淮起怒视裴川，没想到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过了许久，凉声道：“你是亲王，应该担负起责任。”
“臣弟明白。”
过了许久，裴川才闷闷地回答。
江淮起不欲多言，让人送走了裴川。
进了马车，裴川努力压下心中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撩开帘子，察觉到淡淡的妖气。
妖精敢入皇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停轿。”
轿子落下，裴川掀开帘子，问道：“里面坐的是何人？”
“启禀九王爷，是民间寻的大夫。”
陶枝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又听到对方是王爷，准备下轿行礼：“民女陶枝见过九王爷。”
知道宫里规矩森严，陶枝不敢抬头。
“又见面了，陶姑娘。”
陶枝诧异地抬头，没想到竟然是那个吃完就跑，一毛不拔的家伙。
居然是你……陶枝强行把话卡在嗓子眼里，然后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
“九王爷，民女穷，你能还钱了吗？”
福年在身后紧张得冷汗淋漓，他离陶枝一段距离，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本王没钱啊。”裴川故作思考，“这个给你的猫，算作本王还债。”
陶枝认识这个玉佩，与脖子上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小了一些。
“不用谢本王，对了，小……陶枝，你会医术？”裴川差点喊出小蚊子，幸好被他憋了回去。
“民女不才，略通一二。”看在玉佩的份上，陶枝不欲计较，回答时倒是多了几分恭敬。
“本王最近腰酸，你若是有时间就帮本王看看。”裴川象征性地扶着自己的腰，脸上却多了几分玩味。
陶枝不答话，倒是福年上前一步：“王爷，陛下还等着呢！”
裴川不耐烦地挥手：“行了，你们一个二个拿皇兄来压我。”
说罢，他上了轿子，命人离去。
裴川离开后，陶枝直接被带到乾清宫外跪着，等候江淮起的召见。
等了十几分钟，陶枝都没有等到江淮起的传召，双腿跪地发胀，心中又痛骂了江淮起一百回。
“陶姑娘，陛下请您进去。”
传话的是得春，他其实是故意晾着陶枝的，毕竟这丫头年纪太小，若是心浮气躁冲撞了陛下，怕是小命不保。
“多谢公公。”陶枝颤抖着起身，心中却竖起中指，面上丝毫不显。
“她是谁？”
陶枝刚起身，后面就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紧接着一个满头珠翠，身着琉璃七彩裙的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贵妃娘娘，小点声。”得春蹙眉，却又不敢得罪这尊大佛。
柳若言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地靠近陶枝。
【柳若言，20岁。】
【位份：贵妃，执掌六宫。】
【柳丞相的大女儿，当今太后的之女。】
【对宿主的好感度：-20】
陶枝倒吸一口凉气，她什么都没敢，好感度怎么是负数起步。
“启禀贵妃娘娘，这是揭了皇榜的女大夫，特地来给陛下看病。”得春小心翼翼地回答。
“女大夫，我看就是想爬龙床的狐媚子。”柳若言眼中尽是嘲讽，她用两根手指捏住陶枝的下巴，冷声道：“来人，把她的脸给我划花。”
身后的人准备行动，陶枝突然大叫：“贵妃娘娘，你命不久矣。”
柳若言心下一惊，但她身后的侍女呵斥道：“诅咒贵妃，罪加一等。”
“我没有胡说，贵妃娘娘是不是三九天腹痛难止，月事也极不准时。”
柳若言面色微动。
“有人在你的药膳里面动了手脚，还望娘娘明察。”
柳若言转头看向自己的陪嫁丫鬟，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是不是你害本宫。”
“娘娘这是乾清宫，陛下需要静养。”得春再次出言提醒，他低着头看向脚上的靴子，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柳若言憋着一肚子的火，直接带人离去，甚至忘记自己来乾清宫的目的。
陶枝望着柳若言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末了却收到系统提示。
【柳若言好感度+10】
“姑娘，这边请。”得春在前面带路，眼中的笑意蔓延，这招祸水东引倒是会让贵妃安分一阵子。
“陛下，大夫来了。”得春小心地询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