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连续好几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了，强大的精神压力，让她即便是休息都休息不好，再这样下去卢娟觉得自己真要去见阎王了。
听完卢娟的话，赵启明用一副看废物的表情看向她，无语道：“这件事之前是张小溪负责，有什么问题你不会去问她吗？刘总跟我说你是个很会和客户搞好关系的人，CM的人刁难你，你不会讨好一下，疏通疏通关系？”
“死脑筋！”
这是赵启明对努力了这么多天的卢娟的评价，就挺让人心凉的。
卢娟眼睛倏地就红了，颤抖的声音十分委屈，“赵总，我太冤枉了！我去问过张小溪，可她说她当时的工作量和我一样，我还能说什么！我也给张睿明他们送过礼，可全被退了回来，根本没法儿通融！”
赵启明受不了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别哭了，一会儿出去让其他同事看到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卢娟抽泣着擦眼泪，神情沮丧，但就是坐着不走。
赵启明见这样也不是个事，索性道：“这样吧，我在CM也有点人脉，我直接跟陆景明打声招呼，让他们别为难你了！”
“真的？！”卢娟瞬间不抽抽涕涕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惊喜和崇拜的看向赵启明，“赵总监，你太厉害了，竟然认识陆景明，那可是CM集团的总裁啊！”
提起帝都，所有人想到的不是哪个有名的景点，而是CM集团的总裁陆景明，那个凭一己之力把家族最low的公司变成如今几乎赶超陆氏的男人，即便他非常低调，但商界也全是他的传奇。
赵启明很享受卢娟敬仰的眼神，下意识扬起头，状似很轻松的道：“还行吧，我和陆总算熟人，经常一起吃饭，这点小事他肯定会帮忙！”
“谢谢赵总！”卢娟拉起赵启明的手紧紧握了握，她终于可以摆脱压抑的日子了。
虽然对方攥了一下就松开了，但赵启明还是很享受刚才掌心那种温柔，有些意犹未尽的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哪个中年男人不想吃野味呢，但无奈家里的母老虎管得紧，赵启明有这个心，却连去酒店的钱都没有。
直到卢娟离开，赵启明才回过神，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他压根不认识陆景明，所谓在CM的人脉也只是认识个旗下子公司之一的部门经理。
赵启明有点后悔刚才脑子一热答应了，但是又不想毁掉好不容易营造出的人类高质量事业成功男性的形象，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给那个不算太熟的“人脉”打电话。
CM集团旗下子公司的小部门经理哪里有见陆景明的机会，于是这位“人脉”只能把助理小王的公用邮箱给了赵启明。
但这邮箱说白了是一点用没有，小王心情好了能打开看看，心情不好可能十天半月都不看。
要找陆景明的人多了去，大总裁哪有那么多时间。
赵启明沉沉叹气，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写了一封邮件发过去。
听天由命了。
彼时，CM集团顶层。
小王不知道为什么自家总裁今天心情格外好，没发脾气不说，还奖励自己半天假期。
他开心的吹起口哨，闲来无事想着临下班前把公共邮箱里的邮件处理一下，大部分都是各种奇葩创业项目来拉投资的。
小王一个个删除，惯性动作正准备删除下一个时，忽然看到文件里醒目的三个字——张小溪。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觉告诉他，自家总裁对张小溪的态度很不一般，虽说不至于到喜欢的程度，但陆总可能把人家当成好朋友看待。
这封邮件，还是交给总裁处理比较好。
于是，小王抱着笔记本电脑，敲响办公室的门……
第87章 挨骂
陆景明正在忙工作，他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所以小王也不好意思打扰，直到自家总裁敲击键盘的手停下，小王才开口。
“陆总，公共邮箱里有一封邮件是关于张小姐的，您要不要看一下？”
关于张小溪的？
陆景明眉心微蹙，因为工作太久没说话，再开口时嗓子有些喑哑：“我看看。”
果然！自家总裁对张小姐是特别的，关于她的事一定要自己过目才放心！
小王在心里赞叹自己聪明机智，然后把笔记本拿给陆景明。
骨节纤细的手滑动触摸板，关节凸显分明，勾出手背上的骨根，而随着陆景明手指滑动，他的眉心也越发紧蹙，眼神逐渐阴郁。
小王是会察言观色的，这种熟悉的冷气压弥漫在办公室时他就知道。
陆景明生气了。
男人冷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愠怒，“CM和安林合作的企划案换人了？”
小王一愣，“没有啊陆总，一直是张睿明经理接手。”
“我是说安林那边。”
“这……”小王犯难，他还真不知道。
“你自己看看吧。”陆景明把笔记本往旁边一推，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小王吞了下唾沫，胆战心惊的把笔记本拿起来，不看不要紧，一看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安林证券怎么敢的啊！
邮件的发件人是自诩安林现任营销总监的赵启明，虽然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恭敬和谦卑，但是邮件里所说的事却让人气得火冒三丈。
别说陆景明，小王看了这邮件都觉得震惊和气愤，“什么？！他们竟然把张小姐换成别人了，怎么想的！”
陆景明神情阴郁，小王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虚捂了下嘴巴，降低了声音道歉：“陆总，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没及时跟进安林那边的情况，但是……但是谁承想他们竟然敢把张小溪换掉啊！”
老天爷，小王真不知道安林高层的领导脑子是怎么长的，合作案本来就是张小溪谈下来的，第一次合作结束之后CM完全能选择业务能力更强的证券公司，是陆总看在张小溪的面子上才答应续约。
现在，他们竟然敢把张小溪换掉，强行把人家的劳动果实夺走，胆子也是够肥。
最奇葩的是，赵启明的邮件里居然这样写——
“基于卢娟的业务能力更强，我们把张小溪安排到更适合她的工作岗位上，但是贵公司突然增加交接人的工作量实在让人为难，请问可否减少卢娟的工作量，到正常水平就行，希望陆总能行个方便，日后还有什么合作我们也好商量。”
小王看见这些话就来气，指着骂道：“这写的什么东西吧，交接人的工作就算再多，也总共就那么些，突然增加？真是太好笑了，分明就是这个叫卢娟的业务能力不行！”
小王骂了半天见自家总裁的脸色也没好转，看来这个赵启明是摊上大事了。
陆景明清冷的声音透出几分严肃，“把张睿明叫来，不，负责合作案的所有人都叫来！”
不多时，包括张睿明在内的几个负责人齐齐站到陆景明办公室，被狠狠臭骂了一顿，并且下达了死命令。
如果安林的交接负责人不是张小溪，CM就立马结束双方的合作！
办公室内气氛阴沉，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陆景明发这么大脾气了……
挨骂完出来，张睿明立马找了个僻静地方给赵启明打电话。
都是这个该死的瘪三干的好事让他们平白无故挨骂，张小溪被换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一来不清楚陆景明跟张小溪的关系，二来安林的人事安排他无权干涉，所以这顿骂属实挨的冤，还降低了自己在顶头上司面前的好感度。
妈的，真憋屈！
*
彼时，赵启明正在办公室里拼乐高，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严峻。
他把手头上的工作都分了出去，既没有做产品的压力，也没有业绩烦恼，空闲时间一大把，就找了这个方法消遣。
忽然，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
他没多想，按下接通，“喂，你好？”
电话那边的语气并不和善，甚至有些冷硬。
“你好，我是CM集团市场营销部经理张睿明，同时也是安林合作案的负责人。你给陆总发的邮件他看了，派我跟你协商沟通。”
赵启明心中一惊，随即乐开了花，他本来以为邮件会石沉大海呢，没想到大集团工作效率就是不一样。
“张经理啊，您好您好，是这样的啊，这个张小溪啊，本科大学不好，末流三本，学的也不是本专业，所以业务能力不好，卢娟是重本毕业，能力非常强，所以我才把张小溪换掉。”
“但是卢娟接手案子之后说CM这边的工作量很大，她天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就几天时间人眼看着瘦了一大圈，我身为领导也不能不管啊，所以我想能不能把工作量……”
谁知赵启明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句国粹打断。
“你这事是真特么多啊。”张睿明语气不善，还带着几分不耐烦，“赵启明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和安林合作的案子是张小溪亲自谈下来的，迄今为止也都是她在负责！”
“我是负责人，所以我最清楚，那个叫什么娟的，我们根本没给她增加工作量纯粹是她人不行，屁的重本毕业，啥也不是，连个PPT都做不明白，连张小溪十分之一都不如！”
张睿明承认，交接人换成卢娟后他确实刁难过人家，毕竟张小溪可帮了他不少忙，怎么能让抢了她劳动成果的人过的舒心。
但是天地良心，他对天发誓只是把工作时间缩短到一个星期，同等时间下张小溪完全做的到。
比起不把文件给全，不把条件说清楚要求对方无限返工等等刁难人的法子，张睿明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赵启明完全没料到对方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也愣了。
“啊这……张经理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第88章 周末有时间吗？
蠢货！
张睿明心里把赵启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最后只能声音强硬的道：“赵启明，我跟你说，陆总已经亲自发话，如果安林和CM的合作案不是由张小溪来负责，CM将终止和安林的一切合作！”
终止……一切合作？！
赵启明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要知道安林这家分公司本来半死不活连年亏损，总部都要把它撤了，多亏拉拢到安林合作才捡回一条命。
而总部也非常重视这件事，毕竟安林和CM的合作对总公司来说是非常有益的，有了分公司的牵线搭桥，以后还能把CM的合作拉到总公司去，这也是为什么上面会派自己下来的原因。
如果因为自己把安林和CM合作的事搅黄，他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吧！
“诶，等等，等等！”赵启明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语气，缓和张睿明的情绪，“张经理您息怒，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看来学历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嘛，是我没事先调查好，您体谅一下，我也是刚从总部调来，张小溪的事我会立马处理，怎么能让这么好的员工心凉呢！”
闻言，张睿明却是冷哼一声，“最好是，反正这个负责人要是不能换成张小溪，后果……你自己掂量着办！”
嘟嘟嘟……
没等赵启明回话，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赵启明捏着电话，又急又慌，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他得快点找张小溪谈话才行！
*
赵启明叫张小溪谈话时，某人正在欣赏几个账户里不断上涨的红色数字。
这种感觉真好啊，资本市场的可恶之处就在于能让人实现坐着赚钱的快乐，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是会上瘾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涌进来，即便赔得倾家荡产也要借钱继续炒股。
营销总监办公室。
房间里弥漫着上好的大红袍茶香，桌上摆的茶具也是价值不菲的红檀木，赵启明亲自倒茶，恭恭敬敬的递到张小溪手边。
张小溪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启明一撅屁股拉啥屎她都知道，肯定是有事相求了。
“那个什么，小溪啊，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啊，我觉得让卢娟接手CM合作案的事不太行，她工作能力没你强，对CM的了解也没有你多，要不……这个案子还是由你来负责吧。”
呵，张小溪没接赵启明的茶，瞥了他一眼。
这是卢娟业务能力不行，连最基本的工作量都完不成，CM那边闹情绪，给他施压了？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来我就来，哪岂不是很没面子，合着烂摊子收拾不了想起她来了？不好意思，爷不伺候！
张小溪微微一笑，端的是如沐春风，实际上却是笑里藏刀。
“这怎么能行呢赵总，我业务能力不行，而且我要参加炒股大赛，又要照顾大客户，分身乏术啊！您还是让卢娟姐继续吧，她是重本双一流大学毕业，怎么也比我强！”
赵启明吃瘪，脸都绿了，笑得十分难看，“别这样说啊，之前是我没考虑周全，我现在觉得学历并不是检验工作能力的唯一标准，它只能是其次的其次，事实证明CM的合作案还得咱们小溪来啊！”
赵启明本以为自己态度已经放得很低了，张小溪肯定会答应，没承想对方还是一副“别沾边”的表情。
“赵总言重了啊，我不行，我不行，卢娟姐工作时间比我长，经验比我丰富，让她再适应一段时间，肯定做的比我好一百倍！”
赵启明：！！！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偏偏还不能发火，要是把张小溪惹急了，一气之下彻底不接手，CM这个大腿就要跑了啊！他怎么跟总部交代？怎么跟高层领导交代？他不想卷铺盖走人啊啊啊啊！
他强忍着火气，刚想再劝，忽然张小溪的手机响了。
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张小溪把手机举起来给他看，屏幕上赫然写着“黎子墨”三个字。
“赵总，星辰传媒CEO黎总，大客户，我去接个电话，有事一会儿再说！”
说完，赵启明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小溪风一样离开。
他能有什么办法，黎子墨在安林有一个亿的资产，是超VVVIP级大客户，也不能拦着啊，只能等张小溪回来再说了……
这边，张小溪出了办公室，找了个僻静地方接通了黎子墨的电话。
“黎总，你这个电话真及时！”张小溪忍不住赞叹。
“啊？什么意思？”黎子墨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事没事。”张小溪嘿嘿一笑，“你打电话什么事啊？”
“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黎子墨犹豫了下，笑道：“就想问问你最近的周末有没有时间，我们公司正在筹备拍一部主题背景是金融圈的电影，想找你当顾问，顺便给主角们科普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生怕她不答应似的，黎子墨赶紧补充道：“当然，我们是有偿当顾问，时薪付费！”
张小溪笑了笑，声音温和，“当然有时间啊，只要不是工作日都行，不过我的时薪很贵，黎老板到时候可别肉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