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芙皱眉,铺子刚开时,的确不时有男人因为她的美色前来找事,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毕竟自从附近的人见过她手下收拾人的场景,就再没人敢了。
司芙一脸不高兴,觉得这人八成是活腻外了。
站在司芙身后不远处的侍卫闻声而动,眼瞅着就要擒住丁永文,可有人比侍卫的动作还要快。
在丁永文碰触到司芙的瞬间,就被一旁的掌风打了出去。
随着丁永文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司芙的身旁响起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扭送官府。”
司芙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来人。
她的第一反应是:高了,瘦了。
下一秒,两人对视,又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
司芙心中怅然,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从前抵死缠绵的两个人变得像陌生人一样。
在司芙愣神儿的间隙,邹珩的手下已经将骂骂咧咧的丁永文扭送出去。
火锅店里的人都因为这边产生的巨大动静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司芙抿唇,忍不住解释。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不用这样的。”
司芙指的是扭送官府,毕竟就刚才那种程度,估计送到官府里也不会把那人怎么样。
这话落在邹珩耳朵里,让他十分不舒服,他冷哼一声道。
“奥,原是我多管闲事了。”
司芙被邹珩冷淡的语气一噎,脸色顿时不好了。
第459章 破镜难重圆
司芙瞥了邹珩一眼,心道:几年不见,脾气怎么成这样了。
想当初,邹珩对她可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连大声跟她说话都没有过
司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见邹珩身旁跟着的人都穿着便装,就连他自己穿的也颇为朴素,看着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忍不住问。
“你这是……”
邹珩知道她要问什么,紧跟着说。
“微服出巡。”
邹珩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的司芙耳根一痒。
在那一瞬间,司芙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想,大邹那么大,怎么这么巧,邹珩出现在她店里,他该不会是专程来找她的?
想到这,司芙心中有些紧张,可紧接着,邹珩就否定了她的这个想法。
“顺道过来的,没想到你在这儿。”
司芙听后,心中那点儿悸动顿时荡然无存,她转过身,鼻子有些酸。
也是,覆水难收,破镜难重圆,当初是她先不要他的。
邹珩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没道理为她回头的。
司芙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失态,但终究是曾与她同眠共枕过的男人,再见面,哪能一丝牵动都没有。
她试图回避自己的这种情绪,转身要走,反正邹珩也不是特意来看她的,她也不用陪着吧。
司芙语气淡淡的。
“既然是顺道,那就请自便吧。”
司芙离开后,邹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一动不动,只额角凸起的青筋在昭示着他的隐忍。
邹珩身边的侍卫南阳看见面前的情况傻了眼,陛下刚才不是说要来看人的吗。
现在人走了,他们怎么办。
南阳忍不住说。
“公子,咱们走吗?”
话音刚落,邹珩突然侧身看他,眼神冷的像要结冰。
南阳浑身一紧,感觉后脖颈冒凉风,平日里陛下虽然总是面色冷淡,却没真的发过脾气,眼下这情况,难不成他说错话了?
下一秒,邹珩抬腿往外走,薄唇吐出一个字。
“走。”
南阳一愣,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问号。
他是知道司芙的,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三年来,他每日给邹珩汇报司芙的近况,没人比他更清楚邹珩对司芙的心意。
今天这一见,他本以为两人会天雷勾地火,旧情复燃呢。
没想到……怎么看着都毫无波澜。
南阳有些不明白了,他挠了挠头,这男女之情可真难懂。
……
邹珩走后,司芙的生活一如既往,看似并没因邹珩的出现而掀起半点涟漪。
但实际上怎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夫妻一场,往日的情分早就如同过眼云烟,再见面尴尬的如同陌生人,司芙觉得,她需要透透气。
第二天,司芙打包行李,准备去往下一个分店。
店里的人见状还觉得奇怪,不是说好了要待上半个月吗,这才几日,怎么就要走了。
司芙没细解释,只说计划临时有变。
南阳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便告诉了邹珩。
邹珩听后,薄唇紧抿,过了一会儿才道。
“走便走了,京城那边的事也耽搁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回京!”
第460章 县衙对峙
南阳听到邹珩的吩咐后,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应声说“是”。
紧接着,他便去整理行李准备回京了。
邹珩独自坐在房中,觉得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堵在心口难受得很。
没过一会儿,南阳脚步匆匆的折返回来。
邹珩本就气不顺,见他莽莽撞撞的,出声训斥。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东西都收拾好了?”
南阳听后放慢脚步,深呼吸后先回答了邹珩的问题。
“还没收拾好。”
邹珩听后掀了掀眼皮看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没收拾好还不赶紧去,杵在这儿干嘛。
在邹珩的注视下,南阳硬着头皮开口。
“陛下,司姑娘那边出事了,昨日将那丁永文扭送官府后,也不知他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反过来诬陷司姑娘,如今县衙派人查封了火锅店,将姑娘请到官府去了。”
邹珩听后突然站起来,先前散漫的神态一扫而空,做势就要往外走。
“怎么不早说!”
南阳听的心梗,刚才不是您不让我着急说的嘛。
他急忙追上邹珩,忍不住提醒。
“陛下,司姑娘那边已经有人去处理了,您还要亲自去吗?咱们的人马已经快收拾好了,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出发。
京城那边已经耽搁有一段时间了,奴才都把消息传回去了,说明日要……”
邹珩听后头也不回的说。
“既然已经耽误了,也不差这几天。”
南阳听后顿住脚步,一脸震惊,京城那边他都已经说好了,这可怎么解释啊。
他虽然心中这么想,却不敢再置喙半句,一碰到司姑娘的事,陛下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过这回来总算有点儿进步,俩人好歹说上话了。
……
司芙被人“请”去衙门的时候,心中觉得不可思议,她倒不怕吃亏,毕竟她什么都没做,就不信丁永文还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就算有什么意外,她身边还有她爹留给她的人。
但等到了县衙,听了丁永文的一番话后,司芙觉得她还是低估了人类脸皮的厚度。
丁永文将胳膊包扎的很夸张,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纱布。
他抱着受伤的胳膊声泪俱下,控诉司芙这个掌柜的,对他这个普通食客下毒手,暴力威逼,拳脚相加。
司芙听后冷笑一声,丝毫不留情面的说。
“我看你脑袋进水了吧,得妄想症了?就你身上那点儿伤口,我要是再来晚点儿,是不是就愈合了,有本事把你那纱布拆了,让大家看看。
况且事出有因,应该没人比你更清楚吧。”
司芙的丫鬟听后忍不住笑出声,她们看丁永文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
丁永文哪受得了这种眼神,当即给县太爷使眼色,让他赶紧处理。
说来也巧,苏州的这位县太爷严正平是丁永文舅舅的旧识,两人可以说是臭味相投。
丁永文的舅舅在出事后,及时的给这位严正平通风报信,在一顿偷梁换柱下,严正平弃了原来的官位,成了苏州知县。
丁永文如今敢反咬一口,自然是这位严知县给的勇气。
第461章 我就是王法
在丁永文的授意下,严正平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司芙的火锅店查封,并把人弄到了县衙。
他刚来苏州没多久,并不觉得一个独身的女掌柜有什么不能动的。
当然,这是严正平对丁永文的说辞,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会无缘无故帮助人。
严正平的真是目的是司芙的火锅店,他听说着铺子生意不错,要是趁此机会能捞一把着实不错。
但等见了司芙的人,眼神瞬间变得贪婪,此刻,他又有了新想法。
严正平没给司芙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的吩咐下去。
“来人,把这位司姑娘暂时扣押起来。”
司芙眼睛一眯,此时的情况,她哪还看不出来,这位知县大人跟那个丁永文根本就是一伙的,同流合污!
她扬着音调说。
“敢问知县大人,我是触犯了大邹的哪条律法?大人不惩戒这位寻衅滋事的登徒子,反而要扣押我?
大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面对司芙的质疑,严正平脸上没有丝毫怯意,他哈哈大笑两声,开口道。
“王法?在这儿,我就是王法。”
说完这句话,严正平往前倾了倾身子,色咪咪的瞧着司芙的脸,语气意味深长。
“司姑娘若是想深入了解一下什么是王法,等你进了牢房,本大人不介意慢慢跟你解释,来人,带走!”
司芙本来不想动用父亲的人,可谁让这知县如此猖狂。
眼见衙役向她走来,司芙正要出声,却有人快她一步。
“住手!”
司芙听见声音后转身,额角一跳,只见邹珩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进来,等走到近前后,邹珩以绝对保护的姿态站在司芙身前,跟严正平对峙。
“我看谁敢动她!”
严正平皱眉,看着邹珩跟跟小白脸似的,以为他是司芙的相好,厉声道。
“你他妈谁啊?今天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也挡不住!”
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这地方哪有什么龙,严正平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下一秒,邹珩冷笑一声,不急不缓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居然不知道,苏州这地方,竟没人管的了,严正平,你好大的口气!”
司芙在听见邹珩自称“朕”的时候,就知道这事没完了,她垂着的眼睫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
一半是觉得邹珩为她这点小事就亮明身份有些小题大做,另一半是觉得…他怎么还那么“傻”。
严正平在听了邹珩的话后愣了一下,有点儿被他的气势吓到。
但下一秒,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编了不编个像样的,你说你是皇帝?那我还是太上皇呢!苏州的太上皇!”
邹珩的周身气压极低,脸色风雨欲来,南阳心道不好,急忙拿出令牌,抬手示意,与此同时,他开口道。
“严正平,见了万岁爷还不下跪!”
严正平被南阳吼的一个激灵,他凑到近处看了看那个令牌,仍然不信,嘀咕道。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的,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八府巡按到!”
第462章 就这样各自安好吧
八府巡按严正平是认识的,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风把刘斌吹来了。
在大队人马进屋的瞬间,严正平余光瞥见面容严肃的邹珩,心中咯噔一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刘斌进屋后,便跪在了邹珩面前,他额头上冷汗直流,觉得自己这颗脑袋摇摇欲坠。
看着面前的情形,严正平的表情瞬间崩裂,如同一根软绳,“扑通”一下贵了下去。
丁永文则吓的裤裆上阴湿了一片,整个人似是快要昏厥。
邹珩看着屋子里跪着的一群人,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他怒斥一声。
“严知县说他是苏州的太上皇,刘斌,你可知情?”
刘斌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来,战战兢兢的说。
“回陛下,臣不知,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定会彻查此事。”
邹珩冷笑一声道。
“你需要多长时间,一年还是两年?既然做不好就别做了,苏州的事,朕亲自来查!”
刘斌听后脑门重重的落在地上,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
县衙一片混乱,司芙只好先行离开。
第二天,她越想昨天的事越觉得不妥,邹珩毕竟出面帮了她,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乎,她找到邹珩住的府邸,打算当面跟他道谢。
可邹珩如今已经表明了身份,府邸自然是不能让人随便进的,司芙不出意外被挡在了门外。
门口的侍卫见司芙言行举止不像普通人,多问了一句。
“敢问姑娘名讳,容我去通传一下。”
司芙张了张唇,开口却是。
“算了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冲动褪去,司芙觉得还是算了吧,见面多尴尬,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如就这样各自安好吧。
就在司芙转身的时候,南阳刚好从门口经过,他一眼就看见了司芙,急忙跑过去。
“司姑娘?”
……
行宫内,邹珩昨晚审了一晚,如今头疼的很,正靠在椅背上按着额头。
南阳进屋的时候,瞥见邹珩颇为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
“陛下,刚才有人来访……”
未等他说完,邹珩就不耐烦的打断。
“朕累了,不见。”
南阳看邹珩一眼,悠悠道。
“行吧,反正司姑娘也……走了。”
邹珩一听见司姑娘这几个字,立马坐直了,他快速的理了理身前的衣服,字正腔圆道。
“把人请进来。”
邹珩的这句话跟南阳说的最后两个字重叠在一起。
话音落下,邹珩也反应过来了,他板着脸,一字一顿道。
“怎么走了?”
南阳解释道。
“刚才来的时候被侍卫拦住了,侍卫本来要来通传,可司姑娘说不用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