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熬不住,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傅时晏连抽了好几根烟,才勉强压下心中的郁燥,但心里还是空虚得厉害。
就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呢?
把烟掐灭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有了答案。
回到病房,下意识扫视了一圈。
“早走了。”陆余淮把电脑合上,“我说,你刚对人家小姑娘也太凶了吧?”
那门甩得,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至于吗?”
就算忘了,也没必要这么狠心吧?
“小姑娘?”傅时晏探究地看他好几眼:“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替她说话?”
“难道……你喜欢她?”
陆余淮:“……”
看着眼前这副渣男嘴脸,又想到郁笙离开时的落寞背影,陆余淮这个和事佬有点端不住了:“我喜欢你大爷!”
“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傅时晏没心没肺地躺回床上:“不过很遗憾,我大爷已经结婚了。”
怜悯地看着他:“所以,你没戏了。”
陆余淮:“……”
刀该磨起来了!!
“把手机给我。”傅时晏伸手。
陆余淮提防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他言简意赅道:“有事。”
“这不是有电话吗?有事可以打电话啊。”
傅时晏面无表情地看他:“你给不给?”
“时总说得等你出院……”
“为什么?”傅时晏很不理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看手机?”
起身凑过去,审视地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
陆余淮半点不心虚:“没有啊。”
因为离得近,不可避免地嗅到他身上的烟味,皱眉:“你是不是抽烟了?”
傅时晏心虚地躺了回去。
“医生不是说你近期不能抽烟吗?是不是嫌命长想再死一次?!”
“嗦,赶紧把手机给我。”
“不给。”
他不依不挠地问:“为什么?”
陆余淮只好随口掰了个理由:“有辐射,对大脑不好。”
闻言,傅时晏好笑地斜睨道:“我烟都抽了,还怕这一点辐射?”
“……”陆余淮木着脸:“反正我现在不能给你。”
说完,他捧着电脑,鞋底抹油地准备开溜。
“等等。”傅时晏叹气:“那告诉我莫欢的电话号码总可以吧?”
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直到刚刚抽烟时,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骚扰……不,是联系莫欢了。
“你要她的电话干嘛?”陆余淮一脸狐疑。
“培养感情。”傅时晏抱臂,“不然,要是被那不怀好意的狗男人捷足先登,我岂不是没戏了?”
陆余淮:“……”
“你该不会还想追她吧?”他艰难地问。
如果是这样,那他是真救不了这个作死的家伙了。
傅时晏觉得他的反应奇怪:“我不是一直在追吗?”
陆余淮:“……”
在傅时晏的威逼之下,陆余淮无奈地交出了手机号码,附赠一句:“你完了。”
傅时晏不认为然,直接打给了莫欢,约好了见面时间。
“我明天出院。”他说。
“不是还得躺一周吗?”
“回哪躺不一样?”傅时晏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
陆余淮拗不过他,只好答应:“行吧。”
也该让他自己发现真相了,不然按这个节奏下去……
估计真得完。
郁笙回到酒店,虚脱地躺在沙发上。
手腕依旧疼得厉害,她却提不起劲儿去搽药。
房间里空荡荡的,连呼吸都有回声,寂静得有些可怕。
明明几天前他们还很幸福地窝在这里嬉闹,没想到转瞬之间就物是人非。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突兀。
郁笙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看到来电显示,沉默地接通。
阚璐那边有些嘈杂,应该是飞机刚落地:“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就应该这样,毕竟是娱乐圈,以后这种事情只会多不会少,你就只管记着,咱们不惹事,但咱们也不怕事!”
“嗯。”郁笙闷声吸了吸鼻子。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喉咙干得发涩,浓重的鼻音异常明显。
她挣扎着起身,用左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阚璐试探地猜测:“是不是分手了?”
郁笙被水呛到,顺过气后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
阚璐皱眉:“怎么会……”不知道?
难道,她被甩了?!
“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笙默默抿了一口水,看着手腕上的青紫,心道确实。
第238章 一切都是他的脑补?
大概是怕他反悔,洪若伊当晚就送来了股份转让的合同:“时晏哥,谢谢你……”
因为突发头疼,傅时晏此时正难受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放那吧。”语气里透着浅淡的虚弱,眉目间满是阴郁。
洪若伊把合同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开口:“时晏哥,你是不是头疼?”
傅时晏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还有事?”
“我给你熬了汤。”怕他不要,洪若伊忙补充道:“是补脑的。”
陆余淮倚在门口,忍不住噗嗤一声。
见他们齐齐看向自己,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
“这么闲,去药店买点补脑的口服液……”傅时晏冷冷地瞥向洪若伊:“作为回礼。”
知道他误会了,洪若伊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
说完,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僵持地站了一会,洪若伊红着眼睛道:“那时晏哥,我明天再来拿合同?”
傅时晏睁眼,眸光冷锐:“你应该有助理吧?”
听出他话里的拒绝,洪若伊忍不住眼眶的热意,眼睛倏地流了下来:“时晏哥就这么讨厌我吗?”
看她这副模样,不知怎么的,脑海里自动浮现那双染着湿润水汽的鹿眸,心里揪得一紧。
嗓音哑了几分:“不讨厌。”
“但也不喜欢。”
陆余淮拿着口服液回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礼都不收?”
那他岂不是白走一趟?
把口服液放在他桌上:“刚好,留给你补脑子。”
“滚!”
陆余淮的嘴角扬到一半,硬生生顿住:“你已经签了?”
傅时晏嫌他吵,“闭嘴,头疼死了。”
陆余淮拿起那份已经签好他大名的合同,只觉得心肌有点梗塞:“你怎么就这样签了?”
“有问题?”傅时晏一脸烦躁:“有问题也憋着,滚出去,我要睡觉。”
见他眉头拧成一团,似乎真的很难受,只得无奈地把合同放下。
转身走了出去,“你先好好休息,合同的事……等你起床再说。”
傅时晏闭着眼睛,没应。
陆余淮叹息一声,轻轻关上了门。
郁笙洗完澡后,担心手腕受伤会影响综艺录制,还是小心地搽了药。
青紫的那一圈时而像被火烧了那样辣疼,时而又像有无数蚂蚁在上面抓挠般酸麻,惹得人心烦意燥。
心里忍不住把傅时晏骂了一轮又一轮。
道不尽的思念藏在每一句骂咧咧的语气里,鼻尖阵阵发酸。
她崩溃地踢开被子,起身去到衣柜旁,把傅时晏送给自己的那只人形抱枕拿了出来。
看着抱枕上的臭屁脸,郁笙忍不住拍了它好几下,才泄愤地扔到床上。
紧紧抱在怀里:“傅时晏,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傅时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头还疼得像炸了一样。
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看了眼桌上的时钟,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所以,他从晚上八点多失眠到现在?
无意间瞥见桌子上的合同,他受蛊惑地把它拿了起来,没几下就撕成了碎片。
重重地呼出一口郁气:“舒服!”
撕纸的快乐,就是如此解压。
还很神奇地治好了失眠,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
心情十分愉悦舒坦,就是看到地上那一堆碎纸时,难得有一丢丢心虚。
他清了清喉咙,“陆余淮?”
“终于醒了?”陆余淮推门进来,看到那一地的纸……
“你这是?”
傅时晏伸了个懒腰,“准备一下,我现在就出院。”
陆余淮跟他朋友这么多年,对他的心思一猜一个准:“怕人家过来拿,所以赶紧溜?”
“然后顺其自然地说,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弄丢了?”
傅时晏赞赏地看向他:“知我者,你也!”
陆余淮呵呵两声,打探地问:“怎么?反悔了?”
“这有什么可反悔的?又不值几个钱。”
“那你为什么撕成这样?”
傅时晏诚实道:“手痒。”
陆余淮:“……好吧。”
还以为他开窍了呢。
收拾好出院的时候,陆余淮把手机还给了他,暗示地说:“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你可以去网上搜搜看……”
谁知傅时晏直接把手机塞回了兜里,还斜了他一眼:“你当谁都像你这么八卦?”
陆余淮:“……”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他自认作为兄弟,这几天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也懒得再管。
继续捧着电脑处理业务。
傅时晏刚刚为了装逼,搞得现在没得玩手机,只好闭目养神。
再睁眼时,发现眼前并不是自己的豪华别墅:“怎么停这了?”
这酒店,他都没住过……怎么会停在这?!
他瞪向司机,正要发火,就听到旁边的人轻飘飘道:“是我让他来这的。”
算是当兄弟的,最后一次这样帮他了。
“为什么?”傅时晏不解。
陆余淮故作玄虚:“你上去就知道了。”
傅时晏的好奇心被勾起,心想反正都已经来了,上去一趟也无妨。
“行吧。”他戴好口罩,开门下车。
“上去就上去。”
他倒要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稀奇东西。
陆余淮把电脑合上,紧跟着下了车,心里略有些忐忑。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傅时晏去到上面会是什么反应,看到郁笙又是什么反应。
一切都是未知数。
两人并行着走进电梯,陆余淮按下顶楼的按钮,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傅时晏无语地扭头:“你在搞什么?”
陆余淮耸肩:“没什么啊,我就是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他看到熟悉的环境,会不会想起些什么。
“没什么。”
傅时晏:“……”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看着眼前的艳丽身影,傅时晏愣了一下,倏尔沉下了脸。
郁笙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心里顿时像炸开的橘子汽水,滋滋地冒着酸甜的气泡:“你……”
然后就看到他扭头,质问:“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陆余淮直觉他要动手,连忙溜了出去,躲在郁笙身后:“我也没说有惊喜吧?”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脑补?
傅时晏气极反笑:“很好。”
见他要关电梯,似乎要下去,然后消失……
“等一下!”郁笙急忙窜进电梯。
傅时晏的指尖凝住,沉默几秒,直接抬步走了出去。
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晚一步都怕被黏上。
第239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郁笙气得头脑一热,直接摁下了按钮。
电梯门徐徐关闭。
傅时晏鬼使神差地回眸,只来得及瞥见她那气鼓鼓的脸颊,就被完全关闭的电梯门阻隔了视线。
下一秒,电梯门再次打开,郁笙别扭地走了出来。
“你吃饭了吗?”她似乎不太擅长服软,口齿含糊不清:“我买了菜,本来想做好再拿去医院给你的,没想到……”
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忍不住扑上前,一把圈住他的腰身,语气甜糯得像蘸了糖:“我很想你。”
傅时晏看着她柔软的发顶,大手盖了上去,用力推开:“别挨劳资!”
吃瓜人陆余淮默默背过了身,不愿再看。
郁笙的几根发丝被他掌心压扯着,疼得脑袋不自觉地往后仰,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傅时晏松手,嫌弃地甩了甩:“有病!”
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贴,一点女孩家的矜持都没有。
就这么饥渴吗?
郁笙抬手揉了揉被压的地方,埋怨:“你弄疼我了。”
傅时晏:“……”
抓狂地握紧了拳,舌尖抵过后槽牙,隐隐发痒。
真想弄死她!!
一刻都不想多呆地走到电梯门前,摁下按钮。
郁笙见状,从他的臂弯下钻了进去,起身时背部差点抵着门。
整个人挡在自己面前。
傅时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死缠烂打的女人,整个人暴躁到了极点:“滚开!”
手握在她肩上,正要使劲把她扔到另一边,就听到她飞快地喊:“哥哥……”
那一声,喊得他半边身子都酥了。
像璀璨的烟花,噼里啪啦地在心里炸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窜上脑门,烧得他耳尖发烫。
手上的力道蓦地松了,僵硬地搭在她的肩上。
这个女人,好踏马会撩!
心中顿时拉响了警报,仿佛在说:危险,快逃!!
他也确实逃了,松手、转身、抬步,一气呵成。
晕头转向地走到陆余淮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快步走到房门前。
低吼道:“快开门。”
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
陆余淮有点无语。
不就喊了声哥哥,至于这么大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