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爷爷病重和逝世,他人生中两段最艰难的时光里,她一直陪着他,守在他身侧。
如果没遇到黎荆曼,傅景行大致还会继续拿顾云浮当妹妹看待,守护。
哪怕他知道,她有时候的某些手段过于恶毒和残忍。
但相比又蠢又拎不清的傅千语而言,他有时候却真的更希望聪明狡诈的顾云浮是他亲生妹妹。
但那也只是过去的事了。
他已经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了选择。
前段时间他才收到手下汇报,顾云浮死了。
顾家没了,顾家人走到任何一个一线城市,都会有想要讨好他的人自发地对他们进行刁难。
从小在傅景行的庇护下像公主一样被人捧着长大的顾云浮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没多久就精神失常,过马路时冲进了车海里。
傅景行想到那个人,就想到了黎荆曼的手,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那只手,安抚地摩挲着她的五指。
“只是一个普通邻居。”
黎荆曼带着淡淡的笑,轻声说:“一定是个女孩子。”
她想不出一个男人会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不断地拿着相机对另一个男人拍照。
所以给傅景行拍下那些照片的肯定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喜欢他。
傅景行既然能把这些相片挂在客厅墙壁上,想来那个女孩子对他而言也是有些特殊的。
傅景行不愿再聊顾云浮了,他担心聊着聊着再让黎荆曼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他把她抱进了怀里:“不早了,我们回房?我带你参观下我的房间?”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抱着人转身走上了台阶,显然,询问句只是客气一下,她怎么回答并不重要。
黎荆曼把脸靠在他肩膀,淡淡的想,果然,谁同情这个男人,都轮不到她来同情他。
等到了傅景行的房间,她才意识到他所谓的参观不是随口一说。
他的房间竟然打通了一面墙做成透明展柜,里面摆放着的,全是各种豪车的等比车模。
一排排整齐而酷炫的摆放在一起,形成一堵别具一格的车墙,如同一个微型的豪车模拟展,在室内明亮灯光的映照下,有一种气势恢宏的壮观。
黎荆曼就算没见过这些也知道,制作这么精良的车模,肯定不是玩具模型那样简单。
傅景行见她感兴趣,随手按了下开关键,玻璃柜门向两边缓缓滑动,彻底失去保护的作用。
“喜欢哪个就拿出来看,这种东西就是要拿在手里才好玩。”
这些大多是他十四岁左右的时候收集的,有些车模的价值甚至已经远超了它所代表的豪车本身。
他把这些买回来也不是出于喜欢,是一开始有人为了讨好他送了二十个,数量太少,他觉得摆在房间不好看,要多一些才好看。
慢慢的养成习惯,知道出了新款就去买,陆陆续续的,买出了这一面墙。
第248章 误解
黎荆曼便真的不跟他客气,随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车模。
是迈巴赫,她似乎真的见过他开过这种车。
她有些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一阵,没明白有什么好玩之处,又略感无聊的把它放回去。
他们果真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她不是很懂他喜欢的东西。
转身才发现傅景行竟然贴她贴的特别近,鼻尖直接撞在男人胸口,这感觉让她皱了眉。
想要后退,又怕撞到他那一堆的汽车模型,这如果撞落了几个,想也知道她肯定赔不起。
她只能克制着后退的想法,站在原地没动,伸手推了推身前的男人。
“你离我太近了。”
傅景行低头好笑的看着她:“有那么好看吗?看的比我还入迷?”
黎荆曼的目光则是透过他落在他身后。
奇怪的男人,奇怪的房间。
一面墙装满汽车,另一面墙却是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图表。
如果她是学经济和金融,一定能一眼认出来其中一幅折线图就是十年前一场几乎摧毁了M国半数小型银行的金融危机数据图,这是已经被经济学列入教科书里的典型案例。
只是傅景行房间里这幅,还要更简略更直观一些,而且是手绘的,数据也没那么精准,比起事后诸葛亮,这幅图,应该是预判。
“那是什么?”
黎荆曼好奇地看着那些图表。
傅景行也回头看了一眼,勾唇一笑,眼中少许流转的暗光,这回他是真的开怀。
“素描作品。”
他勾唇道:“我曾经学过一阵子绘画,这些都是那时候随便乱画的。”
停了下,又说:“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黎荆曼想起自己房间里挂着的那幅画,忍不住赞同的点点头,傅景行放弃绘画,绝对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还想去看一下其他东西,傅景行却没耐心了,再次把她抱进怀中,轻咬她耳垂。
“带你去参观我的浴室?”
黎荆曼红着脸推了推他。
“我自己去。”
她顿了下,有点无奈。
“你这里有我能穿的睡衣吗?”
傅景行愣了下,漂亮的桃花眼在她身上辗转一阵,眼里掠过点不怀好意。
他打开房间里的内嵌衣柜,拿了个T恤给她。
“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穿这个吧。”
黎荆曼看了下那件衣服的长度,不算是很过分,她便拿着它进了浴室。
傅景行懒散地靠坐在床边等她。
终于等到浴室门开启,他几乎是立刻便迎了上去,把她搂进怀里,热情的略显迫切。
女人穿着他的衣服,哪怕是他以前的尺码,他的T恤在她身上仍旧略显宽大,露出了半边瘦削的肩膀,和漂亮诱人的锁骨。
她在浴室里面待了那么久,原来是已经吹干了头发,此时柔柔的披在她肩上,衬得她脱俗而又动人,偏又穿了件不合身的男人衣服。
仿佛仙女坠落凡尘,静等着俗世的沾染,无声地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引人去摧毁和破坏。
衣服下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他最爱它们了,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们弄到他腰上。
这里是他曾经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容纳了他整个自由狂放的年少时光。
而他今天竟然带着他的妻子回到这里,他的前半生,她从未参与过,但他的后半生,她却一定会跟他携手共度。
明亮的房间,似乎完成了两段复杂交错的光阴的融合,他把她抱进怀里,恍惚中觉得,前半生的那些孤独,寂寥,空洞,乏味,都没有存在过。
黎荆曼始终记着他下午做过什么混账事,所以她闪躲了他的吻,其他的她倒是不拒绝,任他为所欲为。
被他推倒在床单上时她忍不住思维发散,眯着眼睛想,现在的他倒是比她记忆里的技术好太多了。
他手段那么多,那么熟练,以前一定有过不少女人。
国外的风格都是很开放的,他在国外长大,又那么热衷这种事,一定是个中翘楚。
说不定那个给他拍照的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才不敢回答,刚才那么明显的逃避话题。
这样想着,她又有些不满,只要一想到他也像下午对她那样也对其他女人做那种事,她就浑身都不自在。
忍了忍,最终还是洁癖发作,有些嫌弃。
她皱眉轻轻推了下他肩膀。
“傅景行,我们能只睡觉吗?”
在这时候喊停,如同想让一辆已经行驶途中的火车中途刹车。
想也知道不可能。
傅景行动作顿了顿,不解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了一阵,似乎在判断她说这种话时到底出自何种心理。
黎荆曼不躲不闪地任他看,语气镇定。
“我累了,想睡觉。”
傅景行不知道她有多爱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就这么短短一阵的功夫,他在她的印象里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
他把她的不对劲归结为下午的不愉快还没过去,所以他更加不愿在此刻收手,他总不能让那点小事一直横在他们之间过不去?
“真的累了?”
“真的累了。”
“那你睡你的,我忙我的,我们两不耽误。”
“别这样,你……”
……
她恼怒。
“……你混蛋!”
傅景行轻笑。
“只要你听话,混蛋就会爱你。”
黎荆曼不满,咬牙开始推拒。
但傅景行又岂是她能抗拒的了的?
两人似乎旧事重演,黎荆曼几番挣扎失败后,无力地闭上了眼。
……
次日所有保镖都看出了傅先生和傅太太之间的不对劲。
黎荆曼一反常态,逛街时不肯让傅景行再牵着她的手,躲他躲得远远的。
傅景行面色也没有昨天那样轻松愉快,哄了几次人没有见到效果后,抿唇跟在她身边,时不时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沉沉的,闪着幽暗的光。
他本以为他拿捏住她了,她却又突然就这么恰到好处的用实际行动向他表明,他没有。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的确确无法挽回,她如果抓着不放,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一直放纵她任性下去。
目光落在她颈部的痕迹,他又有些后悔,忍不住的想,她最近明明都很听话的,会不会是他昨天一时激动,粗鲁了些,又吓着她了?
第249章 心跳
两人看似距离始终不远,实际上却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冰墙。
这种情况直到中午时分才好转。
路边突然来了两辆豪车,敞篷开着,车上下来两个M国面孔的男人,用熟练的汉语叫着傅景行的名字。
“格莉亚昨天说她看到一个男人很像你时我还不敢信,想不到真的是你?”
“景行,你这兄弟真不够意思,回家了也不通知我们,还要我们两个自己来寻你!”
黎荆曼留意到,他们只在叫傅景行名字时用汉语,其他内容都是讲的英语。
两辆豪车,其中一辆豪车的副驾驶还有个笑容明艳的女人,她也是M国的长相,金发碧眼,漂亮性感,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嗨,景行。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更帅气了!”
傅景行熟练的跟两个男人拥抱打招呼,脸上看着变化不大,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放松了许多。
“好久不见,恩格斯,麦克林。”
他避开了随后而来的那个女人,给他们介绍黎荆曼。
“老婆,这两个是我在M国的朋友。”
“这位是我太太,黎荆曼。”
黎荆曼虽然对他仍有不满,但不至于在别人面前拆他的台,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恩格斯和麦克林的目光往黎荆曼身上一扫,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
“你好,漂亮的华人姑娘。”
不等黎荆曼回答,傅景行把她揽进怀里,警告地盯着两人,再次进行了一次对她的介绍。
“她是我妻子。”
他着重强调了妻子这个字眼。
麦克林哈哈一笑。
“放心,景行,朋友妻不可欺,我们知道。”
恩格斯则是打量一番黎荆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来你喜欢这款,怪不得我妹妹没机会。”
格莉亚也看向黎荆曼,意味深长。
“景行,这位真是你的妻子,还是你为了应付家里人随便娶回家的女人?”
傅景行揽着黎荆曼的肩膀,冷淡道:“既然你们不明白,那我就换一种方式,她是我的爱人。”
打着转的英语从他口中讲出,朴实无华的词汇透过他温柔淡漠的腔调,诡异的营造出了一种柔情的氛围。
格莉亚眼神很机灵,看到了黎荆曼颈侧的红痕,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什么。
她暧昧的看了黎荆曼一眼,又露出遗憾的表情。
“原来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不喜欢Selinya,Selinya真可怜,她知道了恐怕又会哭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黎荆曼终于听到了一个奇怪的重点。
傅景行的朋友突然出现,他们当然会聚一聚,黎荆曼和格莉亚也在旁边跟着。
趁着傅景行和麦克林、恩格斯聊天,黎荆曼主动跟格莉亚搭话。
“Selinya是谁?”
她声音很小。
格莉亚没想到那个一看就不好相处的华人女孩会主动接触自己,她想了想,对她笑了下。
“Selinya是恩格斯的妹妹,她以前很喜欢景行。”
黎荆曼又问:“傅景行以前的女朋友很多吗?”
格莉亚看着她单纯的目光,十分惊讶傅景行那样的人最后竟然是娶回家一只小白兔。
想到以前傅景行那幅高傲冷酷,完全视她和她的姐妹为无物的轻蔑模样,格莉亚坏笑了一下。
凑到黎荆曼耳边,轻声道:“景行没告诉你吗?他在国外的时候,从没和女人交往过。”
黎荆曼:“?”
格莉亚用暧昧的目光在正拿着红酒杯,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神情都很惬意的三个男人中间扫来扫去。
“傅景行不喜欢女人,他亲口承认的,当时我的很多姐妹都为此伤心过好一阵子。”
黎荆曼:“……”
傅景行,不喜欢,女人?!
她回忆了下这人在面对她时跟流氓没有任何区别的模样。
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想信呢。
格莉亚看她半信半疑,索性又下了一副猛料。
“是真的,我不骗你,当初我有个很漂亮的姐妹暗恋他,脱光了等在他房里,不知怎么泄露了消息,他不仅自己没回房,还体贴的把房卡转交给了几个长满肌肉的壮汉。”
格莉亚用评判的目光看着黎荆曼。
“能搞定傅景行,你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之前圈子里都传,他其实并不把女人当人看,所以才不把女人列在择偶范围里。”
黎荆曼:“……也许,他是有其他女人呢?比如他邻居?”
格莉亚很快明白了:“你说的是顾云浮吧?那女孩的确总跟在他身边,但景行并不跟她上床,我曾经撞见过她在party跟男人厮混,还不止一次。”
黎荆曼在听到顾云浮这个名字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但又想不起这个人具体是谁了。
又跟格莉亚聊了阵,黎荆曼对傅景行的印象是越来越奇怪。
最终在散场后,傅景行带着她回家时忍不住开口问他。
“傅景行,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傅景行正跟恩格斯在通讯工具上交流最新的货币政策,闻言随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