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沉迷——又浪又慢【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02 23:09:54

  这才有了今天顾云浮父亲发消息道歉这一幕。
  只是时间来的有点巧,两人的聊天界面被黎荆曼当场目击。
  傅景行原本打算等一切处理好再跟黎荆曼说的,算是给她个惊喜。
  眼下事情还没解决,曝光不是他的意愿。
  他在聊天界面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想收起手机,黎荆曼却在同一时间伸出手,握在他的手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绵软嫩滑的小手,仿佛没有骨头一样,主动贴上来时仿佛自带电流,通过傅景行的手背,一路窜过他的脊椎。
  骨头酥了,他不动了,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任由黎荆曼软绵绵地握着。
  黎荆曼眼睛定定地看着屏幕,一手把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一点点滑动屏幕把聊天界面往上翻。
  在看到傅景行说游艇上是顾云浮推她时,她的表情还没什么太大变化。
  顾云浮不是好人,她早就知道了。
  再往上,傅景行却提到了两年前那件绑架案,提到了那三个绑匪收到的来自顾云浮的巨额转账。
  黎荆曼手指停住,唇瓣微抿,漂亮的眼睛,眼神冰冷而淡漠,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覆盖在傅景行手背的那只手下意识地力道收紧。
  傅景行之前只是揣测顾云浮的事是他跟黎荆曼之间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今日见了她的反应,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黎荆曼面无表情的脸,开心地在心中想,既然找到缘由事情就好解决了。
  他等着黎荆曼主动说话,等着她主动问他问题。
  然而他抱着兴奋的心情等了良久,等来的却是黎荆曼松开了握着他的那只手。
  酥麻的触感转瞬消失,只留下空气抚慰他的遗憾。
  这不是按照傅景行理想的剧本走的,他愣了下,诧异看向黎荆曼。
  黎荆曼面色苍白地起身,快速跑到了病房自带的独立卫浴,打开水龙头把刚才握着傅景行的那只左手放到了水流下。
  直到冰凉的液体冲到她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指上,一直不断折磨着她的痛感才稍微消退。
  断骨无法复原,但医生尽最大能力做了修补,她的手指仍然能使用,只是再也做不了像弹钢琴那样对灵敏度有要求的精细活。
  身体上的创口早就愈合了,但这么多年跟傅景行结婚以来,手指被打断的剧痛却仍是在无时无刻地折磨着她。
  但凡她想起当年的事,痛感就会再次发作,手指仿佛再次生生被人敲断,绝望和无助再次袭来,且,无法克制。
  很多次,生生把她疼昏。
  黎荆曼冷着脸把手放在水龙头下。
  剧烈的痛感,折磨的她头脑都不清醒了。
  好疼,好疼,谁来救救她……
  傅景行是在听到浴室里传来摔倒声时意识到的不对,他快速跑到浴室,黎荆曼人躺在地面,面色苍白,冷汗津津,已然陷入昏迷。
  怎么回事?好好的她什么会突然晕倒?
  来不及多想,快速俯身把人抱回病床,按下了床头的急救铃。
  保镖在看到抢救医生来的时候都有些傻眼,难道他们先生又出事了?
  病房门打开,傅景行却自己跑了出来,眉宇紧锁,表情凝重:“医生,我妻子突然晕倒了,你们快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您别急,请先稍等,我们这就带她去专业的器材室做检查。”
  医生口吻熟练地安抚病人家属的情绪,然后带走了黎荆曼。
  保镖目光注意到傅景行背后渗透衬衫的血渍后,发出了一声惊呼。
  “先生,您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没事,不用管它。”
  傅景行语气冷淡,快步跟着带走黎荆曼的医生一起去了抢救室。
  “抱歉这位家属,里面是医生专用手术室,您不能进去。”
  护士把他拦住,傅景行也没硬闯,冷着脸站在门边:“好,我在这等她出来。”
  上次这么慌乱的时候,还是黎荆曼自己吃荔枝吃进抢救室那次。
  傅景行皱眉站在抢救室门口,眉峰紧拢。
  刚因为伤势恢复有了几分气色的面孔,此时再次变成纸一样的苍白。
  他一遍遍复盘着今天跟黎荆曼的所有相处过程。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黎荆曼的昏迷不像傅景行当初伤重,她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的痕迹。
  医生拿着器材一项项地给她做检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身体情况良好。
  医院里的几个专家针对她的体检报告研究了一通,最终得出结论,她无征兆陷入昏迷,应该是心理疾病。
  傅景行得到这个结果时已经是当天傍晚,黎荆曼又从手术室回到了他的病房。
  睁开眼时清冷不染凡尘的小仙女,闭着眼时面色苍白,满身羸弱,让他心疼不已。
  耳边再次浮现心理医生问他的那些话。
  “您在和您太太的日常相处中真的没注意到她有什么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第99章 温柔的残忍
  “什么叫做和常人不一样?”
  “比如说心境低落、抑郁悲观、不愿意和人交流交往、严重时会有自残倾向……”
  后面的话,他听不下去了。
  当初黎荆曼产后抑郁,医生曾经对他讲过一模一样的话。
  难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又要重新经历那些惨痛的过程?
  掌心落在昏迷中的黎荆曼眉头紧锁的面颊,傅景行眸色暗沉,抚平了她的眉宇。
  不,历史不会重演,绝对不会!
  黎荆曼是在次日醒的,刚睁开眼,她就嗅到了病房中明显和药味截然不同的香气。
  似乎是……玫瑰花?
  她惊恐地从床上坐起身,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病房还是那个病房,除了医疗器械,没有多出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黎荆曼松了口气,擦了把冷汗。
  医院顶楼天台,傅景行站在天台边,正在冷声跟顾云浮的父亲通话。
  暖风吹过,额角的发丝微动,温柔精致的面容表情依旧温和。
  但语气,哪怕隔着手机,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冷酷。
  “跟受害者承担一样的痛苦才能算作是道歉,顾先生,我妻子被打断了指骨,而你的女儿却仍然完好无损,这怎么能叫做道歉?”
  如果说在游艇上傅景行对顾云浮还有几分自幼相识的情分,到了此刻,他已经再也无法对她心软。
  顾云浮的父亲已经吓傻了,语气谨慎而又颤巍巍的问:“傅先生,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要云浮……也断一根手指?”
  傅景行目光看着楼下蚂蚁一样涌动的人群,语调冷淡:“既然道歉就要拿出道歉的诚意,至于这个诚意的尺度,顾伯伯,我希望你能好好掌握。”
  说完,他冷着脸挂断了电话,又拿着手机打了另一个号码。
  “贺迟延,你到爪哇国了么?”
  另一边,贺迟延语气恭敬。
  “先生,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天,这次具体是做什么任务,现在可以通知我了吗?”
  黎荆曼果然对傅景行有奇效,人才被送回来,一直昏迷不醒的傅景行紧接着就醒了。
  醒了还不算,还给他分了个要到爪哇国才能执行的秘密任务,说是等他到那再告诉他。
  贺迟延已经在这待了七天,整整七天,傅景行一直没信,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受到了欺骗。
  “爪哇国的任务取消了,贺迟延,你收拾东西去趟江城,查一下黎荆曼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隐情。”
  贺迟延:“……”
  他怀疑自己在爪哇国待的那七天是被恶搞了,且有确切的证据,但他不敢直说。
  爪哇国,黄土漫天,龙卷风肆虐。
  贺迟延拖着行李箱从帐篷里走出来,迎面就撞上个风口,吃了一嘴沙子。
  他呸地吐出,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这里地形差劲,不能通车,他得这么走两个小时才能抵达通车的公路。
  ……
  天台,傅景行挂断电话后又打出了另一个电话。
  “两年前,我丢过一个手机,型号是XXX,丢失的位置在启明街上的一家高奢珠宝店,你们想想办法,查一下这个手机在丢失后的去向。”
  对面:“……不是吧,傅老板,隔了两年的事,你现在才想起来算账,我就是神仙也找不出来啊。”
  傅景行冷淡:“你可以找出来,我说了它的型号是XXX,这个手机的牌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它在哪,品牌公司都可以根据它的信号源探索到运动轨迹。
  哪怕找不到它确切的位置,你也能知道它在丢失后都去过什么地方。”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不就是让我去黑品牌公司的内部系统嘛,还说的这么委婉……”
  没心情跟人闲聊,傅景行挂断了电话。
  转身,迈步离开。
  忽然起了阵强风,一片黑紫色的花瓣随着风飘落在他肩膀。
  他低头看了眼,用手拂开,离开的步伐没有片刻停留,踏着满地玫瑰花的残骸。
  在他身后,空荡广阔的天台上,满地黑紫色的玫瑰花瓣死的壮烈,无声地彰显着把它们变成这样的人,那份温柔的残忍。
  病房,六个保镖尽忠职守地在门口守着。
  “她醒了吗?”
  “夫人已经用过早餐。”
  傅景行心口沉重的感觉散了些,刚欲进病房,又忽然顿住脚步。
  像做贼那样,悄悄地把门推了个缝,往里面窥探过去。
  黎荆曼在窗边,纤弱的身形站的笔直,乌黑的头发瀑布一样垂着,脸朝着窗的方向,他只能看到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
  傅景行很喜欢从背后抱她,因为那个姿势既能让他感受到她腰肢的柔软曼妙,又能很好地规避开她的神情。
  在看不到黎荆曼写满抵触的面容时,他还能欺骗一下自己,告诉自己她是喜欢与他接触的。
  病房外传来开门声,黎荆曼第一时间转过身,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清冷的面容上仍带着昏迷的后遗症,泛着病态的白,雪肤白唇,清美凄怆。
  “曼曼,我们聊聊。”
  傅景行跟心理医生聊了一夜,知道此刻的黎荆曼经不起太多刺激,他尽量拿出自己最温和的模样,朝着黎荆曼招了招手。
  黎荆曼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他更适合养一条狗,而不是去和一个女人结婚。
  傅景行的掌控欲太强,没有正常人能受得了他的。
  哪怕没有那些曲折复杂的过往,她留在他身边,恐怕也迟早会被他的强势给逼疯。
  面无表情走到他身边,玫瑰香气愈发浓厚,她提防地站在距离他半米左右的位置,不动了。
  傅景行朝着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坐。”
  黎荆曼冷着脸坐过去,傅景行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想挣扎,他便用了几分力。
  黎荆曼不动了。
  “昨天为什么会昏倒?”
  简单直白,是傅景行一贯的聊天作风。
  黎荆曼垂眼,清冷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地面,不回答,也不肯看他。
  傅景行定定看她两秒,忽然放开了她的手,他从椅子上起身,半蹲到地面,他伤口还没好全,只能把手放到她腿上维持着平衡。
  他用低了黎荆曼半头,自己仰视的方式跟她对视。
  温柔的眼睛,眸色虔诚而深情。
  “跟我沟通有那么困难吗?曼曼,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不好?”
第100章 跟我离婚吧
  浑身上下都写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仙女终于有了点变化,眼神从地面捡起来,冷冷落在他眼中。
  语调平淡:“你真的想跟我沟通?”
  两年前,她只是怀疑傅景行包庇顾云浮,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息事宁人,没再提起。
  可昨天,他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被她看得明明白白,他分明是知道一切,还在强装糊涂!
  黎荆曼平淡的外壳里,埋藏着的是痛恨。
  傅景行按照医生指导的那样,用诱导的方式跟她沟通:“曼曼,我希望你快乐。”
  快乐?她的快乐,不是早就被他亲手毁掉了吗?
  黎荆曼的眼中,掠过一抹嘲讽。
  “游艇的事,你还准备再包庇顾云浮一次吗?”
  语气淡漠的开口,两年前的旧事仿佛重演,可她却不再感到失望。
  他对她而言早就不值得信赖了,两人虽是名义夫妻,但他在她心中的真正地位,可能还不及一个陌生人。
  傅景行皱眉,语气冷了下来:“什么叫做再包庇一次?你用到‘再’这个字,就说明在你心里,我已经包庇过她一次……”
  说着说着,他恍然大悟,震怒看向黎荆曼。
  “两年前,你一直认为我是故意帮顾云浮作伪证!”
  黎荆曼淡淡地看着他,微微歪了下头,口吻凉薄:“难道你不是吗?”
  傅景行握在她腿上的手倏然一紧,黎荆曼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半分退缩。
  傅景行怒不可遏,急火攻心,濒临发作。
  她竟然从始至终没有相信过他,在她的心里,他在她的敌对面,是敌人,而不是依靠。
  从始至终,黎荆曼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冷的像凌厉的刀锋,没有任何可攻陷的余地。
  他的小仙女,还真是应了她当年对他说过的话,宁折不屈。
  傅景行手握成拳,皱起了眉头:“黎荆曼,我在你心中就那样不堪吗,你对我就连一丝半点的信任都没有?”
  他一字一句,看着她的眼睛道:
  “我对当年的事情并不知情,顾云浮在你出事那天,人跟我在一起,不止我,我母亲也在,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有监控录像为证,我没有作伪证!”
  他咬牙,抓住了她戴着婚戒的那只手,眼中跳动着火焰,强忍着对她发火的冲动,放缓了声音:
  “在你出事那天,我们三个之所以会在一起,就是为了选这枚戒指。
  顾云浮买凶伤人的事情,我也是前几天通过游艇的事意识到不对才发现的,信不信由你!”
  前面都很好,只有最后一句话,口吻又冷了下来,前功尽弃。
  当年黎荆曼伤重不肯听他解释,这些话一直没机会说出口,眼下,终于真相大白。
  黎荆曼愣怔地看着傅景行,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微微瑟缩了下。
  她当时被蒙着眼睛看不到东西,虽然听到了声音,但确实,顾云浮本人未必就真的在场。
  常年郁结在心口的一团灰色阴云,忽然就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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