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感受到她对小奶娃真情实感的紧张,眼里流淌出温和的笑意:“我派了很多人保护他,应该不会有问题。”
黎荆曼问了下具体的保镖人数,这才也松了口气。
两人晚上休息前的洗漱又差点引发争吵。
傅景行建议两人一起共浴,表示他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黎荆曼一个字都不信,进浴室前果断地把他关在了门外。
期间她担心傅景行会生出什么变故,把洗澡的时间一再缩短,结果她回到主卧时傅景行反而不在。
对她而言不用面对他是好事,她松了口气,拿着毛巾专心致志地一点点擦湿漉漉的长发。
傅景行从另一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副清冷勾人的美人出浴图。
黎荆曼脸上的妆容已经卸了,但因为皮肤底子很好,看起来跟化妆时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因为最近休息不好,眼底皮肤有两道乌青,面积小到完全可以忽略。
曼妙的身段被雪白的睡袍裹住,V字领的性感开口露出了她清秀的锁骨。
头发上的水珠随着她擦头发的动作自然滴落,落在锁骨上不再往下滑,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衬得她周身的皮肤越发的晶莹剔透。
他站在门边定定欣赏了一阵,走到她身边,自然地从她手中拿过毛巾,帮她擦头发。
第177章 女学生的微信
黎荆曼有些不自在:“我自己来吧。”
傅景行轻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像这样的事,我帮你做过千百次。”
这事傅先生没撒谎,虽然他之前总是口口声声让她伺候他,但他也就过个嘴瘾。
反倒是黎荆曼怀孕期间,她走路他都怕她摔着,恨不得找两个护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贴旁边扶着。
洗澡的时候又怕浴室太滑摔着她,他基本都陪着。
等她月份大了,行动不便,他又帮她洗头发,帮她剪指甲。
后面她孕期偶尔腿抽筋,他又跟专业的按摩师学了手法,坚持每天睡前给她做一套腿部按摩。
等她产后抑郁他就更小心了,她回家后就拒绝跟他共处一室,也拒绝再跟他讲话,拿他当空气看待。
他怕时间长了她把自己给闷坏,把家里的佣人换了两波,全都挑着那种看着让人舒服能逗人讲话的,让她们想办法哄她开心。
但黎荆曼也不是全然没理会过傅景行。
她在傅家煮过一次饭,那是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刚显怀。
她不适应自己身材的变化,终日闷闷不乐。
突然有一天进了厨房,亲自动手煮了一锅饭,还一反常态地邀请他去品尝。
幸好他话多,吃完一口后问了她一句这饭里的米粒为什么还有彩色的。
她告诉他这些米是她逛傅家的园子时在墙角捡的,看着颜色漂亮就拿回来煮饭吃。
他立即反应过来……
那TMD一定是老鼠药!
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进医院洗胃,两回,他还不忍心苛责,那就一定是真爱了。
傅先生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在自虐般的给他的小仙女找补,她一定是在意他才把第一口饭给他吃,一定是。
不然她还能是想毒死他吗?
不可能的,她那么善良。
……
黎荆曼昏迷的时候傅景行给她剪过头发,现在她的头发长度只到肩膀下面一点点,清理起来十分容易。
他手法熟练,没一会儿就把她的长发擦到八分干。
这种干湿程度刚刚好,只需要再自然等二十分钟,她的头发就会彻底干爽。
这二十分钟傅景行就抱着她聊天,把他手机里的照片拿出来翻给她看。
他存了几千张黎荆曼的个人照,数量多到让她心惊,但看拍摄角度,绝大多数照片都属于他偷拍,她绝对并不知情。
她等不及他慢悠悠的翻页方式,抢过来自己看。
傅景行也不拦着,搂着她和她一起看,一旦她在哪张照片的界面停的久些,他就自觉地给她简单讲讲照片背后的故事。
只不过,讲着讲着,他声音越来越低,又过了阵儿,渐渐没声了。
黎荆曼偏头,发现他把脸埋在她肩膀上,眼眸静静地闭着,呼吸均匀清浅,竟然是睡着了。
她眼中的神色冷淡了下来,盯着他看了一阵,把他挪到枕头上,让他睡得离她远些。
傅景行在她给他盖被子时突然睁开了眼,眼中光芒清醒而又凌厉,不带一点困倦。
但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黎荆曼后,他又瞬间收敛了防备的姿态,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闭着眼重新睡了过去。
她等他睡熟,试探着想拿回自己的手,但男人哪怕睡梦中都像有意识一般,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她也怕牵扯的动作太剧烈会把他吵醒,放弃了把手抢回来的念头,继续拿着手机安静地翻看以前的照片,试图回想起更多的东西。
大概看到第十一张照片的时候,傅景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有人给他发来了微信消息。
头像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眼睛大嘴巴小,下巴尖尖的,又和网红脸不同,五官没有一点动过刀子的痕迹,很温柔可人的长相。
她的语气也像她的头像一样温柔可人。
【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帮忙,否则我一个女孩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说你最近又来了江城,方便让我请你吃个饭吗?傅先生。】
黎荆曼点进对话框,里面干净整洁,只有这个女孩刚才发来的这一条信息。
她看了阵儿,忽然想到什么,点着她的头像进了她朋友圈,这女孩很喜欢更新日常,朋友圈里一连串的精美自拍,清新而又甜美。
黎荆曼目光在她其中一张照片上多停留了两秒,看到了江城大学的校牌,她知道她是谁了,那个在江城跟傅景行被娱乐记者拍过的女学生。
黎荆曼面无表情地退出了她的朋友圈,回到傅景行的聊天界面。
傅景行的微信好友大多看头像就知道是个成功人士,除了一个叫陆灼的,他的头像是个没露脸的大胸美女。
黎荆曼滑动他的最近联系人列表看了一圈,一个都没点进去,最终在他置顶的聊天框目光定格。
那人被他放在联系人的最上面,力压一大堆消息没被点开过的小红点,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尽显,只是右侧显示出的两人最后一次联系时间却是两年前。
傅景行的头像是一只躺在笼子里的小猫。
不知道他什么恶趣味,波斯猫竟然用鸟笼来养。
雪白的小猫咪懒洋洋卧在金色的金丝笼中舔爪子的模样,慵懒又迷人。
总体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美感。
被他置顶那个微信的头像却非常简单,白底黑字,潇洒大气的毛笔字——黎。
黎荆曼心跳慢了两拍,感觉这个微信应该跟她有关系。
偏头看了眼傅景行,他正侧身向她的方向安静睡着,睡颜柔和而美好,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唇瓣上带着抹浅浅的弧度。
她收回观望的眼神,点进了那个对话框,看到他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
【老婆,等我回家。】
消息前头带着一个小红点。
这果然是她的微信。
黎荆曼心里掠过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闷闷的,有些难受。
她吸了口气缓了缓,继续往上滑。
十条以内,都是傅景行的单向信息,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出差,拍了很多漂亮的景物和摆饰给她看。
又拍了很多美丽的服装和珠宝,讨好意味很明显的问她喜欢什么。
她一条都没有回复过,再然后,就是他那条表示自己即将回家的信息。
可这次他甚至连发出去都没做到,他被拉黑了。
第178章 温柔的暴力狂
黎荆曼拿着手机,继续往前翻,她发现时不时地就能看到一个小红点。
她似乎拉黑过他许多次,他再不厌其烦地把自己给加回来,然后接着源源不断地给她发消息,哪怕她基本不回。
跟傅景行的温和讨好比,她给他的回复寥寥无几,少有的几条,也全是一盆盆冷水。
【不用。】
【不喜欢。】
【我不想看到你。】
【你烦不烦。】
……
满满的都是负能量啊。
黎荆曼越往上翻越觉得压抑。
她以前是这样的吗?
连她自己回顾这些聊天记录都会觉得不舒服,不知道当时身临其境的傅景行又是作何感想。
她心绪复杂,接着往上翻看,情况也都差不多,没有比刚才那些好到哪去。
翻看了一阵儿,渐渐的,她也困了,不知不觉缩回被子里睡过去。
梦中,她在傅家的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唇线抿的紧紧的,右手撑在沙发上,用纤弱的手臂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左手轻轻按压在腹部,五指微微颤抖,脑海里有悲伤,更多的却还是茫然。
明明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毕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让她生这个孩子的动机又那么的用心险恶。
她一点都不想被他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束缚住人生。
可为什么,在走到医院那一刻,她却还是犹豫了?
她在那怔怔坐了几个小时,从始至终,没有挂号。
下场就是连人带着腹中的这个小东西,被他轻而易举地打包带回来。
男人把她带回家后就摔门回了房,让她自己待在门外,至今已经快半个小时,他始终没再出门。
佣人都被他用放假的名义赶走了,此时整栋别墅只有他和她,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那座海岛,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目光恍惚中落在角落上那架钢琴,她怔怔地看过去,神思恍惚。
她跟他的一系列扭曲牵扯,就是从这里而起。
如果她没来过这里就好了。
如果她没遇见他就好了。
疯狂的念头,野草一样在她心中滋长。
男人自我消解完心中的戾气,出门时撞到的就是她悲伤的盯着钢琴落泪的场面。
刚平复下的烦躁复又涌上心头,他迈步朝她走过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音色冰冷。
“是你想杀我的孩子,我还没哭,你在这惨兮兮哭什么?”
她已经没了跟他作对的念头,心中只剩悲凉。
“傅景行。”她喃喃道:“我要是没碰过这架钢琴就好了。”
她不动那架钢琴,他就不会被吵醒。
她不会见到他,也不会跟他产生任何关联。
他们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人生。
不会再相遇,自然也不必纠缠的如此痛苦。
她轻飘飘一句话,彻底点燃他心中所有的怒火。
接下来的事情,她骇然到连正在做梦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他是真的疯了!
无论何时外在表现都温柔和善的男人,突然像头发狂的野兽。
他用客厅一切的东西——除她以外,所有他能举起来的东西,包括茶几,疯狂地砸向那架钢琴。
黑白的琴键被破坏时发出了凄厉的哀鸣,结合着家具被破坏的巨大声响越发的骇人心扉。
每当它们响彻一声,她的心脏就跟着紧缩一下。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很久,她贴在墙边,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他的暴戾太过突然,恰好在把她抓回这样的时刻,她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担忧又惊惧,很怕他的怒火会卷到自己身上。
他会打她吗?如果会,她怕是要死在他手里。
恐惧抵达巅峰,她忽然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鼻尖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在医院,眼前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而她浑身乏力,腹部有明显的余痛。
“我流产了吗?”
她抬眼看向女医生,语气镇定,心中却慌乱而又悲伤。
远处传来一声轻笑,男人迈着长腿朝她走来,手里拿着一大捧漂亮的玫瑰,黑色的花朵衬着他妖孽的面容,他与花各有各的华丽夺目。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的孩子很坚强。”
他的嗓音是毫不掩盖的嘲讽。
她心中却也突然生出几分庆幸,只是她很快垂下眼,把这缕情绪掩饰的很好,没有让他发觉。
他也没那么在意她的反应,除了进门那句话是给她的,后续一直在跟医生沟通。
两人明明是在聊她的身体情况,却偏偏声音压的都很低,就仿佛怕被她听到一样。
她知道他认定了她想伤害这个孩子,也不准备跟他解释,默默地躺在病床上把头偏向墙壁那侧,心里全是对未来的迷茫。
又过了阵儿,房间里传来关门的声音,有人离开了,她回头瞥了一眼,留下的是傅景行。
他对着她淡淡的笑,手里仍然拿着那一大捧玫瑰花,语气柔和。
“幸好你没事。”
他坐到她病床前,一边跟她讲话,一边开始低头撕花瓣。
“老婆,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我们宝宝的主意,一旦你真的让他出了问题,连我自己都不敢想我究竟会做出什么事。”
漂亮的玫瑰花,在他的手中很快变成光秃秃的枝丫,他用最温柔的表情和语气,把那些花的花瓣残忍的扯落,然后……
往她的身上砸。
轻飘飘的花瓣还带着浅浅的香气,落到她身上其实一点都不疼,但其中所蕴藏的侮辱带来的杀伤力并不亚于核武器爆炸。
“你都这样了还不肯安分吗,到底在跟我闹什么呢?”
他语气嘲弄地温柔出声问:“就算我现在真的放你走,你以为夏洛书还会要你吗?”
她倏然冷了眼睛,撑着仅存的力气扭头瞪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站在病床前举起手,握着的拳头正对着她的脸,悠然张开掌心。
一片接着一片的黑色花瓣从他手中掉落,砸在她的脸上,迫使她为了安全不得不闭紧了眼睛和嘴巴。
视野一片漆黑中,忽然又有一双温柔的手拨开了落在她脸上那些花瓣,唇瓣被印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件,羽毛一样轻柔,一触即分。
然后是带着香气的手,托住了她的脸,手指在她的轮廓上流转了一个来回。
她依旧闭着眼,听到他充满恶意的声音。
“老婆,你或许还不够了解我。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过的东西,就没有任何人能从我手里抢走。
哪怕我不要它们了,宁肯拿到壁炉里烧毁,也不会让旁人沾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