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她也没让蔺心仪看出她跟她的观念不和。
……
被洗脑的时间一晃而过。
直到派对结束,傅景行也没像他所说的那样,过来带黎荆曼离开。
事出有因,他喝醉了,醉到甚至站不稳。
蔺心仪觉得这是一个增进两人感情的好机会。
“我现在住在滨江花园,跟你们不顺路,曼曼,景行就交给你了。”
黎荆曼点头:“好的,伯母。”
蔺心仪笑意温柔:“还叫伯母吗?”
黎荆曼低下头,蔺心仪也知道不能把人逼的太紧,走前又拍了拍黎荆曼的手:“改口的事先不急,曼曼,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多想想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对你没坏处。”
贺迟延作为安防总部长,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清醒,所以全程滴酒未沾。
吩咐完手下后续事宜,他双手插兜慢悠悠走出,抬眼望着夜色,颇有几分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怅然。
一个衣服单薄,面容素净,鼻头通红,一看就是在冷风里站了很久的女人就是在这时跑到他的面前。
“贺迟延。”
女人眼中含泪。
贺迟延愣住,盯着她看了一阵,眉头缓缓皱起。
“程了了。”
程了了语气感激:“红姨说有个大客户帮我赎身,是你对不对?”
贺迟延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已经恢复了混淆夜场时玩世不恭的神色。
“谁给你的自信来找我说这些?”
他微抬着下颚,唇边笑容讽刺,眼眸里两点将灭未灭的火星:“上次去找你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你越落魄我越开心,看你难受我就高兴。”
懒洋洋地从兜里掏出烟,当着程了了的面点燃了叼在口中,玩世不恭地看向身前已经变得面色苍白的女人,语气嘲弄而无情。
“程了了,无论你有什么苦衷,在你决定为了钱离开我那一刻,你这个人,在我的心里就已经脏了!
你还不如我嘴里这根烟,起码我含着它不用怕得什么不干不净的病!
我才不会上赶着巴结你,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黎荆曼跟蔺心仪告别后路过这两人,贺迟延两人那模样一看就是有故事,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旁边有保镖过来低声递话:“夫人,先生在催您上车。”
黎荆曼收回观望的目光,跟保镖进了车。
傅景行醉醺醺靠在后车座,桃花眼雾一样半眯着,领口的扣子解了三颗,露出来一小片泛着微红的肌肤,静静看人时的模样,慵懒而又性感。
他醉的不轻,眼眸不像以往清醒。
黎荆曼眼皮一阵剧烈的跳动,莫名对这个样子的他感到畏惧,她侧身上车,紧贴着车门坐下,跟他之间隔开很大一块距离。
傅景行勾唇淡淡一笑,嗓音慵懒:“开车。”
保镖愣了下:“我们不等贺哥了?”
傅景行不满地看了眼贺迟延的方向,孩子一样地皱了皱鼻:“我讨厌烟味儿。”
黎荆曼回头看贺迟延的方向,他还跟那个女人在纠缠,两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姿态低微。
女人似乎想抱贺迟延,又被他狠狠推开,摔在了地面,贺迟延下意识弯腰想扶,又硬生生在碰到人前站直了身体,收回了手。
黎荆曼皱眉收回眼,又去看傅景行。
正对上他直勾勾看向她的眼神。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情撩人,三分的醉态又把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浪荡气质达到了最大化。
黎荆曼心头猛的跳了两下,忽然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她又不着痕迹地往距离他远的地方挪了挪,没去招惹他。
两人回到酒店,保镖原本还欲扶傅景行,傅景行却在下车时忽然又自己站直了身体,言辞清醒。
“不用跟着我,我没醉。”
黎荆曼半信半疑跟他回了酒店房间,傅景行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放她去换睡衣。
而是在进门后直接把她按在了墙上,手掌停留在她腰间。
“老婆,我想亲亲你。”
他眼眸缱绻地看着她,浅色的唇瓣上,笑意温柔。
浓郁的香槟气息随着他的靠近争先恐后涌入黎荆曼的嗅觉,她难耐地偏头:“我不想被你亲,你身上都是酒味,很难闻。”
傅景行若有所思地沉吟了阵儿,松开了把她框定在墙壁和他之间的那只手,却仍旧攥着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既然你这么嫌弃我,我们去洗澡,洗完澡就不难闻了。”
黎荆曼因为他主语里的“我们”面色僵了僵,没有动。
“好,你去主卧浴室,我去副卧。”
傅景行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不,我要和你一起。”
从发现他酒醉起就环绕在黎荆曼心上的不祥预感在此刻终于抵达巅峰。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反应迅速地挣脱了他的怀抱,皱眉躲到了客厅附近的餐桌后,与他之间隔开距离。
“傅景行,你喝醉了。”
她并不抵触与他亲吻,但对跟他上床却是想想就恐惧。
傅景行定定地看了她一阵,目光落在她身上,隐隐的浮现出些许侵略。
“是有一点儿。”
他说。
接着,他主动让开了一步,揉着太阳穴走向主卧。
“躲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第202章 真的醉了
黎荆曼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离开的身影,直到他彻底从她的眼前消失,她才松了口气从餐桌后慢慢走出。
总统套房的布局跟正常的房子差不多,进门有玄关,有客厅,客厅左侧是主卧,经过主卧就能抵达两个副卧。
黎荆曼察觉到傅景行的状态不对,不愿再招惹他,出于安全考量,她去了副卧,还反锁了房门。
换衣服,洗漱,穿睡衣,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头发擦到半干的时候,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黎荆曼正在擦头发的动作顿住,定定看向房门的方向,她还没开口问,傅景行的声音已经隔着门板传来,冷静,淡然。
“老婆,虔虔打来了视频电话,他想见你。”
她没回应,他无奈。
“放心,我已经醒酒了,快出来,别让我们的宝宝等太久。”
黎荆曼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走到门边开了门,傅景行的手上却并没有手机。
她心中一沉,手握在门把,做好了随时把门关上的准备。
“虔虔呢?”
她问。
傅景行应该也是刚从浴室出来,发丝上还带着水汽,眼眸也湿漉漉的,勾唇一笑的样子无比妖孽。
“虔虔在主卧,我带你去见他?”
黎荆曼迟疑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傅景行在她的注视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
她瞬间反应过来,拒绝。
“那我不见了。”
她想关门,傅景行却直接扯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出门外,臂力之大,让她无法挣脱。
“老婆,我身上没酒味了,你过来检查下。”
主卧和副卧之间有大概一米五宽的一面墙,墙上挂了幅中世纪的油画,画框很大,尾部刚好在黎荆曼脑后一半的位置。
她被按在墙上的同时,头也被按在了画框上,清楚的痛感传来,她很疼。
傅景行的吻也并不像以往那样温柔,侵略而粗暴。
她皱眉挣了几次,最后反而被束住双手。
傅景行半醉半醒,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后,目光触碰到她手上一圈红痕,他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
黎荆曼抓住机会一把将他推开,转头就想往副卧跑,傅景行动作却比她快,一手撑在她身侧墙壁,把她困在他的胸膛与墙壁之间,拦住她所有的去路。
黎荆曼面色变白,傅景行睨着她勾唇,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在逗弄自己的猎物。
“老婆,你想往哪儿跑?”
他的手落在她腰上,骤然加力,把她扣在自己怀中,低头凑到她耳边,往她的耳廓里吹了口气。
“你跑的掉吗?”
黎荆曼缩了下肩膀,眉宇皱起:“傅景行,你快把我放开。”
他给她的回应是直接去扯她腰间的衣带:“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放?”
黎荆曼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眉头紧锁:“傅景行,你喝多了,这不是你的本意,你也不能像这样对我。”
傅景行挑了挑眉,反手扣住她的手,按在她身侧,嗓音低哑性感:“我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所以一点都不想跟你讲道理。”
下一秒,带着浓烈掠夺的吻再次落下,黎荆曼无助地靠在墙面,感受到他把吻移向她颈侧时红了脸。
手依旧被钳制着,腿也被控制的很好,她只能软声去跟他哀求。
“傅景行,你别这样。”
傅景行用牙齿轻轻磨她耳垂,喟叹着回她。
“老婆,你真香。”
男人醉酒是显而易见的。
黎荆曼因为自己不理智地给他开门悔青了肠子。
后悔也没用,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麻烦。
电光火石间,他的手已经贪婪地探进她裙摆。
黎荆曼猛然一惊,咬咬牙,放软了语调。
“别在这里……”
她不再挣扎,轻声哄他。
“傅景行,客厅太冷了,别在这里,你带我回房。”
他顿了顿,拿出探进她裙摆的手,轻轻刮了下她鼻梁,勾唇一笑:“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
她低头不语,想也知道,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因为刚刚那场纠缠红成了虾米。
傅景行开始迫不及待地扯着她往主卧走,她看似低着头,实际上心中却在计算着主卧和副卧之间的距离。
短短的两步路,她趁着他放松警惕,猛然甩开了他的钳制,转身跑向了客厅。
傅景行没想到她还会跑第二次,皱眉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后,转身按了墙上的一个开关。
冰冷的机械语音响彻在整个套房。
“已开启外房门室内锁。”
原本想离开这个房间再说的黎荆曼生生顿住脚步。
他把门给反锁了。
她出不去。
现在离她最近的是客厅。
客厅有沙发,有茶几,有电视柜,有餐桌,还有连着的厨房。
但傅景行已经从厨房那边漫步走过来,皱眉不悦地看着她。
“你骗我。”
黎荆曼抿唇退后了一步。
“彼此彼此,傅景行,我希望你酒醒后也能这么坦然地跟我对话。”
傅景行步伐不紧不慢的迈步朝她走,眼中兴味浓厚。
“你知道原始人是怎么择偶吗?他们爱上谁,就把谁一棍子打晕,再抗回自己的洞里,从此就会结为夫妻,开开心心地组建家庭。”
黎荆曼警惕地步步后退,直到身后抵住一个突兀的东西,似乎是……门把手?
猛然想起客厅连着阳台,而阳台的锁是独立的,她松了口气。
“人类能从原始人进化到今天,最大的进步就是有了文明和法律。”
毫不犹豫地反驳回去,她倏然打开阳台的门,反身就躲了进去,关门,反锁,毫不犹豫。
傅景行几乎是在她闪身进去的同一时间加快步伐赶到,见她躲好了,他脸上闪过一抹烦躁。
不耐烦地敲了敲玻璃:“出来。”
顿了顿,他的表情复又温柔:“外面很冷的,老婆,你回来吧,我不动你。”
他勾唇,对着她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
黎荆曼没反应,傅景行后退了一步。
她有意试探他,故意拧动了下门把,傅景行倏然靠近,她却并没有开锁,他打不开那扇门。
男人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目光怅然地盯着一门之隔,却又海角天涯的女人。
黎荆曼庆幸的想,幸好他是真的醉了,阳台的钥匙就在客厅的电视柜里,而他没去找。
最终他选择了靠着门侧的玻璃坐下,惬意地舒展着长腿,目光静静看向她,守着。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惬意的栖息,等待着他的猎物自投罗网。
而她也不负他所望,在阳台上缩成一团,忍着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和刺骨的寒风,硬生生度过一夜。
第203章 你做个人吧
傅景行是在晨曦半起的时分醒来的。
他醒后先是因为自己睡在地面上微微一愣。
而后皱眉回忆了半天他醉后发生的事。
陆灼那个孙子,看出了他想提前离场,竟然带了好几个相熟的世家子弟去灌他。
最后他确实被灌醉了,然后回到酒店,黎荆曼……
傅景行眼眸倏然一惊,立刻起身找了人一圈,最终发现人还在阳台上。
她身上只穿了睡袍,虽然是加绒的,但只有那么简单的一层,显然无法抵御室外的寒风。
小仙女躲在阳台的角落里,可怜兮兮蜷缩成一团,眉眼紧闭,唇色苍白。
傅景行敲了敲门:“曼曼?”
里面的人似乎没听到,没给他回应。
傅景行反应过来,快速去抽屉里找出钥匙,打开了阳台的门。
甫一开门,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
湿冷,是江城冬季最可怕的特点。
凛冽的寒风犹如刮骨的钢刀,傅景行才被吹了一下,脸上就觉得簌簌生痛。
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硬生生熬了一夜的小仙女。
傅景行心中愈发担忧,快步走到她身边,将人抱回室内。
他的手指还带着室内特有的温热,她的身上却凉如冰块,完全丧失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他把她抱起的动作算不上轻,她却仍旧双目紧闭,没有一丝要醒的征兆。
傅景行注意到她脸上似有泪痕,心脏猛然一缩,快步抱着人带回卧室,心疼的盯着她虚弱的面颊,懊悔不已。
他昨天一定是吓着她了。
小仙女特别害怕喝过酒后的他。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她都会表现出抵触和畏惧。
他意识到这点后也向来注意,一般喝了酒就不会再去招惹她。
昨天……是他真的喝多了,酒精会放大人心底的欲望,他没控制住自己。
傅景行无比自责。
黎荆曼前半夜一直在提防傅景行,期间她以为他睡着了,试图离开阳台,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懒懒散散看向她,温润的眼波一片清明,硬生生又把她吓了回去。
后半夜她不再试图回房间,因为寒冷而缩成了一团,迷迷糊糊睡着,身上忽冷忽热,噩梦连绵不断,晕晕乎乎间,感觉她又回到了海岛的深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