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是要出道成为大明星的,他别搞出什么恋爱绯闻来影响到我们啊!”
吉他手瞥了他一样,冷笑:“与其担心还没暴露的恋爱绯闻,不如先担心一下你的金主会不会突然想转正,直接公开比较好。”
鼓手眉心一跳,站起身揪起吉他手衣领:“你装什么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勾引老板女儿,让她给你单飞资源的事情!”
两个Alpha情绪一激动,信息素没能控制住些许外溢。
外溢的信息素加重了情绪化,很快宿舍里就变成了一团混战,连原本要去劝架的人,也被卷进去变成了战斗的一部分。
地区大学宿舍区。
蹲在空中花坛里的周澄午打了个喷嚏,揉揉自己鼻子,自言自语:“谁在背后骂我?别让我抓到,抓到就给你都杀了……啊,玫瑰花又被扔进垃圾桶了。”
“白玫瑰也不喜欢吗?”盯着某间宿舍楼的窗户,他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第25章
回到宿舍后,徐颂声把自己在演唱会上录的其他视频也发给了柳嘉。
体育场发生信息素混乱的事情,因为及时得到了控制,并没有在网络舆论上发酵扩大。
请了假在宿舍渡过发情期的柳嘉对这件事情更是一无所知,收到徐颂声发来的视频时还开心的说明天要请徐颂声吃饭——徐颂声没有拒绝,答应下来后坐在座位上整理自己的东西。
那束很大的白玫瑰占据了她三分之一的桌面,剩下三分之一的桌面上放着徐颂声的电脑和她刚买回来的东西。
拿出那支脖颈细长的酒瓶时徐颂声皱了下眉,她不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买下这支白葡萄起泡酒,明明她也不喝酒。总不可能是因为这支酒的气味与周澄午的信息素接近。
盯着酒瓶发呆了好一会儿,徐颂声最后还是把酒瓶放进柜子深处,又将那束白玫瑰扔进垃圾桶里。
敷着面膜路过的柳嘉看见了,诧异:“这束花好漂亮,还很新鲜呢,你就要扔掉了吗?”
徐颂声回答:“嗯,我不要了。”
柳嘉咂舌,摇头晃脑,说:“不会是那个美术系的Omega不死心送给你的吧?我记得他叫……呃……林什么来着?”
徐颂声:“不是林淮。”
柳嘉瞪大眼睛:“新角色?”
徐颂声叹气,“不知道。”
她再度摸进警察局的信息库里,寻找今天发生的案件。果然就像徐颂声猜测的那样,今天体育场里发生的不止有信息素混乱,还有一场隐晦的信息素谋杀案。
但警察局里有人认为那是教廷在清除异己,因为死去的人都是最近公开反对过教廷的异信徒。
帝国是一个支持多信仰的国家,即使你不信仰国教,去信仰别的宗教,也并不是一件违法的事情。所以在明面上帝国并没有【异教徒】这个说法,只有更为温和的【异信徒】。
但是警察没有在现场找到残留的信息素,死者全都死于子弹一枪毙命,甚至没有找到凶手遗留下来的任何痕迹。
类似的案件在警察局档案之中并不少见,每年都会有大量和教廷意见相左的人莫名暴毙死亡,死者身份上至议员下至乞丐,仿佛在黑暗中确实存在着那样一位无所不能又严厉的神明,悄无声息的收割着反对者的生命。
徐颂声看完资料后抹干净自己逛过信息库的痕迹,然后退出了后台。
她有点睡不着,小腿上有块地方莫名的隐隐作痛。徐颂声屈起膝盖将裤脚卷起,看见自己小腿上一个明显的手指印。
因为时间流逝的缘故,那串指印已经微微淤青,还有些发肿。
这时候她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响起了信息通知,是学校摄影社发的——徐颂声为了凑社会实践分,加过这个社团。
临近期末,为了凑社会实践分,各个社团都开始积极的组织起活动来了。摄影社跟分区教堂协商争取到了一个教堂参观的活动,因为是光明教的缘故,所以这个活动会比平时的摄影活动多加五分。
徐颂声打开档案看了下自己的社会实践分数,没有丝毫犹豫的报名了。
参加活动的人要早上七点半在校门口集合,徐颂声吃完早饭就去了,抱着装了热可乐的保温杯,人还很困。到校门口的第一眼就看见了林淮,他正在和旁边的同学说话,洁白的脸被寒意冻出一层淡红。
在徐颂声走过来的瞬间,林淮就看向了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淮只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也没有上来和她搭话。徐颂声感到奇怪,但也没有去深究,林淮不来纠缠,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大家一起乘坐大巴去往分区教堂,徐颂声和相熟的同学坐在一排。
分区教堂和徐颂声上次去的主教堂不是一个地方,最直观的区别就是在大小上。虽然分区教堂的建筑物也修建得十分高大漂亮,但是占地面积明显要比主教堂小上很多。
徐颂声抱着兼职老板送的二手相机,一边调整数值一边跟着队伍走进教堂大门。因为社长提前和教堂的神官交涉过了,所以教堂特意派出一名在这里修行的教徒来给他们带路。
林淮默默放慢脚步坠到人群后面,渐渐的与徐颂声并行。
他眼角余光窥探徐颂声神色,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好有些忐忑的开口:“学姐,你……你最近还好吗?”
徐颂声困惑:“还好,怎么了?”
林淮沉默片刻,连忙摇头,同时加快脚步跑到前面去了。
徐颂声被问得一头雾水,但是林淮跑得太快了,以至于徐颂声都找不到机会问他情况。
教徒带着他们穿过中殿,进入两侧种满白色玉兰的过道,“你们就在这一片区活动吧,往后面是圣坛,如果是信仰天父的教徒,可以过去聆听布道。”
“当然,即使不是信徒,对我们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听一听。”教徒露出恬静的微笑,“光明神的怀抱欢迎每一个孩子。”
说完这句话之后,教徒就离开了。剩下的人四散开拍照——徐颂声除了凑社团活动分的时候,平时也不常来社团,所以和其他人都不太熟,就自己抱着相机去了比较安静的角落。
除了道路两边栽种的玉兰树之外,这里还有许多种满紫菀的花坛。
徐颂声沿着行道树随便走走,想拍几张风景照拿出去敷衍交差。如果不是为了期末的奖学金,她当然不会这么积极的去凑社会实践分数。
透过相机镜头看见的世界,和自己用眼睛看见的世界有些不同。太多的景色都被挤在小小的框里,但不管怎么调整数据,相机镜头捕捉出来的光线却总是和人眼所看见的光线截然不同。
徐颂声正在拉进拍一株低处的白玉兰花苞,那支斜横出来初露芳华的花苞忽然在她镜头里猛烈的摇晃——徐颂声视线从相机方框上挪开,看过去,是个小孩在试图跳起来去折那支白玉兰。
她个子太矮,跳来跳去也不够高。
徐颂声不知道教堂的花能不能折,看着小女孩跳了好几秒,她走过去,把花枝压低。
小女孩顿时身高够了,脚尖一踮把那支白玉兰折入手中。
刚干完辣手摧花的事情,小女孩仰头却对徐颂声露出一张很灿烂的笑脸:“谢谢姐姐!”
徐颂声松手:“不客气。”
小女孩捏着花枝转身就跑,徐颂声看向她跑走的方向,看见过道尽头,绕着一条河流的交叉回廊那边坐着一排小孩儿。
和一个肩背舒展的漂亮少年。
他是很明显的亚裔面孔,黑色短发,眉目端庄秀美,柔润得像神殿墙壁上的壁画。
小女孩捏着花枝跑到少年面前,眼睛亮亮的对他说了什么。少年接过花枝,眼睫上抬,目光投向徐颂声。
四目相对,他脸上散漫而不经意的笑,瞬间像是落到了实处。
像纸上描画的花被神笔点睛成真,霎时活色生香。
他掂着那支白玉兰三两步走过来,步伐过于轻快,于是周身的空气也被带动,花香起伏拂过徐颂声的脸。
“好巧啊——”周澄午满脸惊喜。
徐颂声:“那群小孩子是……”
周澄午:“教堂组织的活动,带教院的孩子出来亲近自然。姐姐呢?”
徐颂声对他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相机,“学校社团组织的活动,凑社会实践分。”
周澄午凑近,面带好奇,“都拍了什么?”
因为确实没有拍到什么,所以反而可以大方的展示。徐颂声往他那边挪了两步,两人站得很近,她将相机拍下的照片展示给周澄午看。
都是一些玉兰树和紫菀的照片,再不然就是远处教堂的尖顶。
很普通的风景照,但是周澄午不知道为什么,仍旧看得津津有味,每张都要停留一会。
看完了照片,他转过头好奇的问:“姐姐你喜欢摄影吗?”
徐颂声:“不讨厌。”
周澄午:“我很讨厌摄像镜头。”
徐颂声有点意外,瞥了周澄午一眼。
她还记得周澄午之前说过想当偶像的理由,结果一个希望被注视的人居然会讨厌摄像头吗?
周澄午手指停在相机按键上,边按下一张边慢吞吞说话:“被摄像头对准的时候,会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想要把摄像头砸烂。”
徐颂声:“……但上舞台的时候,完全没办法避免摄像头吧?”
“对啊——”周澄午拉长尾音叹气,语气仿佛是撒娇的抱怨,“所以每次舞台都好累哦,尤其是往台下看还看不见姐姐的时候,感觉要累死了。”
徐颂声无语:“除了初次出道的舞台,其他明明每次我都去了吧?”
周澄午:“但是初次出道的舞台没有去啊!”
徐颂声:“……抱歉。”
周澄午得寸进尺:“和我一起拍合照的话就原谅你了!”
徐颂声把相机从他掌心抽走,有些冷漠的回答:“我道歉并不是让你提条件的意思——”
周澄午站在徐颂声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为了迁就徐颂声的身高和看她手里拿着的相机,周澄午是半屈膝站着的。
徐颂声没注意,抽走相机后就想和周澄午拉开距离,往侧边一退;距离没拉开,她被周澄午的脚绊倒,后仰着踉跄数步,撞到栏杆。
周澄午伸手去拉她,徐颂声下意识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她又不是没有拉过周澄午的手,对周澄午的力气大概有数——至少在徐颂声的预想里面,周澄午是绝对可以拉住她的。
但是当徐颂声握住周澄午的手时,他却好像一个轻飘飘的棉花娃娃,轻易的就被徐颂声一并拽了过去。
两人一同踉跄着翻过栏杆,噗通一声栽倒进河底。掉进水里之前,徐颂声听见几个小孩子短促的尖叫声。
徐颂声不会游泳,呛了两口水后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原本松松握住她手腕的手骤然收紧,徐颂声被拽过去,撞进对方怀里。
在水里一切感知都变得很迟钝,抓住一块浮木之后会不自觉的整个人都缠上去,徐颂声下意识抱紧了对方的脖颈,脸颊紧紧贴在他肩膀和锁骨之间。
冬日衣物繁重,吸水之后重量更甚,但这点重量对周澄午来说可有可无,他单手托着徐颂声大腿,从水里站起来。
周澄午自身就已经够高,河水却仍旧淹过他胸口。徐颂声被托出水面时不住的咳嗽,几片掉落河面的玉兰花瓣湿漉漉黏在她脖颈和衣襟里。
这个姿势贴得足够近,近到几乎没有距离可言,徐颂声额头就抵在周澄午的抑制环上。冰冷的金属浸过水后温度更低,冻得人不自觉一激灵。
她绕着周澄午脖颈的手收紧,手指搭在他抑制环的边缘。
水冲刷掉了一些东西,徐颂声闻到了烈酒的味道。
没有了那层虚假甜味的伪装,就只是纯粹的烈酒。
岸边围过来那几个小孩,还有徐颂声的摄影社同学。
林淮也在人群里,当他看见周澄午时,脸色骤然苍白了许多,有些心虚的往人群后面躲了躲。
教徒连忙拿着大张的干毛巾过来——周澄午抱着徐颂声上岸,手掌按了按她的后脖颈,声音仿佛是担心:“姐姐,你还好吗?”
徐颂声沉默不语,在她沉默的片刻,周澄午接过教徒手上的干毛巾,罩在徐颂声头发,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
徐颂声抓住他手腕,抬眼与周澄午对视。太阳光底下,少年那张脸仍旧无辜而美丽,但徐颂声却笃定:“你是他,对吧?”
在水里被对方掐着腰拎起来的瞬间,那种落于脆弱骨肉上没有丝毫收敛的力道,对于徐颂声来说可谓印象深刻。
周澄午眨了眨眼,长长眼睫上的积水滚落,他嘴角翘起,笑容轻快,弯下脊背凑近徐颂声耳边。
“猜对了,好厉害啊姐姐,该给你一点奖励才对。”
他被拆穿了,语气却兴奋,徐颂声打了个寒战,猛然松开了周澄午手腕。
周澄午却已经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来做慈善任务之前,教院的老师给了周澄午一个小红花印章,告诉他如果有小孩子表现出色的话,可以给她盖一朵小红花。
在教院里,一朵小红花可以换一个小礼物。
周澄午拔开印章盖子,印章盖得很紧,没有浸到水,印泥还是鲜红色的。他垂着眼睫,迫不及待又欢欣雀跃的——
在徐颂声湿漉漉的脖颈上,盖下一朵小红花。
第26章
柔软又冰冷的印泥贴着颈侧,触碰转瞬即逝,却激得徐颂声脖颈那一片皮肤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有教徒拿了干净的外套过来——在徐颂声抬眼想去看周澄午表情时,他却已经快速的接过干净外套,将其披在徐颂声身上,连带着把她的脑袋也一起盖住。
教徒拿过来的外套,是信徒们经常穿的那种宽松的白色长袍。他们急着拿过来的外套对于徐颂声来说并不合身,甚至有些过于宽大,可以完全把徐颂声盖起来。
眼前视线都被白色布料遮掩,徐颂声伸手想要扯掉盖在自己头上的白袍,却被周澄午隔着衣服布料,准确的扣住了手腕。
明显是制止的动作,只是徐颂声无法理解周澄午的意图。
他的声音隔着一层外套传递进徐颂声耳朵里,略显模糊。
“先去换衣服吧,感冒的话就麻烦了。”
虽然是劝诫的话,但周澄午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有些回婉的柔和。徐颂声迟疑片刻,没有反驳,默不作声裹着外套起来,先跟教徒去附近的空房间里换衣服了。
教徒给徐颂声另外送来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这次终于不再是白色长袍,只是普通的加绒运动卫衣和长裤。
房间里还有开暖气,换完衣服后徐颂声身上很快的回温,她蹲在暖气片面前,把手虚悬在上面,边烤手边思考。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诡异,难道是教廷发现了自己在中间拱火,所以派出他们的教堂骑士来惩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