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这是摊上硬茬子了,李魁在队伍里也算是一把好手,如今,在对方手上走不过半招,可见实力……
但毕竟身为官差,受到挑衅,不论是男儿自尊还是职责所在都不允许他们后退,王刚上前领着一群官差们和山匪们正面对上。
“母亲……”
温成明在山匪们出现的一瞬间就躲到了皇贵妃的身后,而皇贵妃则是护着他站在了温成明的身后,成云的武功她心知肚明,至少护住成明完全没问题。
“程蔚瑶,想想办法,你看那些山匪人多势众的,官差们要是硬来肯定打不过,流放虽然清苦但总好过被俘虏到山上好……”
温荔玉也是一脸怕怕的抓紧了程蔚瑶的衣摆,她可不好意思跟母亲小弟抢,程蔚瑶看着柔弱,杀起人来可丝毫不会手软,跟着她多半也是安全的。
“嘘,安静看着就行,别掺和。”
程蔚瑶的眉眼微动,拍了拍温荔玉的手以示安抚,从山匪出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打算找温成云商议,但是温成云的神色如常,显然是没把山匪们放在心上。
温荔玉一脸的无语,这都火烧眉毛了,程蔚瑶怎么还一副按兵不动的样子,该不会是江郎才尽了吧?
“相公……我们不会有事吧……”
而其余女眷们也是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躲到了各自的男人身后,男人们也是冷着一张脸,努力保持镇定,轻声安慰着各自的家人。
官差们面上气势如虹,但心里也清楚,压根指望不上这些富家子弟们帮忙杀敌,让他们干点苦活累活尚且还行,要是真枪实剑的和山匪们对抗,那简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第50章 扣押
张卫国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官差队伍,领头的自然没话说,冷静镇定,身后的官差们也有几个有胆有色的,但绝大多数还是双腿直打颤,显然就是些怂兵蛋子。
这样一个押送队伍,真要遇上了劫道的,只怕是死的连渣都不剩。
“头儿,动手吧,我看再不动手,对面的官差大爷们吓得都要尿裤子了,早点干活早点收工回去喝大酒呢~”
小喽看着僵持的画面,抓耳挠腮的催促着,没有头儿的命令,弟兄们都不敢开战,这心正痒痒呢。
官差们被戳伤了自尊心,一个个气的涨红了脸,陈二更是直接拔刀就准备大干一场,王刚却是长臂一拦,想要回旋一二。
“诸位英雄好汉,我们是府衙的人,押送的也都是流放犯,油水少不说,你们也不希望日后被官府通报缉拿吧……”
话还没说完,张卫国的右臂一伸,长刀一亮,步步逼近,显然是打算开战:“少说废话,我劝你们老老实实缴械投降,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官差们哪见识过这种气势,早已经吓得浑身僵硬了,就连王刚也是眸色一沉,上前接招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能做到官差头领的位置,虽然也会几招拳脚功夫,但是山匪手中的长刀比他的佩刀更锋利,稍有不慎便是一命呜呼的结局,他可不愿为了当差的这点银子和一群素昧平生的流放犯们丢了性命。
有这个顾虑还不止王刚一人,官差们大多也都是这个想法,所以在对抗上山匪的时候,本身气势就要差一截儿。
程蔚瑶看在眼里,薄唇紧抿,两方势力才刚刚对上,官差们就已经处于弱势了,落败完全是可以预见的事,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了温成云的身上,但温成云置身事外地看着,显然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十分钟后,战事明了,一个个官差们被一脸狼狈摁在地上,而手中的佩刀也是掉落在了一旁。
“凶啊,你接着凶呀,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
小喽喽招呼着山匪兄弟们拿出准备好的麻绳将一个个官差们五花大绑,甚至伸手满是挑衅地拍了拍陈二的脸蛋。
“兄弟们打扫战场,押好人,我们准备回寨子!”
张卫国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小喽收敛一点,这群官差里头,就属这个陈二最拼命,那不要命的打法着实让他刮目相看,只可惜了是站在对立面的人。
众人顺从地跟着山匪们沿着山路到了山寨,其中还有抖机灵的,眼睛想要乱瞟,记一下道路,结果刚抬头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
“眼珠子瞎看什么?再乱瞅,我就给你全剜下来泡酒喝!”
山匪们不单武力蛮横,洞察力也是敏锐,程蔚瑶心里的忧虑加重了许多,这要是进了山寨,可就是他人分底盘。
人生地不熟,想要逃出去,绝非易事,但……温成云如此低调,只怕其中另有打算绝不简单,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山寨隐藏在深山老林的深处,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行行人刚接近寨门口,t望哨的山匪就已经发现了兄弟们凯旋归来的消息,当即拉响了铃铛。
“兄弟们,当家的回来了,今晚喝酒吃肉!”
一声吆喝,整个寨子陷入了欢乐的氛围,眉开眼笑的山匪和灰头土脸的官差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流放犯们则是被赶到了一处集中关押。
“要不要把男的全都捆起来,万一有不开眼的想逃跑呢?”
“拉倒吧,你看看这一个个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贵子弟,真要有胆色,之前和官差掐架的时候就站出来帮忙了……”
几个山匪毫不避讳地嘲笑了几句,连绳子都懒得给众人绑上,直接粗鲁地将流放犯们推进了柴房和后院。
为了防止逃跑,男女特意分开关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家人,也算是加重了流放犯的心理顾虑。
山寨,柴房。
程蔚瑶从善如流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虽说众人都被扣押了,但山匪们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甚至连搜刮财产都还没来得及做。
“现在怎么办?那群山匪的注意力显然在报复官差上,一时半会没打到我们头上,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吧?!”
温荔玉在柴房里不安地踱步,王刚一伙人虽然针对清平王府,但只是隶属官府,不会做杀人放火的勾当,但是山匪可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小点声,心急也没用,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回复体力吧。”
程蔚瑶揉了揉太阳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皇贵妃已经带着温成明在一旁闭眼小睡了,她体弱加上本就劳顿,如今有了休憩的机会,自然也就扛不住了。
“母亲那是累着了,你年纪轻轻怎么睡得着的?!”
眼看着自己说不通,程蔚瑶翻了个白眼,直接放弃了和温荔玉交流,就让她自己一个人焦虑去吧。
没人搭茬,温荔玉念叨久了也自觉无趣,索性找了个稍微干净一些的角落坐下休息。
柴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众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程蔚瑶的神识则是进入了QQ农场内休息。
柴房坐着冰冷又膈屁股,她自然是选择了农场的小木屋,因为是初始木屋,屋内没有太多的装饰布置,但是小床还是显得格外的温馨柔软。
再次醒来是察觉到了开门的声音,程蔚瑶的眼皮子微微一动,并没有睁开而是谨慎地虚着眼睛,观察情况。
“你确定这里头的人都睡了是吧?万一要是醒了大喊大叫的,让当家的知道了可饶不了你……”
守门的山贼不放心地叮嘱询问着。
“睡了睡了,这迷烟一吹,比母猪睡得还沉,放心吧,我手脚麻溜着呢,办完事儿就走,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小喽喽边说边猥琐的搓了搓手,向着程蔚瑶和温荔玉的方向走过去,他可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漂亮的女人……
第51章 危机
“行,你快点,我先关门在不远处望风,你好了大点声叫我……”
守门的山匪露出了一丝狭隘的笑意,他是有贼心没贼胆,本来还想着听听墙角,但转念一想,听着吃不着岂不是更难受,索性就走远一些。
透过眯眼的缝隙看着小喽喽越走越近,程蔚瑶的内心一紧,多亏自己进了QQ农场,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迷烟,否则今晚上就得出大乱子了……
就在小喽喽想要伸出咸猪手的一瞬间,程蔚瑶的脚一伸,猝不及防的小喽喽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妈的,晕了还不老实,年纪轻轻羊癫疯是吧……”
狼狈地抬起头看着靠着墙角休息的程蔚瑶,一脸的黑线,正打算爬起来的时候,一把小刀就已经抵在了喉咙间。
程蔚瑶的眼神冰冷,眼下温成云不在身边,外面把门的山匪又已经走远,一屋子除了自己都被迷晕了……
“好你个臭娘们,阴我是吧,我劝你老老实实把刀收起来!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喽喽的身子一僵硬,瞥了一眼喉咙间的小刀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被坏了好事不说还被一个女人拿刀威胁,这传出去以后自己在山寨里可怎么混下去?!
程蔚瑶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儿的笑意,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这小喽喽显然有些拎不清楚现在的处境啊……是笃定了自己不会动手吗?
想到这里,程蔚瑶手里的小刀往下压了几分。
小喽喽瞬间寒毛都起来了,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一张脸,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危机意识告诉他,这个女人看起来可不是善茬,指不定真敢动手……
“现在知道怕了?我完全可以杀了你,然后伪装成意外,你觉得呢?”
山匪还没来得及答话,门外已经传来了问询和脚步的声音。
“你不在门边守着,在这溜达什么?”
张卫国一踏进院子就看见了守门的山匪站在树下无所事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头儿!那里头的女人孩子们都睡了,我这不是人有三急嘛,刚回来,我就离开了一会儿,肯定没事……”
守门山匪嘿嘿一笑,不打算承认,看守不当比起蓄意谋私的罪名可小多了,当家的一向讲规矩,自己可不能被抓着小辫子。
坏了!程蔚瑶的心里暗叫不妙,这个山匪头领的武功不一般,要是寻常山匪自己放聪明点还能应对一二,但在这个头领面前完全只有被虐的份儿。
一分神,小喽喽便抓紧了机会,反客为主地挣脱了程蔚瑶的威胁,打落了她的小刀,用胳膊将她的脖子抵在了墙上,捂着她的嘴,低声威胁:“跟老子叫板?信不信老子第一个就办了你!”
刀子掉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显得有些明显,但门外毕竟是院子,动静小了很多。
张卫国的耳朵微动,目光移到了关闭的柴房大门上,他好像听到了金属落地的声音,再结合守门山匪的异常举动……
柴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逆着光的独臂身影出现在程蔚瑶有些涣散的瞳孔里,她只感觉身前抵住喉咙的力量小时,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咳咳……”
失去了小喽喽的潜质,她顺着墙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张卫国揪住了小喽喽的背影。
“我之前就已经有言在先,管好自己的东西,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张卫国的脸色难看,抓着小喽喽的手青筋暴起,余光还不忘瞥了一眼程蔚瑶,幸亏自己长了个心眼,不然差点酿成大错……
“头儿,我也是一时色迷心窍,不敢了……”
小喽喽自知理亏,一下子就失去了气势,在张卫国的手下乖的跟鸡崽子一样。
“你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早晚色迷心窍,害死你自己……”
张卫国嘴里不饶人的念叨着,直接将人给拖了出去,而对于掉在地上的小刀看都没有看一眼。
“头儿,麻子也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他就这个性子……”
守门山匪一看还想帮着说说情,结果收获了一个眼刀和呵斥。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少给我互相打掩护,都给我滚出去,我自己来守着!
张卫国的声音又大又响,程蔚瑶的心里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头领看上去好像和一般的山匪不一样,有他在,至少能睡个好觉吧……
“你……”
奶里奶气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蔚瑶回过头,发现之前山体滑坡时候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已经苏醒了。
“嘘,睡吧,已经没事了,别告诉你家里人,省的担心。”
程蔚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不着痕迹地蹲下哄着她,而背在身后的手则是悄悄把小刀收了起来。
小孩子的呼吸浅,鼻塞的吸入量少一些,醒来着实是意外,危机已经解除,她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哄着小女孩睡着后,程蔚瑶正打算好好休息,却突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谈话声,她轻手轻脚地靠近了窗边。
“时间已经成熟,可以开始行动了……”
温成云背手站着,余光瞥见了柴房窗边的一抹黑发,声音压低了不少。
他虽然不在柴房,但同处后院,感知更是一直留意着柴房的动静。
“好,刚才发生的事,是属下管理不当,王妃那边需不需要属下去解释一二……”
张卫国显然也留意到了程蔚瑶,有些犹豫地开口,自己自从下了战场后手部便落下了残疾,本以为可以荣归故里。
没想到战后的抚恤金全被朝廷的蛀虫给吞没了,战友们死的死,伤的伤,一心想要保家卫国,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却尝尽了人情冷暖。
要不是王爷救了状告无门反而差点被权贵们打死的自己,这会儿他早就去见战友了……
可自己呢?因为一时疏忽,差点置王妃于死地!
“不用,你正常行动,她那边我来处理。”
温成云移开了落在窗边的视线,他不在乎程蔚瑶起疑。
本质上大家都是聪明人,各有目的,各怀鬼胎,只要不是敌人即可……
第52章 操盘手
而此时的程蔚瑶则是皱着眉头努力将耳朵贴近了墙体,温成云和张卫国的声音听不真切,除了刚开始温成云表示的可以开始行动外,别的几乎一无所获。
难怪流放队伍被山匪劫持的时候,温成云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原来是自己人……
仔细想想也是,哪个山匪队伍管理的那么井井有条,不杀伤抢掠就已经是不错了。
谈话的声音本就轻,浅浅的消失了一段时间程蔚瑶只感觉是自己没听见,但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抬头温成云在不声不响中站在了窗前。
“我听到了一点儿,但是不多。”
程蔚瑶的耳根微微一红,没想到当场就被抓包了,与其狡辩不如坦白从宽,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嘛,反正自己听到的也只是凤毛麟角,没有接近中心秘密。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温成云的身上,浸入夜色中的脸庞逆着光,眼眸幽深如古井。
程蔚瑶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着,心则是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个事儿?一点都不能泄露,自己该不会要被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