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她不明白。那他一直为何都在守护着她。
“我——守护到，我心里——心里的女孩了。不——不后悔。”
男人好听的声音就像一颗巨石一样，压在她心上简直要喘不过来气。
萧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在他灰败的人生里，他遇到过两次光。
一次是饿的快死的时候，那个向他伸手的高高在上的神女。
她给了他活下去的意义，哪怕是最微弱的蚍蜉，也有活下去的意义。
第二次，是与她十指相扣的人生。她的每一句依恋，让他觉得，原来这个世上，也是有人愿意依附他的，他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你知道吗？我为了你换过三次人生。我没有那么无私，我想告诉你。但我又希望你能忘了。三次过后，我们再无可能。
但是，我觉不后悔！”
可惜的是，以后的以后，我再也不能看见你了。
看见她垂落下来的青丝。
他眼神微闪，偷偷吃力的攥起一根青丝。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分离。
原谅我的私心，这辈子不可以，我希望下辈子能有机会，待在你的身边。
第150章 仙尊大人太馋人31
“怎么会呢，你不会死的。”
她附耳在他身旁，言语喃喃。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笔挺的眉宇间。
“你可是猫，猫有九条命，我会帮你。”
他与她这样附耳细说的模样，看着格外亲昵。
这番景象落在外人眼里，只觉得分外刺目。
她低低的呢喃，良久她灿然一笑，一时间让人觉得山河失色。
“小七，你也不想玉石俱焚吧。”
她的声音在它听来冷静的可怕。那眸子里更多的是洒脱与淡然。
“你……你要干什么！”
她从刚刚的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太对。一直似笑非笑，它有点拿不准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你打个赌，然后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你你你，你别冲动，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是一直要回家吗？我也答应你了。”
“小七，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可惜，我真的累了。就连再去面对又一个的谎言的力量也没有了。但愿一切如花开花落一般，终归还是归为虚无。
“你要答应我，救活萧崇，我不想欠任何人的。”包括你！
九重阙上的风，刮得有些猛烈。
发丝杂乱无章的扫在脸上有些生疼。
她缓缓地踏在地上，众人见她逼近，都纷纷后退。
“妖女，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白棠无视众人的愤怒，她笑盈盈地捧上胥离轻微擦伤的俊脸。
语气缱绻，眉眼温柔。
“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受伤了呢。”
她疼惜地擦试着他嘴角的血渍，全然不顾众人怪异的眼光。
“你？”
面对眼前这个全然不像刚才的女人，举止间隐隐透露出一丝熟悉感。
他有些不敢确定。
“怎么，不过才数万年不见，你便认不得我了。”
她的脸上挂着笑容淡淡。好似有一抹柔和的光。
“我踏破千万年，终于回来了。你不想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里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只有一抹复杂。
这是后悔了还是觉得对不起我了。
虚伪的眼泪，早在哪里了。
面上依旧不显。
“看来，这千万年终究太久了。连你的心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不！我没有。”
她环看了一下自己的周身，笑容里有些落寞。
“看来，这么多年，你已经有了更心仪的人，这个身体的主人被养的很好，想来，你也是真的很疼她。”
“不是的，意儿。我一直再等你回来……”
“那这个身体的主人呢？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没等他狡辩完，她便出声打断。
肉眼可见的迟疑了一下。
“与她而言，我终究是对不起她。”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杀了一切了。
“我有些累了。我们回苍梧山吧。”
“好。”
他轻轻环抱住她，直接一跃而起。离开了这里。
目睹了一切的吃瓜群众：能不能给点面子。好歹把我们当个人行嘛？
芳若不满这样随意的处置方式。
立刻发难：“就这样放过那两个妖孽。难道……”
座上位的老头凉凉的看了一眼这个搅事精。
不然你还想咋样，我们这里加起来都不够他一个手打的。
你想死，我还不想当炮灰。
“既然如此，此事便全权请芳若仙子处理了。我等先散了。”
第151章 仙尊大人太馋人32
素手拂过她居住地一件又一件的东西。她明明该笑的，可是眼泪还是没能忍住从眼眶滑落。
“一切都要结束了。”
就像是低语一样，她呢喃着诉说出口。
转头她浅笑着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衣袂飘飘，他还是那样的白衣如雪。不染纤尘。
“阿离，你来了？”
“可是饿了？”
他的手拂过她微凉的额头，她的面色有点发白。
“这么说来，真的有点呢。我可是很想吃你煮的鸡丝粥呢。”
她端庄中仍显得调皮的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许是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某个人。他的手就这么顿在空中。
见他这样，她内心止不住的冷笑。
“怎么了？”
故作不经意的问起。
不过他没有回答。
“我去给你煮粥。”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见他走远，她拿起身旁的小瓶子，面无表情的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此刻，她的内心只有一个词——畅快。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
不过她忍住了。她没有显露出来。
“阿离，你回来了。”
她朝他笑笑，只是那惨白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几分。
“意儿，你怎么——”
他眼里的是藏不住的担忧，要是之前她还是凤念的时候，他也能这样关心她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他喜欢的永远都是夙意。
不是这个凤念。
“我没事。粥不是好了吗？好香啊。给我盛点粥吧。”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夙意从来都不喝鸡丝粥，她不喜口腹之欲。有意思吗？念念。”
呀，这是将她看破了呀。
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她果然不适合演戏呢。
“念念？看来师尊还是眼力很好呢。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在众人面前说破呢。”
腹中一顿绞痛，疼得她面色惨白。
“难为师尊了。还同我玩了这么久的游戏。辛苦师尊了。”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眼底全然都是看着心爱之人的无理取闹的无奈。
装什么，大骗子，到现在还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或者，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棠棠乖，别闹了。”
“你说什么！”
震惊在她眼底爆开，他刚刚说什么？棠棠？
她没听错？
“你没有听错。白棠。你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只是不知道，原来你的这一生会先一步来找我。”
他一步步的靠近。
她一步步的后退。
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知道的。你用那颗珠子困住了我，让我身陷其中。”
她彻彻底底的疯狂了，“去你的喜欢，去你的爱，你以为老子稀罕啊，我是谁，我是白棠，我不要当什么鬼的夙意，老子有名字。你喜欢的关我什么事。既然我已经转世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知不知道什么叫，我有我的人生！”
她歇斯底里的一踏胡地。
胥离看着她的模样，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意儿乖，我知道你这些都不是有心说出来的。”
“你过来，我不想伤害你。”
男人眼底压抑着的是疯狂。
见此情形，白棠笑了。
“胥离，你和系统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第152章 仙尊大人太馋人32
“念念，我说过，不要让我生气。我再说一遍，你乖一点，先过来。”
此刻，他的眼中，一片冷漠幽然。
也许从一开始，在他眼里，她不过就是被他困在他束缚里的小兽，哪怕露出尖牙，也不过是一点苦苦挣扎的可笑。
她已经退无可退了，疼痛逐渐蔓延开来，在她口腔里渗出一股腥甜的气息。
就连她的唇角也渐渐变得嫣红一片。
她笑了，笑的轻松。
因为她看到他眼里的震惊。
原来清冷如仙尊，哪怕是面对未知的棋局，也会紧张害怕啊？
他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哪怕是她曾经有一丝丝的心动，此刻也已经冰冷。他只不过是还在做着千万年前，夙意没死的美梦。而她想做的则是打破这份歪曲的想念，将丑陋的事实撕扯开来，将那人已经不在的事实让他去面对。
她承认她很自私，但是，她也不甘为人替身。哪怕是曾经的自己。
爱一个人本身是很纯粹的事情，他伤害了她的纯粹，也对不住千万年前的夙意。
就在她无力的跌落，叹息着这操蛋的人生的时候。
她亲眼看见一腔温热肆意渐在她的脸庞。
“你！你在做什么？”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着自己站起身。
眼前的男人，目光冷冷的拿起尖锐的匕首，深深扎进自己的胸腔。嘴角逐渐蜿蜒出一抹赤色。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她无助的嘶吼，就像是灵魂的震颤，没有哪一次有这般厉害。
“你也是在意我的吗？”
男人前襟的衣服已经被染成红色，他的额头沁满了一层冷汗。像是不知疼痛一般的重复着钻心的动作。
“停下！你会死的！”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她一瞬间愣住了。
修仙的人也会死吗？
也许是从一开始，她一直被他算计的死死地，她一直没把他当作一个常人那般考虑。
可是，再怎么修仙的人，终归到底，也只是个人啊。他能打破时间空间去追寻自己千万年前的爱人，他已经花费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这一刻，她才知道，她该有多么嫉妒那个数万年前的明媚张扬的女子，她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哪怕她不在了依旧是在用尽自己所有的方法思念她。
可是，那也是她的一部分啊。
可惜，她永远不能共情这份感情！
“胥离，你清醒一点，你以为你用这样的方法是想思念谁，我叫白棠，绝对不是夙意。也不是凤念。你这样的人，数万年前护不住自己的爱人，数万年后还用这样的方式恶心着人，你是想感动谁，感动你自己罢了！你以为我会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沦落在你的陷阱了吗，你做梦！！！”
不是的！她不是想说这样的话的！
可是话到嘴边，她控制不住自己。
身上剧烈的疼痛，折磨的她神志不清，甚至有些癫狂。
她明明是想说，过去的就过去吧，不要再将自己拘泥于过去的时光了。你值得更好的！
第153章 归途
可是她渐渐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脸上冰凉一片，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他的死相。
“不要！”
明明他也历经了数万年的自责，明明与心爱的人近在咫尺了。
可，为什么要是她！！！
恍惚间，她感觉到青年冷白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了下。企图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好像听到了。“棠棠，你叫这个名字是吧，很好听，很可爱，配得上你，是我对不起你，打扰了你这一世的喜乐安康，既然这是最后一次任务，那我便帮你一把。还有，我……”
什么？
她心脏疼得厉害，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最后那几个字，她一点也听不清。
就像听力也逐渐消散了。
四下里都冷了下来。
她焦急的想听清，却依旧是徒劳，就像是梦醒一样。
果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孽。
她一手握住匕首，一手对准自己的心脏。
“我不论自己是谁。我只愿一切安好，回归如初。”
一声低语如同伽蓝地狱的呢喃。
这一次，再也没有熟悉的机械音了。
也再也不会回到熟悉的纯白空间了。
故事像是到了结局，王子没有和灰姑娘在一起。骑士没有救回公主。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空无一物的模样。
——
“小师妹，小师妹！醒醒，小师妹，醒醒！”
冰凉的眼泪打湿了衣袖。
她擦了擦眼角仍挂着的泪。
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一切。
“哎呀呀，怎么还哭了？怕不是太想师兄我了吧。”
依旧臭屁的语气，脸上是挂不住的欠扁。
她哭笑着说：“才没有，想谁也不会想你的！你个臭屁鬼！”
是啊，想的那个人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好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把因缘符和基业符烧了的事，可不是我告状的，大伯公们可是知道了，到时候被骂了可别哭鼻子。”
少年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出门时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一切的一切都和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一样，她还没有去大城市打拼。
她看着手心里被月见草划开长出的嫩肉，被泪水渍了，一阵阵发痒。
那青玉樽呢？
她不是打碎了青玉樽吗？
她不是早就去城市打拼了？
为什么一切都和十八岁那年的夏天，如出一辙。
“囡囡啊。”
花白胡子的老者住着拐杖走了进来。苍老的面容神情庄严肃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