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游轮上没有牢房，江岫白让人开了个客房关押赵云业，管理局的人守在外头，宿沉在里面给赵云业做实验。
过去管理局也遇到过几个多异能者，即便得到他们的尸体，也研究不出所以然来。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他们清楚的知道，赵云业是通过杀死赵云恒得到他的异能，杀人是多异能成立的机制之一。而现在他们还运来了赵云恒的尸体，能交叉实验。
实验结果要一段时间才出来，游轮上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国家队一行人，包括明月溪，索性去参加拍卖会，等结果出来，宗政博文就算不说，宿沉大概率会告诉他们。
宿沉可是一个很好说话的校医。
*
拍卖会上，姜弥昏昏欲睡。
这的拍品都是稀世珍宝，动辄百万起拍，还有一些拍到上亿的价格，把她卖了她都买不起。
姜弥理解中，这些东西足够贵了，还有些来历不明，确实要到公海上拍卖。结果纪铃兰一脸不解，“几个亿的东西，用得着来公海吗？浪费资源啊！”
姜弥：“……”
人世间的参差啊！
拍卖会快结束时候，宿沉来了。
国家队特地给他留了个位置，他一出现，几个小孩都凑过来。
“宿医生！什么情况！”
“为什么杀死对方能得到对方的异能啊！知道原因了吗？”
“是和赵云业的异能有关吗？他杀的人，都能得到他的异能？”
身后，宗政博文也来了。
他看到国家队凑到一起问宿沉情况，咳嗽了声，意思很明显，这是机密，让宿沉别说。
几个小孩嗤了一声，各自散开，继续去看无聊的拍卖会了。
宿沉坐在姜弥身边，这角度，宗政博文看不到两人对话。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姜弥小声问宿沉。
宿沉低声道，“黑雾是有生命的，类似微生物又不同于微生物，这点你知道吧？”
姜弥点头，“学院课上讲解过，黑雾不是雾，是一群质量不可测的生命体，正是这种生命体进入生物体内，污染生物，才造成生物的发狂。”
“但是少数生物能驯化黑雾，从狂化变成进化，而如果积累足够的时间，黑雾驯化程度更高，当生物死后，身上的黑雾就会形成金血。”
“金血是驯化了的黑雾，可以让人类服用，服下时候虽然会痛苦，但成功觉醒概率极高，只有非常少概率会失败，失败率大概1%。”
这些都是书本上的内容，姜弥耳熟能详，宿沉一问，她便当成课堂问答一般娓娓道来。
“但是，这些和双异能什么关系。”姜弥不明白。
宿沉解释：“核心就在于金血是有生命的，即便被驯化也有1%的狂化倾向。当异能者服下第二份金血时候，两个不同的生命体进入同一体内，会激发1%的狂化性，吞噬自身。”
“哦，”姜弥道，“所以人不能服下两份金血，是金血占有欲太强，不愿意和另一份金血分享同一宿主？”
这个比喻让宿沉愣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大致是这个意思。”
“回归到双异能话题，金血是有生命的，当异能者死亡后，他们无法再凝聚成金血，就只能寻找新的宿主延续。可是此时他们已经经历了两个宿体，身体孱弱，没有再寄生的能力。”
“但是双胞胎除外——”
“同卵双胞胎，基因完全相同，即便后期成长环境不同，但在黑雾这种生命体眼里，他们分不清双胞胎的区别。为了活命，他们很自然会选择还拥有活力的、基因相同的宿主。”
姜弥眼睛一亮，“所以赵云恒死后，他身上的异能主动进入赵云业的身体里，这就是赵云恒的金血在寻找新宿主？”
“对！”宿沉道，“找得到宿主就能继续存在，找不到就只能消亡。”
“可是金血占有欲不是很强，人体内只能有一种金血吗？”
宿沉摇了摇头，“理论是这样的，先存在的金血因为适应性更好，会吞噬后来的金血，产生的影响会反噬宿主。但是对双胞胎而言，因为基因相同，后来的金血对身体也有极强的相容性，两份金血之间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当两份金血势均力敌时候，他们就能在宿主体内形成微妙的平衡，导致的结果，就是宿主拥有双异能。”
姜弥听明白了。
这事儿背后的理论一大堆，但核心只有一点，那就是相同基因的人，斩杀彼此后获得对方的异能。
姜弥感觉呼吸一滞。
她想到了时宁，想到了69号，想到了姚茜、锦葵、梅林……还有蓝星发达的整容行业。
姜弥的声音略显颤抖，问宿沉，“同卵双胞胎相杀，可以获得对方的异能……那克隆人呢？”
宿沉一怔。
然后点头，“按照这个理论，大致也是能成功的。”
第75章 多异能者08
宗政博文封锁多异能原理的事情，也是基于这点考虑。
联邦禁止克隆人技术，但是，联邦有着极其先进的克隆人技术。
克隆人不是人，没有人权，公民罹患任何需要器官移植的疾病，都可以请医院打申请，通过病人的细胞培育克隆人，然后将克隆人身上的健康器官移植到病人身上。
在联邦，培育一个成年克隆人，只需要一年时间。
也就是说，一旦多异能原理曝光……会有数不清的机构开始从事这项暴利行业，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事情。
之后，宿沉没有再说话。
姜弥也没有。
拍卖会继续着，姜弥只感觉索然无味。
宿沉倒是安慰她，“江家拍卖行不错啊，反正接下去也没事干，不拍点东西回去？”
姜弥抬头，看了眼台上那串翡翠项链，已经被拍出八千万的高价。
姜弥讪讪一笑，“不了，我穷。这里的拍品我一个都买不起。”
然后她看向宿沉，“你买得起啊？”
宿沉理所当然道，“不然我干嘛来拍卖会这边？”
说着，台上的翡翠项链拍卖结束，姜弥亲眼看见，宿沉淡定地拍了一个水杯。
一个据说是千年前皇室用过，黄金打造，周身镶嵌满钻石的水杯。
八位数。
姜弥：“……”
原来穷鬼竟是我自己！
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越是后面出现的东西，价值越是不菲。
压轴拍品出现时候，全场的灯光都暗了，只在过道留下一圈小小的地板灯。红丝绒的幕布挡住了拍卖台上大片光景，拍卖师推着一辆小推车上来。
那小推车朴实无华，上面紫色丝绸软垫放着个五面透明的玻璃罩子，一根试管放置其中，金色的液体在试管中荡漾。
金血——
有拍卖经验的顾客们立刻认出来了，这是金血！
“S级金血吗？”
“怪不得是这次的压轴的拍品啊！”
“但S级金血的拍卖又不违法，有必要放到公海上？”
“可能是来源不合法？”“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S级金血了！联邦一年顶多也就杀死一两只S级魔种吧！”
“嘿嘿幸好我这次准备充足，这份S级金血我势在必得！”
金血在外观上大致相同。
不过有研究发现，等级越高的金血，其金色浓度会更大一些，只是肉眼看的差别不会很明显，只能看出到底是高级金血，还是低级金血。
拍卖师拿出的这份金血，只看一眼便能知道，必然是高级金血。
台下的顾客摩肩接踵，已经迫不及待了。
国家队刚从裂缝中出来，这会儿看到S级金血，也很稀奇。
纪铃兰问江岫白，“这金血是你们家搞到的啊！就这么拿来拍卖吗？”
江岫白面色一沉，“江家拍卖行的拍品不一定是江家的，可能是旁人拿来代拍的拍品，像这一份，明显是别人放这里代拍的。”
也就是说，江家拍卖行只是中间商，最后拍卖成功，从竞价中提取分成罢了。
不然明明是S级金血，江家怎么可能拿出拍卖呢？就连江岫白当初喝下的都不是S级金血啊！
姜弥非常好奇，“S级金血能拍出什么样的价格呀？”
宿沉脑袋偏向姜弥，解释，“目前市面上拍卖过的金血最高为S级，起拍底价5千万，成交价格都在一个亿以上，高的可能三个亿。袁熙悦当初喝下的那份金血，就价值三个亿，是目前联邦金血成交的最高价格。”
三个亿……
姜弥咽了口唾沫。
理论上，空间系不输给规则系。
也就是小哈，是一个行走的三个亿！
以后她再也不叫小哈笨狗了，她要叫小哈“三个亿！”
“这金血是什么系的？具体异能是什么？”有顾客已经按捺不住问拍卖师了。
拍卖师故作神秘地摆了摆手指头，“具体异能不能说，不过类别嘛……是规则系的。”
“规则系！”
众人哗然，脸上露出了兴奋激动之色。
规则系，说明这金血能拍出很好的价格！
“那么就由我，给各位贵宾介绍这份金血吧！”拍卖师向众顾客鞠躬，“这份金血来自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卖家，来源百分百保真，魔种属于规则系，而这份金血的等级——”
拍卖师冲顾客们眨了眨眼睛，“是SS级。”
SS级！！！
拍卖会的顾客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观众席炸了。
就连漫不经心的裴知闲和宗政博文，多坐直了身体。
拍卖行里不是没出现过来源不明的高级金血，但SS级金血，这是头一次。
“什么情况啊！”纪铃兰一脸懵逼，“几l年都见不到一只SS级魔种，更别说斩杀一只SS级魔种了，现在SS级魔种成了大白菜吗？扎堆出现？”
“而且明明是SS级，居然敢拿出来拍卖！”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打瞌睡的叶同尘眼神都变了，看向那份金血，微眯着眼睛。
众人的目光刷刷刷看向江岫白，作为拍卖行的少东家，他应该是了解详情的人。
但江岫白的表情没有比其他人好多少，脑袋上写满了问号。
宗政博文迅速起身，走到门口，联系裴知趣。
——现在整个联邦，甚至整个蓝星，只有一个地方有SS级金血，他必须确认那份金血是安全的。
“幻鼠？幻鼠很安全啊！”光脑另一头的裴知趣对宗政博文的问题一头雾水，“我刚检查了回来，那只小仓鼠就在笼子里呢！绝对没跑！”
宗政博文：“那不是幻像？”
“当然不是！倪印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会烦这种错误？”裴知趣轻嗤着，“博文，你咋了？虽然你一贯不苟言笑，但少见你这么紧张的时候啊！”
宗政博文沉默片刻，道，“江家公海的拍卖会上，出现了SS级金血。”
“噗——”
光脑另一边传来裴知趣喷水的声音，宗政博文也猜到他会是这反应，淡定挂断光脑。
回到拍卖会上。
现场众人激动无比，拿着竞拍牌的顾客们摩肩接踵，对这份拍平势在必得。
旁边有一圈职业代拍人，已经迅速联系了他们背后的老板，汇报拍卖会上的情况。
今晚公海上的一切，必然在联邦、乃至整个蓝星掀起惊涛骇浪。
拍卖师看着现场众人的反应，相当满意，作为一个气氛怂恿者，他就喜欢所有人对他的拍品趋之若鹜，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拍到的这份心情。
而对于一份SS级金血，不需要他过多渲染，它的存在即是王炸！
“那么这份拍品，我们不限底价，”拍卖师微笑着，“从0联邦币开始竞拍！”
姜弥眼睛亮了亮。
不限底价？那她叫个100万怎么样？
下一秒，就听到前排有人拿起竞拍牌，“10个亿！”
姜弥：“……”
我谢谢你！
拍卖师欣喜高呼：“36号十个亿一次！十个亿两……”
“11亿~”
“11个亿！这位客人真是豪爽！直接一个亿一个亿的加价呀！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呢？”
“13个亿！”
“13个亿！这份金血的价格已经到达13个亿了！各位客人！已经是13个亿了！”
“15个亿！”
“15个亿！15个亿！这是这份金血的价格吗？还有别的价格吗……”
……
观众席，姜弥听得麻木。
纪铃兰他们刚讨论，认为SS级金血成交价格在10个亿，这是合理的。
现在这价格一路狂飙，二十个亿都收不住了。
姜弥听着那些人叫价，总感觉，她是不是有少听了一个“亿”字呢？
他们说的……其实是10元钱、15元钱、20元钱吧？
金血的叫价不断，几l分钟后，已经到达40个亿的高价。现场顾客热情不减，依旧一个亿一个亿的加上去。
“50个亿！”
突然的叫价打破了吵闹，拍卖会瞬间安静下来。男人掷地有声，仿佛这50个亿不过是毛毛雨，都不用过多思考的。
国家队众人看去，看到裴知闲淡然地举起牌子，叫了个常人无法想象的数字。
“裴知闲！”
纪铃兰压着声音暗骂，“刚刚才40亿，你怎么一下子跳了10个亿！你不讲武德啊！”
裴知闲耸耸肩，“必然会到这个数字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现场在安静不到十秒钟，在拍卖师高喊着，“50亿一次，50亿两次，50亿三……”
“55亿！”
50亿不是终结。
联邦贵族依旧对这个游戏势在必得。
或许也是因为那些职业代拍人已经联系了身后的老板，那些藏在暗处的联邦真正的巨头，已经悄然伸出爪牙。
接下去的叫价，都是5个亿为间隔地起跳了，10个亿的预估价，都成了老黄历了。
最终，这份SS级金血的成交价格是100亿，来源不是任何一个现场的顾客，而是一个职业代拍人，他身后的人是谁还未可知，但他举起的78号牌子，代表他身后的人花了100亿拍下这份金血。
姜弥感叹，“早知道那只小仓鼠那么值钱……就不交给宗政博文了啊！错亿！错亿啊！”
纪铃兰也咬着衣袖，“不是错亿！是错百亿！百亿啊！”
原本视金钱如粪土的纪大小姐，此时也终于感觉到金钱的魅力，和着姜弥一起怒斥面前万恶的资本主义。
“那应该……”江岫白微眯着眼，看着那万分得意的78号竞拍人，“是方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