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下来的?
保镖呢?
徐想左右扫视,陆焉臣出声:
“别看了,那几个保镖被解聘了。”
徐想皱眉不解:“你凭什么解聘我雇的人啊?!”
陆焉臣挑眉:“那我换个说法,我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把你给炒了!”
徐想:“......”
干得漂亮!
她千吩咐万叮嘱,就是没防住他的钞能力。
徐想边往厨房去,一边故作轻松地问道:
“那你怎么不走啊?”
身体奔着冰箱去,但眼睛却看着橱台墙壁上挂着的刀具......
陆焉臣看着徐想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答非所问:
“你身边那个叫方月的女佣,心里素质不行,经不住几句问,就什么都说了。”
‘哧哒’
徐想开拉环的右手一僵,心里顿时慌得一批。
两个呼吸平复间,她扭过头来,故作不懂:
“你是说桑医生带来的那个保姆?”
陆焉臣扯唇一笑,笑得邪肆:“不见棺材不掉泪,她要是没说什么,你以为我会帮你捐那一百万?!”
徐想瞪大了眼,脱口而出:“那一百万是你捐的!!”
“不然呢,还有别的男人送钱给你?”
陆焉臣桃花眼微眯,流露出的专横强势的眼神那样熟悉。
还有那赤裸的霸占欲以及善妒的酸气。
徐想拿着啤酒楞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陆焉臣发话:“过来――”
徐想:“......”
虽然很不情愿听他的话,但她假死骗他,估摸着他正憋着一肚子火呢,还是先顺毛撸比较保险。
徐想一步步地往他身边挪。
脑子里疯狂的思考,要怎么应对接下来陆焉臣的提问。
她紧张的要死,可没想到,没有她以为的暴躁逼问。
陆焉臣一手捧着她包着纱布的左手,眼眸低垂,长睫遮盖了他眼里大半的情绪,但声线很温柔愧疚:
“还疼吗?”
徐想不安的煽动着眼皮,没有出声。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认出你来......”
陆焉臣说时,低头,轻轻在她手背的纱布上覆吻。
徐想心顿时软塌了。
他仰头,眼里带着几分伤感:“为什么要骗我?”
徐想眼神瞬间心虚躲避。
她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弱弱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赫连莫跟他的手下产生了分歧,他手下私自把我弄晕,我醒来的时候,后脖颈疼得厉害,那人说检查到我脖子后有定位芯片,说是赫连莫装的.......”
总得来说,就是赫连莫有个手下野心勃勃,不想给他打工了,所以私自把她带走,本来想用她跟陆焉臣交易的,但她跑掉了。
至于为什么调整自己的五官,以及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跟他相认,徐想刻意避重就轻,没有说得细致。
故事性看似很合情合理,但经不起逻辑推敲。
陆焉臣没有去追问那些漏洞,只是问:“听说你跟陆延明签了一天三百万的薪资合同,你既然不想认我,又要回我身边,是因为缺钱吗?”
“当然不是。”徐想脱口否认。
虽然她前几天还一副拜金女模样的问陆焉臣索要了两个亿的赔偿。
但她现在是徐想,徐想是不可能拜金虚荣的,不然早就在陆焉臣一天为她花八十多亿的那天被砸晕了。
她更不可能承认她有一丢丢现实邪恶、奔着赚钱来的。
“我是听桑犹说,你得了绝症,又拒绝治疗,很担心你,但你哥哥又看不上我,所以我才会故意开出那些条件气他的......”
第97章
“我是听桑犹说,你得了绝症,又拒绝治疗,很担心你,但你哥哥又看不上我,所以我才会故意开出那些条件气他的......”
这话她没说假。
一个月九千万的薪资本身就是狮子开口的故意刁难。
她就知道跟陆焉臣贴贴会有识破的风险。
但怎么也不没想方月一丁点压都扛不住――
对了。
“方月呢?”徐想担心。
“她没事。”陆焉臣轻描淡写,随即又问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现在知道你是徐想了,接下来,你是什么想法?”
“......”
除了跟他回那个奢华的别墅,她还能有什么想法?
有的选吗?
陆焉臣低缓了声,很是平静:“你之所以不敢认我,跑去整容,甚至连你父母也装不认识,就是为了所谓的自由吧?”
徐想抿了抿唇,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地细弱了声:
“陆焉臣,你其实是个很优秀的人,也是个很好的另一半,但不管是夫妻还是情侣,尊重对方很重要......”
而不是将她当成私有物,无视她的意愿,随意操纵摆弄。
她问:“这一个多星期,你应该多少有点能理解吧?”
陆焉臣抬眸看了她一眼,问:“所以,你要的尊重,是可以随心所欲,不受我任何约束?”
“......”
陆焉臣异常的冷静反倒让徐想有些无所适从了。
“如果这就是你要的,我可以给你,从现在开始,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绝对不会对你说一个不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这一刻起,我给你当牛马,任你使唤,绝对不会违背你的任何命令!”
徐想:“......”
她看陆焉臣的眼神,不免充满狐疑的打量。
她倒是能理解失而复得后的珍惜。
但――
总觉得...有点小别扭不对劲?
按他的性子,第一时间知道她就是徐想,别说马不停蹄,肯定恨不得立马去到她的面前吧?!
这么冷静地在家里等着,没有情绪激动,没有追究,就很奇怪!
她想起在日本,他也是一反常态的说要给她自由,随她想去哪里。
但结果呢,却在她的后脖颈偷偷植入了定位芯片......
果然,只听陆焉臣紧接着出声:
“我可以不过问在此之前所发生的种种,我只需要你从今往后,对我绝对诚实,绝对不许对我欺骗说谎!!”
徐想:“......”
她记得,他之前好像也对她说过,他最恨欺骗,并让她保证过......
她当时也是想好好跟他过的,但还是受不了陆焉臣的疯狂偏执......
不过――
“可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但建立在你尊重我,不会再管束我的前提下,你也不能干涉左右我的生活亦或是工作,如果做不到......”
如果做不到,她也不会怎样。
反正,他最多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了。
她的松口同意,没有换来陆焉臣的高兴。
反是保持着那冷漠而又平静的眉眼,盯着她:“我要你发誓,以你最亲最爱的人发誓。”
徐想呆愣。
最亲,最爱.....
徐想看着沙发上的陆焉臣,突然觉得心口有几分被逼上死路的窒息。
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从今往后,我的所作所为,只要你问,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欺骗,如果做不到,我和我最爱的人都不得好死!”
徐想刻意,把【从今往后】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现在赫连莫被追杀,白鸟也需要藏匿一段时间,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需要背着他的事。
“满意了吗?”徐想脸色有些不好。
“嗯。”陆焉臣鼻腔轻哼,什么也没再说,起身往楼梯去――
徐想站在原地,目送着陆焉臣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眉头微蹙,有着琢磨不透的思愁。
没一会,方月提着一个脏衣篓从楼上下来。
“顾小姐你回来了啊,午饭吃了吗?”方月边下楼边跟徐想招呼。
见方月一丁点事都没有,徐想眉头顿时皱得难看,颇有怪罪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虽然怕事,但至少知道利害,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把我供出来呢,你这样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方月有点懵:“啊?顾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徐想眉间折痕更深了:“不是你跟陆焉臣说我是徐想的事吗?”
方月否认:“不是我啊!”
她可没跟陆先生说顾小姐就是徐小姐啊!
他只是问她,她们两长得像不像......
徐想楞了一下。
随后才反应过来,是被陆焉臣诈话了!
他可能有点怀疑,但是又没法确定,毕竟他不可能没由来的去问一个女佣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问方月,还不如找桑犹问呢!
可能刚好知道网上被曝出的她参加晚宴的黑料,所以才扔了一百万,等着套她的话呢!
可他怎么就突然怀疑了啊?
就因为跟他睡了一晚?
“陆先生...他知道你是徐小姐了啊?”方月小心翼翼地问。
徐想有点丧气的应了一声。
方月:“那您打算怎么办啊?陆先生有生气吗?”
徐想眯眼,“应该没生气吧!?”
虽然逼她发誓这点,有点吓人,但他情绪很稳定啊!
稳定得有点奇怪。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反正也就这几个月了......”
要是陆焉臣真能做到尊重她,不干涉她,那她还能好好珍惜两人剩下的时间。
要还像之前,那就只能熬呗。
就剩几个月了,她也不想折腾他了,随着他怎么乐意怎么来吧!
...
三楼房间。
陆焉臣窝在床上,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果然是那个从外面回来的‘徐想'。
他照着方月所说,往那个自杀的疗养师身上细查,找到了她所说的证据。
是一段监控录像。
当时,徐想被掳走时,部分监控摄像头损坏,出现短暂的黑屏......
但高佳丽在疗养院几年,人也不傻,答应跟别人里应外合的时候,就已经留好了后手准备......
隐藏的摄像头,刚好拍到了几个男人把昏睡不醒的徐想抬上后车的画面。
根据人脸识别,他很快锁定目标,并据交代,他们是听从艾拉的命令,把人带去了轮船――
就是费雷德下体挫伤,胸口中弹而亡的那艘轮船!
可能是艾拉想销毁证据,轮船上的监控资料全部缺失,费雷德的手下也全部灭口死亡,他派人找到了一个轮船上的工作人员,据他描述,有个亚洲女人拿枪劫持了费雷德,几声枪响过后,那女人从甲板上跳了下去......
徐想不会用枪,更不可能有那个胆子敢拿枪杀人。
更重要的是,徐想是个旱鸭子,她说她小时候差点淹死在雨后湍急的溪流里,所以不敢轻易下水......
就算她侥幸上岸,就算她第一时间只能回疗养院找他求救庇护,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
为什么要替艾拉编造一个谎言来隐瞒欺骗他?
包括后来为什么费劲力气要离开别墅,甚至逃离北国,去到_本......
种种怪异的行为,已经不单单是性格转变那么简单了。
所以他在想,有没有可能,从疗养院出去的是植物人徐想,但回来的,根本就不是徐想?!!!!
因为根本不是徐想,所以会开枪,会游泳。
又或者,轮船上的那个真的是徐想,但那时候徐想就已经死了。
回来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她怕他会追究,怕跟自己说的有所出入,所以才会隐瞒,编造了一个敷衍的答案。
因为不是徐想,所以她的性格才会大变。
因为不是徐想,所以她会格斗,跳舞,开车......
因为不是徐想,所以她跟徐父的亲子鉴定才会不符合。
这个跟徐想一模一样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徐想!!!
那真的徐想......死了吗?
不。
这个女人明显有团伙,赫连莫可能就是她的上司亦或是同事。
徐想有可能还在他们的手里。
他现在要先把这个女人稳住。
可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女人刚刚说,他得了绝症。
所以,他需要尽快查清这个女人的底细身份......
身上盖着的被子突然被掀开――
陆焉臣瞪大了眼,看着床边同样一副被吓到的徐想。
惊吓过后,她看着陆焉臣发红湿润的眼眶,胸口得到新鲜空气的大喘,不免担心:
“你...你没事吧?”
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干什么?
她突然想起他身上数不清的划痕。
桑犹说,陆焉臣是个很笨的人,他发泄纾解情绪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对身体的自残,以疼痛来转移注意力,抑郁的情绪也像是通过那些血液,找到了发泄口......
想到这,徐想心疼泛起,忍不住附身,轻轻抱住了陆焉臣。
“对不起......”
陆焉臣煽颤了几下眼皮,徐想身上淡淡的医药味道,莫名的,让他的情绪和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顾叙......”
低沉的磁性声线念着她的名字。
“嗯?”
徐想起身,有点纳闷怪异地看着床上的陆焉臣。
他不是知道她是徐想了吗?怎么还会叫她这个名字?
“你喜欢我吗?”陆焉臣问。
徐想楞了一下,随即肯定的回答:“喜欢。”
陆焉臣紧问:“哪种程度的喜欢?”
徐想:“...是想好好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陆焉臣眼下睑的肌肉一动,桃花眼严肃的微眯,眸中有几分锐利,似要把眼前的人看穿――
徐想看出了他的不信。
“我向你发了誓的,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撒谎骗你吧!”
虽然她根本就不信发誓这一套。
发誓要是灵验有用的话,全世界的男人起码得死百分之七八十吧!
但对她来说,既然发誓了,她还是想好好遵守。
毕竟,除去最亲的顾抒,她最爱的人,是他啊!
“确实是件小事。”陆焉臣低低的附和。
徐想看陆焉臣的眼神,又是不免怪异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