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第一次赶马车的安初夏,差点被不听话的黑马带到路边的沟里。
最后不放心的木檀无奈把黑马拴到自己车厢后面,安初夏只好坐着木檀赶的马车回的家。
路过村里时,村民都好奇的看着拴在一起的马车和赶车的木檀。
只不过木檀在村里一直给人一种很清冷的感觉,很多村民都在他淡漠的眼神中,把想八卦的话咽回去了。
傍晚安瑾辰和润生回到家,安初夏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吃完饭后安初夏才抬头对安瑾辰说道:“哥,我买了一辆马车,现在就拴在后院,你有时间找人搭个马棚。”
安瑾辰和润生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两人站起来,就朝后院大步走去。
在村里有牛车的人家都很少,还别说马车了。
在他们的形象里马车这种东西,都是大户人家才配用的物件,现在竟然在他们家后院。
这能不让安瑾辰激动,润生好奇么。
俩人走到后院看着一匹黑马拴在那里正在吃草料,旁边靠墙处还放着一架马车厢。
他们激动的走到黑马跟前想要摸一摸,就被马儿打着鼻腔甩动的头,摆到了一边。
即使这样这匹高大健壮的黑马还是征服了两个男人,稀罕的两人差点晚上和它一起睡在后院。
与大黑马磨合熟悉了两天润生就忍不住,赶着黑马拉的马车和安瑾辰去卖卤肉了。
原本每天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今天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云水码头。
俩人不由感叹,这个马车早应该买了,也不用在来回路上耗费这么长时间。
润生把马车赶走了,安初夏只好拿着一本书,牵着被两个喜新厌旧的家伙,抛弃的老牛到山脚下吃草。
山脚下的草很茂盛,终于得到休息的水牛,鼓着两边的腮帮子看着吃的也很开心。
安初夏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挪到树荫下坐着看书,过一阵子就要去省城考乡试
她这段时间尽量放松心情,没有像先前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
只有把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那样才能在接下来的九天六夜乡试中,以饱满的精神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安初夏看见牛在那边老实的吃草,就把目光又落在手中看得游记上。
作者笔下各地的山川河流,风土人情,描写的生动而又真实,一时把安初夏深深吸引。
就连危险靠近的时候,安初夏也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挡了一下。
然后翻身滚到一边迅速的站了起来。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两个大汉,看见安初夏狼狈的样子,口中发出桀桀的笑声。
其中一个身材壮实,满脸横肉的歹人,眼神露出淫邪的光芒,嘴里不干不净的说道:“小姑娘反应还挺快,就不知道尝起来滋味怎么样。”
这时候站在旁边,长脸眼小的男人对他轻声说道:“别干多余的事,废了她的右手,我们拿钱走人。
要是被人碰见了,小心吃了官司。
有了钱还怕没有女人玩吗?”
听到这话满脸横肉的歹人脸上充满遗憾,不过还是把这些话听进去了。
两人拿着手中的匕首,朝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的安初夏走去。
安初夏拿着手腕粗的木棍在手中掂了掂,还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起头,眯了眯桃花眼,笑吟吟的看着两人。
两个歹人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一愣,就是此时他们也不认为,安初夏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危险。
第58章 58想要废她右手的人
安初夏勾着唇角,看了一眼右手臂上鲜血染红的衣袖,紧握手中的木棍。
要不是自己看书太投入,哪那么容易就被这两个杂碎伤着。
安初夏可不是没见过血的人,此时的她桃花眼微微眯起,眸光中隐藏着凌厉的寒冰,唇畔边仍然带着浅吟吟的微笑。
如果是了解她的人,这时候就应该知道赶紧跑。
不过两个歹人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在他们身上残酷的事情,只觉得安初夏这时候脸上的表情。
是害怕恐惧造成的假象。
当他们扑上去的时候,只见原本还老实站在那里的女子,两腿交替,左右变换位置。
每次都能完美的避开他们刺过去的匕首,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依旧轻松惬意,这时候两个人才感觉到不对劲。
不过为时已晚,骤然面前女子眼神一凛,双眸微眯,手中的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们身上每一处痛点上。
无论他们怎么躲避,棍棒就像长了眼睛般如影随形的打在他们身上,每一棍疼的都能让他们惨叫出声。
安初夏为了科举并不想闹出人命,所以只朝俩人最痛的地方打,并没有伤及他们的要害。
直到两人快疼的晕过去跪地求饶时,安初夏才住了手。
“你们是什么人?是谁让你们来废我右手的?”
安初夏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问道。
这次两人可不认为这是她害怕,恐惧才露出来的表情。
这明明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心狠睿智的女人。
满脸横肉的大汉虽然疼的呲牙咧嘴,但明显看得出来还想扛着不招。
安初夏右手拿着木棍,在自己左手掌里敲啊敲,只要是眼不瞎的人,这么明显的威胁都能看的出来。
相比较满脸横肉的歹人,长脸眼小的男人更懂得识时务,在安初夏棍棒即将再次落下的时候。
他连忙说道:“我招!”
“巴胡!”满脸横肉的歹人不赞同的喊道。
安初夏可没有惯孩子的毛病,拎起棍子打在满脸横肉大汉的胸前,只听咔嚓一声,不用看就知道前胸的肋骨被打断了。
两人没想到安初夏的力气有这么大,这一下那个长脸眼小的男人再不敢犹豫。
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道:“我们是临镇,云山镇上的地痞,有时候也帮着赌坊收债。
昨天午后有人找到我们兄弟,说只要我们帮着废了一个村姑的右手,他就给我们五十两银子的报酬。”
安初夏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这是有人,要斩断自己的科举之路,一个读书人要是连笔都拿不起来,他还如何去走科举这条路。
想通这些安初夏继续问道:“你们恐怕自己也知道,废了一个村姑的右手,就算被抓住罪名也不会太重。
那人可告诉你们,本女郎君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村姑。”
安初夏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两个歹人,骤然间瞪大眼睛。
就算他们不常和文人打交道,也知道女郎君这三个字,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自称。
只有身上有功名的女人方可自称女郎君。
而伤了一个普通的村姑,和伤害一位有功名在身的女郎君,那样的罪名也是天壤之别。
前者被抓到最多判上一两年,如果愿意赔钱和解的话,甚至不用坐牢,打一顿板子了事。
而故意伤害有功名的女郎君,就算不被判处死刑,也会被流放到边塞之地充当军户。
如果不能立下巨大的功劳,永世只能在那苦寒之地当个兵丁抵御外敌。
此时两个歹人也想明白为什么那人,要他们挑断一个女子的右手筋了,读书人不正是用右手写字。
他们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两人不相信找他们办这事的人,不知道这位女子是有功名在身的女郎君。
此时两人恨不得去把让他们做这件事的人,手筋挑断,以消心头之恨。
坏人之所以是坏人,是因为他们从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是错的,而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两个人知道现在自己被抓住送到衙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会儿不惜力的猛给安初夏磕头求她放过。
安初夏看着头上都磕出血的两个歹人,就想问他们你看我像圣母吗?
基于两个人不认识圣母,安初夏就没有多此一举的问。
别人都想毁她一生了,自己还要装什么盛世白莲花。
哈哈哒!!!
安初夏想了想决定还是把人送到县衙里,毕竟一位秀才的公道,无品级的镇长是没有资格主持。
就在安初夏准备把人打晕用牛驮回去,送到县衙让县令大人好好审审找出真凶,帮有功名的秀才主持公道可是能增加政绩。
这样的事,只要县令不昏庸到一定程度,还是很愿意认真调查真相。
这时那个长脸眼小的男人,看出安初夏想要动手,眼神极快的闪烁着。
就在安初夏棍棒要落下来时,他两只手捂着头急忙喊道:“等一下,女郎君,我还有话说!”
棍棒就差那么一点,就敲在了他的头上,两个汉子这时候已经气势全无,浑身瑟瑟发抖的圈缩在地上。
他们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两人发现只要他们一动,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那个满脸横肉的更惨,胸口处已经被安初夏敲断了一根骨头。
长脸眼小的汉子为了不挨一棍,只能把自己最后知道的一件事,告诉安初夏求她别把自己打晕。
安初夏听完后愣了一下,然后唇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她不怀疑这个长脸歹人话中的真实性。
虽然不知道是那家里谁要对她做这样的事。
但是既然这个长脸歹人说他曾经,在云山镇赌坊见过,那个找他干这件事的人。
曾经说过他是某镇镇长家大管事的外甥。
连想到安初夏所在的镇子,请这两个地痞歹徒做这件事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59章 59送去衙门
安初夏说话算话没有把他们再打晕。
因为两人浑身疼的走不了路,所以最终还是被牛驮回的村。
在田间劳作的村民,看见安初夏牛身上驮着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有几个八卦心强的没忍住好奇的开口问,也只得到了安初夏淡漠的微笑。
就算有人心存不满,也只能自己憋着。
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曾经随村里人嘲讽愚弄,懦弱蠢笨的安家丫头,已经变成他们惹不起的人了。
安初夏回来后先敲了木檀家的门。
木檀打开门看见安初夏时脸上带的浅笑,在低头瞟见她染红的衣袖时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安初夏扯了扯嘴角,“没事…就是遇见了,两个歹徒不小心被划了一刀。”
木檀向她身后看去,牛身上的两个歹徒这时,正想趁着安初夏不注意慢慢滑下来逃跑。
木檀皱了皱眉头,忽然凤眸中射出冷冽的光芒。
看着安初夏手臂上的伤口,再看看那边想要逃跑的两个男人,木檀这会儿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真的蠢了。
“那两个正在逃跑的男人,你要怎么处理!”
安初夏回头看见两个一瘸一拐的歹人,脚步蹒跚的朝出村的路挪着,看上去既可笑又滑稽。
“家里有绳子吗?”
木檀这次脸上的笑容毕竟明显,安初夏竟然在他的脸颊两边,隐隐看见了可爱的酒窝。
木檀发现安初夏眼神盯在自己的脸颊处,连忙收敛自己的笑容,耳尖微红的转身去给她拿绳子绑人。
安初夏有些可惜的小声呢喃道:“多可爱的两个小酒窝,就这样没了。”
走出去几步的木檀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绊倒,这下不仅耳朵红了,就连脖子也像染了红霞。
走出去一段距离的巴胡和莽虎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安初夏和木檀手中拿着的绳子,心中就是一阵哀嚎。
就算他们再蠢也知道自己跑不了,原本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那个脸上总带着浅笑的女郎君,把他们两个当个臭气放了。
不过显然这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女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安初夏走到跟前脸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过捆他们手和脚的力度可一点都不小。
两人口中发出哀嚎的呻吟声,看来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次再劫难逃。
把人捆绑好后,安初夏站起来对着木檀说道:“木大哥,借你家马车一用,我准备把这两个人送去衙门,由县令大人处理。”
木檀点了点头,“好!
…你跟我来,我帮你伤口处理一下!”
两人进到木檀家。
木檀拿来自己的医箱,卷起安初夏右边带血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口。
凤眸中藏着疼惜,皱着眉头检查了一番,看见还渗着血的伤口虽长,但并没有伤到经脉,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脸色依然紧绷着。
谁都知道对于读书人来说,能写出锦绣文章的右手有多重要。
经过清洗,上药,包扎,木檀娴熟而又轻柔的很快给安初夏处理好伤口。
看着安初夏离开后,这才去套马车,准备送那两个可恶的歹人去县衙。
安初夏走出来后把牛牵进后院拴好。
回房换了一身出门穿的青色长衫,用同色腰带系上,显得身姿挺拔又儒雅。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木檀正在费力的把人朝马车上搬,安初夏快速把院门锁好,走过去一手拎一个,轻松把两个歹人扔进马车里。
开口警告他们,如果在路上大喊大叫,就把他们直接打晕。
木檀看着如此勇猛的小姑娘,眼中藏不住笑意,心里也有些发怵,低垂下眼帘。
如果自己萌芽的那份遐想,有梦想成真的那天,心中不由萎缩一下,这夫纲还是不振为好。
木檀摇了摇头跳上了马车,瞄眼已经坐在前面的安初夏,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显得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英俊。
在安初夏看向他的时候,又及时收敛了回去。
一路上没有停息,两人驾着马车直达县衙门口。
看门的衙差在看见安初夏的时候认出了她,于是主动走过来问道:“你就是松哥那个邻家妹妹吧?
那次你来找松哥,就是我帮你叫的人。”
安初夏当然早就认出这个精壮的年轻衙差,就是上次帮她喊润松哥的人。
“记得,那麻烦你再给我叫下润松哥!”
“不麻烦,我这就给你叫去!”年轻衙差和另一个看府衙大门口人,打了声招呼后就朝班房跑去。
马车里的歹人听见安初夏还认识县衙里的人,现在更后悔了。
原本觉得他们被人诓去伤害有功名的女郎君,被判刑就够倒霉了。
哪成想这位女郎君还认识衙门里的人,现在恐怕他们两个就算被关押在牢里,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润松出来后就看见安初夏和木檀站在府衙大门口,他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是午后。
于是快步走到跟前问道:“小夏,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