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会散【完结】
时间:2024-07-04 23:07:49

  老村长通知完村里的人,自己带着几个搬着粮食的儿子,带头来交赋税。
  安子希和朱铁花带着几个衙役,已经从村里借来桌椅板凳。
  除了记录税务账册的官吏,就是安初夏和陈县丞两个人有小板凳坐。
  苟师爷眼中暗藏恼怒的瞟了一眼安子希几人,不过他也算是个有城府的人,虽然心中不悦,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本来他们这些没有品级的小吏,按规矩在外县令大人没发话的情况下,是没有资格有座位的。
  没看见两位有品级的大人都只是坐在小板凳上,如果自己在这时候出声要求,只会自讨没趣。
  “委屈大人了,村里只有这种小板凳!”安子希语气极其真诚的对着陈县丞说道。
  不过还是换来了,陈县丞的一声冷哼。
  安初夏倒没觉得坐在小板凳上有什么不好,可对于坐惯宽大太师椅的陈县丞,不管他怎么调整位置,都觉得坐着憋屈的慌。
  老村长看着今天来的衙役中有他几年前见过的人,神色间没有以前来的那些衙差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们有时候还会和善的帮村民搭把手,老村长又把目光看向,接过村妇手中水喝的女县令。
  她脸上没有一丝像旁边那位,身穿深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般,神情间隐隐透着满满不屑和嫌弃,连村妇手中端的水都没有接。
  安初夏接过村妇手中的另一碗水,递给旁边看着水碗的朱铁花道:“想喝就说话,盯着碗干什么!”
  朱铁花就是有些看不惯陈县丞嫌弃村妇手中水碗的粗糙,恐怕还嫌弃不干净,她接过水碗放在唇边咕咚咚几大口喝完。
  还不如感叹一声:“爽快!”
  安初夏看着她笑了。
  村妇看着朱铁花如此豪爽的样子,也跟着露出笑容脸上没有了,刚才好心端来水被拒的窘态。
  陈县丞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就算他渴死,也不会喝这些污浊之水。
  如果安初夏知道陈县丞是这么想的,她会给他点个赞,因为这个村的赋税恐怕会收到午后。
  希望他要坚定自己心中的信念,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坚持。
  这次来交粮税的村民看见衙门带来的斗,和他们在家称量好的简直是一般无二,都松了一口气。
  每年都被迫多交出去,那么多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简直是心疼死个人。
  孩子们每年冬天半夜饿的哇哇哭,大人们勒紧裤腰带。
  要不是怕被安上一个暴民的罪名,连累了一家老小,他们早就和那些不管百姓死活的收税人拼命了。
  现在好了,他们终于盼来了,一个按照朝廷规定收赋税的县官。
  虽然以前多交的那些粮食,不能让他们每顿吃饱饭,但是日子绝对比往年要好过一些。
  到了晌午的时候,就连师爷苟远同那个狡猾的老家伙,都去向村民讨水喝了。
  安初夏看见嘴唇已经干起皮的陈县丞,不由勾了勾唇角装作没看见,继续和老村长他们聊着田间耕种的事。
  忽然听见老村长提到村里人都会在田间地头,荒地上种一些黄豆,但这种东西好活是好活,就是吃多了会胀肚子。
  安初夏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忽然耳边听见几声咕咕咕的声音,偏过头看去只见陈县丞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来走到了一边。
  安初夏眼眸中灵光一闪。
  同样听到陈县丞肚子发出声音的老村长,对安初夏说他回去让家里人,现在就做饭招待他们。
  之所以村里到现在都没有人回去做饭,那是因为穷苦人家为了省粮食,每日只食两餐。
  只有县城中的人才会每日三顿饭。
  安初夏却没让老村长家做饭,不久那位村妇又来给她送水时,安初夏靠近她耳朵极小声吩咐了几句。
  村妇诧异的看着安初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女县令美丽的眼眸中带着盈盈笑意,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然后村妇对着安初夏点了点头,拿着喝完水的碗,急急忙忙朝家走去。
第148章 148何不食肉糜
  时间到了中午,安初夏神色平静的看着陈县丞和苟师爷,两人频繁站起来走动,很明显习惯吃午饭的他们是饿了。
  安初夏抬头看了看太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官服,苟师爷看见她站起来连忙走过来问道:“大人不知道我们午饭安排在那家吃?”
  苟师爷可是听说过每年来收赋税的官吏,都是直接吩咐村里好好招待。
  听到苟师爷的话,安初夏轻皱眉头,脸上似乎闪过一抹懊悔之色。
  说道:“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此话一出苟师爷和陈县丞都变了脸色,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他们养尊处优惯了。
  怎么还能耐得住饥饿,安初夏欣赏够了两个人,五彩斑斓如川剧变脸一般的脸色。
  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忘了也没关系,我们随便找一家进去讨口饭吃,村民们如此和善应该会同意施舍的。”
  陈县丞和苟师爷面面相觑,他们什么时候沦落到,吃一顿饭也需要人施舍了。
  朱铁花和八九个衙役也饿了,不过能看见这两个贪官污吏的坏蛋憋屈的窘态,他们觉得挨饿一顿也值得。
  “走吧!”除了记录税收的官吏和几个衙役,继续留在这里收粮,安初夏带着一群人朝村里走去。
  陈县丞抿着干燥的唇暗自摸了摸肚子,他早就又渴又饿了,也有些后悔当时自己嫌脏,拒绝了那个老妇端来的水。
  安初夏他们敲开第一家村民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六七岁瘦骨伶仃的男童。
  安初夏用眼瞄见陈县丞和苟师爷,对如此消瘦的孩童无动于衷的样子,眯了眯眼睛,掩饰眸中一抹寒光。
  男孩开门后认出是村头晒谷场收粮税的人,神情有些畏缩的后退了一步。
  阻止身旁大嗓门朱铁花,自己上前一步声音柔和的问道:“你家大人在家吗?我们想在你家来讨顿午饭吃可以吗?”
  男童看见安初夏说话语气和善,这才声音微抖的回道:“我爹去交粮税了,娘说家里剩下的粮食不够吃到明年新粮下来。
  带着姐姐去田野里挖快枯萎的野菜回来,以后掺杂在谷栗里熬粥喝。
  我们家从来没有多余的粮食做午饭吃,也从来不吃午饭,所以没法招待你们。”
  安初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再次把眼光瞄向两个黑了心肠的贪官污吏。
  他们在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的时候,想没想过会因此有许多百姓吃不饱饭,甚至会饿死。
  可是在他们的脸上,安初夏看到的除了冷漠,就是厌恶,就是对着如此瘦弱的孩童,他们神情间竟然没有出现一丝惭愧与怜悯。
  跟来保护安初夏这个县令的几个衙役,都对着骨瘦如柴的男孩露出怜惜之色,朱铁花更是目光炯炯瞪着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而始终作俑者对着一切却无动于衷,只能说黑了的心肠,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安初夏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头,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带着人去村里寻找午饭吃。
  他们连续敲了几家村民的门,得到的答案都和小男孩说的差不多。
  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做午饭,他们也从来不会浪费粮食做午饭吃,都是勒紧裤腰带一天吃两顿。
  就在陈县丞和苟师爷饿的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一家烟囱上在冒着烟,这说明这家人应该条件比较好这是在做午饭。
  陈县丞这次主动带着大家走向村中的一户人家,他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苟师爷一眼,苟远同眼神闪了一下,还是上前敲了敲破旧的木门。
  等打开门陈县丞才发现是那个,上午端水给他们被自己拒绝的老妇人家,尴尬了一刹,饥肠辘辘的陈县丞。
  还是高高在上,声音倨傲的道:“我们来帮你们收税,现在到了午时,决定就在你们家吃中午饭了。”
  老妇人暗自努了努嘴,以前多交了那么多粮税,难道还要谢谢他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没有说什么,让开了一步,把一伙人请进了自己家的破草房子。
  在安初夏看向她时,老妇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大家进到低矮的屋里眼前一下暗了下来,住惯大宅子的陈县丞,简直觉得这房子连他家茅厕都不如。
  就想立马离开,可是耐不住此时肚子饿,只好忍着性子坐在老妇人搬开的小凳子上。
  他知道今天粮税没收完县令不回去,自己这个主要负责粮税征收的县丞,就不可能提前回县里。
  要不是有这个新来的县令压着,他哪能受得了这般饥饿,早就掉头回去了,哪可能来这么穷酸的地方受罪。
  等到妇人把刚出锅的一只笼灰黑色的窝窝头,端上来放在歪了一条腿的桌子上。
  陈县丞和苟师爷看见这样的窝窝头,不由的蹙起额头。
  安初夏向妇人道谢后,就拿起一个窝窝头放在嘴里吃了起来,朱铁花和几个衙役感觉这个窝窝头。
  和他们平时见到的有些不一样,不过县令大人都吃了,他们还能比县令大人尊贵。
  于是在他们都拿起窝窝头的时候,安初夏就别有深意的和朱铁花几个衙役对视一眼,他们心中骤然一愣。
  然后若无其事的把自己口中,啃咬的窝窝头吃了下去,至于是什么感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陈县丞和苟师爷看见大家都很自然的吃着手中的窝窝头,顿时觉得也许这个窝窝头只是看着脏兮兮的,不好吃。
  也许吃在口中也并不是那么糟糕,两个人耐不过饥饿,还是拿起灰黑色窝窝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吞的陈县丞和苟师爷胸口疼,“呸呸呸!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又苦、又涩、又硬,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噎死个人了!”
  老妇人走进来心疼的看着,被扔在地上咬了一口的窝窝头,急忙就要弯下腰捡起来。
  被气愤自己被此物噎到的陈县丞,提前一脚踩碎在足下。
第149章 149空空如也的粮仓
  陈县丞踩碎窝窝头后,仍然怒气未消,脸色阴沉的看着妇人说道:“你这是用什么做的窝窝头,怎么如此让人难以下咽,是不是故意想要谋害官员。”
  这个罪名可大了,老妇人被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带着哽咽声的说道:“冤枉啊!大人,这就是草民家平时吃的食物。
  再有草民也不知道大人们,今天会来草民家吃饭。
  因为交完粮税后,家里本来就没剩下多少粮食,还要交一些其他的杂税日子就更难过了。
  要是平时我家中午也是不吃午饭的,可是这几天草民的老伴病了,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孙子。
  原本这些掺杂着野菜野果的窝窝头,是要中午给他们补身体用的,没想到饭给你们吃了。
  我这老婆子还落了一个谋害官员的罪名,这真是冤枉死个人了。”
  “……”你骗鬼呢!谁拿这东西给人补身体。
  你确定不会越补身体越虚,怪不得这家人瘦的干骨头一把,原来都是这么补出来的,苟师爷心里暗想到。
  不过他瞧见一脸淡定,啃着窝头的县令人,没敢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话说出来。
  陈县丞也知道这个老妇人不可能有谋害他之心,因为当时他也是无意看见烟囱上冒烟,才会带着人来到这家。
  这些话也只是他一时气愤说的,不过他一个正八品的县丞怎么会向一个草民认错,于是正要甩袖而去。
  这时候在他身后,有道淡淡的声音说道:“陈县丞,既然是你把我们带到这家来吃饭,怎么不付饭钱就要离开。”
  陈县丞骤然转过头双目怒视着,神情依旧自然啃着窝窝头的安初,顷刻间意识到。
  今天他要是不把这顿特殊的饭钱给了,自己也许接下来会碰见,比饿肚子更难受的事情。
  心里想总有收拾她的时候,陈县丞在离开之前向妇人扔来一锭银子,没办法他倒不想给这么多饭钱,可惜他家太有钱了。
  出门钱袋子里总不会装的是铜板,只好从里面找出一枚,最小的五两银锭扔过来。
  村里人很少见到银子,妇人从地上捡起银锭也不嫌脏,放在牙上重重的咬了咬,看见牙印才高兴的笑了。
  苟师爷看见老夫人如此神情露出抹不屑,也跟着走了出去。
  安初夏倒觉得一个农家老妇人,看见银子表现出这种神色很正常,就像前世有人中了五百万彩票,不同样会露出兴高彩烈亲吻毛爷爷的样子。
  左望按照安初夏早上的吩咐,下午雇了几辆拉货物的马车来到元德村,收完税后村民们帮忙把粮食搬上马车,一队人和车浩浩荡荡回到县城。
  陈县丞和苟师爷饿的连马车都没下,就急着回家找吃的去了。
  他们这一疏忽不要紧,让安初夏再次抓住了他们一个把柄。
  缴纳的税粮入仓后,安初夏顺口问了一句,管理仓房的庾吏常平仓里还有多少旧粮。
  看管仓房的庾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这样的神情立马引起安初夏的注意。
  “走,带我去常平仓看看!”安初夏语气不容拒绝。
  眼看着事情不妙庾吏就想跑。
  看见庾吏想逃,安初夏立马吩咐身边的左望和朱铁花道:“抓住他!”
  看粮仓的庾吏没跑出多远,就被左望和朱铁花带着衙役抓了回来。
  押着他带着众人去向存放常平粮的仓房走去。
  常平粮是朝廷允许各县,每年留下预防灾年保持粮价平稳的粮食,同时也是百姓的救命粮。
  左望从庾吏腰间扯下一串钥匙,在确认后打开常平粮仓,进去后大家傻了眼。
  该存储一二十万斤左右的常平粮仓房,现在里面空空如也,连几颗喂麻雀的粮食都要仔细找找。
  大家在仓库里走了一圈,空空荡荡的粮仓,真干净。
  这还是他们县威小储备的常平粮也少,要是在大县城光平稳灾年粮价的常平粮,都要储存到三十万斤。
  不过县城大人口也多缴纳的粮税更多,在灾年的时候要急救的百姓也多,储存的常平粮多也是应该。
  安初夏看着瑟瑟发抖两腿已经站不稳的庾吏,不由“哈”一声冷笑,“你给我说说这些粮食,都飞到了哪里去了。”
  “大…大人,小…小的……”
  看仓库的庾吏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这些粮食到底去了哪里。
  “朱班头,带着他去把粮仓的账册给我拿来。”
  安初夏眼神凌厉的看着庾吏,口气肃穆的说道:“你最好把所有粮仓进出的真实账册,都给我交出来。
  你害怕把账册交出来,那些把粮食拉走的人,会不让你好过。
  可你也想一想这事已经败露,他们会不会把你推出来,让你背这个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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