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外面这样大的动静,她竟然都没有出来瞧个究竟。
她在屋子里跟自家王爷在做什么?
抬脸壮着胆子瞅一眼,除了脸蛋有点红,这衣服也蛮整齐的,头发也不算乱。
看来,还没有得手。
那自己这算不算是撞破了自家王爷的好事儿?回府之后会不会挨两脚?
不对,自家王爷说过:风流可以,银货两讫的姐儿随便睡,但不能招惹那些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否则会被缠上,搭进去一辈子。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不是自家王爷的风格。
想到这里,小李子猛然间,如醍醐灌顶一般,反应过来。
她们莫非是合起伙来,灌醉了自家王爷,然后霸王硬上弓,想强吃了他?
然后,自家王爷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就凭借他这狼藉的名声,那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忍气吞声地娶了这个二郡主。
妈呀,九王妃咋就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保全了自家王爷的清白之身啊。顿时心里对沈清歌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
薛君楼面上也有一点尴尬,所以出来之后一声未吭。
战承谨的声音从里面淡淡地传了出来:“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让薛国公见笑。”
薛国公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打扰王爷您休息了,还请十王爷您恕罪。”
“没有,”战承谨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沙哑:“早就醒了。”
薛国公的心抖了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当如何说话。
第332章 完了,你不干净了
还是薛君楼先开口:“适才我和姐姐来给十王爷送醒酒汤的时候,就把十王爷吵醒了。”
薛国公便借坡下驴:“不是跟你们刻意交代了吗?十王爷需要休息,谁也不得打扰。”
薛君楼讪讪地道:“姐姐不放心,担心下人们照顾得不周到。”
薛国公轻哼:“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都下去吧!”
薛君楼拽了拽大郡主,两人绯红着脸,一起离开了。
战承谨从客房里走出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每一个整理褶皱的动作都显得有点意味深长。
薛国公面上有点挂不住:“我命下人再给王爷您端一盏醒酒茶?”
战承谨点头:“你国公府的酒太烈,我若是不吃碗醒酒茶,只怕是醒不了这个酒。”
薛国公做贼心虚,讪讪地,吩咐身后下人,立即去端醒酒茶。
战承谨瞧一眼天色:“哟,还早着呢,看来我也不过是醉了顿饭的功夫而已。”
薛国公忙不迭地点头:“我也就是刚送王大人回宫。”
“王大人丢下本王自己走了?”
“王大人要回宫复命。”
“如此也好,我不用进宫,直接回王府就行了。算了,醒酒茶也不吃了,我回府再吃吧。”
然后瞅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小李子:“等回府上咱再好好算账。”
小李子心里已经稳了,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战承谨身后往外走。
薛国公将他一路送出国公府,战承谨头也不回,小李子牵着他的马,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沈清歌见他从国公府里出来,安然无恙,顿时也放下心来。
自己不方便进国公府,待在外面是真的捉急,就差呼唤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贺六出来救命了。
等战承谨离开了国公府,薛国公气愤地跺跺脚,指着国公夫人便破口大骂:“告诉你们此计不可行!不可行,非要自作聪明,今儿我的老脸都丢尽了,日后还怎么见十王爷?”
国公夫人低垂着头,也满脸通红,一言不发。
薛国公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还好没有酿成大错,否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改日我再去给十王爷登门赔罪。”
背着手气哼哼地回去了。
沈清歌这才敢出来露脸。
果真如自己所料,还是发生了点什么不可描述啊。
就知道这国公府,简直就是盘丝洞,战北宸这颗最后的人参果,进了国公府,肯定要被咬一口。
毕竟,这大郡主在湖上泛舟一事,虽说暂时还没有传扬开,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有风言风语。更何况,今日战承遇已经有了要退婚的意思。
大郡主这七王妃怕是要做不成。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薛国公这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干脆就使点龌龊手段,将最后一个未婚的王爷收到自己女婿的行列里。
只是不知道,这个算计战承谨的,是薛国公的哪个宝贝女儿。
一大半可能,是薛君楼,但是薛君楼不是不喜欢战承谨吗?她应当不会乖乖地听薛国公的话吧?
好奇害死猫,一时间,沈清歌还真的有点纳闷儿了。于是费力地提着食盒,朝着战承谨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战承谨就在下一个路口等着她。
他一离开国公府,就重重地拍了小李子一巴掌:“你小子平时看起来也没这么机灵啊。今儿本王重重有赏,说吧,想要什么?”
小李子也不敢贪功,将经过一五一十地跟战承谨说了。
战承谨正准备翻身上马回十王府呢,一听顿时就顿住了脚步。
“你是说,是我九嫂教你的?”
小李子点头,眼神里都流露出对沈清歌的佩服与敬仰。
“我九嫂这是神算啊,她怎么猜出来的?”
战承谨立即不走了,往路边一坐,等着沈清歌。
沈清歌一步一挨地过来,小李子立即有眼力地上前,接过寿盒。
沈清歌甩甩手腕:“走得倒是麻利,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战承谨愁眉苦脸:“我醉的就跟一滩烂泥似的,人事不省,能做什么亏心事啊,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清歌“噗嗤”一笑:“是不是有点遗憾?”
战承谨白了她一眼:“你就打趣我吧,一会儿见了花无箴,你半个字都不许说。”
“不说,不说。”沈清歌努力忍住笑,冲着战承谨伸手:“你的扇子呢?借我用用,热死了。”
战承谨摸摸腰间:“坏了,忘在国公府了。”
沈清歌用袖子擦一把脸,揶揄道:“看来,你适才的经历有点复杂啊。随身之物送给谁做定情信物了?”
战承谨又白了她一眼:“小李子去的及时,那大郡主又面皮薄,没好对着我下手。腰带是我吃了酒太热,自己解的。”
“大郡主?”沈清歌咋舌:“怎么是她?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战承谨有点不满:“是她将薛君楼灌醉了,然后跟丫鬟一起,将薛君楼搀扶进了我的房间里。”
喔嚯嚯!还能是这样的操作!
“然后扒了你俩的衣裳,让你俩睡在一堆儿是不?”
战承谨没反驳,吭哧两声算是默认了。
沈清歌撇嘴,阴阳怪气:“完了,你俩已经不干净了,二郡主配不上你九哥了,你干脆就娶了吧。”
“这种女人,白送给我我也不要。”战承谨说得相当硬气。
沈清歌偷笑:“二郡主也是无辜的,跟你一样,被人算计了而已。你也不必迁怒她。”
战承谨冷声哼了哼:“你不知道......哼,懒得跟你说。难怪我七哥说什么也不肯娶那个大郡主,此人居心不良,手段太龌龊。等我进宫,也要跟母妃好好说道说道。”
“不说就不说,”沈清歌转身:“我找花无箴说话去,快饿死了。”
战承谨想起昨日之事,压低了声音:“一会儿见了花无箴我怎么解释?咱们要不要如实相告?”
沈清歌点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正好对于沈大人的案子,她应当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你是不知道她那天有多凶,只怕一见到我,就直接拿棍子将我赶出来了,压根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沈清歌想了想:“她见到你肯定情绪会激动一些。要不这样,我先过去,将话与她说清楚之后,你再过来。”
战承谨顿时如释重负:“那就拜托九嫂了。”
“瞧你这点出息,一见到她老虎变老猫。”
战承谨被揶揄,也不急也不恼,反而引起为荣。
第333章 花无箴被群殴了
沈清歌头前开路,战承谨与小厮拎着寿盒,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
沈清歌刚行到小院附近,就有人气喘吁吁地朝着这里跑过来,大老远就喊:“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沈清歌扭脸一瞧,不是别人,正是花无箴跟前伺候的小丫头。
沈清歌看她跑得满头大汗,一脸慌张,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小丫头上气不接下气:“见到您简直太好了,我正要去找我家王爷呢。”
“你家王爷就在后面呢,是不是你家姑娘有事儿?”
小丫头使劲儿吞咽口水:“有人跑到我们住处,找我家姑娘麻烦。”
“谁?什么人?”沈清歌问。
“不认识,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气势汹汹的,一进门就不由分说地一通打砸,还骂我家姑娘,骂得很难听。我拦不住,就跑出来报信儿来了。”
简直岂有此理,这青天白日的,没有王法了吗?
这事儿自己肯定要管。
沈清歌吩咐道:“你家王爷就在后面不远,你去迎着,我先行一步,去瞧瞧究竟谁这样无法无天。”
也不耽搁,立即直奔小院。
还未走到小院门口,就听到一阵辱骂之声传过来。
小院门口,已经围拢了许多瞧热闹的百姓,扒着院门指指点点地议论。
“一瞧这模样,就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
“就是,那个男人我见过两三次了,老是往这个院子里跑,果然是养的外室。这是被大老婆知道,派人来教训她了。”
“刚才听说她原来是妓院的头牌,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勾引人的功夫自然是一流的。大家还是回家看紧了自家老爷们儿,可别被她给勾了魂儿去。”
“这种不要脸的脏货,不能让她住在咱们这里,坏了咱们街坊邻居的名声,将她赶出去!”
“对,赶出去!”
沈清歌一把分开那些长舌妇人,挤进院子里。只扫了一眼,顿时就怒了!
花无箴一人孤掌难鸣,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扯住头发,正摁着跪在地上,扒扯她身上的衣裳。
婆子们一边扒,还一边喋喋不休地骂:“我让你还手,让你勾引男人,不要脸的狐狸精,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花无箴的脸上被抓破了两道,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但是她倔强地紧咬着牙根,不肯屈服,一歪脑袋,就咬在旁边一个婆子的手腕上。
就像疯了的小狗一般,使劲儿地摇晃脑袋,想要给她撕扯下一块肉来。
这就是花无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让对手生怯。
婆子惨叫,旁边的人就要对她下狠手。
沈清歌两步冲到跟前,一把掀飞了摁着花无箴的婆子,另一手扯住一只行凶的手腕。脚也没闲着,一脚将对面的人踹飞出去。
花无箴终于缓过劲儿来,没有像别的女人那般委屈得嚎啕大哭,而是松了口,翻身骑到那个打得最欢的婆子身上,左右开弓,一通酣畅淋漓地发泄。
“让你抓破我的脸,让你骂我!揍不死你!”
婆子们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并不害怕,而是指着沈清歌,出言威胁。
“好啊,竟然还有同伙,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儿,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清歌冷冷地笑:“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我家夫人派我们来的。”
“你家夫人是谁?”
“她自己心里有数!你们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花无箴一边跟婆子在地上打滚厮打,一边嘴巴没闲着:“你放屁!老娘我勾引谁了?有本事指名道姓!老娘我放着有权有势的男人不嫁,我眼瞎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勾引你家老爷?”
婆子强词夺理:“那是你勾引的男人多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吧?人尽可夫的浪蹄子,勾引男人的浪货,不要脸!”
话音还未落呢,一声凄厉惨叫,头上一蓬血珠迸溅,半个头皮都被掀了起来。
几个婆子顿时大吃一惊,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也跟着一起闭眼尖叫。
沈清歌也没有料到会突然有这样的变故,扭脸一瞅,见战承谨竟然就立在门口。
他手里提着长剑,冷冷地瞪着那些行凶的婆子,沈清歌从未见过的骇人的凌厉怒气。
“若是不能好好说话,下一次,你丢的会是你的脑袋。”
战承谨的话,冰冷带着杀气,令几个婆子战战兢兢不敢直视,噤若寒蝉。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噗通”瘫软在了地上。
正在跟花无箴在地上翻滚厮打的婆子麻溜地松开了紧攥花无箴头发的手,任凭花无箴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沈清歌轻咳一声:“差不多就行了。”
花无箴正打得过瘾,恋恋不舍地松手起身,还不忘朝着婆子又踹了一脚。
扭脸这才看到了战承谨。
不自在地掸掸衣服,落下衣袖,然后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的伤,倒吸一口凉气,微蹙眉尖,紧咬着下唇,重新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柔弱姿态。
围观的妇人心里骂了一句“狐狸精”,谁也不敢骂出来。
战承谨径直上前,走到花无箴的跟前,一脸的关切:“你还好吧?”
花无箴顶着个鸡窝头,委屈地吸吸鼻子,恶声恶气:“你看我这样儿,能好吗?”
“谁打的你?用哪只手,本王帮你全都剁了。”
此话一出,几个婆子全都跪下了。
“饶命啊,公子,我们再也不敢了。”
沈清歌也不想战承谨一时意气用事,再授人以柄,落下不好的名声。
主动问道:“说吧,谁指使你们的?”
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战承谨冷哼:“跟她们费什么话?敢动我战承谨的女人,她们就要知道代价。”
婆子一听,他竟然是十王爷战承谨,这话也不像是说着玩的,杀了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也没有什么两样。
自然也就怕了,不用沈清歌再问,就全都招了。
“我们说,我们说,是有人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来的。”
“什么人?”
婆子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会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