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招呼之后，柳仙媱发现两人状态不对劲。
柳仙媱担心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啦？是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
张裕晴反向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别提了。都是被赵大春和刘金宝母子给折腾的。”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敢折腾你们？”柳仙媱急眉问。她对李老驴家的人不喜，听张裕晴说他们折腾张裕栋兄妹俩就更不喜了。
张裕晴看向张栋裕说道：“哥，你来说。”
张裕栋也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不过张裕晴让他，他就说道：“姑奶奶，事情是这样子，据李国宝和李天宝说刘金宝清早里想上厕所，刘翠花让李大桥带刘金宝去，结果李大桥不愿意。是刘翠花只能自己去。”
“那刘翠花虽然经常干农活力气大，但刘金宝到底是个成年男了。刘金宝的重量刘翠花是抱不动的。”
柳仙媱知道，刘金宝在家得宠，赵大春吸几个女儿的血养他。这年头就没见几个胖人，偏他刘金宝是例外。虽然遭难瘦了些，但他还是偏胖的。
“刘翠花抱不动他，最后被刘金宝给压倒，刘金宝也从炕上摔下来。直接造成二次伤害。”
“把刘金宝气得大骂痛得大哭，把赵大春给吵醒。赵大春担心儿子急忙爬去看，结果忘了自己还在炕上，然后爬空从炕上掉来，扑到了刘翠花姐弟身上。
“赵大春自己又把接上的腿给摔断了不少，还再次给刘金宝压伤了。被母子俩压在最底下刘翠花也没好到那里去，直接给压折了腰。”
“然后李老驴家人一大早到卫生所来找大夫给三人看伤，偏姑奶奶您请假去公社了。您交代过我和妹妹，我们俩还没出师，不能单独去行医。”
“我们俩就带着他们去找云老爷子。”
“云老爷子带着我们兄妹去李老驴家给三人看伤。不想那刘翠花叫嚷要姑奶奶给她治，不肯让云老爷子给她治。”
“我们都跟她说了，姑奶奶您去公社了，结果那刘翠花就辱骂你，骂得很难听。她不仅骂你，还骂云老爷子。”
“云老爷子被他们羞辱，给气得不行，最后气昏过去了。吓得我们赶紧送云老爷子回去。这李老驴家还拦着不让我们走，幸好阮家的两位哥哥听到动静过来，这才将我们给救了出去。”
柳仙媱听了之事担心问道：“老爷子没事吧？”
张裕栋和张裕晴对视一眼，看兄妹俩的行动，柳仙媱立即猜有问题。
她问道：“老爷子真的被气晕了？”
两人不敢说谎，张裕栋老实说道：“倒没真晕，是快晕了。云老爷子说，他被气坏了，心绪不定没办法行医。说什么也不肯给刘翠花他们治，怕他们给缠上。”
张裕晴抱怨道：“刘翠花三人太胡搅蛮缠了。”
“这么说他们的伤还没给治呢？”柳仙媱皱眉问。她这是担心耽误治疗，到时出了事闹起来，张裕栋三人会被村里追责。
张裕晴：“治了。”她不敢看柳仙媱。
柳仙媱有些惊讶：“谁给治的？云老爷子给他们治了？”
张裕晴摇头说道：“不，不是。”
柳仙媱听此想到什么，她扭头厉眸看向张裕栋和张裕晴神情严肃问道：“不是，难道是你们？”
兄妹俩都不敢看柳仙媱，最后还是张裕晴说道：“姑奶奶，不是我们自己要给她们治的，我们也是被逼的。”
“昨天我们离开李老驴家之后，李老驴家人就到卫生所来闹事，说我们歧视他们，不给他们治伤，还骂我们。最后闹得村里都知道了，然后村长他们过来调解。”
“那刘翠花他们可能是害怕了，非要我们给他们治。”
“老爷子晕倒了，卫生所就只剩我和哥哥。我们跟他们说了，我们还没出师不能单独行医。刘翠花他们就闹，辱骂我们还辱骂姑奶奶您。”
“最后干部协商之后，让我和哥哥给刘翠花他们接骨正骨。可我们不敢啊，刘翠花们一听我们不答应，他们就闹。还有村里人和知青们也说我们。”
“我们被逼无奈，只有答应给他们接骨。”
张裕晴一脸委屈地说。柳仙媱听张裕晴说完，对这事她十分生气。因为他们竟然逼没有出师的学徒行医，这做法太过分了。这简单就是不负责的行为，就是推卸责任的行为。
第159章 159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逼两个没有出师的学徒行医, 这作法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不负责的行为，就是推卸责任的行为。”
“万一出了事，这负责谁来担？难道是想要让两个孩子来背锅吗？”
“他们这样岂不是要毁了你们。”
柳仙媱非常生气。
还有云老爷子, 他还是老医生呢。这种事怎么能让两个孩子做呢？他还有没有点担当了？
柳仙媱是越想越生气。
其实柳仙媱是误会云老爷子了, 也不是云老爷子没担当，实在是刘翠花等人太胡搅蛮缠了。
云老爷子他们到底是外来人, 不敢跟村民们发生冲突，怕连累家人。
云老爷子是怕被刘翠花讹骗他们，他们缠上要好处。云老爷子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家。不得不为家人考虑。
不像张裕栋兄妹俩是本村人, 是本村张家人。有张家人和村里人护着, 就算是出了什么事, 李老驴家也不敢对张裕栋兄妹俩如何。
云老爷子有这样的顾虑并没有什么错。换是别人, 怕也会做出和云老爷子一样的选择。
外人哪有家人重。便是在柳仙媱心里，也是家人比外人重要。
柳仙媱这会因为两个徒弟被推出背锅而生气, 她一时还没想到这些。
见柳仙媱生气，张裕栋和张裕晴更慌了。
“姑奶奶，是我们不好，您别生气了。”
看兄妹俩憔悴的脸，柳仙媱都不忍责怪他们。
“昨晚一定是担心了一晚上没睡好吧, 一脸憔悴的。”柳仙媱猜两人初次单独行医, 还是被迫行医，心里一定很害怕, 害怕出事。
因为害怕，肯定是整晚都睡不好。
张褡晴委屈地说道：“我们担心没接好骨, 怕出事，一整晚都没敢睡。”
柳仙媱冷静下来, 声音温柔的安抚两人：“别怕，有我在呢。”
“小栋，带上药箱你们俩跟我一起去李老驴家复诊。”柳仙媱决定去给刘翠花母子三复诊，替两个徒弟兜底。
可是骨头真没接好，那就敲断了再接一次就是。
张裕栋背着药箱，张裕晴打着伞挡雪花。这会又开始零星下起雪来了。
“不用扶我，我还没老。”张裕晴打着伞还想扶柳仙媱走路，让柳仙媱有些哭声不得。
虽然她辈份大，但她年纪不大啊。她也不过是比张裕栋兄妹俩大几岁而已。
三人来到李老驴家院外，还没进院呢就听到李老婆骂骂咧咧的声音。
“李大娘，李大娘？”三人在院门外喊李老婆子，没有贸然进院去。
这李老驴家的人太难缠了，柳仙媱也是防着呢。
李老婆子听到叫声出来，看到柳仙媱三人没好气地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柳仙媱：“李大娘，昨天我不在卫生所两个孩子过来给李大嫂他们接了骨，今天我们过来复诊。”
李老婆子警惕着看着三人问道：“复诊不要收钱吧？”
桃叶村的卫生所并不是全部免费的，有部分是有收费的，比如病人要开从公社医生进的药就得付钱。只是收费比公社卫生所便宜，付的只是进货价。卫生所也不挣这个钱。
这项福利只是桃叶村村民的。若是非桃叶村人到卫生所治病开药，那就都是要收钱的。
要是都不收钱，卫生所哪来的钱进药，哪来的钱发工资。
卫生所领工资的只有四人，柳仙媱和云老爷子以及张裕栋兄妹俩。只是张裕栋兄妹俩是学徒，领的工资就比较少一些。
柳仙媱看出来李老婆子是怕他们要钱呢。
柳仙媱赶紧告诉她：“复诊不用花钱。”
李老婆子一听不用花钱，警惕心也放下来，对三人说道：“那你们进来吧，自己去屋里给他们复诊吧。”
三人往刘翠花母子三人住的房间去，刚开门还没进去呢，就闻到一股尿骚。这把柳仙媱给恶心得，差点连早饭都给吐了出来。
柳仙媱赶紧找出口罩戴上，让张裕栋兄妹俩也戴上。
“是谁呀？谁在外面？”
刘翠花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柳仙媱推门进去。
“李大嫂子，我们过来给你们复诊。”柳仙媱直接说明来意。
“复诊要收钱吗？”赵大春的声音响起。这赵春和李老婆子还真不愧是姑嫂，问的话都一样。
柳仙媱再次告诉他们：“复诊不要钱。”
“不要钱就好。你快来给我的复诊吧。”赵大春那说话的语气带着命令，让人听了不舒服。
好在柳仙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在意，没放心上。
赵大春说完就躺在炕上，等着柳仙媱去给她诊腹。
赵大春嗓门大，把和他们睡在同一个炕上刘金宝给吵醒了。
“闭嘴，吵死了。”刘金宝眼睛都没睁开就吼着。
刘金宝本来就是被宠坏的孩子，本来就脾气不好。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他的脾气就更暴躁了。
那刘金宝还在叫嚣，柳仙媱直接点了他的穴位让他躺在炕上不动，也发不出声音来。
柳仙媱先给赵大春和刘翠花复诊。张裕栋和张裕晴都是新手，而且是隔着皮肉接骨，他们的能力还不足，骨头到底是没接好。
柳仙媱直接点了刘翠花和赵大春穴位不让她们说话，封住穴位让她们感觉不到痛，然后她才开始将她们没接好的骨头重新接上。
点她们穴位，一是不想让产知道两个孩子骨头没接好；二是两人太吵，柳仙媱受不了她们；三是为了省麻药。
柳仙媱觉得赵大春母子三人，根本不偷得浪费花钱买的麻药，毕竟复诊是免费的，她可不想自己掏钱给他们复诊。
没将她们弄昏过去，是怕把赵大春母女弄昏之后，到时赵大春母女又诬蔑他们偷东西什么的。这人人品是没有下限的，他们的人品低劣到你完全想不到的程度。
柳仙媱也是以防一，还让刘翠花坐接受医治。
将赵大春母女俩的伤处理好之后，上药包扎就交给张裕栋兄妹俩。
最后轮到刘金宝，柳仙媱没有封刘金宝的痛穴，只是让他动不了发不出声音来。
这个畜生敢举报她，若不亲手回报一二，她就不叫柳仙媱。
柳仙媱也没给安金宝用麻药，怕刘金宝会因为太痛而咬了舌头，柳仙媱还直接将刘金宝的下巴给卸了。
柳仙媱给刘金宝摸骨接骨，直接将刘金宝给痛尿了，这可让柳仙媱后悔啊，早知道就将刘金宝给弄昏过去了。
“姑奶奶，刘金宝他尿床了。”张裕晴看到指着刘金宝说，柳仙媱抬头看，呵，刘金宝已经痛昏过去了。
“不管他，等接完了，我们就赶紧回去。这地方脏得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柳仙媱边给刘金宝接骨边说道。她是毫不避讳，当着赵大春和刘翠花的面说。
“是啊，我觉得现在身上的都臭了。”张裕晴嫌弃说道。
柳仙媱：“那就少说话，马上就好了。”
很快柳仙媱就给刘金宝重新接好骨，等收拾好之后，柳仙解了刘金宝的穴位将他弄醒。
刘金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辱骂柳仙媱：“贱、人，你个小贱、人，你想痛死我吗？”
柳仙媱威胁道：“再骂，我可就有收复诊费。”
柳仙媱边说话边给赵大春和刘翠花解了哑穴。就听到刘翠花冲刘金宝吼道：“金宝你给我闭嘴，我可没有钱给你治病。”
“你要是再得罪柳大夫，以后没人给你治病我可不管呢。”
刘翠花没好气地说道。
经历这一场变故，刘翠花她莫名的底气足了，也不怕赵大春和刘金宝了。
“行了，你们好好休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在伤完全好之前你们最好不要动用受伤的手脚做事，万一留下后遗症，到时可怪不得我……”
柳仙媱带威胁的叮嘱完之后就带着张裕栋和张裕晴离开。
看了张裕栋和张裕晴的接骨情况，柳仙媱决定回去再仔细教他们怎么隔皮肉摸骨断位，接骨等等。
三人从李老驴家出来，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在移动。看衣着就知道是个女周志。
那女同志走在她们前面，张裕晴突然说道：“看那身形像陈知青。大天寒地冻的，她这是要去哪啊？”
张裕晴的八卦基因蠢蠢欲动。
柳仙媱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不会是想跟着去看吧？”
“你懂人家去哪呢。别跟着去看，无故跟踪监视别人窥视别人的事情，这习惯不好。这是在冒犯别人的隐私。”
大家都是普通人，生活也是普普通通的。若是谁都无缘无故去跟踪监视别人，那还不乱套了。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你心里直觉感觉到有不对，那你就得提高警惕，以防范有人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