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天大亮着，但他们都实在是太累了。王奕之走后，周靖疆躺在柳仙媱身边，将她拥在怀里。
哪怕柳仙媱生完孩子坐月子几天没洗澡了，他也不嫌弃。抱着得紧紧的，像是怕她消失了一样。
王奕之回西屋看到炕沉睡不醒的山灵，他给山灵把了一下脉。山灵的身体很好，可她就是沉睡不醒。王奕之叫了好几次，都没能叫醒山灵。
这一个两个都出事了，王奕之忧心忡忡却没有半点办法。
已经几十个小时没睡觉了，王奕之也熬不住在炕桌的另一边睡下。抵抗不住身体的疲惫，他也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总算是平静了，就是山灵睡了两天两夜才醒，就是柳仙媱身体不好每天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接下来大半个月里，她几乎都没说什么话。
也只有孩子的哭声能让她清醒片刻。
周靖疆将外面的事情就交代出去，专心在家里照柳仙媱。因为柳仙媱情况特殊，周靖疆跟部队请了假。
再加上过年的假期，周靖疆在家里待到一月底。柳仙媱的整个月子都周靖疆伺候的。
山灵醒后，带着王奕之进山找了棵百年老人参给柳仙媱补身体。山灵对山上最熟悉，这大雪天除了她也没人能找到老参了。
家里天天给柳仙媱炖汤补，村里人养的鸡不少都被周靖疆买来给柳仙媱炖汤了。柳仙媱就这么补了大半个月，她终于不再整天睡觉了。
只不过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但周靖疆的假期已经结束了，他必须归队了。
柳仙媱身体不好，这一次周靖疆都不让柳仙媱给他收拾行李。他让柳仙媱坐着看他自己收拾。
已经收拾好的周靖疆站在柳仙媱面前看着柳仙媱，满眼的不舍。
柳仙媱笑着对他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秋穗婶说了，会帮我带孩子的。你去吧，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
周靖疆在俯身在柳仙媱额头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亲两个孩子：“我走了。”
周靖疆提着东西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怕回头就舍不得走了，他怕回头让妻子看到自己落泪。
周靖疆走后，王奕之和山灵进来，看到柳仙媱眼睛红红的，刚抹了眼泪。
“姑姑，你别伤心，姑父归队了还有我们呢。我们陪着你。”
柳仙媱朝两人笑道：“好。”
两人也陪不了柳仙媱多久，因为他们已经去公社读初中了。还是周靖疆亲自送他们去报名的。
因为公社离家里比较远，两人都留宿住在学校宿舍，也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虽然柳仙媱的身体还很虚弱；但她不得不打起精神照顾自己和两个孩子。王奕之和山灵两人都提出不想去读初，想留照顾柳仙媱母子三人，最后全都被柳仙媱给撵去学校读书去。
有秋穗婶帮忙，柳仙媱慢慢也习惯了一个人带孩子，一个照顾两个孩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
白天她就将孩子带到卫生所去，边给人看病边兼顾两个孩子。这让身体虚弱的柳仙媱更，不过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好在有秋穗婶和庄文慧帮她，这对婆媳俩在王奕之和山灵不在时，晚上都睡在柳仙媱家，陪着柳仙媱。
柳仙媱的情况她们也都知道，也是怕柳仙媱一个照顾两个孩子太辛苦累坏了身体。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一晃几年过去。王奕之和山灵都读高中了，两个孩子也都能满地跑了。
春天拖关尾巴逗孩子们玩，柳仙媱在厨房做饭，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一个糟蹋柳仙媱种的花，一个拖着树下睡懒觉的大花猫非要大花猫和他玩。
王奕之和山灵背着书包回来，老远山灵就感：“山山 ，果果，我回来啦。”
山山和果果是小兄妹俩的小名。柳仙媱希望儿子像大山一样威武稳重，希望女儿像果子一样甜美可爱。
“姐姐！”两个看到还在院外山灵，一个松了猫，一个丢了花，朝门口跑去。
“姐姐，哥哥。”
山灵推开门进来，两个小的立即扑到她身上：“姐姐，抱抱，抱抱。”
沾染了花汗的上手抓着山灵的裤子。也亏得山灵穿的是黑色的棉布裤，染了花汗也看不出来。
山山看到王奕之就松开山灵，扑过去抓着王奕之的腿说道：“哥哥抱，要哥哥抱。”
两人伸手将两个小胖娃抱了起来。
王奕之抱着山山问：“山山，你娘呢？”
山山奶声奶气地说道：“娘杀鸡，炖吃。”
“哥哥，糖呢。要糖吃。”胖乎乎的小手伸到王奕之面前。
王奕之从兜里掏出大白兔奶糖放在小胖手，另一边传出来秀气的奶气声奶气的声音：“哥哥，我的呢。”
“有，你也有。都有。”王奕之也拿上颗大白兔奶糖放在果果手中。
小兄妹俩从小就不缺死的，被柳仙媱给养和胖乎乎。
柳仙媱在厨房听到动静，她拔了柴火把火弄小了才出来：“别给他们奶吃，马上就要吃饭。赶紧洗澡吃饭了。糖过会再吃，山山果果听话。”
看到两个小家伙手里还没剥开的大白兔奶糖，柳仙媱边说边走过去：“把糖给娘收着，先吃饭啊。”
最后两个颗奶糖放在柳仙媱围裙兜里。
“你们俩赶紧带他们俩去洗手，准备吃饭啦。”柳仙媱对王奕之和山灵说道。
“知道了姑姑。”两人抱着两个小的玩闹。“洗手去喽。”
孩子们去洗手，柳仙媱把饭菜端出来放到石桌上，等她端着菜出来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柳仙媱抬头望去。
两人四眼相对，柳仙媱脸上浮起笑容，眼眶迅速湿润。门外站着个人，也看着她，推开院门走进来。
一直走到柳仙媱面前，柳仙媱看着他问道：“回来啦。”
他也笑着说道：“小媱 ，我回来啦 。”
“你是谁？”突然下面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周靖疆低头看，就见山山正仰着小脑袋看着他问。
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他，眼睛中还带着防备。别看小家伙年纪小，但警惕心可不低。
“你来我家做什么？”
已经一年多没见孩子了，孩子竟都不认识他了。
周靖疆蹲下看着山山说道：“山山，我是爹爹。”
山山歪着头看着周靖疆，眼神疑惑地看着周靖疆。
周靖疆笑着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山山，我是爹爹啊。你还记得爹爹吗？”
山山靠在柳仙媱的腿边看着周靖疆，没立即中爹爹。
柳仙媱轻拍儿子背说道：“你不是天天念着爹爹吗？你爹回来了，快叫爹爹呀 。”
“爹爹。”突然一个清脆的小奶声甜甜的爹爹。
第183章 183
不是山山叫的, 是果果叫的。果果比山山性子更活泼一些，山山性子更温和内敛一些。
果果然放山将她放下，她朝周靖疆跑过来：“爹爹抱抱。”
周靖疆伸手她扑到周靖疆怀里, 周靖疆抱着果果, 周靖疆感动不已，果果开心不已。
山山见周靖疆抱了果果, 他也想让周靖疆抱他，柳仙媱轻推一下他：“去吧，叫爹爹。让爹爹也抱抱我们山山。”
“爹爹，抱抱。”
山山终于是走过去叫周靖疆爹爹, 周靖疆伸手将山山也抱了起来。一手抱一个, 周靖疆将兄妹俩都抱了起来。
兄妹俩都高兴坏了。
柳仙媱看着父子三人玩闹, 王奕之和山灵进厨房去将饭菜都端出来。
“好了, 别玩了。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四个大人加两个小屁孩子，一起吃饭。
吃完饭之后, 和孩子们玩闹一会，赶在天黑前赶紧给孩子们洗澡让孩子们睡觉。北方夏天天亮早，都得让孩子们早点睡觉。
等孩子们都睡觉之后，接下来才是夫妻俩的时间。
“这一次怎么这么久？是去执行任务了吗？”柳仙媱靠在周靖疆怀里问。
周靖疆：“嗯。是特殊任务，过那边去了。”
“出国了？你没受伤吧？”柳仙媱惊讶, 她抓过周靖疆的给周靖疆把脉。
周靖疆：“我没事, 这一次没受什么伤。”
柳仙媱把了脉，的确是没事才放心。
“小媱。”周靖疆叫柳仙媱, “嗯？”柳仙媱抬头看周靖疆：“什么事？”
两人四眼相对，周靖疆有些犹豫问道：“我说如果, 如果我被调离龙省到南方去，你和孩子会跟我去一起去吗？”
“你要, 确定了吗？”柳仙媱改口问。周靖疆既然跟她提了，那说明这事几乎可能已经是定下了。
周靖疆点了点头：“已经定下了。南方不稳，猴国在南方边境屡次挑衅，我们已经有不少战士牺牲了。”
“南边动荡，被调动的不仅是我们部队，还有其他部队。不少部队都抽高兵力往南方去，这一仗只怕是免不了。”
“这一去也不知多少年才能回来；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周靖疆自然是希望妻子能带上儿女随他一起去的。
柳仙媱没有犹豫，她说道：“我倒是无所谓，能去南边看看也好。就是这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还得看领导的意思。”
“这两年那边潜入的老鼠少了许多，北边也相对安定；可并不代表就没有老鼠了。我国重工业都在北方，这边始终是需要人守着的。我要是走了，谁为接替我。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还有卫生所，也得有人接手才行。云老爷子已经年高不再到卫生所上班了，如今卫生所就我一个人。桃叶村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还有若是去了南方，我肯定也是要到前线去的。我是大夫，不可能只有后方享受安全。孩子们还太小，带他们去肯定不行的。还有奕之和山灵，他们还在读书。”
“孩子们还太小，离开我们太远太久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孩子们长期不在我眼前，我也会担心的。”
“特别是山灵，山灵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是不能离开这里的。至于原因我不方便说。”
山灵是这片群山中汇聚天地灵气而诞生的山灵，这片群山就是山灵的根基命脉，她是不能离开的太远太久的。
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人，也不只有他们夫妻俩，他们还拖家带口呢
以前是柳仙媱自己担起了一切，才让周靖疆得到自由。
柳仙媱将问题一一例出来，看怎么解决。
周靖疆听了之后也皱起眉头思索。
“卫生所的事，小栋和小晴应该毕业了吧，他们兄妹俩至少得回来一个接手卫生所吧。毕竟他们才是桃叶村的人。”
周靖疆觉得这理所当然，可柳仙媱却没那乐观：“孩子们都出去了，都到城里去了，真正愿意回来的又有几个。不过倒是可以先问问他们的意思，小栋或许会答应。但这事我不敢保证。”
张裕晴心思比张裕栋活泛，这桃叶村留不住她。
周靖疆听了之后说道：“那就先问问张裕栋，实在不行再跟那孩子做做思想工作。他们毕竟是村子里培养出来的，应该知恩图报才是。”
“至于奕之和山灵，他们年纪也不小了，可以照顾自己了。就让他们留在家里继续读书。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请村长一家帮照看。奕之和山灵都是懂事的孩子，我倒是觉得你不用担心他们。”
“至于孩子们，我们把孩子们带过去。我们俩的级别部队肯定会给分房子，不用担心没有地方住。至于带孩子的事，娘她已经退休了，等到南方我请我娘过去帮我们带一段时间。”
“孩子都三岁了，我家里人都没见过你和孩子们呢。正好带你去见一见我家人。”
周靖疆的想法倒是不错，可是……
“南方可不比京都，婆母退休了在京都养老好好的，婆母会愿意到南方给我们带孩子吗？”柳仙媱不太相信。
人年纪大了，都求安稳。她婆母都年过六十了，让她婆母大老远去南方给他们带孩子，柳仙媱觉得够呛。
面对柳仙媱的质疑，周靖疆却非常坚定地说道：“怎么不愿意？我娘肯定愿意。我娘和我爹可稀罕我们家山山和果果呢。”
“家里三妹四妹都已经嫁人，三妹带着孩子随三妹夫在粤省驻军，四妹未去了西北基层，四妹也带着孩子跟着去了。二弟都三十了还没结婚，如今在琼岛任团长。家里就只剩俩老，寂寞着呢。”
“二弟还没结婚，更没有孩子，老爷子老太太的亲孙子就咱们山山和果果，他们稀罕着呢。”
其实周靖疆更想将孩子送到京都去给孩子爷爷奶奶事，可是柳仙媱已经说了舍不得孩子；所以周靖疆才提让他娘去给他们带孩子。
周靖疆想办法倒是想得挺快的。
柳仙媱：“就算按你说的，这些问题都解决了；那谁来代替我抓老鼠呢。没有我这样的本事，可是抓不到老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