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晕过去后，霍霄烈示意佣人将霍屹抬下去，在季思的示意下，霍霄烈方遣散各位来宾。
宾客们走时满脸兴奋，今天可是吃到大瓜了啊。
霍夫人出轨当红偶像，还闹成那个样子，够他们讨论很长一段时间了。
想想霍屹也着实可怜，今夜之前是霍氏继承人，娇妻在怀，春风得意。
结果一夜之间，他的霍氏没了，就连老婆也把他绿了。
从前的霍屹可是天之骄子啊，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你们听见霍屹生气时的怒吼了吗？又？看来霍夫人从前也出轨过啊。」
「那霍屹都忍得下去？他是有当绿帽奴的癖好？」
「什么绿帽奴啊，你没听那些股东们说？霍屹就是纯纯的恋爱脑。」
「那可是霍屹啊，从前多清贵优雅的一个人，哪里看得出来他会是恋爱脑？太让人吃惊了。」
「害，所以人啊，千万不能恋爱脑，管你男的女的，一旦恋爱脑，那就完蛋了。」
观众散去，城堡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季思指挥着佣人把霍屹捆起来，抬下楼装车里。
楼梯传来哒哒哒哒的脚步声，裴麟的声音在季思身后响起，“思思，今天的事都是你做的吗？”
裴麟很快就想通了，今晚这魔幻的一幕恐怕全是季思的手笔。
至于舅舅股东们的反常，他想起季思有控制人的手段。
“对啊。”季思直接承认，她转身看向裴麟，“裴麟，你安心接受霍氏吧。”
“他们所有人都会对你忠诚。”
季思今晚的最后一道命令，让他们一辈子对裴麟忠诚。
裴麟的恩情她也算还清了。
“裴麟，我接近你确有目的。”季思冰凉的目光落在晕死的霍屹身上，“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身上有我很重要的东西。”
“霍氏就当是我的歉意和报恩吧。”
裴麟上前一步，哑着声音道，“我不要霍氏！”
季思抬头定定看着他，“那你想要什么？”
裴麟紧咬舌尖，眼眶泛红，“你明明知道。”
季思顿了顿，“裴麟，你我种族不同，我是鲛人，你是人类。”
“千年以前，我们鲛人以人为食，我是你最怕的超自然生物。”
裴麟炙热的手掌握住季思的手腕，似乎是要证明他不怕，“你明明知道我不怕了。”
“可是我始终是要回归大海的，你能在海底生活吗？”
季思对待裴麟格外耐心，“我的生命比你长的多得多，你的一生对我而言不过转瞬即逝，你难道让我和你在一起后，又守活寡吗？”
裴麟咬唇，“我。。我不会。”
“不会？”季思轻笑，“那你是让我自杀相随吗？”
“不。。不。。我不会让你自杀。”
季思抬头含笑看他，一如从前在校园时她温柔看他的模样，“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你要怎么办？我陪你百年，你走了以后，我怎么办？”
裴麟答不上来，他不舍得让季思难过。
“所以啊，裴麟。”季思上前给了裴麟一个极浅的拥抱，“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周顾站在角落，他们二人的对话，他全听见了。
季思对裴麟说的话，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呢？
他和季思注定没有可能，周顾垂下眼帘，此事结束，季思就该离去了吧。
周顾试图扯出一抹笑，但却发现眼泪不听使唤的从眼睛中流出来。
对不起啊，思思，这一次我可能没办法笑着送你了。
周顾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去。
裴麟感受怀里的温度，泪如雨下，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个拥抱了。
他抬手，抱紧怀中瘦弱的少女。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她坐在网吧的吧台后，她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像是不染尘埃的仙女。
他当时就想，如果他能得到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妥善珍藏。
最终，是他没有这个福气。
他抱紧季思，下巴搁在季思的肩膀上，“我不后悔。”
“思思，我从来都不后悔认识你。”
季思眼眸闪烁，神情微动。
第210章 你现在见到我还开心吗？
季思开车载着霍屹前往她曾经呆过的实验室。
实验室大门紧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座实验室原本就是因她而存在，她这个研究对象出来了，实验室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季思下车，直接用蛮力踹开实验室的大门，然后如拎狗一般把霍屹从后备箱拎出来，一路拖行前往实验室的房间。
霍屹的半个身子摩擦着地面，巨大的疼痛使他瞬间清醒，他本能的惊恐挣扎，抬头发现拖着他的人是季思时，反而平静下来。
“思思，你要带我去哪？”
季思轻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季思将人扔在实验室的台子上，转身开灯。
突然亮起的环境让霍屹的眼睛引起极大的不适，他本能的闭上眼，缓了一会，缓缓睁眼观察四周环境。
他很快认出，这里是他曾经给白墨建造的实验室。
他大概猜到季思要做什么了，但他反而平静下来了，如果死在季思手里也不错。
他这辈子什么都拥有过，享受过，他的一辈子比普通人过的精彩多了。
如果就这么死去，也没什么不好，希望下辈子他也能成为一位鲛人，在海底和季思相遇。
“思思，你现在见到我还开心吗？”
“你说什么？”季思找到解剖用的手术刀，她转身，眼神冰冷的看着霍屹。
她现在的样子像开心吗？
霍屹盯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别的东西，“你第一次见我时，说看到我很开心。“
”你现在见到我还开心吗？“
季思拿刀的手顿了一下，她仔细端详眼前的霍屹，他脸颊红肿，发丝凌乱，身上虽然穿着高级手工制作的西装，但却沾满灰尘，甚至有些地方被磨破了。
他现在的形象和当初她初见的贵公子形象相差甚远。
季思的心有一瞬间的困惑，她上岸拿内丹的方式是不是错了？
或者，她其实可以委婉一点，不那么着急，如果她一个个的攻略，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季思突兀的想到曝尸荒岛的白墨，想到他死前望着她的眼神。
季思回神，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她对上霍屹的眼神认真说道，“霍屹，你不该让人把我关在实验室，试图改造我。”
霍屹轻笑，他漂亮的桃花眼认真的望着季思，“我不后悔。”
“我不后悔改造你。”
“我只后悔没有防着白墨和裴麟。”
“我的爱没有那么伟大，放手？绝对不可能。”
“我霍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你也是。”
“只可惜，我棋差一招。我轻信小吴的话，以为你真的变成普通人类了。”
霍屹自嘲的笑了笑，“现在想来我可真蠢，如果你真的变成普通人类，白墨怎么可能会自杀？”
“恐怕他拼死也会先送你离开。”
“思思，希望下辈子我也能投生大海，做你的同族。”
“我一定还会爱上你。”
季思冷笑一声，“你没有下辈子了。”
她用手术刀划开霍屹的衣服，然后用刀在霍屹胸口利落的划开一刀巴掌大的伤口。
季思没有使用麻醉剂，霍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罪？
他闷哼出声，痛的大叫，青筋暴起，大汗淋漓的想要挣扎，但他的四肢都被季思牢牢固定住，他根本动不了。
季思特意用了精神力量让霍屹再疼也无法晕过去，只能活生生受着。
她甚至为了让霍屹完整体会她曾经受过的痛楚，还特意给他用了治愈术，防止他半路突然死去。
空荡幽静的实验室传来男人阵阵哀嚎。
霍屹已经没有脑子想任何事情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好疼！
季思戴着白手套，表情冷漠的在霍屹胸腔里翻找。
她最终在一边血肉中翻出她最后一片内丹碎片。
她刚拿起准备细细观看，浅蓝色的内丹在她手中化为粉末消逝。
季思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是这种结局。
如果内丹不是通过爱意值获取，而是强行取出就会消失不见。
霍屹说爱她，他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对她很好，但霍屹永远最爱的是他自已。
她准备继续操作，安静的实验室突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季思神色不变，继续手上的动作，无论来的是谁，她都不会怕。
来者，似乎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他屏住呼吸小声开口，“季小姐，裴先生请求您留霍屹一命。”
季思转身看向眼前的男子，她手中的刀滴答滴答的向下滴血，她双手赤红，活像杀人夺命的变态杀手。
男子被季思这双冷漠的眼睛盯着，吓得冷汗淋漓，生怕他说错一句话也被杀了。
“裴先生说，霍先生好歹是他表哥，希望您能留他一命。”
季思眼眸微闪，她回首看了眼哀嚎不断，面色青白的霍屹，顺手扔掉手上的手术刀，“你带他走吧。”
男子懵了？带霍先生走？
他看了眼霍屹的状况，恐怕还没走出实验室大门，霍屹就命丧黄泉了吧。
季思说完话，也不管男子怎么想，她取掉沾满鲜血的手套，转身离开。
男人看着季思远走的背影，一句话也不敢说。
待季思彻底走后，男人颤着手拿出怀里的电话，拨打120，求救。
他打完电话后，上前几步，见霍屹流血不止，慌张的先从实验室里翻找止血用的东西，幸亏他找到了些绷带纱布，他连忙给霍屹包扎止血。
霍屹伤口的血止住后，他又连忙取下困着霍屹的铁环，方便救护车救助。
他做完一切后，开始祈祷，霍屹可千万别有事啊，不然他也不好回去交代。
没有了季思的精神控制，霍屹立马痛的晕了过去。
季思答应裴麟留他一命，所以临走前给霍屹留了一道保护，保证他不会死。
但从此以后，霍屹身体受损，后半辈子只能是一个病秧子了。
霍屹平生最爱养生，极其爱护他的身体，最后落得这般结果，也是唏嘘。
等他醒后，他的财富归于他曾经最瞧不起的裴麟，高傲如他，恐怕从此以后，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第211章 鲛人族。
季思驱车前往海岸，她已找回她的内丹碎片，是时候离开了。
黎明时分，季思终于抵达海边，她停车步行，一步步朝大海走去。
高耸的海涯下是翻滚的海浪，季思凌空一跃，跳入海中，化作一条有着银白色鱼尾的人鱼在海中畅游。
季思在前往鲛人族的路程中，遇见当初白墨关着她的海岛。
她浮出水面，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小岛，脑中闪过她和白墨在这座小岛上的日常。
她想了想，朝小岛游去。
时隔多日，小岛依旧郁郁葱葱，她和白墨曾经一起做的机器人了无声息的倒在果园里，熟透的果子落在地上腐败，散发着果实熟透的甜腻气味。
季思继续朝他们曾经的小屋走，白墨的尸体依旧倒在木屋门口。
季思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白骨。
森森白骨旁落着一把生锈的刀，季思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
地上这堆白骨的主人，她惊艳过，恨过，甚至还有过片刻的心动。
季思蹲下身子，伸手触碰白骨的头骨，她脑子里依稀回想起初见白墨时的模样，斯文俊秀，眼神淡漠，是人类世界顶尖学府的教授，是能被载入史册的科研大佬。
如今他的尸体却孤孤零零的躺在荒岛，无人问津。
如果不是她，他现在还是风华正茂，受人尊敬的教授吧。
季思盯了一会后，起身离去，她没有要为白墨收尸的想法。
现在的他，也算应了他曾经对她发的誓言。
季思回族的那天，引来众多鲛人前来围观。
“大殿下，人类世界是什么样子啊？”一条有着粉色鱼尾的可爱鲛人混在人群中发问。
“大殿下，大殿下，人类世界现在还打仗吗？”
“大殿下，你有没有像古书中描述的那样，遇见俊俏书生？”
“大殿下，我看古书上说，人类会抓我们去熬长明灯，还会逼着我们生产鲛珠。大殿下你没有被人类发现吧？”
“你怎么说话呢？大殿下这么厉害，区区人类怎么会是大殿下的对手？”
“大殿下，你快给我们讲讲呗。”
季思被一群美丽的鲛人们团团围住，她看着鲛人们清澈却愚蠢的眼眸，内心感叹，还是他们鲛人单纯啊，不像人类，各个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行了，你们快散开，大殿下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快让大殿下进宫见王和王后。”身材健硕的蓝发鲛人拿着手里的鱼叉驱赶季思身边的鲛人们。
季思冲他报以感激一笑，“星耀，谢谢你帮忙了。”
星耀呲着一口大白牙，挠挠头冲她憨笑，“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大殿下，我们快走吧。”星耀晃着漂亮的蓝尾巴跟在季思身边，“王和王后很想你。”
星耀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族内数一数二的勇士，如今他正是王卫兵的团长，负责守卫王宫的安全。
“我也很想他们。”季思抬头望着眼前熟悉的宫殿，两人从正门而入，途中，季思顺便向星耀了解她不在时，族内的情况。
“星耀，我不在的日子，父王，母后都还好吗？”
星耀点头，“殿下放心，王和王后很好。”
“我那愚蠢的弟弟呢？最近没有干什么蠢事吧？”
星耀表情顿了顿，道，“二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
季思一看就明白她那弟弟定是又没干好事。
如果不是她的弟弟过于荒唐，她也不必冒险上岸寻找她丢失的内丹。
鲛人族以实力为尊，不分男女，强者赢得一切，包括王位。
她没有内丹，是打不过她弟弟的，王位只能由弟弟继承，父母大限快到，她没有时间重修，只能上岸寻找她丢失的内丹碎片。
幸好，她找到了，而且一切都来得及。
“大殿下，人类世界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趣的事？”季思想到她在人类世界看到的各种影视作品，点头，“人类世界有趣的事情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