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害怕晚上杏花再来找他,道:“人死不能复生,我给你多少些纸钱,你好上路。说到底还是我对你好,除了我应该还没人给你烧纸钱吧?”
想到这些,海大全又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还不等他一颗心完全放下,周围便涌来一群衙役,吓得他坐到地上。
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
他怕鬼,可不怕人。
“不知各位官爷有何事?”
衙役见他并没有招认的打算,就问:“你在做什么?”
海大全不慌不忙道:“官爷不都看到了吗,我给家里人烧些纸钱。”
“这里可不是坟头。”
海大全理直气壮道:“烧纸钱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是吗?”衙役冷笑一声,他们在村里守了一晚上,可不是听他编两句瞎话就会相信的,“把他带回去。”
海大全被几个衙役压着,还想要扑腾,“我不就是烧了纸钱,犯了哪条律法啦?你们就要抓我?”
“有话回衙门里说。”
反正他们都已经听清楚了,这人就是凶手,不管他认不认,因此他们就是要将海大全绑回去,不用管他态度如何。
路上有村民们看到,海大全还大呼冤枉。
衙役不为所动,将人带回衙门。
宋县令开堂审理海大全,同样允许百姓围观。
不出预料,海大全始终装傻充愣,不承认他害了杏花。
不得不说,这人虽然怕鬼,可却不怕人,这种时候心理素质极好,围观百姓看了都觉得是冤枉他的程度。
冷墨染看向海大全的眼睛,海大全连忙躲开。
冷墨染微微一笑,分析道:“你喜欢杏花,杏花却看不上你,选择了胡铁匠。你心有不甘,就在路上堵杏花,却看到杏花和胡铁匠在一起。你心里生气,可想着自己不是胡铁匠的对手,便等到胡铁匠离开,再去找杏花纠缠。”
海大全心里一咯噔,没想到会被猜出来,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承认,“大人,办案要讲究证据,可不是猜出来的。”
冷墨染不理他,继续道:“你质问杏花,她坚定的告诉你她不喜欢你,你恼羞成怒,拿起手中的镰刀割破了杏花的脖子。很快杏花躺在地上不动了,你害怕极了,看到不远处翻滚的河水,就想到把人推入河里毁尸灭迹。却没想到尸首并没有漂走,反而被人发现,报到衙门。”
海大全开始假装生气:“大人,这话可不能胡说。草民才没有做这些事!您去村里打听打听,我海大全的名声如何?”
冷墨染诧异地看向他:“名声好,就能说明你不是凶手了吗?”
海大全一噎。
冷墨染又道:“那么多衙役撞见你在杏花出事的地方烧纸钱,你还想狡辩吗?”
海大全眼珠子一转,还真准备继续狡辩。
宋县令一拍惊堂木:“传证人来。”
海大全心里一慌,就看到常和他一起喝酒的同伴走过来。
“草民曹铁牛,见过两位大人。”
宋县令看了一眼冷墨染,抬手道:“起来回话。”
曹铁牛站起身。
宋县令问:“五日前,你可见过海大全?”
曹铁牛老实回答:“草民每日都会见他。”
“很好,那日他可有异常?老实回答,若有隐瞒,你便是从犯。”
曹铁牛浑身一颤,连忙认真回想,片刻后道:“好像比平日慌张。”
海大全气急,怒道:“曹铁牛,你别胡说!”
宋县令拍惊堂木:“公堂之下,不得喧哗。”
又继续问曹铁牛:“你是何时见他?”
曹铁牛认真想了想,“刚到辰时。”
“还有其他异常吗?”
曹铁牛摇头道:“没有了。”
“你们见面做什么?”
“他去我家地里帮忙。”
“这几天他有异常吗?”
“没有。”
海大全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
冷墨染立刻问他:“你就是用去曹铁牛家地里干活的锄头杀了杏花吧。”
海大全下意识地反问:“哪来的锄头?”
说罢,意识到失言,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冷墨染微微勾唇,“你害了杏花后,又打算去害胡铁匠,在他家的水缸里投了毒。”
海大全辩解:“我没有投毒。”
“你承认你害了杏花?”
海大全后背生出一层冷汗,“大人,办案要讲究证据。”
冷墨染点点头,示意宋县令继续。
宋县令便把仵作请上来,仔细询问一遍杏花的情况。
仵作每说一句,海大全就精神紧张一点。
等到他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宋县令又把胡铁匠传上来,询问他跟杏花最后一面的情形。
冷墨染事先交代过胡铁匠,让他故意说错,果然,胡铁匠说过后,海大全下意识就反驳。
“那天你分明跟杏花见面的地方不是在那里!”
海大全说完,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傻眼了。
宋县令怒拍惊堂木:“海大全,你还不承认吗?”
“草民冤枉!”
宋县令将今早将海大全带回衙门的衙役叫上来,衙役将海大全烧纸钱时的自言自语复述出来。
围观的杏花爹娘恨不得冲过去怒打海大全一顿,杏花娘哭道:“我们杏花哪里对不起你,你这样对她?”
海大全不说话。
宋县令问:“你为何要烧纸钱?”
海大全想说给家里人烧纸,可围观的有村里人,对他家里的情况都清楚,他说这话别人根本不会相信。
而且此时他心态已经开始崩了,完全没有心思再说这些。
宋县令见他不说,直接抬手示意衙役:“拉下去,打上一百板子。”
海大全傻眼了,“大人,你这是要屈打成招?”
第71章 有点讨厌
宋县令不理他,示意衙役快点。
海大全甩开衙役的手,“一百板子,我就没命了啊。”
宋县令冷眼看着他。
海大全被看的浑身发寒,突然觉得不如给他个痛快,便硬着头皮道:“草民招认!”
然后,他就把遇到杏花跟胡铁匠在树丛里亲热,他气得寒毛直竖,等胡铁匠离开,他就质问杏花的事情说了,与冷墨染分析的丝毫不差。
海大全杀杏花也属于脑子一热,可杏花却再也不会活过来。
宋县令拍惊堂木定案:“海大全杀害无辜百姓,并毁尸灭迹,情节严重,处以绞刑,关押于县衙,三日后行刑。”
早就没了活下去生机的海大全面容颓然的被衙役拖下去,围观百姓们一阵鼓掌。
宋县令同时宣布胡铁匠无罪释放。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200积分。】
萧惜惜颇为满意,不仅案子查清楚了,还能得到积分,她也就装鬼吓人,就能赚到这么多积分,划算!
虽然很喜欢积分,可她并不期待再有这样的案子,都是人命啊。
退堂后,宋县令拱手道:“多谢萧大人,不然这案子不会这么快告破。”
冷墨染却摇头:“破案的事我不懂,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宋县令了。”
说完,冷墨染一行人就离开县衙。
坐上马车,萧惜惜问:“要离开吗?”
冷墨染扬起帘子看了一眼窗外,道:“不,再等等。”
萧惜惜认真点头。
……
河西村。
胡铁匠一路追着杏花爹娘认错。
“叔婶,是我对不住杏花,我应该早些娶她进门,说不定她也不会被害死。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杏花爹娘知道胡铁匠不是真凶后,虽然还是生气,可也不会将杏花死的事加到胡铁匠头上。
杏花爹道:“杏花已经不在了,如今找到真凶,也该让她入土为安了。”
胡铁匠立刻点头,“叔婶放心,这些事我会安排妥当。”
杏花爹娘没有多说,知道胡铁匠心里也苦,就由着他帮忙办丧事。
三日后,杏花的丧事在河西村举办。
胡铁匠忙前忙后的操持,让杏花爹娘心里多了一丝欣慰,只是可怜了杏花。
胡铁匠并不觉得杏花离开后,他们的缘分就这样结束。
他会照顾好杏花双亲,让她安心的离开。
……
村花案刚结束不久,就有一位村姑打扮的女子到县衙击鼓鸣冤。
村姑名叫春花,状告河东村的村霸牛老五,状告内容是牛老五为了强占她杀死她的丈夫,河东村村长不管不问,春花是杏花案结束后才有勇气来击鼓鸣冤。
宋县令只觉得头秃,先前他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怎么这段时间又出了命案?
按照流程,宋县令让人将牛老五带到县衙。
牛老五看到公堂上哭哭啼啼的春花,很意外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县令一拍惊堂木,询问道:“牛老五,葛春花状告你强占民妇,并害死她丈夫,可有此事?”
牛老五惊呆了,侧头疑惑地看向葛春花。
葛春花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低声啜泣。
牛老五道:“草民冤枉,草民跟葛春花成亲已有三个月,自问从未做过违背律法的事,还请大人明查!”
宋县令问:“你跟葛春花为何成亲,成亲前她可有夫君?”
牛老五老实回答:“草民家贫人丑,先前一直娶不到媳妇。葛春花是两年前来的河东村,半年前她丈夫病故,草民在媒人的说和下跟她结亲。”
“婚后你们二人关系如何?”
“草民虽然家里穷,可自问对葛春花没话说,赚的钱虽然不多,可都让她管着,草民也不知为何她要来衙门里状告草民。”
宋县令最怕的就是这种家长里短,寡妇改嫁,查来查去也不见得能弄清楚。
不过既然人已经告上门来,他从要让人查清楚葛春花前夫的死是否跟牛老五有关。
“此案衙门受理,将牛老五暂时关押在牢房,本官会尽快查清此案。”
葛春花红着眼睛施礼:“多谢大人。”
牛老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为何葛春花要这样对他,“春花,若你生我的气,咱们回去好好说,生孩子这种事不着急的,你也没必要闹到公堂上。”
葛春花不理他,红着眼眶头也不回地离开衙门。
宋县令让手下的衙役去河东村走访,调查两人的关系,以及葛春花和前夫的具体情况。
葛春花来衙门状告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证据,但却一口咬定是牛老五害死的她前夫。
如今人已经下葬半年,想要通过尸首来查很难,只能期待从百姓口中查出些东西来。
冷墨染得到有人击鼓鸣冤的时候并不诧异。
手下已经查清楚案子的情况,并且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冷墨染。
冷墨染点头,吩咐下去让手下帮着宋县令多寻几个证人。
萧惜惜看了冷墨染一眼,就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八成跟此案有关。
同时她也好奇,难不成冷墨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能不能未卜先知暂且不论,萧惜惜很好奇这个案子她能否做些什么,于是就暗戳戳地询问系统。
“有任务吗?”
【叮!请宿主协助冷墨染查清此次案子,完成任务将获得200积分,任务失败将接受惩罚。】
萧惜惜:“……”合着你这辣鸡系统只有在我戳你的时候才会有反应?
回到查案本身,萧惜惜根据一直以来的经验,这个案子的真凶不见得是牛老五。
可到底是谁呢?
正想着,冷墨染忽然站起身。
萧惜惜立即问:“你要去哪里?”
“查案。”
“不是吩咐手下去做了吗?”
“手下也吃过饭,你为什么还要吃?”
萧惜惜虽然觉得这是两码事,可还是跟着站起来,“那我跟你一起。”
冷墨染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能干什么?”
萧惜惜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他继续道:“算了,一起去吧。”
虽说这女人有点讨厌,可让她留在这里没准儿会惹出麻烦,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第72章 炸鸡
三日后,案子开堂审理。
宋县令让衙役带上来的证人皆是河东村的村民。
在这些村民口中,葛春花善良本分,她的前夫霍邱也是老实人,就是看上去为人软弱,平时也不会与人起争执。
不过大家对他们夫妻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葛春花身体不好,两人也没孩子,半年前霍邱突然病故。
宋县令又询问霍邱在世时葛春花跟牛老五的关系。
有村民说,牛老五一直没有娶妻,葛春花长得好看,他每次看到她眼睛都直了,至于两个人有没有其他关系,他也不知道。
牛老五听了恨不得脱了鞋砸过去,这种话也能胡说吗?
村民们第一次上公堂,却也无所畏惧,还说起有一次老牛五在他家喝多了酒,确实说过喜欢葛春花。
牛老五当然喜欢葛春花,不然也不会将她娶进门,可现在说的是霍邱的死,这些人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宋县令继续询问,霍邱病逝前可看过大夫。
葛春花明显支支吾吾起来。
这下就连围观百姓都看出不对劲来。
宋县令不慌不忙地传人证。
第一个上来的是位身穿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自称是杂货铺的伙计,百姓正在议论,宋县令已经开口询问。
“你可有见过葛春花?”
伙计看了看她,点头道:“草民记性好,见过的人都不会忘,她半年前去我们铺子里买过老鼠药。”
葛春花脸一下子就白了,“你胡说!”
有村民口无遮拦的问:“不就是买耗子药吗,谁家不买呀,你急什么?”
葛春花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
宋县令没有拆穿她,又传上来河东村的一个大婶。
大婶道:“草民曾亲眼见过葛春花扑在牛老五的怀里哭诉霍邱待她不好,想让牛老五替她出头。”
牛老五吓得一身冷汗,“大人,草民真的没有害过霍邱啊。”
宋县令不理他,继续问大婶:“当时牛老五是何反应?”
大婶想了想道:“他把葛春花给推开了,让她跟霍邱好好过日子。”
“还有吗?”
大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