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是他自己选的,楼层位置绝佳,视野开阔。心情烦闷的时候,走到阳台前站一会儿,或者吹吹风,宽阔的视线多少能让心情变得开阔一些。
这种场景,适合燃上一根烟,但靳于砷现在并没有染上烟瘾。
他尝过,不喜欢。
汤之念去洗了个澡,又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洗干净。洗净的衣服再放进烘干机,拿出来时有一种温和的柔软。
靳于砷回房间睡了一觉,出来时汤之念站在他原先站着的位置。她穿一套粉红色睡衣,短袖短裤,头发绑成一个丸子头,两边鬓角落下一些发,看起来很恬静。
不知道何时开始下雨,整座城市被雨帘覆盖,看起来一片朦胧景象。
靳于砷走到阳台,问她:“好看吗?”
“好看的。”
靳于砷不置可否,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漫无目标望向远方。
汤之念侧头看靳于砷,喃喃:“你好高。”
“你第一天知道我高?”
“那你能低一下头吗?”
“怎么?”他嘴里虽然有疑问,头已经低下。
“靳于砷,你想亲我吗?”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不让人有提前准备的机会,“只要你说想……”
“想。”
或许是刚睡醒不久,靳于砷整个人还没完全苏醒,身体的反馈更加诚实。
伸出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炽热的吻落在她唇畔。他身上带着清冽的香气,是和她身上同款香型的沐浴乳。
“汤之念,你准备钓我钓到什么时候?”
手掌只隔一层薄薄布料,贴在她纤细的腰处。靳于砷轻轻掐了一把,语气里有隐忍有警告。
“嗯?”
汤之念被他掐地一个激灵,仰头:“你不是说随便吗?”
“多久了?”
“那你,上钩了吗?”
“你说呢?”靳于砷手掌撩开那层布料,贴在她的皮肤上,细腻触感,让他一凛。
汤之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粗粝的指尖在腰部皮肤上的触感明显,她呼吸明显急促一些,主动抬手圈住靳于砷的脖颈。
“我好像有点腿软。”她一脸诚实无辜。
“哦,就这点出息还来钓我?”
汤之念有些羞恼,面颊一烫,干脆用唇堵住靳于砷喋喋不休的唇。
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她显然更加熟练。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像是面对一道难以攻克的考题,总结经验,下一次的答案更加完美无瑕。
如果她有心,也有办法让靳于砷欲罢不能。
靳于砷就像是一只被放出牢笼的兽,许久未能活动筋骨,空有一身的蛮力无处宣泄。
他怕再像上次一样会弄疼她,动作轻柔,想尝更多,也想得到更多。
“靳于砷,你不敢吗?”汤之念贴着靳于砷的唇,笑靥如花,是在嘲笑他。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激将法起了作用,他一把将她抱起,呼吸和心跳都是乱的。
高大的男生轻而易举地提起她,双手从她背后圈住,抱小孩的姿势。
汤之念惊呼一声,下意识用双脚夹着他的腰:“你放我下来。”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我说我怕了吗?”她只是一时之间没有防备。
走到沙发处,靳于砷坐下来,让汤之念坐在自己的身上。他没吻够,好像怎么都不够。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下颚,吻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柔。
这段时间的无处寄托和心烦意乱,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个尘埃落定。他的心虽然狂跳不止,整个人却感到异常的安定。尤其抱着她,深吻她,彼此紧紧相贴。
漫长又弥足的一个吻,叫汤之念也失去了理智。
靳于砷放开她,声线哑得似被划破的喉咙。
“汤之念,停下来。”
她双眼含着雾气,呆呆地问:“为什么?”
靳于砷的喉结滚了滚。
能为什么?
他不想伤害她。
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急速地踩下安全的刹车。
“我有。”汤之念眨巴这一双无辜纯净的双眸。
“什么?”靳于砷以为自己听错。
汤之念贴向靳于砷耳畔:“我准备了的,安全套。”
这三个字就像是按下快门的开关,脚下的刹车失灵,开始超速行驶。
靳于砷似一头发疯的兽,转而将汤之念按在沙发上,匍匐在她身前,仿佛下瞬间会咬破她的大动脉。
汤之念不管也不害怕,抱着被猛兽吃干抹净的心态,哪怕不剩一根骨头,她也要迎难而上。
没有任何技巧,年轻的他们不需要任何繁复的章程。
“会不会很疼呀?”她问。
这个问题靳于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俯下身去,给予最极致的安抚。
昏暗房间,汤之念紧要双唇,双手揪着靳于砷的头发。
不,不要亲那里了。
好久好久,靳于砷终于抬起头,说:“疼我就停。”
汤之念将脑袋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越来越密集,点点滴滴啪嗒在窗户上,形成错落且有规则的声音。
一切潮得不像话,整个房间里似乎弥漫起氤氲的雾气。
密密麻麻的吻,从前到后,她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不断被拍打。
有没有不舒服?
她回答没有,吟哦的声线像小猫。
仅存的一点顾虑也消失殆尽。
他的怜爱到此结束,带她一起去尝试另外一座高峰。
眼前仅有的一些焦点被宽大的肩膀遮挡,汤之念张口咬了上去。他没有任何疼痛的迹象,挑衅似的让她再咬重一些。
于是那里留下一道重重的整齐齿痕。
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开荤的兽停止不了捕食的动作,拓印下一个又一个标记。
汤之念终于明白什么叫极致的感官体验,这比喝一杯烈酒,去一次酒吧,感受一次惊心动魄的演出更加叫人热血沸腾。
未开窗户的房间似乎被雨水浇透,床上的人差点被侵袭的雨水淹没,无法呼吸。
靳于砷抱着汤之念去浴室,用浴巾裹着她:“还好吗?”
汤之念傻乎乎地乐,“靳于砷,好舒服呀,可以再来一次吗?”
“你。”
“我怎么了?”
“你自找的。”
他顾及着第一次,不敢太过,没成想,她倒不满足。
这个房间已经待不了了,靳于砷抱着汤之念去他的卧室。
一个晚上,一盒子里的3只装全部用光。从深夜到清晨,没有休止。
醒来已经是半下午。
毕竟入睡时天已经大亮。
靳于砷比汤之念醒得稍早一些,他去冲了个澡,又重新躺回床上。大概是真的让她受累了,他抓起她的手亲了亲,眼底全是宠溺。想到最后一次她用手包裹不住他,终于喊求饶。
半个小时后汤之念苏醒,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继而拉起被子一把捂住自己的脸。
靳于砷也不闹她,等这只鸵鸟自己钻出来。
果然,没等多久,她钻出来,将被子拉到鼻子下面,问他:“几点了?”
“下午三点。”
汤之念有点尴尬:“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
“怎么?你昨晚不是挺大胆?”
“昨晚是昨晚。”汤之念小声喃喃,“我现在从你眼里看到四个字。”
“什么?”
“欲求不满。”
靳于砷轻轻一笑。
他确实不能再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了,那种上头的感觉又涌现出来,会忍不住想去碰她。
“要不要出去吃饭?”
汤之念摇头:“我身体好像被大卡车碾过,浑身都疼。”
“我给你按按?”
“还是算了。”
靳于砷没强求,起身,找了电话,点了个外卖,又下单买了几盒必需品。
转头,他一把将汤之念从床上大横抱起,知道她浑身酸疼,暂时充当她的双腿,她去哪儿,他都抱着。
汤之念坐在洗手台前,看着靳于砷帮她挤牙膏,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轮到你服侍我。”
靳于砷垂眸看她:“昨晚的不算?”
汤之念点点头:“算算算。”
“所以,小费呢?”
“我没有刷牙亲你的话,你会不会嫌弃?”
靳于砷的回答是直接亲吻汤之念的唇角,拍拍她的后背:“这算小费?”
“你说呢?”
“不算。”靳于砷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汤之念咬咬牙:“你还要不够?”
“不够。”
“混蛋啊!”
汤之念简直怀疑这人是不是吃了什么猛药,至于吗?
事实上,靳于砷已经足够隐忍,否则她连地都下不来。
吃饭时,汤之念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距离靳于砷八月初飞往美国,只剩下两周的时间了。
她坐在他的身上,用勺子给他喂了一口甜甜的奶油。
“那我们这两周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靳于砷张口吃下奶油,回答好。
他的唇边沾上了白色的奶油,她直接俯身过去,用舌尖轻轻舔去,被他勾住腰,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汤之念,能不能好好吃东西?”
她笑嘻嘻:“我就在好好吃东西呀。”
吃你。
年轻的男人拥有无限的精力和体能,能翻来覆去地变着花样。他越来越有技巧,也越来越清楚有些时候即便不需要技巧,他自身的先天优势也能叫她折服。
而她,更懂得让他欲罢不能的技巧。
那段时间,对靳于砷来说真真是泡在蜜罐子里。
两个人足不出户,偶尔出去觅食,但基本上都厮磨在房间里。这套房子的每一寸角落,都有他们的痕迹,岛台、阳台、浴室、厨房。
他们似乎成了一体,任何时候都黏在一块儿,一块儿看书,一块儿看电视,一块儿打游戏。
怎么都不会腻,只有越来越深的爱意,但彼此之间没有提过一次爱与被爱。这一切仿佛一戳就破的彩虹泡沫,随时爆开,消失无踪。
而这一刻,终将到来。
八月初,汤之念送靳于砷去前往美国的机场。
靳于砷的行李被托运,身边没带什么东西,轻轻松松的一身,高大的身体圈住汤之念。他抱得很紧,仿佛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汤之念喘不过气来,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蒙蒙的声音自他胸前传来:“靳于砷,我要窒息而亡啦!”
靳于砷稍放开她,伸手恰恰她柔软的脸:“早点见,汤之念。”
汤之念没回答,踮起脚尖,双手捧着靳于砷的脸颊,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用力深吻他的双唇。
“靳于砷,好好照顾自己。”
汤之念目送靳于砷的身影走近安检口,沉沉叹息。
靳于砷,愿世事安好,永无间阻,有如今日。
那些甜蜜的记忆被她封存,全部打包,放在内心深处的角落。
开学后,汤之念一声不吭背着行李去了离于砷最远的那所大学,天南地北。
第061章 M
翻找了很久, 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账号密码。
一点点消除了很多未读的红点记号的同时,也被自己那些如同日记般的琐碎心思逗笑,最近的来自六年前。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 时间不再是冷冰冰的一个数字, 有血有肉, 有欢笑有痛苦。
好神奇,那些青涩的、可爱的、稚气的文字竟然全是出自我自己。
我是我,又好像不是我。原来我也有这样的时刻,十几岁时那个稚气又大无畏的少女,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畅想。
而现在我站在她曾经仰望的位置,不忍心破坏她美好的想象。
时间将我雕琢得愈发精致, 让我懂得了更多的道理,也让我明白了很多无能为力。
可是怎么办呢, 路要继续走下去。
有时候, 人要获得糊涂一点, 这样才能更开心一点。
知足常乐。
——《来自汤汤分享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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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局发布重要天气预报称,从今天凌晨起, 南部地区将出现大面积降雨, 局部暴雨, 同时伴有8到11级短时大风,请各地提前做好防范应对准备工作。
大雨覆盖整座城市, 时间成了深不见底的汪洋, 时而平和恬静, 时而惊涛骇浪。
“乖乖,再咬重一点。”
汤之念掀开沉重的眼皮, 眼前仅有的一些焦点被宽大的肩膀遮挡,她来不及多想, 身体仿佛条件反射一般有了反应,张开嘴,在原有的齿痕上再重重咬上去。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喘息声,几重声音交杂,叫人听不太真切。
汤之念来不及思考自己身在何方,下巴被摄住,又是一记让人近乎无法喘息的热吻。
他完全是故意的,封住她的唇,卷着她的舌,用力吮咬着,双手扣着她的手腕,让她无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