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同样是由卖家送到家里去，张远霄也买了一些饲料，到时候再每天从山上割一些嫩草给美羊羊。
买了羊，父子俩的镇子之行也圆满了，又买了一些东西后，趁着太阳还不怎么猛烈就回来了。
卖羊的卖家倒是先把美羊羊送上门来了。
房子的外面除了厕所外还有一大块空地，张远霄之前就已经给羊准备好了地方，于是美羊羊一来，直接就入住了。
卖家还送了一些嫩草，张子昊拿着嫩草去喂美羊羊，美羊羊似乎知道张子昊是它的新小主人，也不怕生，张子昊给它嫩草吃，它就吃。
第38章 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8）
张子昊可高兴了，小嘴巴张张合合的，似乎还在和美羊羊说话。
张远霄看着，这一人一羊相处得挺不错的。
下午的时候，小树苗才被送来。
因为天气太热了，这样的天气带张子昊去果园不好，于是树苗就暂时放在家里，等着明天再去栽种。
所幸，这小树苗暂时放一放也不会坏。
趁着这个时间，张远霄也调配了一些特殊的营养液，到时候种下小树苗的时候也可以一起浇灌下去。
翌日清晨，天才刚刚亮，青山村在晨曦中苏醒，张远霄肩膀上挑着担子走在往果园的路上。
扁担的两头是两个大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小树苗。
他走得慢，因为身形高大，很容易就忽略了他身旁的一个小身影。
张子昊一身短袖短裤，头上还戴着一顶小草帽，脚下原本穿着的球鞋换成了一双儿童版的雨靴，防脏的。
他两只小手抱着一些小铲子等工具，哼哧哼哧的。
“累不累？”张远霄问？
小孩抬起头，露出一张还带着些许青紫的小脸，笑容腼腆，眼睛亮亮的，“爸爸，我不累的。”
张子昊不仅不累，相反他好高兴好高兴，因为可以和爸爸一起种树苗。
“行，那就再坚持坚持快到了。”
没多久，父子俩就到了果园。
“就种在这里吧，先挖坑，再……”张远霄跟张子昊一一讲解种树苗的过程，其实并不复杂。
“你负责这一片，爸爸负责这一片好不好？”
“好。”
接下来，张远霄就任由儿子发挥了，他自己也开始种了起来，最好是趁着太阳还没那么热的时候就能全部种完。
种着，种着，他就忍不住回头去看儿子。
就见小家伙蹲在地上，双手拿着小铲子挖坑，很是用了一番力气，挖完，他又估量了下，似乎觉得坑的大小可以容纳下小树苗，就起身，小身子颠颠的从大筐里拿出一株桂花树苗，放进坑里，再一只手扶着树苗，一只手开始用铲子填土。
他全程没有说话，干得很是认真。
张远霄知道，张子昊就是这样的性子。
种完一株，张子昊很是满意，又再次挖坑……
就这样，在父子协作下，终于在九点多的时候，所有的桂花和枇杷树苗全部都种下了。
“昊昊真棒！”张远霄毫不吝啬他的夸赞。
张子昊也笑了，笑容虽然腼腆，却比阳光还要灿烂。
跟在爸爸的身后下山，张子昊人忍不住回头看自己种下的桂花。
爸爸说，明年桂花就开了，到时候爸爸还会养蜂，蜂会酿蜜。
不知道桂花蜜是怎样的，应该很甜吧。
张子昊开始期盼着明年了……
-
秦松最近过得很烦躁，整天都沉着一张脸。
李寡妇最近总是往他身边晃，说着要给他生儿子的话。
很多次，秦松就几乎要忍不住，只是他又想到了妻子徐乐乐，想到了那天张远霄说的话。
此时秦松一家刚吃完饭，老两口去了前面的超市看着，徐乐乐在洗碗。
十二岁的秦安帮着收拾完桌子，就开始写作业。
第39章 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9）
秦松坐在沙发上，看着那道在桌子前写作业的身影。
怎么就不是儿子，偏偏是女儿呢，如果是儿子该多好。
秦松的视线又落在秦安桌子上的书本，眉宇更是添了一抹烦躁，总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气无处发泄般。
半晌后，他道：“秦安，你过来。”
秦安拿笔的动作就是一顿，迟疑了下，她缓缓放下笔，站起来，抬头飞快看了秦松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小声道：“爸，有什么事吗？”
秦松：“过来！”
秦安最终还是挪开步子走过去。
其实，刚刚她虽然在写作业，但她还是能察觉到父亲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在家里，她的心总是提着，害怕父亲突然的暴呵，就连说话声大一些，都让她心惊胆战。
秦安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是得病了。
要不然，怎么会爸爸每每说话大声些，他就觉得爸爸是在发脾气，快要骂她，打她了。
秦松翘着二郎腿，问：“你还打算继续读下去吗？”
秦安还没回答，秦松就再次道：“别读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近咱们镇子上不少厂都在招工，听说工资挺高的，也没什么要求，离家也近，等毕业后我就安排你进去。”
一口气说完，秦松更加烦躁，他刚刚明明不想说这个的，可看到秦安，这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口。
说完，他的心里有一瞬的怅然，像是什么尘埃落定了般。
他补充道：“听到没有！”
秦安的手微微蜷了蜷，她缓缓抬头，一张脸和秦松有五六分的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总是带着倔强般。
她的唇瓣动了动。
秦松没听到，“你说什么？”
秦安唇瓣再次动了动，这次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声音拔高了些，她道：“我想读书，我不想现在就去工作。”
秦松愣了一下，随即暴怒，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吼道：“读书有什么用，你说啊，你一个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出去，不许读，家里没钱给你读。”
“爸爸是嫌弃我是女孩吗？”秦安忽的问。
秦松的脾气控制不住，应道：“你知道就好。如果你是男孩，老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让你读。谁让你是女孩。”
谁让你是女孩，所以你不配读书，所以你就认命吧。
后面的话，秦松没有说，但秦安知道，那就是爸爸想表达的意思，也是爸爸从小对她的态度。
秦安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
女孩还是男孩不是她能决定的，如果生为男孩，能得到爸爸的疼爱，能让爸爸支撑自己读书，她也想啊，可她偏偏就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孩，所以那么讨厌我，连我读书的权利也要剥夺。
秦松看到秦安的泪水，心更加烦了起来，他的眼前骤然浮起张远霄当时在果园时那双红了的眼睛，可在他来不及多想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习惯性地动了。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秦安的脸上，他的话也随之习惯性地出口，“哭哭哭，就知道哭，女孩子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第40章 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0）
“秦松！”一个高声的呵斥忽然从秦松的身后传来，随之一个身影也跑了过来。
正是原本应该在厨房里洗碗的徐乐乐。
徐乐乐挡在秦安的面前，看着女儿满脸的泪水还有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看着眼前秦松脸上的暴怒和隐隐的嫌恶。
徐乐乐怔愣了几秒，眼睛也暗淡了下来，随即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般，她对秦松道：“秦松，我们离婚吧，我会带安安走。”
秦松还没从妻子居然敢呵斥他回过神来，就听到她这话。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话已经说出口，再说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徐乐乐的语气似乎都平静了，没有一丝的波澜，她笃定道：“我们离婚吧，你和李梅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既然你那么嫌弃女儿，那我会带安安走，你和李梅去生一个你想要的儿子吧。”
秦松的呼吸在这一刻忽然就停滞了般，心脏也疯狂跳动起来。
她，她知道了，知道他和李寡妇的事情了。
可，可……
“我和李梅没什么，乐乐你不要胡说，也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秦松着急地解释。
徐乐乐凝视着他，这一刻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是我亲眼看到的，秦松，既然我生不出儿子，那你就去和别人生吧，可我要女儿，我要安安，我要带着安安走。我受够了，我再也不容许你打安安了。”
徐乐乐的眼神像是一把锤子般，重重地捶在秦松的心口，一瞬间让他难以呼吸，他从那眼神里看到了死寂与平静。
这一刻，秦松很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这么失去了般。
-
几天后，秦松与徐乐乐闹离婚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具体原因不明，有人说是因为徐乐乐生不出儿子，秦松嫌弃女儿，所以不打算要徐乐乐了，打算离了和其他人结婚，有人说是因为秦松出轨了，和别人勾搭上，所以徐乐乐愤怒离婚。
张远霄听闻很是皱眉，嘀咕着难道秦松真的和李寡妇勾搭上，准备抛弃生不出儿子的徐乐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样的兄弟他也没必要再来往了。
他正打算找个时间问问秦松，当天下午秦松就来了。
看到秦松的瞬间，张远霄“嚯”了一声，有些惊讶。
秦松个子高，身高虽然比不上张远霄，但也有一米八多，模样也不错，人也没有张远霄这般肌肉结实，他属于偏高瘦类型。
别说，秦松这模样，当初年轻的时候，还是很讨小姑娘喜欢的，至少比看上去很凶的张远霄受欢迎。
但张远霄却觉得，秦松作为男人太瘦了。
而现在一看，秦松似乎比最开始见到的时候更加瘦了，神色也憔悴了不少，整个人更是少了很多的精神气，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不堪。
张远霄再仔细一看，发现秦松的眼睛里有着不少血丝。
他不由道：“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秦松坐在椅子上，背脊无力地往后靠，仿佛整个人瘫在上面般，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
第41章 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1）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瓣道：“我也不知道。”
大概从徐乐乐说要离婚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安心睡过了。
“我没想到有一天乐乐会和我离婚，态度还那么坚决。”
回想起那天，秦松真的恨不得有一颗后悔药，吃了能重新回到那天，他一定不会打秦安，不，是回到没有认识李寡妇的那天，哪怕是再想要儿子，他也绝对不会和李寡妇再说上一句话。
张远霄拖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我看看是否有挽救的余地，你该不会真的和那李寡妇……”
“没有，我没有！”秦松当即像是跳了脚般否认，好半晌，他又颓然道，“我，我之前确实是有心思的，但我也还没做啊……”
终于，在秦松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张远霄算是明白过来了。
徐乐乐和秦松提离婚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秦松即将要出轨，虽然在男人看来，只是起了心思没来得及出轨和已经出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很多女人眼中，其实是差不多的，精神出轨也是出轨，而且你现在只是还没来得及，谁知道如果不管你，你或许有一天真的就把持不住出轨了。
在徐乐乐看来，秦松就是出轨了，即便秦松只是为了一个儿子，和李寡妇没有感情。
但这点对于徐乐乐来说更加致命。
因为秦安是女儿，因为这么多年生不出儿子，徐乐乐即便不说，可她终究还是承受了来自外界的目光和嘲讽。
而且，徐乐乐看来是很喜欢秦安这个女儿的，可秦松这个爸爸却艺一而再再而三地嫌弃，时不时打骂秦安，这让一个爱女儿的母亲没办法接受。
所以就有了离婚这件事。
“……阿霄，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可我真的还没干什么，秦安就是女孩，一个女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我到底哪点做错了？”
秦松表情痛苦，几乎快要哭出来，他揪着张远霄的衣服道，“阿霄，我真的不想和乐乐离婚，我真的不想。”
当初，秦松和徐乐乐是相恋结婚的，对彼此都是有感情的。
这大概也是徐乐乐能坚持到现在，发现秦松即便出轨才坚决要离婚的原因吧。
张远霄拍了拍秦松的肩膀道：“阿松，看来那天我说的话，你还是没有好好的想，没有想做出改变。你就算断了和李寡妇的联系，但你也没办法一下子断了对儿子的执念，你也没办法一下子改变对安安的态度。而且，我觉得弟妹要离婚的态度很坚决，轻易是改变不了的，或许……”
或许离婚会更好。
这话，张远霄还是没说出口。
从上辈子来看，徐乐乐离婚很坚决，而最终两人也离婚了，而且之后她带着秦安很快进入新的家庭，新的家庭，氛围也很好。
但上辈子，秦松就过得不是很好了，不过上辈子秦松和徐乐乐闹离婚的时候，秦松和李寡妇已经有了关系，现在还没有，还可以和李寡妇断，所以，还是不一样的。
第42章 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2）
只是，张远霄听着秦松的想法，后者的思想没那么容易改变，如果他帮着秦松留着徐乐乐和秦安，对秦松来说就是好的吗？反正对徐乐乐和秦安母女是不好的。
就好比他现在，如果不是身体里换了个芯子，指望原主改变，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秦松却是听出了张远霄话里的未尽之意，眼底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手更是在微微发抖，原来，原来连兄弟也觉得，如果不离婚，是我在耽误乐乐她们母女吗？
难道她们离了他，真的会过得更好吗？
秦松喃喃着，“你来让我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
几天后，秦松和徐乐乐离婚了，徐乐乐当天就收拾了行李，带着秦安离开了。
也是那天，秦松来找张远霄喝酒。
张远霄也舍命陪君子，知道他心情不好，陪着他喝。
就这样，秦松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地喝，直到最后把自己喝了个烂醉如泥。
他的眼眶红了，话也掏了出来。
“我不想和乐乐离婚，乐乐，不要离开我。”
“她要给秦安改姓，以后秦安就不是秦安，是徐安了。”
“我说再也不会和李梅纠缠了，可她还是要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