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猛地转过脑袋，冷冷看向他，声音禁不住抬高，“你有病吧！”
谁知顾青话刚说出口，便引来前排无数同学回头，还有灭绝师太那杀伤力十足的目光。
第14章 你疯了！
“上课时间，吵什么！”
顾青的脸涨的通红，既委屈又恼恨。
她恨恨瞪向楚衍，只见他唇角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那模样要多讨厌就就有多讨厌。
她气不过，趁楚衍得意忘形的时候，一脚狠狠踩到他的脚背上，随后成功听到楚衍的痛呼。
报了仇，顾青不由气顺了些。不过，代价是她和楚衍一块儿被灭绝师太赶出了教室。
走廊上，寒风宛若刀子般一下又一下从顾青的脸颊上刮过。
这天气温骤降了十几度，顾青没有看天气预报，出门的时候，还是前一天那一身。
在人多的教室里，还不怎么觉得，大晚上的被轰到走廊上，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外面跟冰窖一样。
悲催的是，晚饭也没有吃。顾青望向黑漆漆的校园，有些难过，她这样算什么？饥寒交迫？
“很冷？”楚衍望向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顾青，好看的双唇勾了勾。
顾青轻飘飘地睨了楚衍，继而将脸别至一边，决定不搭理他。
谁知楚衍忽而倾身，薄唇凑近顾青耳畔，“你真的打算在这儿喝一晚上西北风？”
顾青依旧目不斜视站在原地，宛若一座雕像。
她方才影响了课堂纪律，不管原因如何，理应向老师道歉的。
“原来不仅脾气臭，还是个傻子！”说着，楚衍一把拽住顾青手腕，“你愿意傻不拉几站在这儿当冰雕，我可不愿。”
“你......你这是要干嘛？”顾青压低声音，满眼震惊看向他，就连说话也不太利索。
楚衍这是想要翘课？
她拧了拧手腕，没能成功挣脱，羞恼而又不解的瞪向楚衍。
谁知楚衍似笑非笑看向她，只是云淡风轻来了一句，“一个人翘课多无聊，有人陪才有趣，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要多恶劣有多恶劣，跟“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差不多。
在N大，翘课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轻则期末成绩不及格，重则甚至会受到校级处分。
楚衍背景深，即便做了再怎么荒唐的事情，学校也不会拿他怎样，而她呢，若是就这么走了，怕是会死的很惨！
“你疯了！”这人可不是疯了么，还是个黑心肝的疯子，“你松手，再不松手，我叫老师了！”
楚衍眉梢轻挑，凑近顾青，好看的薄唇动了动，说出的却是威胁的话，“你若是敢叫，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你......”
顾青恨恨瞪向他，眼睛里欲要喷出火来，经天台上那一遭，她还真怕这厮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犹豫的空档，她已经被楚衍拽下教学楼。
“松手！”顾青只觉得手腕处的骨头都快要被楚衍给捏碎了。
楚衍若是听她的话，他就不是楚衍了。
不顾顾青挣扎，他拽着她进了教学楼地下车库，继而将她塞进跑车副驾驶座。
顾青忙不迭伸出手，欲要推门下车，可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车门打开。
车子发动，顾青望向车外飞速后退的建筑物，心头火烧火燎，“停车！楚衍，你给我停车！”
第15章 你这女人属狗啊
楚衍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勾唇道，“你最好不要在我车上大呼小叫，若影响了我的心情，后果会很严重！”
“我管你......”谁知顾青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车子猛地提速，宛若脱缰野马一般，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顾青心头一紧，已经顾不得和楚衍纠缠，忙不迭系上安全。
她本以为楚衍在学校已经够疯，谁知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他。
这人在马路上，已经不能用“疯子”二字来形容了。疯子出于本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知道避让，而眼前这人，即便是没有危险，他也能为自己创造一些危险来。
眼看跑车就要撞到前方的罐车，顾青惊恐尖叫，“刹车，刹车！”
谁知楚衍非但没有刹车，反倒骤然提速。
顾青在车子提速的瞬间，恐惧地闭上眼睛，心想今天怕是要和这疯子一起葬身在这里了。
就在跑车快要撞到罐车的瞬间，楚衍猛打方向盘，跑车和罐车就这样险险地擦身而过。
顾青紧闭双眼，等了许久，没有等来那惊心动魄的碰撞声。
她颤颤巍巍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街景，让她不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惊魂未定间，身侧响起的是男生散漫的笑声，“怎么，吓着了？胆子真小。”
顾青狠狠瞪了楚衍一眼，“有本事刚才别转弯啊。”
男生剑眉挑了挑，饶有兴致瞥了她一眼，“你真想试试？”
顾青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人家以命相搏，她说得过他才怪。
她双唇紧抿，将脸别到一边，决定不再搭理他。
可是，眼见道路两旁建筑物越来越少，顾青渐渐心生忐忑，楚衍这是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终究，顾青忍不住开口，“你要去哪儿？”
楚衍好看的眸子眯了眯，轻笑道，“怕我把你给卖了？”
“你敢！”握住安全带的手指不由收紧。
她的声音很大，听起来却有一种外强中干的意味。
“怎么就不敢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可是无恶不作。”伴随着急刹车声，车子骤然停在路边。
男生忽的倾身，俊脸欺近，好看的薄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月黑风高，荒郊野岭，不干点儿什么，岂不是说不过去？”
顾青环顾了一眼四周，惊愕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半山腰。方才道路两旁还有零星一些建筑物，现在只剩下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了。
在这种地方，楚衍即便是干些杀人越货的事情，也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顾青身子一点一点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眼见楚衍寸寸逼近，顾青心头一横，干脆一把揪住楚衍衣领，先下手为强。
下一瞬，车内传来男生吃痛的闷哼声。
男生抹了一把脖颈处，待到看到手指上沾染的刺目血红，眼底戾气腾起，“你这女人属狗的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顾青怕是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顾青有些憷他，后背紧贴着车门，满眼警惕盯他。
楚衍瞧着顾青抑不住颤抖的手指，冷笑了声，“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太晚了。”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乱来！”
“威胁我？”楚衍轻笑，“你伤了我，总不会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轻易揭过吧？”
第16章 青青，向楚总道歉
“你想怎样？”
“当然是......以牙还牙。”
......
顾青摸了摸嘴唇，当年那尖锐的痛意似乎还残留在唇上。
她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她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薛姐见顾青一副神游天外的神情，碰了碰她的肩膀，望向不远处被众星捧月的楚衍，提醒道，“一会儿捐赠的时候，你可要抓紧机会。”
顾青知道薛姐指的是什么，脸色沉了沉，毫不犹豫拒绝道，“不去。”
薛姐恨铁不成钢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轴？我跟你说，这一次，你不想去也得去，我的钱可不能白花！”
想到即将要捐出去的钱，薛姐就肉疼。
见顾青依旧不为所动，薛姐低声道，“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手头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艺人，你若是废了，我和小智只能到马路边喝西北风了。”
小智是薛姐的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薛姐这些年挣的钱，几乎全部都用在了他身上，即便是这样，也只能勉强将小智的命给吊着。
顾青闻言，态度有所松动。薛姐见状，连忙抓紧机会，将她连拉带拽带到宴会大厅正中央。
此时，楚衍离他们不过三步距离。他正被几位上市企业老总围着攀谈，唇角噙着雍容优雅的笑容，幽深的眸底却浸着疏离和清冷。
无意间，男人抬眸，视线就这样落在了薛姐和顾青的身上。不过，他的视线仅在顾青身上停留了几分之一秒，随之又移了开去。
那眼神，仿佛顾青不过是一粒尘埃。
顾青杵在原地有些难堪，有种想逃的冲动。偏偏薛姐从侍者那里取过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硬塞进顾青的手里。
不等顾青反应，薛姐的热脸已经贴了上去，“楚总，您好！”
楚衍眯了眯眸，薄唇动了动，“薛小姐？”
他的声音很好听，醇厚如陈年佳酿，落入人耳中，就像羽毛拂过人心尖，让人痒痒的。
薛姐没想到楚衍竟会认得自己，不由受宠若惊，一时激动，说出来的话也大胆了些，“不知楚总可否给我们一点时间？”
楚衍剑眉轻挑，视线轻飘飘扫过顾青，勾了勾唇，“不知薛小姐找楚某有何事？”
顾青暗自冷哼，他会不知道他们找他所为何事？
被这么一问，薛姐有些尴尬，只能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推了出来，“青青，向楚总道歉！”
顾青本以为薛姐好歹会唱主角，哪想到薛姐不过三言两语，就成了甩手掌柜，将一切问题都抛给了她。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四周，悲催地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有无数道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这也就意味着，她若是现在向楚衍道歉，怕是下一刻，这件事情便会被所有人知道。
“青青！”薛姐见顾青半天没有表示，有些着急地拉了拉顾青的衣角。
楚衍将顾青脸上的尴尬和窘迫看在眼里，似笑非笑道，“还是算了，楚某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
第17章 你是女孩子，可以哭
薛姐闻言，连忙摇了摇头，“不为难，不为难的！”
她转眸向顾青递了个请求的眼神，小祖宗，算我求你了！
顾青受不了薛姐的表情，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她梗着脖子，生硬开口道，“那条微博，我会删掉。”
“这就是顾小姐的诚意？”楚衍嗤笑。
顾青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扬起下巴，闷声闷气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楚衍深深地睨了顾青一眼，薄唇动了动，“道歉。”
见顾青皱了皱眉，“顾小姐不会连道歉都不会吧？当年可是你说的，做错了事情，就应该道歉。”
这人还得寸进尺了？
顾青气结，恨不得直接将手中的香槟招呼到楚衍这张可恶的脸上。
是楚衍先招惹的她，她不过是合理反击，怎么就是她的错了？
偏偏顾青不能，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不是当初那高高在上的顾氏千金了，在她的身后，再也没有任何仰仗了。
顾青垂下眼睑，咬了咬唇，良久之后听到自己的声音，“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顾青猛地抬头，当她对上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眸时，她怎么会不知道楚衍这是在存心为难她。
他是想要当众将她所有的颜面和骄傲都踩在脚下！
顾青深深地吸了口气，既然这是他的恶趣味，她不如满足他好了。
于是，她抬高声音，一字一顿道，“一切都是我的，还请顾总高抬贵手！”
顾青的尾音有些颤抖，她自虐般地睨了眼四周，发现人们看自己的眼神，有震惊的，意外的，嘲讽的，还有鄙夷的。
他们好像再说，看吧，到头来还是打脸了吧。
是啊，这脸打得真疼！
顾青没有去看楚衍此刻脸上究竟是什么神情，不过她想，他应该很得意就是了，毕竟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向他道了歉。
这个人一直都喜欢折辱她，以羞辱她为乐，她难受了，他便痛快了。
顾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宴会大厅的，当她回到车上的时候，只觉得冷极了，哪怕车内打着热空调，都无法将她身上的寒冷驱散。
她驾着车从酒店中驶出，车子刚驶上主路，薛姐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青青，你......没事儿吧？”方才顾青走得太匆忙，薛姐没能追上她。
“我没事。”
“对不起，我只是......”
“薛姐，我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说着，不等薛姐回应，顾青已经将电话掐断。
霓虹灯光透过挡风玻璃搭在顾青的身上，在顾清身上镀上一层层橘色光影。
顾青将车停在市图书馆门口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下，愣愣地望着那已经紧闭的图书馆大门，脑海中不受控制浮现出一张俊逸的脸来。
......
“伞留给你，以后不要淋雨了。”
“给，喝点热奶茶，人心情会好些。”
“你喜欢什么书，我顺路，可以帮你借记本。”
“不开心，就哭出来，你是女孩子，别人不会笑你的。”
......
顾青鼻尖忍不住一酸，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生生将眼泪又逼了回去。
第18章 有病就要治
如果他还在，那么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吧。
顾青害怕有些情绪一旦开始，便会收不住，于是及时打住，生生将自己的念想掐灭。
当初是她将他推开，是她决绝地将一切斩断，现在这般未免太过可笑。
顾青敛了敛情绪，伸手推开车门，行至图书馆门口一家奶茶店，买了一杯热咖啡，独自站在梧桐树下，兀自喝了一口。
时过境迁，咖啡的味道却和十年前的一样。
天空忽然下起雪来，寂静的夜，晕黄的灯光，如柳絮般的雪花，让人有一种回到八年前的错觉。
一口一口奶茶下去，顾青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好了起来，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每当心情糟糕透顶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买一杯热奶茶，在路边发一会儿呆，然后又能满格复活。
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落在她的脸上，落在西装外套上，顾青鼻尖被冻得通红，直到一杯热奶茶下肚，她才恋恋不舍上车。
回到家，顾青后知后觉注意到，楚衍的西服竟一直都披在自己身上。
她一把将西服扯下，冷冷睨了一眼，继而将西服直接扔进垃圾桶。
......
慈善晚会结束后，楚衍并未回半山别墅，而是去了夜色。
楚衍走进包厢的时候，发小们正围着麻将桌，努力将国粹发扬光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