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磊的老婆估计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和他提出了离婚,这件事也传到了住在精神病院的周茵耳中,那头女人整天浑浑噩噩的,听到后懵然着,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如今她每天就坐在窗边,抱着小时候给贺行屿买的赛车,絮絮叨叨念着儿子的名字,不明情况的外人看到都觉得可怜,可若是深入以了解后,都不得不说一句,善恶有报,人在做天在看。
事情解决后,霓音和贺行屿提出想去给贺母时曼吟扫扫墓:“和你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有去看过妈妈,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第二天,俩人到了京市的一处陵园,霓音抱着束贺母生前最喜欢的白玉兰,贺行屿牵着她走到墓前。
墓碑上女人面容温和带笑,年轻漂亮,贺行屿的眼睛和嘴唇和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印于眼前,牵扯过往许多记忆,贺行屿蹲身为母亲擦拭墓碑:
“妈,我今天带音音来看看您。”
霓音把花放下,看向照片,提起唇角:
“时姨,好久没见,我是音音,如今我和行屿结婚,应该要叫您一声妈妈啦。”
很早之前时曼吟就和贺行屿父亲离婚了,霓音见到时曼吟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她跟着贺行屿去时曼吟那边吃饭,对方看到她脸上永远是笑盈盈的,给她做好吃的甜品,帮她编漂亮头发,温柔唤她音音宝贝。
时曼吟经常说,如果能有霓音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
霓音很喜欢她,对方对她也是如此。
只可惜时曼吟这一生过得心酸痛苦,离开得太早,霓音也没了孝顺对方的机会。
霓音弯起唇畔:“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陪在行屿身边,他现在有我,我会陪他很久很久的。”
贺行屿握住霓音的手,看向母亲照片:“妈,如今我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
他眼底化开柔柔灼意,磁沉开口:
“很早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的女孩,现在我终于娶到她了。”
“音音她特别好,有她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我才感觉活得有意义,我很爱她,如果您在,我相信您也会一样喜欢她。”
霓音鼻尖酸涩,含笑对上男人的眼,贺行屿道:
“妈,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停留在过去,现在我和音音会一起往前走。”
时曼吟生前也知道儿子心里装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她最大的心愿,只是希望贺行屿能够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安稳过这一生。
如今母亲也可以放下心来,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可以代替恨意来支撑他活下去的方式——
那就是陪在霓音身边,和她携手走过一辈子。
末了扫完墓,霓音和贺行屿走下台阶。
霓音想到从前,笑笑:“还记得妈妈以前对我可好了,每次都给我爱吃的荷花凤梨酥和桂花定胜糕,那味道比我家请来的甜品师傅都做得好,每次吃完我回家肚子都圆鼓鼓的。”
“她年轻时候很喜欢做甜品,只可惜我不爱吃,所以她喜欢给你做。”
“我当时都不好意思经常过去找她,怕我太贪吃了,等会儿招人烦。”
“不会,妈经常和我说你很可爱,看着你吃她开心。”
霓音梨涡弯起感叹:“哎,原来喜欢也会遗传吗?难怪你也那么喜欢我呢。”
贺行屿含笑说是,霓音想到刚刚他和时曼吟说的话:“妈妈之前也知道你喜欢我吗?”
“她之前看出来了,问过我,我承认了。”
知子莫若母,儿子平时冷冰冰的,在霓音面前却是藏不住的温柔,她当然看得出来。
霓音扭头看他:“当时你承认后她怎么说的?”
“怕她不满意?”
“那不会,妈妈肯定会说我这么好,你眼光可真棒。”
贺行屿笑:“嗯,她说她也很喜欢你,如果我追到了,以后定要专一待你,护你平安顺遂一辈子。”
时曼吟这一生最大的败笔是婚姻,所以希望儿子不要像父亲一样成为负心汉。
好在贺行屿和父亲完全相反。
贺行屿垂眼看她:“所以我提出娶你,这就是我给你的承诺。”
一心一意一辈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心间涌上温暖,倚在他怀中。
头顶天色湛蓝,棉花糖云朵漂浮,微风拂开他们经过的合欢树,落下片片青叶。
-
扫完墓后的几天,霓音和贺行屿收到消息,周磊的案件已经移交了检察院。
周家彻底没落,周茵只剩下一个年纪老迈的奶奶在老家,其他人现在也不敢再招惹贺家,牵扯了二十几年的恩怨也算是到了尽头。
监狱里的贺明旭知道此事,许是真的开始后悔当初做过的事,哭着打电话给贺老爷子恳请放过周家,毕竟也是自己孙子,贺老爷子听着也难受,最后贺行屿为了老爷子,决定把二十多年的牵扯停在这里,不再纠缠下去。
他已经为母亲报了仇。
他也不想被这些事牵绊。
所有的糟心事终于有了了结。
霓音和贺行屿的生活也回到正常的轨道。
五月初,司机杜安和褚梁的伤也愈合得差不多,再等一个月就可以回归岗位。
俩人得到了高额的补偿慰问,霓音和贺行屿也亲自去探望过,俩人仍旧忠心耿耿选择跟在贺行屿身边做事。
贺行屿虽然外表严肃不好说话,但实际上对待下属很好,不然不会如此得人心,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几天后,贺行屿去医院复查,医生说他的手完全恢复好了。
回到家里,霓音得知后还有点担心:
“完全好了吗?确定怎么样动都不疼了吗?”
她话音落下,贺行屿左手就把她一把抱了起来,转了个圏,她吓得轻叫,抱住他脖子,他把她掂了掂,“你觉得呢?”
这人嘚瑟起来了,霓音看向他,塌陷梨涡:
“这是又能抱着我做深蹲了是吧?”
他眼眸深深:“还能在你身上做俯卧撑。”
曾经他的确做过,男人浑身肌肉汗涔涔的,动作标准利落,下沉一下亲她一次,当时霓音被撩得脸颊通红,后来就被他给欺负了。
曾经旖旎的画面在大脑浮现,她感觉到空气都变得危险了,连忙提醒他:
“两点了,你要开会了。”
今天是周末,但下午霆海资本有个跨国视频会议,霓音从他怀中下来,看他隐忍的神情,眼尾勾起:“好好工作哦,贺总。”
小白兔逃走,贺行屿沉沉吐了口气。
贺行屿去开会,霓音回到房间,想到他刚刚难受的模样,心思也卷着涟漪四起。
男人虽然身体好恢复得快,但从受伤到现在也一个月了,都只吃素。
时间久了,以他的胃口哪里能够忍得了。
就跟之前喝中药那段时间一样,晚上她但凡在家和他一起睡,都要被他磨得天人交战一番,好几次都难捱得差点投降,还好最后是理智占了上风。
天知道他现在是饿了多久。
估计把她吃了,连骨头都不吐。
但不单单是他想她,她也同样如此。
正巧下午和夏千棠打电话,霓音纠结半晌,支支吾吾问她建议,夏千棠闻言大吃一惊:
“啥?!那方面该怎么主动?!怎么回事宝贝,不会是贺行屿出完车祸就不行了吧!还需要你主动?!”
霓音骂她瞎说八道啥,她就是想哄贺行屿开心一下而已,夏千棠轻啧:“他都养伤一个多月了吧,就现在还需要主动吗,你往他腿上一坐,他就能疯了,不过我提醒你可得注意啊,别再去看老中医了哈哈哈哈哈。”
“你还敢提这事!”
霓音把脸埋进枕头,这是她一生耻辱……
夏千棠取笑完她,正经道:“想哄你男人开心不是挺简单的吗,比如房间里点上烛光,穿上件qqny,主动点躺着等他,贺行屿肯定爱死了,只要是你他都爱!”
霓音没买过那玩意儿,“什么样的睡衣啊……”
“你等等,我给你找找。”
夏千棠翻看着购物软件,突然想到什么,激动道:“你不用买啊!我不是送给你了暖床礼物,里面就有现成的,一共三件,哪件都能让贺行屿流鼻血!你不会扔了吧,扔了我跟你闹啊啊啊……”
霓音脸红说自己没扔,夏千棠让她赶紧去试试:“没想到啊,兜兜转转我这礼物最后还是派上用场了!你用完如果体验很好记得感谢我,哪个亲闺蜜能这么为你未雨绸缪啊。”
霓音嗔她,掐灭电话,五分钟后终于从储物室里翻出了那个盒子。
之前她甚至都没好意思看,直接丢了进去,如今稍微翻翻,脸颊跟烧酒一般。
这哪是衣服啊,就是几片布……
其他的东西不太适合她,最后她拿了想要的就做贼心虚般回了卧室。
傍晚,天色暗下。
贺行屿开完会,和她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男人去处理公事,霓音也去练练琵琶,九点多忙完,她回到卧室,看到贺行屿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杂志。
长腿慵懒交叠,一身衬衣黑裤,腰线跟随衬衣隐没在裤腰里,勾勒分明的肌肉线条,下颌线利落分明,鼻梁上架着的细边眼镜,妥妥的斯文禁/欲。
只有霓音知道他摘掉眼镜后的反差模样。
坏得让人欲死欲生,成熟男人在那方面的魅力毋庸置疑。
她心跳微乱,走进去,贺行屿抬眼看她:
“练完琵琶了?”
“嗯。”
他淡淡应了声,冷白指尖翻页,说看完这几篇文章。
霓音微愣,没想到这人一反常态,还有看文章的耐性??
她回神轻轻应了声,走去桌前摆弄玫瑰。
这人下午那么着急,现在怎么这么淡定……
是不是又在故意套路她……
她想到下午的计划,心猿意马等了他半晌,见他还在看杂志,便压下羞涩主动走过去:“贺行屿,你看完了吗?”
他掀起眼皮看她,“怎么了?”
霓音故作随意嘟囔:“没有,我刚好今天累了,想泡个澡,你要吗,要的话我就去放水。”
他压下眼底滑过的情绪:
“一起么?”
霓音耳垂颜色加深:“都行,看你……”
男人应了声,霓音走去浴室,很快水池里积蓄温水,过了会儿她走出来:“水放好了。”
贺行屿起身拉住她,霓音却没走,温吞拒绝:“你先泡,我等等。”
“怎么了。”
“我……我有面膜没拿……”
他无声勾唇。
小姑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殊不知他有多了解她,刚才他感受到她藏有心事,故意慢条斯理看着杂志,想看看她要折腾什么。
他闻言,强压的心火已然在熊熊翻滚,忍住把她扛起抱进去的冲动:“好,我先去。”
贺行屿走去浴室,衬衣解下,踏进中央的圆形浴池,慵懒坐下。
眼前飘散着淡淡雾气,清甜的玫瑰甜香是旁边所点香薰散发的味道,弥漫在鼻息,和小姑娘身上的很像。
他靠着浴池,已然翘首以待。
半晌,浴室的门终于打开。
他转头看去,霓音进入眼帘。
女人个子高挑,如瀑的黑发绾起,露出面容白若凝脂,双瞳剪水,长腿纤细白皙,好似月下的一湾荷塘,拂开水面朦胧的青雾,一朵荷花亭亭盛开在河面,姣姣盈盈的月光倾洒而上。
她披着浴袍,朝他走来,眼尾挂着一抹胭粉,又娇又柔。
走到浴池旁边,她忍着羞意,故作自然扯了浴袍带子,外衣掉落在地,霎时间里头比春天更明艳动人的景象乍现。
她一身黑色吊带蕾si裙,衣服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该遮的地方都没遮,再加上她从小被娇养到大,软糯的肌肤寻不见瑕疵,透着白皙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