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阳冷笑,“说完了?”
江疏:“……”
江疏没回答,冷冷的看着唐逸阳。
唐逸阳说:“很失望吧?我和之前你看到的样子完全截然不同,然而此刻你看到的样子也是真实的我,我就是这个样子,我就是如此的霸道,你想离开我,也不可能的。”
“……”
离开我不可能的。
听到这七个字,江疏有一瞬的恍惚。
好像她和唐逸阳有些暧昧。
他霸道……
霸道什么呢?
唐逸阳又说:“江疏,你有认真的注意过我吗?”
江疏:“……”
江疏一头雾水。
她不明白唐逸阳问的这话指的是什么。
他眼睛里好像湿哒哒的。
江疏有些难受。
江疏说:“叔……”
“回答我。”唐逸阳沉沉说。
江疏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唐逸阳说:“我一直对你而言,只是简简单单的叔叔吗?”
“……”江疏看着唐逸阳,眼眸清澈见底:“没有啊。”
“那我在你这里还是什么?”唐逸阳说:“我想听真实回答,不能虚,我最讨厌有人骗我。”
第121章
……
江疏期中考试这天,第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吹的树枝吱呀着响,小一点的树枝都被吹折了。
江疏趴在客厅阳台看外面的暴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感。
为什么会有爽快感呢?
江疏的回答是:因为最近情绪太压抑了,来这么一场大雨滂沱,自己的心也好似跟着放荡了起来。
嗯,是的,这段时间太压抑了。
江疏整个神经都受到了影响。
自从那天和唐逸阳那么一闹,他们中间好像有了隔阂。
生活还在继续,只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特别的别扭跟压抑。
老爷子也发现了。
主动找江疏问起了那天的情况。
江疏轻描淡写,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就藏了起来。
老爷子只是叹气说:“唐逸阳……他已经很厉害了。”
江疏不明白老爷子当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甚至还有些生气老爷子偏袒。
她都被那样对待了,他竟然还夸唐逸阳厉害。
江疏很不理解。
或许老爷子的这句话,几年后或者不久后,江疏会明白的。
有点冷,江疏搓了搓光秃秃的胳膊,抱紧了身子。
忽然,一道沉沉的声音在江疏头顶响了起来。
“冷了就回屋里。”
说着,唐逸阳便将手里的牛仔外套披在了江疏背上。
“……”
江疏没看唐逸阳,拉紧了身上的外套,说了声“谢谢”,然后没再管唐逸阳,把他当成了空气。
气氛再次尴尬压抑了起来。
每次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气氛就会成这样。
唐逸阳就一直待在原地,没有换任何姿势,默默地垂眸俯视着江疏。
他们的关系怎么就这样了呢?
怎么就这样了呢?
那天晚上的画面,估计两个人都不会忘记吧。
毕竟这也是他们相识一来第一次吵架。
只是以后……唐逸阳再也不敢和江疏吵架了,这种滋味太不好受了。
过了好久,唐逸阳向前走了几步,注视着不远处一条被快要压折的树枝,声音轻轻的说:“还记得上次我们吵完架,我最后和你说的话?”
江疏没有立刻回答唐逸阳的问题,而是等了十秒钟的样子,不情不愿的回答道:“什么问题?”
唐逸阳扭头看着江疏,身上带着一股冰冷的清风,眼睛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很温柔:“考试结束,拿到保送名额,告诉你个事。”
保送名额这事,也是今天江疏才听老师说到的。
她还没有和别墅里任何一个人讲,唐逸阳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这事江疏也没打算要说,因为她觉得自己拿不到,与其让大家因为这个事而提心吊胆,倒还不如不说,不给他们一点期待。
唐逸阳又说:“提前吧江疏,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闻言,江疏冷笑一声,缓缓扭头看向了唐逸阳,声音冷冷的:“唐叔,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嗯?”
“保送名额你为什么这么坚信我会拿到?”江疏说:“我既然没和你们说这个事情,那就没戏的。”
“我相信你。”唐逸阳说。
江疏叹气,“随你吧。”
江疏太冷漠了。
完全和之前两个样子。
唐逸阳有些认不清江疏了。
她把温柔和蛮横转化的链接自如,如果你看到刚才她说话的样子,就不会把温柔这个词想到她身上。
“江疏。”唐逸阳沉沉喊了声。
江疏看着唐逸阳,没说话。
“你不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我很受不了。”唐逸阳说,眼睛里有些委屈。
其实江疏也不想这样,唐逸阳是无辜的,她知道,只是……这个态度有些不由自主。
唐逸阳一直盯着江疏的眼睛看。
看的江疏有些不知所措的。
好半晌之后,江疏说:“对不起。”
“……”
听到这三个字,唐逸阳有些差异,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江疏看到唐逸阳紧皱的眉头也有些疑惑。
她都道歉了,他干嘛还要皱眉头?
这有些不可理喻了。
“我都已经道过歉了,唐叔你没必要这种表情吧。”江疏说。
唐逸阳抿唇笑,“刚才眉头有个蚊子,被我夹死了。”
江疏:“……”
江疏无语了。
一时间被唐逸阳的操作吓到了。
他那么斯文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而且江疏一直是盯着唐逸阳看的,根本就没有蚊子,他在撒谎。
可是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江疏不理解。
唐逸阳笑着揉了揉江疏的脑袋,说:“好了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考试。”
江疏走了几步,回头,唐逸阳手踹在裤兜里,静静的看着江疏。
江疏眼睛有些涩涩的:“叔,我们好像有了隔阂。”
“……”唐逸阳没说话,保持着姿势不变。
等了一会儿,江疏没等到回答,就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回头就走了。
在江疏抓上自己卧室的门把手往里推得时候,楼梯口响起了唐逸阳的声音。
“我知道。”唐逸阳说:“隔阂会很快没得。”
他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呢?
反正这个隔阂,江疏觉得得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来抹去。
江疏没回答,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唐逸阳站在原地苦笑了一声,又重新回到了阳台上。
保送。
如果江疏没有被保送呢?
他能把他对她的爱意说出来吗?说了之后会怎么样?
其他的唐逸阳不知道,反正一定会影响到江疏的学习。
如果江疏不能平静的学习,那么唐逸阳可能会选择不说。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的这份爱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一切就看这次考试了。
忽然,唐逸阳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逸阳看了眼来电显示――老汤。
他蹙了蹙眉,接了起来。
“喂!您终于接了啊!”汤索言说:“我还以为我被你拉黑了呢,电话响了这么久都没见你接。”
唐逸阳皱着眉头,冷声说:“什么事快说,我还有事呢。”
“你有什事啊!这么晚了,这么大的雨又不去医院。”汤索言说。
唐逸阳说:“我要整理资料。”
汤索言说:“我怎么听着你那边的火气挺大啊!谁招你惹你了,说出来,我给你报仇。”
唐逸阳说:“没有火气。”
汤索言说:“你就嘴硬吧!我都感觉你的火气能冲过电话烧死我。”
唐逸阳:“……”
汤索言:“哎,朋友今天新开了家酒吧,主题民谣风格,我们进去喝酒打对折的。”
唐逸阳说:“不去。”
汤索言说:“心情不好就应该出来散散心,找点儿东西把心里的火败败,不能一直压着,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闻言,唐逸阳有些动容,抬眸望了望二楼江疏的卧室,长长叹了口气,说:“嗯,我知道了,你把位置发过来。”
十五分钟后,唐逸阳到达了汤索言发过来酒吧的位置。
他向前台报了汤索言的名字,服务员小哥就把唐逸阳带去了汤索言所在的包厢。
一进去,唐逸阳就被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到了。
他皱了皱眉头,看清了角落里的汤索言,冷声说:“你是傻子吗!怎么不开空调!”
汤索言喝的有点微醉,看着唐逸阳嘿嘿的笑了声,说:“你怎么才来啊阳阳子。”
“别叫那个。”唐逸阳说:“我很讨厌别人这么叫我,这是最后一次。”
汤索言笑说:“你够了,这么好的气氛你别扫兴。”
唐逸阳说:“这么好的氛围?你是说现在?”
“难道不是吗?”汤索言反问。
唐逸阳一脸嫌弃的瞪了眼汤索言。
整个包厢乌烟瘴气,味道难闻不说,关键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有人。
刚才找汤索言,唐逸阳也是废了好一会儿眼睛呢。
唐逸阳都有些怀疑刚才电话里汤索言说谎话呢。
他被服务员小哥带进来的时候四处也看了,并没有民谣主题,反而还没什么人,特别的安静,一点儿都不像是酒吧。
以唐逸阳对汤索言的了解,他这个人今天一定是遇到让他不知所措的事情了。
从他们高中认识以来,唐逸阳只见汤索言有一次这样喝过酒,当时也是因为和女友分手了,独自一个人买醉。
那么现在是怎么了?他没有对象,也没有任何牵挂,怎么会买醉呢?
“你怎么了?”唐逸阳问。
汤索言笑着摇头:“我没事。”
唐逸阳说:“没事个屁!你瞅瞅你现在的样子,跟你初恋分手时像不像。”
汤索言笑了:“真的是这样吗。”
唐逸阳说:“那不然呢。”
汤索言呼了口气,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走,我们去正真美妙的地方。”
说着,汤索言就和唐逸阳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包厢。
今天的汤索言格外的不对劲。
与此同时,唐逸阳有些后悔了。
他就不应该来。
汤索言肯定是失恋了什么的,等会儿还得安慰……愁人嘞。
复杂呢。
他们穿过两条走廊,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看着面前的景象,唐逸阳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才是酒馆的开始。
不过说来也奇怪。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设置的这么复杂呢。
歌手坐在台上抱着吉他唱歌,观众手里握着荧光棒,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神情。
酒馆四周铺满了绿色的地毯和小花朵。
唐逸阳和汤索言过来的时候歌手刚唱完上一首歌。
汤索言拉着唐逸阳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
汤索言说:“想听什么歌?点一首吧。”
唐逸阳说:“随便。”
“那行,让他们去点,我们听好了。”汤索言说。
坐在第一排的女观众举手点了一首孙燕姿的《开始懂了》。
台上的歌手笑着说:“孙燕姿我女神嘞,我一定好好唱。”
“……”
台下观众一阵笑声。
台上的歌手唱的很好听,特别的动容。
台下的观众一个个都感触挺深的。
汤索言说:“唐逸阳。”
唐逸阳抿了口杯中的酒,抬头看汤索言,说:“怎么了?”
“你说恋爱分性别吗?”汤索言一本正经的看着唐逸阳。
闻言,唐逸阳挺平静,只是“哦”了声,说:“上厕所才分。”
唐逸阳忽然明白汤索言难过什么了。
不过是哪个野小子能把汤索言搞定,这真的勇气可嘉啊,要是知道那个人,唐逸阳一定请他吃顿大餐。
看着汤索言孤寡了这么多年,对什么事都无欲无求的,作为好兄弟的唐逸阳也有些难受。
不过好在有人能入他的心,也是新的开始,值得庆贺。
“唐逸阳,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吧。”汤索言笑着说,满满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唐逸阳“嗯”了声,说:“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
“那你怎么看待?”汤索言认真的问。
唐逸阳说:“可以接受,反正我是觉得什么事什么人能让你高兴,你就和他正着来。”
“世人都不被看好。”汤索言说:“他们唾骂这种关系。”
唐逸阳说:“不管你活成什么样子,都会有人说三道四,站在各个不同的角度指责你,那么与其那样,还不如放纵自己,让自己开心的活自己想要的生活。”
汤索言举杯:“说的挺对!”
唐逸阳笑了声,两个杯子碰到了一起。
这时,歌声也来到了副歌。
“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
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
不是骗我
很爱过谁会舍得
把我的梦摇醒了
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
也翻阅了
有昨天还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开始懂了
快乐是选择”
汤索言说:“等我想清楚我和那个小孩儿的关系,我就带他出来见你们。”
唐逸阳说:“也行呢。”
唐逸阳又说:“话说,你们学校的那个保送名额总共是三个,没错吧?”
汤索言点头:“是啊!”
“那你觉得江疏有戏吗?”唐逸阳问。
汤索言想了想,说:“估计没有,比她厉害的人还挺多的。”
闻言,唐逸阳失落的“哦”了声,说:“那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