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你胆肥拉？敢哈我？！！”苏伟拖着锄头追上来。方素娥话还没说完，怕苏伟闹事，赶紧下去把苏伟拦在楼梯口，免得他上来坏事。
一护来到苏莹初房门前：“莹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别这么说，没有你我早就没命了。而且你受的伤比我还重。”是每次有事情，一护总是伤的比她重。
“你受伤了？怎么样了？看门让我看看！”一护着急，抓着门把手想要推门进来。
“没事没事，一点擦伤。”苏莹初也紧张，连忙用背抵着门。她怕一护一冲动冲进来看到她双眸没有聚焦的样子。
知道她在抗拒，一护松开门把手，叹气：“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回来呢？知不知道我在医院有多担心你？”
“你……伤好了吗？”
“好了。”一护顿了顿，“我来接你回去。公司没你都乱成一团了。”
苏莹初摇摇头：“我觉得太累，不想再管了。公司已经算是上轨道，你看看或卖或留，你决定。”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也好，这段时间我也比较忙，等我忙完马上来接你。”
“再说吧。”
这时候一护的手机响起，他走远接起来：“玥晴，什么事？”
苏莹初耳朵尖听到，眉头颤抖一下，一护叫得这么亲昵，看来他总算是接纳明玥晴了。
“你先跟爸爸说一下，等我回去再处理，先这样，拜拜。”
爸爸？明玥晴的爸爸？一护和明玥晴进展这么迅速？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心会痛？
“莹莹，这是你的新手机，网银里面有钱，家里盖房子也是够用的。你抽空去营业厅补个卡就行。我有事先走了，走之前能不能看看你？”
苏莹初心痛，想见又不敢见他，她来到窗前把窗子打开：“我想静静，你走吧。”
向来一护从不强求她，他走到窗前，隔着薄薄的窗纱，看到苏莹初纤瘦的身影，自我安慰也算是见到她人了，他把手机递给苏莹初：“你的手机丢了，我们两个都没钱用，害得我被伯父误会，你也被误会了吧？记得去补卡，这样伯父的态度会好一点。”
第232章 卖身还债
一护总是这么贴心，处处为她想，一想到他今后对明玥晴也是这样的场面，她忽然又觉得心酸，不过也只是一瞬，更多的是她发现自己怎么变得贪得无厌自私起来？
她一个要走的人，居然还想独霸一护的好，他有别人相伴不是更好么？
苏莹初接过手机，迅速把窗关上。
一护也不舍地离开。
伴随着苏伟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一护是走远了。
抚摸着手里的手机，苏莹初忽然想着，既然网银里边有钱，是不是项链就不需要卖了？她还是很舍不得项链，虽然两样都是一护的钱。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留下项链，她走之前留给妈妈一笔钱。
补卡的事情就等到明天吧。苏莹初把项链上的吊坠拎起来放在唇边感受，不知为什么，能留在这条项链她会这么欣喜。
第二天天还没亮，不，苏莹初现在没有天亮的概念。
苏莹初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吵闹声闹醒。
“苏伟，出来！”
“老大，什么事？”苏伟的语气卑微带着讨好，看来对方来人很多。
“你儿子欠我们钱，赶紧还钱，不然你儿子就要喂鱼了。”
“什么？那个兔崽子，怪不得这几天都不见他人！”苏伟咬牙道。
“废话少说，拿钱来，不然你这两幢房子，这果园别想要！”
这时候方素娥出来了：“展鹏欠你们多少钱？”
“两千万。”
苏伟和方素娥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两千万！！！怎么这么多？”
对方扬扬眉：“这可不是我们瞎报的，有证据的，苏展鹏的欠条和视频都录有的”
方素娥看完证据之后，跌坐在地上：“老大，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家全都卖掉都还不上零头啊！”
苏伟忽然恨声道：“还什么还？苏展鹏跟我们家早就断绝关系了，他的债叫他自己还！老大，该盖这幢房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闹翻了！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不信您可以问邻居！”
对方不吃这一套：“反正你们是有血缘关系，还不还由不得你们说，不想还债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苏伟忽然看到希望。
“当然是人死债清！你们苏家全都死了，我们也就不来了。”
苏伟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半晌，对方悠悠开口：“其实还有另一条路。”
“什么路？”
“我们老大听说你家有个女儿长得跟天仙一样。只要她把我们老大服侍的好，这债自然就免了！”
方素娥惊恐万分，瞪圆了眼睛：“不行！钱我们会慢慢还，女儿不能给你们。”
“跟老大说话什么语气？”苏伟怕方素娥失控，赶紧拉着她。
对方也不脑，拿出手机打开视频聊天：“两千万，你们十辈子也还不完。要你儿子的命还是要女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把手机扔给方素娥。
手机里传来苏展鹏的哀嚎，方素娥和苏伟急忙拿手机，屏幕里是苏展鹏被捆绑着坐在一张椅子上，浑身是血，并且不断哀嚎着，听着就像正在受满清十大酷刑一般。
方素娥和苏伟看见儿子受这样的虐待，立即双双噗通跪地：“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
那人冷笑：“真是死脑筋，我们老大能看上你女儿是你女儿的福气，要是你女儿会来事儿的话，享受荣华富贵是绝对没问题的。你们一家也跟着享福了。一边是儿子送命，一边是一家人享福，你们选吧。”
方素娥一屁股坐地上，哽咽着，迷茫着。
苏伟向来就重男轻女，一听能跟着享福，就更坚定他的立场：“去就去吧，女儿迟早要嫁人的，总比儿子送命强啊。”
听到这话，方素娥抱着那男人的腿大哭：“不行，要命就拿我的命好了！”
苏莹初在楼上把下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走出房间大声道：“我跟你们走！”
所有人都看向二楼，在阳台上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犹如梨花一般洁白的面庞，精致的五官，柔顺的过肩黑发，美得清丽脱俗。
但是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她的淡然，别有一番气度。
苏莹初浅浅吐一口气：“我跟你们走，是不是两千万不用还？我哥也放出来？”
“那是当然。”
“好。不过要等到明天我才跟你们走。”
“想耍把戏还是想怕我们不放人？”男人似乎不乐意，“我们敞开门做生意，诚信是最基本的。”
“我只是想我哥多受一天苦而已，这样才会记得牢。所以你们对他不要客气，溜一口气就行。”说完苏莹初转身回屋，留下惊讶的一堆人。
“有点意思。”男人勾唇，“走了，明天再来。”
一群人走后，村里人才敢进来询问：“老苏，发生什么事啦？”
苏伟突然来气，冲着苏莹初的房间大喊：“你个没良心的，居然叫别人揍你哥！说话做事这么狠毒，有本事别躲屋里，去找那个骗你的男人去！”
“别说了！”方素娥扑地大哭，“莹莹已经够苦了，她眼都瞎了，为什么老天还不放过她？”
苏伟愣住：“瞎……瞎啦？那明天他们不让换了怎么办？”
听到女儿瞎了，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伤心而是担心对方不满意不愿换回儿子！
方素娥站起来，发疯一般撕打着苏伟：“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这是方素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苏伟打架，似乎憋了二十几年的气一下子发泄出来，打得格外的狠。
但她毕竟是女人，除了气势上比较吓人，其实还是占下风的。
周围的人都是嘴上劝劝，实际上都站着等着看好戏。
苏莹初在楼上，对于苏伟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是啊，从小到大都是被这样对待的，有怎么会意外呢？
她走到窗边：“妈！”
听到女儿的叫唤，方素娥停下来，赶紧上楼去。
苏伟摸摸被抓伤的脸，啐一口口水在地上：“疯女人，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邻居们还想问问清楚什么事情，被苏伟哄走了。
*
楼上，方素娥轻轻敲开女儿的门，看见苏莹初端坐在床上，分不清面上是什么表情。她心一疼，赶紧过去安慰：“莹莹啊，都是妈妈没用……”
第233章 当小老婆？
“妈，没事，反正我看不见了，找个人养着也不错。你别担心。”
苏莹初反倒安慰方素娥，一副看得很开的样子。
她知道，方素娥是爱她，但是她更爱哥哥。
这是中华五千年遗传下来的思想，还有在农村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内，这些都是渗透到方素娥骨子里面的思想。
她知道妈妈是个农村妇女，在这样的思想下，妈妈还是尽最大努力守护她，这已经很难得了，有何必埋怨她在儿子性命和女儿幸福的选项里她选择把她送出去呢？
而且反正她也不想活，换个地方死能解决家里目前的难题，又有何不可？
方素娥只是哭，一个劲地埋怨自己。
苏莹初拉住她的手：“妈，带我去一趟县里。”
到了县里，苏莹初把原先的号码补办回来，办好后，她去银行柜台，里边又多了许多钱。
她心里还是高兴的，一护这么有本事，真好。看来她还要借一护的钱呢。
这钱，如果有下辈子再还他吧。
苏莹初叫柜员帮她办一个每月按时给方素娥银行卡转一笔钱的业务。
最后一晚，苏莹初也没有可以去想什么，以前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播放着。
她黑暗孤独的童年，爸爸的冷漠，妈妈的无奈，哥哥的骄纵，雪谷的陪伴，云世言的绅士温柔，林飞洛的冷暴，尼德的热情，纪芷的真诚，同事们的仗义，旭禺的古怪，一护的……
一护的好还真一句话概括不出来，天才，真诚，懂她，对她毫无保留，多次舍命相救，还有那一手好厨艺……
啧啧，想到这，苏莹初直咽口水。
正咽着口水，忽然手机响了。是信息的声音。这个时候，是谁发的信息？
是不是一护？
信息声音一下一下响着，可是她看不到啊！既然是最后一晚，还是给一护打个电话吧。
她拿起手机，语音拨打一护的电话。
铃声刚响，电话里就传来一护熟悉的声音：“对不起，吵到你休息了吗？”
果然是一护发的信息！这世上，恐怕除了妈妈，只有一护这么关心她了吧，以前她以为雪谷也是。
她深吸一口气：“我还没睡。你找我有事吗？”
“今天太匆忙，没能和你好好说话。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代曼和她两个亲戚，胡宽郑井都已经被捕，现在已经在坐牢。以后你可以不用担心他们。”
“老天有眼。”
“卡里的钱不要不舍得花，家人始终是家人。”
“好。”苏莹初心里嘀咕，早就把钱给规划完毕。
“还有，雪谷失踪了，大概她怕事情暴露躲起来了吧。”
“哦。”说到戈舒，苏莹初心情又低落下来。突然间被闺蜜捅一刀，捅一刀不说，还转上几圈让她的伤口血肉模糊，完了又去害一护，谁不心痛？
“好了，也没别的事，就想告诉你这些，好让你别瞎想好好休息一阵。”
“谢谢。那我休息了。”苏莹初一万个舍不得，但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让一护听出端倪就不好了。
这次又是个黑老大，她可不能再拖累一护！
胡思乱想过一夜，第二天一早，昨天的一群人又来到院子里。同样的人，真的跟昨天一模一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苏伟怒了：“我儿子呢？说好今天换人的？要反悔吗？”
方素娥也急：“展鹏不来，我们是不会让莹莹跟你们走的。”
“你儿子他不想回来我们有什么办法？”男人摊手。
“胡说！”苏伟气得发抖，“你说，你们是不是把我儿子……没了儿子你们还来要人？想得美！”苏伟不敢说出来，直接拿起锄头挥过去。
方素娥也哭着拿起铲子。
“那可由不得你们。”男人一挥手，一群手下直接把两老撞倒，冲向二楼。
下面起争执的时候，苏莹初就已经在房间里摸索着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放在窗边。
现在不确定苏展鹏的生死，贸然报警可能会害了他。
她不确定是不是能把人录进去，至少声音是有的，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报案的话也有个证据。
一群人冲进房间，之间苏莹初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坐在床边，安静而美好，没有丝毫恐慌。
带头的男人仔细观察，才恍然：“你看不见？”
苏莹初淡淡一笑，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是的，还要吗？”
男人立即回答：“当然要。老大指名要的人，碎尸万段我们也会拼好送过去。美女请吧。”
苏莹初垂眸，没有动身的意思：“我哥人呢？你们说话不算话，谁敢跟你们走？”
“我知道你手机在拍着，我就在这里保证苏展鹏的人生安全，现在是他自己不愿回来，等你到那边就知道了。”男人走过去，把手机交到苏莹初手里。
苏莹初咬咬唇，看不见真是个事，录个像都被别人轻易发现，要是她看得见，绝对藏的妥妥的。
看来她决定离开是对的，以前精通跆拳道，心思缜密的她每天都是如履薄冰，现在这样毫无反击的她只能任人鱼肉。
她轻叹一口气：“好吧，我跟你们走。”她把录像关掉，这时方素娥好不容易挤进来，眼泪汪汪抱住她：“莹莹，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别哭。”她把手机交给方素娥，“我确认过了，哥哥没事，我这就去把他换回来。”
“莹莹，是妈妈保护不了你。”方素娥已经接近奔溃的边缘，“早知道……早知道你的命这么苦，当初就……”
听到妈妈这样说，苏莹初眼眶瞬间湿润，她知道妈妈没说出口的话，早知道小时候就不治她的病，直接去了就没这么多的糟心事。
她轻拍妈妈瘦削因哭泣而抽动的背，安慰道：“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还走不走了？！”男人不耐地催促，“又不是去死，说不定还能混个小老婆当当呢。”
“妈，我走了。”
苏莹初探索着摸到方素娥被泪水打湿的脸庞，心里也止不住地难受，临走都没看到妈妈一眼，罢了，看到估计会更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