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贺嘉聿想明白了,这贺家继承人的位置,他怕是要保不住了。
不过,他一定不会让贺嘉聿得逞。
午饭过后,贺老爷子单独将贺嘉聿叫进了书房,大厅里就剩下了她跟贺铭泽夫妻俩。
楚徽音也不乐意跟他们待在一起,思来想去无趣的很,寒暄了两句就去花园透口气。
贺家老宅是一个很大的庄园,中式建筑风格,透着古朴的气息。
楚徽音每次回老宅都喜欢来主宅旁边的花园转一转,这里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时不时还能听见鸟叫蝉鸣,是个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这里远离城市的繁杂喧嚣,待上一会,心情也能好上不少。
楚徽音坐在花园的躺椅上,欣赏了一会景色风光,便惬意的闭着眼睛晒太阳。
晒着晒着,困意陡然来袭,竟然不知不觉在椅子上睡着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楚徽音伸了个懒腰,绕了个近路去一楼卫生间,等回来时却好巧不巧的听见屋子里贺铭泽夫妻正在吵架。
“刚刚饭桌上听爸的意思,贺家也想要拿庆城的那一块地?你不是答应我,贺家不会参与么!”杜曼罗的美眸里隐隐担忧。
这块地杜家已经盯了很久,早前贺铭泽也答应过她贺家不会插手,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而且贺嘉聿也会参与进来,那杜家想要拿下这一块地,那可就更棘手了。
丢失碧海湾的项目,已经让杜家血亏,如果连庆城的项目也没有拿下来,她今年的分红会少掉一半不说,还会让杜家觉得她无用。
所以杜曼罗有点着急了。
贺铭泽将她的反应全部看在眼底,“杜曼罗,你执意拿下那块地不还是为了给杜家吗,你心底的那个小算盘打的我都听见了,你嫁到贺家这么多年,就知道吸贺家的血去帮衬娘家,庆城这么大一块肥肉,贺家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你!”杜曼罗指着他,胸口气得一起一伏,“所以你当初说贺家不会参与就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是在傅衍我。”
“对,我就是在敷衍你。”
被拆穿的贺铭泽不怒反笑,一步一步朝着杜曼罗逼近,“杜曼罗,你以为你是谁?你嫁到贺家五年了,对贺家有一点贡献吗?孩子孩子生不出来,又没有能力帮我对付贺嘉聿,我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把你娶进来。”
不提孩子还好,这一提孩子,杜曼罗当即就气的眼眶发红,她挥舞的拳头朝贺铭泽砸去。
“贺铭泽你混蛋,是我不能生吗!我肚子里那两个孩子,还不都是你喝醉了之后对我乱来才流产的,你现在居然跟我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活该你生不出儿子来。”
第14章 她又怎么舍得让贺嘉聿输
贺铭泽愤怒的一把拽住杜曼罗的手,狠狠将她一甩。
杜曼罗跌坐在沙发上,脑子里还有点发懵,但是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忌惮。
贺铭泽的脾气不好,性格还有些偏执,经常动不动就对她拳脚相加,眼下贺铭泽浑身又散发着一副狠戾的模样,让杜曼罗心底不由得有些胆寒了起来。
而听了半天墙脚的楚徽音,则是默默的从窗边退了开来。
她没想到贺铭泽夫妻居然玩得这么花花。
以前还以为杜曼罗那两次流产,是因为意外,结果竟然是在床上被搞掉的。
得知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楚徽音第一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不然让贺铭泽发现了,估计没她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没想到一转身,就撞进了宽阔健硕的胸膛里。
楚徽音抬头一看,傻了。
贺嘉聿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你怎么在这?”楚徽音压低声音问道,“你听到了多少?”。
“从老爷子书房出来没看见你,就来了。”贺嘉聿淡淡的解释着,眸子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楚徽音看不出来他情绪,不过想必他应该才刚来,否则听到自己的白月光被贺铭泽欺负,他现在应该不能那么淡定。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在附近说话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争吵声消失了。
随即贺铭泽摔门而出,只剩下杜曼罗轻声的抽泣声。
楚徽音闷闷开口,“你的白月光现在可是被人欺负了,还不赶紧去安慰一下。”
果然,听到杜曼罗被欺负,贺嘉聿的眉头紧蹙,神情染上了几分薄怒。
就在楚徽音以为眼前的男人要冲进去时,他那漆黑幽深的眸子却又暗了暗,薄唇轻启冷嘲道:“我们反正都要离婚了,那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管。”
楚徽音被怼的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贺嘉聿会这么记仇,拿她的话来反驳自己。
不过……
楚徽音唇角微微勾了勾,“所以你这是答应要跟我离婚了?”
上次他还扬言说:“只要我活着,你这辈子都别想跟别人双宿双飞。”
没想到这才几天过去,贺嘉聿居然想通了。
“你准备放过我?不折磨我了?”楚徽音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
贺嘉聿:“……”
他在她眼里是变态吗?
他什么时候折磨过她!!!
贺嘉聿气的半句话都不想跟楚徽音讲,直接转身就走,黑眸里尽是怒意。
楚徽音还欲追上去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不巧周叔找了过来,“少夫人,老爷子在书房等你。”
楚徽音将原本的心思歇了回去,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我这就去。”
去往书房的路上,楚徽音有些心烦意乱,他感觉最近的贺嘉聿似乎有点点奇怪。
行为有点怪,脾气也有点怪。
怪到楚徽音都觉得自己快要不了解他了。
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但书房很快就到了。
“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呀。”楚徽音乖巧的问道。
但是心底已经将老爷子的目的猜得七七八八了。
因为每次来老宅,老爷子都会找个机会将她叫来书房,说的也就只有一件事,就是让她多在贺嘉聿的身边吹枕头风。
贺嘉聿自从当年离开贺家,自己创业成功后,贺老爷子就想方设法的开始笼络他。
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于是他就想到了联姻,要为贺嘉聿找一个能听贺家话的老婆,想借此来缓和贺嘉聿与贺家之间的关系。
而她就是贺老爷子千挑万选,选中的人。
紫檀书桌内的老人抬起头,摘下眼镜,笑得十分慈祥。
“徽音来了呀,快坐。”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楚徽音也不矫情,乖巧的坐了下去,就听见贺老爷子关切的问道:“最近跟嘉聿的感情怎么样?”
楚徽音眼眸闪了闪,随口道:“还不错,爷爷这次叫我过来,又是想让我帮您做什么呀!”
贺老爷子笑了笑,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当初选择让你嫁进贺家就是知道你聪明,那爷爷也不兜圈子了。”
说完,他拿出一份文件,是贺氏集团对于碧海湾的投标文件。
“嘉聿不管怎么说也是贺家的人,他现在能做出这么大的成就爷爷也感到欣慰,但是他也别忘了自己是贺家的人,能有现在,离不了贺家的帮助,你也要让他照顾照顾贺家的生意。”
言外之意,就是让楚徽音给贺嘉聿吹吹枕头风,让他把一部分的业务交到贺家本部来。
而现在贺家本部的业务,基本都是贺铭泽在管理,等于就是变相的让贺嘉聿把业务都交到贺铭泽的手里。
楚徽音心底冷嗤了一声,同样都是贺家的血脉,这贺老爷子还真是够偏心的。
就连她这个外人,都觉得贺老爷子有失公允。
贺嘉聿能在恒城拥有如今的地位,全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压根没有得到贺家的丝毫帮助。
甚至,还因为贺铭泽的忌惮,被使了不少绊子。
而贺老爷子当初那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反倒是记起来贺嘉聿是贺家的人了,还总是心心念念惦记着他手里的好项目。
楚徽音满是鄙夷,不过她面上无波无澜,爽快应下,“好的爷爷。”
贺老爷子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爷爷,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跟阿钰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楚徽音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出门后就自觉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贺嘉聿不是傻子,贺老爷子的意图就算她不说,他也明白。
再说了,她不过就是贺嘉聿眼里的一个替身,自己在他面前又能有多大脸面?
并且,她现在也都要跟贺嘉聿离婚了,他更加不会听她吹的枕边风了。
贺家老宅位于山半腰,周边的景色非常不错。
贺嘉聿的车子开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楚徽音打开车窗,欣赏风景。
夏日的晚风吹起她的鬓角,露出她精致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惊艳。
楚徽音很漂亮。
他第一眼见她时就这么觉得了。
贺嘉聿收回视线,直视前方专注开车,却不由自主的随口找了一个话题,“爷爷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楚徽音也不遮掩,将贺老爷子的话一字不落的全盘托出。
说完,她唇角扯起,自嘲道:“老爷子也真的是看得我,一直将希望放在我身上。”
先不说她在贺嘉聿眼里是个替身,就她自己也没想过要真的替贺家办事。
从贺老爷子第一次找她时,她回去就跟贺嘉聿坦白了。
因为贺嘉聿也是她千挑万选,才选中的男人呀!
她又怎么会舍得让他输。
贺嘉聿隽黑的眸子不由的眯了眯,并未言语。
楚徽音偏头看向男人,微凉的夜色衬的他满身清冷,眉间的那道疤痕,使得面容更加硬朗俊逸。
人心是肉长的,跟贺嘉聿相处这么长时间,说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
只是,她明白。
贺嘉聿从一开始只不过是他的替代品,而她亦是如此。
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自欺欺人下去。
她只想忘掉阿钰,忘掉那些过去,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楚徽音喉间涌上一股苦涩,紧接着渗透四肢百骸。
她移开眸子,声音清冷道:“贺嘉聿,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办一下手续。”
第15章 滴酒未沾,却有些醉了
话音刚落,车子猛然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楚徽音被狠狠的吓了一跳,车子的惯性也让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两下。
“贺嘉聿!你有病啊!”她被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贺嘉聿满脸冰霜,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怒意,周身散发着暴戾与阴鸷的气息。
楚徽音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没想到男人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下一秒,男人欺身而上,撑起手臂将她囚禁在车厢的角落里,额头相抵。
“阿音,我们不离婚可以吗?”贺嘉聿声音暗哑低沉,如同低音部的编磬,醇厚悦耳。
见她没有回答,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脖颈处的那颗红痣,重复道:
“阿音,我错了,我们不离婚好吗?”
他一如反常,如同孩子撒娇般的语气,抬起眸子看向她。
温热的呼吸撒在脸庞,楚徽音有一瞬间的失神。
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她极少见他如此孩子气的模样,有点像喝醉之后的状态。
但是楚徽音回想了一下,今天在贺家的家宴,贺嘉聿压根滴酒未沾,怎么就醉了呢?
“贺嘉聿,你别这样!”
楚徽音不明白贺嘉聿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想起他这两天的反复无常,伸手抵住他滚烫的胸膛,想要将其推开。
但男人置若罔闻,带着热意的吻倏地落到了她的颈窝。
贺嘉聿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楚徽音手撑在两边,想挣脱他的束缚,却听到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震耳发聩。
“唔……”
下一秒,温热的唇强势覆上,长驱直入,压根不给楚徽音反抗的机会。
他如同狩猎般,慢慢舔舐含咬,双手仿佛有魔力般,所到之所带着一股酥麻麻的电流。
楚徽音鼻尖充斥着男人身上霸道的味道,让她渐渐沉沦。
明明没喝酒,她却也觉得有些醉了。
楚徽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贺嘉聿的车上下来,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她的小公寓里。
她被贺嘉聿吻得意乱情迷,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的敏感点男人早就熟记于心。
“阿音……”男人低喃,胡乱的吻不断落在身上。
楚徽音脊背触到一片冰凉的墙,理智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两个都要离婚的人,若是还睡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不行!不能这样!”
贺嘉聿哪里听得进去,抓住她挣扎的两只手,反手剪到后面。
他眼眸里满是滚烫的欲火,缓缓的解开了她的扣子。
楚徽音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倘若两人越过了那道红线,她怕自己又会心软。
“贺嘉聿!别让我恨你!”楚徽音咬牙挣扎,眸子里满是猩红。
贺嘉聿心口倏地一痛,眼里翻涌的情欲也瞬间消失,脸上的情绪晦涩难懂。
楚徽音连忙将春光乍现的领口拉紧,警惕的看着他。
空气仿佛凝固般,只剩下两人微弱的喘息声。
她以为贺嘉聿会生气,可并没有。
良久。
他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满眼说不出的心疼:“阿音……对不起,是我失控了。”
楚徽音心底错愕,赌气般偏过头不愿看他。
贺嘉聿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语气温柔缱绻:“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缺什么记得跟我说。”
“还有,气消了就早点回家吧,我好想你。”
一连几句,险些让楚徽音鼻头一酸。
他突然这么温柔,是又将她当成了白月光吗?
想到这里,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让她彻底清醒。
她与他在一起的那些温馨时日,又何尝不是把贺嘉聿当成了她的白月光呢?
可她不想永远都是杜曼罗的替身,也不想让自己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这个梦,他跟她迟早都是要醒过来的!
楚徽音眼底多了一抹决绝,她冷声道:“贺嘉聿,我们抓紧离婚吧。”
回答她的,只有男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楚徽音心脏抽痛,脑袋里纷杂的情绪瞬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