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为澹台枭诊脉,发现澹台枭体内毒素混乱,正冲撞着他的奇经八脉。
每一种毒素都微量且格外致命,偏偏他体内还有二十几种毒素!
“到底是谁下这么黑的手?澹台枭,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她急得低低呼喊,但澹台枭只是紧锁眉头,一字不发。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后,小八才从澹台枭鼻孔疲惫滑落出来。
沈南栀赶忙伸手去接,心疼地将小八放入八卦蛊盘养着。
小八进入她体内便彻底睡过去,打起了小呼噜,连个交流也无,看来真是累坏了。
沈南栀才心疼完小八,又转头看向澹台枭,他脸上总算有了点气色。
忽然,沈南栀发现澹台枭左手臂方向有一道极其浓烈的煞气,还带着泥土翻新的味道。
她急忙拉着澹台枭的左手瞧,脸色顿时大变!
“怎么是这东西!”她惊骇不已,双瞳放大。
澹台枭死死攥住的不是别的,正是鸳鸯囊!
此时这东西还泛着煞气,且透出阵阵尸气、阴气。
把这招阴之物攥在手心,不被煞气找上门才有鬼!
她赶忙去夺,却不料澹台枭攥得太紧,她扯得手指头都疼了,澹台枭也不放手。
“看来只得扎你两针了。”她准备扎几针,让澹台枭的手指头自动松开。
却不料她银针才刚刚刺入澹台枭手背,一双凌厉蒙血的双眼立刻睁开,恨着她。
大手猛地朝她脖颈处袭来,厉呵随之而来:“沈南栀!你竟敢骗本王!”
“呃!”沈南栀未曾愈合的两个窟窿,又被澹台枭手指头摁住,实在疼!、
一瞬间,她怨恨冲上心头!
掐脖子!
又是掐脖子!
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再掐脖子吗?!
她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吗?!
她脾气也上来了,顿时厉呵:“你有病吗?动不动就掐脖子,要是能掐死我,那就掐!不能掐死我,就放开你的臭手!别逼我翻脸!”
见她这么凶残,澹台枭都有一瞬间愣怔,还以为真是他错了呢。
但瞅着手中的鸳鸯囊,这个险些害死他的脏东西!
无边怒气便全都再次上涌,目光也变得凶残,手上力气加重,厉呵道:“嚣张淫妇!背着本王与澹台阳偷情,还敢这般嚣张!本王这就如你所愿,掐死你!”
第19章 你想跟澹台阳做夫妻?
沈南栀渐渐地感觉双手使不上力气,她的呼吸也在一点点变得急促。
但她眸底仍旧倔强,怨恨,写满了她没错!她就是没错!
这样对峙许久后,沈南栀脸色发紫,双手将澹台枭手背抓出几道血痕后,见他不肯松开,这才放弃了挣扎。
而这一刹那,春花秋月再也等不下去了,她们都感受到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的怒火,她们要反抗,要救出主人!
于是四人对视后,凝眸,一个个二指并拢,将全身灵力汇聚于指尖一点,准备全力以赴,杀了澹台枭!
“臭男人!放开我家主人!”四人异口同声,都迅猛朝澹台枭冲杀过去。
闻声,沈南栀心头大惊,想要开口阻拦却不能,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春花秋月冲向澹台枭。
澹台枭眸色凌厉,狠辣,冷冷扫向四人,还未出手,浑身便激荡出一股紫气,猛地向四面八方冲杀而去,精准击中春花秋月。
“噗——”
接连四声吐血之声响起,春花秋月倒在地上,皆痛苦不已。
他摄政王府的丫鬟,竟敢噬主,向着沈南栀?可恨!
澹台枭恨极:“竟敢噬主!死不足惜!”
说罢,手中已经出现一根金丝线,作势便要释放出去勒死春花秋月。
沈南栀顿时心疼不已,右手二指忙做挖状,猛地袭向澹台枭双眸!
下一刻,果不其然,澹台枭双眸放大,仅仅瞬息的惊诧过后,便满脸狞色,猛地一掌将她击飞!
嘭!
她狠狠砸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将石桌砸得七零八落,随之一口鲜血喷出。
春花秋月纷纷急红了眼:“主人!”
死人拼了命一般朝她爬过去,将她护在中间。
沈南栀这才拼却全力艰难道:“不要硬碰硬,活下去最重要!别忘了我们的大业!”
他们还要回天启国找冷雾秋复仇,岂能死在这里?
春花秋月心疼地围拢她去,一个个起身,张开双手,坚定地为她遮挡:“不许伤害我们的主人!”
“不要——不要硬碰硬啊!”沈南栀想阻止,却连起身都困难,又是一口血喷出去,像个病秧子。
只可惜,不论她如何劝阻,春花秋月始终视死如归,坚定拦在她前头。
这一幕落在澹台枭眼里,他一时间百感交集,甚至困惑地看向他们。
“你这妖女,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她们归顺于你?”澹台枭拳头越发捏紧。
一个奸细,才入他王府两日,竟然就拉拢了四个原本要对她泼盐辣椒开水的恶仆?
而沈南栀竟然为了四个丫鬟不死,不惜对他挖眼,逼他还击,从而无法用金丝线杀了四个丫鬟。
“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戏码!”他切齿,眸底涌起恨意,背叛的滋味再次在他心间燃起!
同时,负手朝沈南栀等人逼去,一柄软剑已经被他从腰带处扯了出来,长三尺有余。
这柄软剑杀过无数人,今日又要再添五个魂魄了。
纵然沈南栀是唯一有可能治好他眼睛之人,但以沈南栀这般拉拢人心的手段,他这王府众人若都被蒙蔽,整个王府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他宁可一辈子看不见人脸,也绝不会受此威胁,投鼠忌器!
“沈南栀,受死!”澹台枭立刻将软剑举起,作势就要一剑刺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大喝中断了澹台枭的恨意:“表哥不要杀她——”
澹台枭动作一愣,回头看去,林温言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林温言从未像今日这般着急过,难道沈南栀把林温言也收买了?
念及此,澹台枭更恨,更觉得沈南栀决不能留了!
她被收买人心的速度和手段实在太让人难防!
林温言即刻便到他们跟前,见双方剑拔弩张,她眸底划过一丝狠厉和快意,恨不得沈南栀立刻被杀。
但之前她拿到沈南栀给的蛊方饲养蛊虫还未成功,要是沈南栀死了,她的花柳病后续治疗都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沈南栀还不能死。
不过嘛,要沈南栀受点苦头总是没问题的。
念及此,她一眼便扫到了那鸳鸯囊,故作惊喜道:“表哥,这是你为了沈小姐特意去求的鸳鸯囊么?其中若装入有情人结发青丝,便可生死相随,是好寓意,很配你们。”
生死相随四个字一出,澹台枭更受刺激,眼神越发狠辣。
他将手中攥紧的鸳鸯囊举在眼前,冷声质问:“告诉本王,这鸳鸯囊里为何会有澹台阳的青丝?你们把这鸳鸯囊埋于姻缘树下,是想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做夫妻吗?”
沈南栀满眼惊疑:“什么?他的青丝?”
“还在装糊涂?”澹台枭更气,猛地将鸳鸯囊砸在沈南栀脸上,“自己打开看!”
沈南栀瞧着那鸳鸯囊泛着浓郁的煞气,她现在又受了伤,哪里敢打开?万一有阴招暗算她可怎么办?
她再睨澹台枭一眼,总算明白澹台枭为何会一身阴煞之气入体了,原来这鸳鸯囊就是招阴煞之物。
想必是澹台阳发现她送过去的头发和指甲不是她的,更不是澹台枭的,因此恼羞成怒。
这才在鸳鸯囊里放入死去的冤魂厉鬼的头发,将鸳鸯囊做成了阴煞尸气环绕的招阴物。
又吸引澹台枭去取鸳鸯囊,这才导致澹台枭被煞气所伤。
她拧紧眉头,暗道低估了澹台阳,这才导致这般败局,自悔不已。
“没话说了?”澹台枭更恨,凤眸狠辣,“那就是认罪了!既如此,就受死!”
“你太武断了!”沈南栀自知百口莫辩,但她仍旧不想就这样受死。
想要自证清白,唯有一法,那就是将里头的红色指甲拿出来示众。
只要证明那指甲不是她的,青丝也不是她的,自然可以证明清白。
可这样一来,林温言在此,便知道她拿林温言的头发做事了。
那林温言一定会调查这鸳鸯囊的作用,到时候她的计划就落空了。
她正犯难,澹台枭的软剑再次举起,眼神比之前更加狠辣:“本王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你!”
他后悔了,后悔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奸细身上,他真愚蠢!
为了治好眼睛,从不信人的他,居然相信了一个奸细!
此举无异于将他的致命弱点暴露于所有人面前!
他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去死吧!”澹台枭越想越气,最终只能杀她泄恨!
就在他软剑刺出的一瞬,沈南栀忽然灵机一动,立刻想到了解决办法!
“等等——我能自证清白!”
第20章 这个人情,你必须还我!
澹台枭的软剑就停在她眉心半寸之地,但凡她话说得慢一点,软剑便会刺穿她的天灵盖,让她饮恨当场!
沈南栀眼神坚定,带着一丝后怕,暗道这澹台枭的疑心实在太重,日后千万不能再招他,否则丢了小命就得不偿失了。
“本王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过时便送你上西天。”澹台枭的软剑仍旧不曾离开她的眉心。
一旁的林温言嘴角噙了冷笑,眼底都是阴毒,嘴上笑道:“表哥,我相信沈小姐肯定和三殿下没有奸情,他们只是彼此的红颜知己而已,又不是曾经恋人,哪里会有死灰复燃、亦或是暗度陈仓之事?你别听外人瞎说。这段恋情顶多就是三殿下暗恋沈小姐罢了,沈小姐可是在闺中时便哭闹上吊,喊着要嫁过来,她的心当然会一直在你身上,哪怕你把她喂狼,她也不会计较的。是吧?沈小姐?”
闻言,沈南栀眸色狠厉几分,林温言看似在帮她说话,却句句都在说她和澹台阳关系不清不楚,以及她会因为澹台枭对她狠,便转投澹台阳的怀抱。
而此时,澹台枭眼神也暗了暗,那软剑似乎又近了一点:“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快点!”
听着他不耐烦的吼叫,沈南栀这才道:“多谢林姑娘替我说话,麻烦你把那鸳鸯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我辨认一下里面除了我的青丝,是否真的多出来一份东西?”
林温言一怔,眸底出现一抹怀疑,沈南栀不会真想到了解决对策吧?她可不想让沈南栀就这样被放过。
不过转念一想,这东西既然是三殿下那边做的手脚,必然已经在里面放了男子的青丝结发。
既如此,那打开之后,不管那青丝是不是澹台阳的,她只要一口咬定是澹台阳的,不就行了?
这样一来,按照澹台枭的脾气,沈南栀不死也得脱层皮。
最后不还得乖乖求她出手相救?
届时,她的花柳病不就有的治了?
林温言一笑,立刻去拿鸳鸯袋,又迫不及待打开来,探入囊中便去取青丝:“这青丝怎么是男人的?莫非是三……”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轰然倒地,昏迷不醒。
“温言!”澹台枭一惊,又恨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南栀冷笑:“你要是不把软剑移开,我怎么说?怎么自证清白?林温言也是我自证清白过程的一环。”
闻言,澹台枭眼神狠了又狠,仿佛是重新认识她一般:“好一个沈南栀!”
软剑移开后,沈南栀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而后将那已经无用的鸳鸯囊拿起来,将里头的东西倒出来。
“果然是这煞物。”她一双阴阳眼可看见物品上煞气。
“实话告诉你,这鸳鸯囊是普通情人求白首所用,所以澹台阳让我将你的指甲和青丝放入其中,他替我做降头术,让你对我死心塌地。”说着,她冷眸扫过去,脸上笑得阴狠放肆。
反正澹台枭也看不见,她表情随意。
听到这,澹台枭也觉得他猜疑这东西是澹台阳和沈南栀的,的确有些不合理了。
因为地上一共两缕青丝,都是用黑色细绳捆绑,上面还有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黑色符纸,青丝还被黑狗血凝固,肮脏无比。
这样式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求白首的,倒像是害人之物。
沈南栀从他眸底看到了答案,这才继续说:“可是我想啊,强扭的瓜不甜,就像我当初甘愿为了救娘亲而替嫁入王府,最后不也没等来父亲的承诺?所以,我就没往里面放你的青丝和指甲,也不想做降头术了。”
“说重点!”这么久还没听到重点,澹台枭怒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林温言是怎么晕过去的,以及,这煞物到底是怎么个法子害人的?
“重点就是,我后来发现这鸳鸯囊内,居然是个聚煞囊。”说着,她已经将鸳鸯囊翻面。
里头的内衬是黑色的布,她一把扯烂了布,道:“我天生阴阳眼,可以看见煞气之物,所以能看到这黑色的布,其实是沾染过惨死之人怨气的东西。若真往里面放了你的青丝和指甲,这黑布沾染了无数怨魂,这些怨魂就会缠上你。因你有紫气护体,所以他们不能杀你,但能消耗你的紫气。最后,你当然会死于非命。”
说罢,又指着其中一缕青丝,冷笑道:“之前我便是发现这鸳鸯囊有问题,所以特意把林温言的头发和指甲放入其中。林温言乃天生煞星,澹台阳若以为囊中是你的青丝,便会做法,吸收你的紫气。但他立刻就会被林温言的强大煞气反噬,重伤,轻则面白体虚,重则卧病在床。”
“但如果澹台阳也发现里头的东西不对劲,他想引你入局,就会往里头放怨魂的青丝,尤其是这种想找替死鬼的厉鬼之魂生前的青丝,最能与你不死不休。”沈南栀拿着那一缕失效的青丝,冷笑。
“所以啊,你该感谢林温言替你挡了一劫,她自带阴煞,这东西只能让她昏厥,可不能让她死。如果是你接触这东西,这东西就会缠上你,让你日夜难眠,最终心力交瘁而亡。”沈南栀又拿起林温言的青丝,指着那青丝根部还残留的一点头皮。
“这头皮是林温言的,你可以查看她头顶是否有拉扯留下的伤。”说罢,又补充道,“你之前一身煞气,浑身是毒,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你入宫后,宫里的怨魂跟着你了。至于体内那么多混合剧毒,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但你肯定清楚,我就不多问了。但我已经为你解决了大部分的混合剧毒,你已经没事了,这个人情,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
澹台枭听她说这么多,玄之又玄,他自然不懂其中道理。
可他扒拉林温言的头皮一看,果然有被扯伤过的痕迹,那青丝应该就是林温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