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犬妖拿错女配剧本——陆简Jane【完结】
时间:2024-07-08 17:26:58

  “月少主,我……我先回去了?”
  月尘卿淡淡抬眼:“躺在本尊狐尾上睡了一夜,起来就要走?
  游景瑶惶恐地眨眨眼。
  “还有,你要去何处?”他嗤笑了一声,“那个破烂小山洞?”
  游景瑶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原来那块大石头是月尘卿移开的!
  他什么时候进山洞的?难道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
  想到月尘卿可能在她睡着的时候可能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游景瑶全身又泛起一层冷意,他总是有办法三言两语让人感受到彻骨地后怕。
  月尘卿轻嗤一声,不作回答。
  游景瑶不安地低头拽着自己的袖子,月尘卿不说话,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遭空气霎时又陷入难言的寂静。
  月尘卿似乎喜欢制造沉默,还喜欢别人在他制造的寂静里手足无措的样子。
  很是恶趣味。
  “月少主,你……你真的不打算让我走吗?”游景瑶抬起头望向他,卷睫下闪着一道若隐若现的水光,声音细而软。
  月尘卿不答反问:“你身上有冰藤,你若是冻死在山洞里,谁来为本尊继续压制?”
  他这话说得干脆,游景瑶只在他眼中读出了清明和厌恶,丝毫没有真的担心她的意思,月尘卿担心的是她身体里的冰藤。
  游景瑶贝齿咬了咬下唇。
  “可是,这里也没比那个小山洞暖到哪里去呀——”
  游景瑶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圈住,她低头一看,他竟用银紫的狐尾紧紧地勒住了她,只几秒就松开,那种皮毛与肌肤所带来的温热短暂地将游景瑶整个人包裹了一下,又迅速退却。
  “还冷?”
  月尘卿语气冷淡,带着一丝不耐烦。
  游景瑶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表情迷茫,几秒之后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在……表达什么?
  他的意思难道是说,自己的尾巴很暖?
  这……难道是要她在他的尾巴里休息吗?
  游景瑶瞬间弹起来:“月少主,这不好吧?小的就一条贱命,不配在您尾巴上过夜呀!小山洞不冷的,大不了我把自己抱紧点就好了,真没事儿……”
  月尘卿眼底那一丝不耐烦终于凝成实质。
  游景瑶一对上他的眼神,立刻噤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顺从地趴下来,躺在了月尘卿的狐尾上。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似乎什么词汇也无法确切形容她此时的心境,说是受宠若惊,更夹杂着万分惶恐。
  她穿成小犬妖也十来年了,知道尾巴对于动物来说是一个多么敏感的位置,平时有小虫子叮了她的尾巴一下,她都会瘙痒难耐,一夜难眠。
  何况有个人躺在自己的的尾巴上?
  游景瑶真是哪哪都膈应,不自觉地在脑海中脑补月尘卿是否会觉得很难受,于是动都不敢动,卧倒的姿势无比僵硬,像一具挺尸。
  夜色沉寂,她不自觉地回忆起有关月尘卿的性格特点来。
  当年看原书时,她总是觉得月尘卿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表面上总是凉薄如霜,杀伐果断,对人对事都是如此,唯独对宫雪映才展现出难得的脉脉温情。
  可是,她现在竟然也享受到了月尘卿冰霜之下的一点温暖,虽然只是因为她身体里有冰藤元气而已。
  不过也够出人意料的了。
  她切断纷乱思绪,偷偷抬起眼皮看他。
  一缕清淡月光下,月尘卿倚着冰封的石壁半卧着,倦慵地阖眼。
  一缕流水月光恰好映在他鬓角的银发,绽放出矜贵的光,像是午夜独自盛开又凋谢的昙花。
  在他面前,月光像是臣服于他的工具,存在的价值仅仅只是为他漂亮的银发增添柔晖而已。
  倾倒众生,颠覆日月。
  原书作者写到月尘卿的时候总是极尽华丽,倾尽文采,游景瑶有时也被过度的容貌描写矫情到浑身发麻。
  可如今亲眼见识,却只觉得作者写得半点不过分,他很漂亮,是那种入木三分都写不出的那种漂亮,再多的修饰都不冗余。
  游景瑶慢慢地趴了回去,枕在月尘卿的尾巴上。
  他的狐尾毛茸茸的,柔软丝滑,比上好的带绒褥子要舒服上许多许多,何况还带着温度。
  望着冰穹,游景瑶心道,墨瑶瑶若是能体验到今夜这样的待遇,估计会铭记一生。
  卧于温热的狐尾之中,原本会以为自己彻夜未眠,她的眼皮却越来越沉。
  不知不觉竟然真的入了梦乡。
  ……
  一夜安睡。
  翌日,游景瑶才刚刚睁开眼,就发现月尘卿早已起身,长身玉立于冰晶宫中央的高台上,不知道正在忙活些什么。
  她见状赶紧爬了起来,理理衣摆,不忘露出一个招牌微笑:
  “月少主,早安!”
  月尘卿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袖中甩出数根冰晶锁链,转眼将自己紧紧捆了起来,悬在空中。
  游景瑶看呆了:“月少主,这锁链原来是你自己控制的?”
  月尘卿懒得回答,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
  游景瑶又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锁链肯定是月尘卿操控的,不然他如何能自如行动?
  她又在心里感叹,月尘卿对自己可真狠,为了压制炽毒,竟然召唤锁链将自己囚禁在这深山冰晶宫里,若不是墨瑶瑶闯进来,他真打算就这么干忍着。
  这时候,游景瑶突然感觉小腹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
  她饿了。
  而月尘卿已经优雅地将自己捆好,居高临下地望着游景瑶,等待着她上来为自己疗伤。
  谁知游景瑶站在原地挠了挠脑袋,表情有一丝难堪,然后转过身去,不知道从哪掏出两个白花花的包子。
  “月少主,我要先吃个早餐。”
  她声线绵软清甜,低头思索了几秒,最后十分不舍地将其中一个大胖包子朝他递过去,抬眸问:
  “你吃吗?”
第6章 底细
  ……
  青丘,灵越峰。
  已是日落西山。
  梨华宫内,一群侍女列队绕过水上游廊,腕部挎着玲珑宫灯,双手端着一盘盘精致的佳肴走入主殿。
  只是不多时,侍女们竟又低头端着同样的菜肴悻悻离开。
  上头菜品竟是连一口也未动过。
  “公主,您就用些饭食吧,总不能少主一日不归,您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吧?”梨华宫大侍女雪嫣苦言劝着。
  食案前坐着的,是一个身着明黄色锦绣金丝衣裙的少女,她生了一对水汪汪的杏眼,眉如弯月,脸颊却带着些许婴儿肥,显得愈发娇贵可爱,更别说那白嫩如凝脂的肌肤,如同一朵瑶池边盛开的金芙蓉。
  月元霜抬了抬眼,往日剪水的水润双瞳,此时却满溢着不耐烦。
  “本宫说过几次了?只要哥哥不回来,我就不会吃一口饭!总不能他在霰雪峰自囚受苦,元霜在这里吃喝享福吧?这算什么事情!”
  雪嫣长叹了口气,“可是这样也帮不上少主呀,少主肯定更希望公主您好好吃饭,不再给他增添更多的忧虑才是。”
  “你不懂!”月元霜恼怒地拍了拍桌子,雪白的藕臂随拍案的动作露出来一小节,“哥哥知道了,肯定会夸元霜心疼他,之后会对元霜更好!!”
  雪嫣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月长风,眼神似乎在说“请长公子帮忙”。
  可是月长风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这个四妹妹元霜向来只听二哥月尘卿的,从来没听过自己说话。他如何费心劝导,苦口婆心,都不如月尘卿一个眼神来得有效。
  这已经是月元霜闹绝食的第三天了,说是要与二哥哥一起受苦,才算尽了做妹妹的本分,怎么劝都劝不回来。
  月元霜看向角落里抱臂而立的月长风,愠怒道:“大哥,你也别再劝元霜,你自己不与二哥一起受苦也就罢了,莫要再来干涉我!”
  月长风一向温和,即使面对骄纵的月元霜亦是生不出怒气来:“元霜,哥哥也劝累了,你若要绝食便绝食吧。”
  月元霜一下子愣在那里,大哥这几天可是一直没有放弃过劝自己吃饭,怎么今日……
  这时候,主殿门槛又迈进一个宝蓝色翘头长靴来,随即清朗的少年音飘入大殿:
  “我说妹妹呀,你这么闹是何必呢?表面上要绝食,半夜又饿得去后厨找冷饭冷菜吃,闹得拉肚子又要找宫医,还不如吃个热乎的呢。”
  月停萧摇着羽扇走进来,眉眼倨傲。
  “你……”月元霜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你胡说!!”
  月长风赶紧擎住月停萧的手臂,示意他别再说了,赔着笑对月元霜说:“元霜,你三哥开玩笑的,不气。”
  “哼!!!”月元霜气得一甩袖子,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主殿。
  月元霜和月停萧向来不对付,分明辈分最接近,本该玩得最好的一对兄妹,纷纷每次见面都这么剑拔弩张,唇枪舌剑,谁也不让着谁。
  月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停萧,说来,尘卿这回怎么待在霰雪峰这么久?”
  “是啊,我也正疑惑着呢,二哥受炽毒困扰多年,可是每次最多在霰雪峰里待上三四个时辰也就出来了,这回……可都三天了。”月停萧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情也沉静了下来。
  “难道是炽毒带来的损伤加剧了?”月长风忧心忡忡,“我们可要去霰雪峰瞧瞧?我担心尘卿出事。”
  月停萧皱着眉摇了摇头。
  “还是别去了,二哥曾说过的,他进入霰雪峰之后任何人不得去打扰。况且二哥如此厉害,连他都无法压制的炽毒,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月长风眉间忧虑未消,却只得点了点头:“那便再等一等吧。”
  ……
  游景瑶感觉自己好像渐渐适应了月尘卿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为他压制所带来的不适感一点一点减少。
  第三天压制结束后,游景瑶除了感觉有点头晕,没有前两天那样强烈的不适感。
  月尘卿收了锁链,姿态端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游景瑶跌跌撞撞奔到角落一屁股坐了下来,神志略微迷蒙之间,抬眸一望,却见那一袭黛色锦袍仪态高贵风致地走上来,由远及近,停在了自己面前。
  游景瑶顺着那对烫金紫靴一路望上去,枣核似的眼睛愣愣地注视他。
  “今日不晕了?”
  分明是带着关切意味的语句,从月尘卿口中吐出来却像审问似的,没有一丝温度。
  游景瑶的心底霎时升起云雾般薄淡的不祥之感,竟是当即“哎呀”一声,随即葱白的手指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晕,”她半闭眼睛,两道远山眉之间浮夸地皱出一个川字,“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然后便见她微醺一样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刚想倒地,月尘卿冷冷一句:“演过了。”
  “……”
  她又乖乖地直起了身子。
  月尘卿望着游景瑶头上两只肉乎乎的犬族耳朵,眯了眯眼,长腿后撤,缓缓蹲了下来。
  “本尊几日都没问清楚你的底细,今日你能说话了,自己讲清楚。”
  完了。
  最担心的事怎么也逃不过。
  游景瑶刚白眼一翻又想装晕,冰凉的指尖转瞬掐住了她的下颌。
  这是一只在战场上磨砺过的手。
  与本人渊清玉絜的气质大相径庭,他的手虽然外表看着仍是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可长指上那层粗粝薄茧竟能将人磨得生疼。
  “我取人性命只是瞬息的事,”月尘卿将她白嫩的下巴勾抬而起,强迫面前人直视自己,浅色瞳孔染上几分肃杀,“不要再挑战本尊的耐性。”
  游景瑶登时噤了声,两只耳朵无骨似的耷拉下来,终是不再打算逃避。
  “我说就是了。”她低着头,眼中似乎漾起了氤氲薄雾。
  他这才松开捏着游景瑶下巴的手指,含霜眉眼稍微缓和了些,露出了一丝认真听她解释的神情。
  游景瑶坐直了,心想着终是逃不过,于是顺了顺气,开始现编。
  “月少主,不知道你看没看出来,其实我爱慕你很久了。”
  爱慕这两个字实在陌生,又一顶一的肉麻,刚说出来她自个儿的心就颤了两下。
  原本以为违心的话会显得虚伪,但月尘卿闻言之后竟是颔了颔首,随即脸上浮起早有预料的了然。
  这就信了?
  游景瑶偷看他,心中诧异须臾,赶紧继续编下去:
  “我从三岁记事开始,第一次听到您的名字就爱慕上您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痴迷,笑眼中都要挤出粉红泡泡的模样,“那可是三岁啊,我还没学会自己如厕,就学会喜欢您了!”
  这话说的极糙,月尘卿一对桃花眼浮起僵硬之色。
  游景瑶渐入佳境,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对,继续比比划划地像背诵一样吐出一大段话来——
  “虽然我才活了十九岁,但是百年前玄界那场大战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月少主您神威无比,统战八方,保全青丘全族毫发无损,真乃一代战神……”
  她像这些都是在脑海中拼命搜刮的原文,既然是原文,就不可能有错。
  于是某人绘声绘色摇头晃脑地背诵了长长一篇,直到月尘卿终于蹙眉打断她:
  “说重点。”
  游景瑶茫然眨了眨眼睛,随即咳嗽了两声,又一本正经地看向他。
  “话又说回来,正因为我太爱慕月少主,所以对玄界那场大战十分了解。我多方打听,这才知道了月少主曾在大战中受了玄鸟族先尊一记纯明掌。”
  “玄鸟族素来掌管着上古神火,玄鸟一族是上古凤凰嗣脉,他们以神火为基,炼制出了一种名为‘炽毒’的火毒。此毒可以附带在招式中,给攻击对象造成长久伤害,而这记纯明掌就蕴含着炽毒。”
  她说的不错。
  每个字都是真的。
  玄鸟族全族都是火灵根,好巧不巧,狐族也是。
  凤凰火与狐火天生对冲,一道明,一道晦,一道纯阳,一道阴柔——注定是死敌。
  因此他才会被凤凰火所炼制的炽毒伤得这样深,这凶毒由皮入骨,再融进四肢百骸,毒血在身体末梢肆意流淌,岩浆一般无时无刻地灼烧,如同绵延不尽的刑罚。
  “这‘炽毒’乃上古神火所炼,又是玄鸟族仙尊亲手炼化,而玄鸟族早在大战中就已灭了族,因此炽毒目前没有任何解药。”
  游景瑶点着手指,一板一眼道,“目前唯一能够压制炽毒的东西叫做‘冰藤’,全称是‘冰藤元气’,由冰灵根的玄界精怪丹田内异化而生,因为其自带的纯净冰元素,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压制炽毒,但依旧无法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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