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边商量着，季漾已经驾驶着直升机往长南基地附近过去，半空视角俯览一切，视线极好，就是这边可能因为是基地附近，所以来往的人和车很多，直升机也有些多。
就像是只有站在讲台上才知道老师是真的能看清底下同学们的小动作。
此时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一点都不安全。
徘徊了一阵后，两人还是选择了更远的地方，远就远一点，但安全！
最后离开这边，往之前季漾去过的水库那边。
这边地形也发生了极大地变化，原先的水库都四分五裂，山体乱糟糟，但好在还是被他们找到一处宽敞的平地。
小心的降落过后，两人也没下去，先用望远镜查看周围以及天空中有没有其他直升机路过这边，确认一切安全后，才迅速果断的收了直升机。
这边都是山路，又被地震破坏，开车过于困难，只能靠两条腿走，趁此机会，季漾也将希希和望望放出来撒欢。
能去广阔的土地奔跑，两只都很高兴，希希带头迅速往前面跑去，但它很聪明，跑太远就会重新回到季漾身边转一圈再继续跑，偶尔直接坐在原地等着。
望望亦步亦趋的跟着它，比大狗灵活太多的身体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越过一个个小山丘，长长的尾巴高高扬起，不时回头冲着两人发出一声甜腻腻的喵呜~
季漾和谢慕知互相搀扶着走着山路，抬头看见这两只，总是下意识露出一抹笑容，疲惫似乎都能消失一些。
但也就一些了。
地震过后的路太难走了！
好不容易走了快一个小时，走到了大路上，原本规整的乡间水泥土都撬得七零八落，不过轮胎强大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开的。
检查过后周围没有人，天空也没直升机后，季漾果断将房车拿出来。
颠簸是颠簸一点，好在不用自己两条腿，大不了多给车子检修一下，要是轮胎扛不住了，就换一个。
就是希希和望望受不了了，被颠得焉嗒嗒的，季漾赶紧将他们收空间里，她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就看见一个村庄，原本是一个个好看的两三层楼乡间小别墅，此时也都垮了大半，加上许久没人住，透露着荒废多年的破败。
再往前开了十几公里，依旧没看见市区的影子。
季漾都在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时，忽然意识到可能高楼都已经塌了，前两次来这边，主要看的也就是高楼大厦认路，此时就只能借用已经毁坏的道路辨认了。
临近十二点，季漾已经下车去捡了十几次不知哪滚来的拦路石，给车子开路后，终于看见了城市的……废墟。
这一次是真的废墟了。
高楼全部倒塌，砸毁周遭一片建筑物，有些低楼层也都裂得不成样。
只有少数得以保存，但看墙体的裂缝，也是危房了。
“吃个午饭吧。”季漾道。
谢慕知停车，回到车厢里，季漾询问过后，开始往外掏菜，好不容易能宽敞舒服点的吃，她拿出来的菜也很多，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来一点。
再加上一碗清爽的番茄鸡蛋汤。
三荤一素加汤，搭配完美。
吃饭之前，先给希希和望望也将它们的午饭送过去，两人才正式开吃。
——
吃饱后，两人也没休息，继续赶路。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本就有危机感，谢慕知说了总觉得有点不对后，哪怕正在赶路，季漾自己心里也逐渐开始不安。
便想着早点回到基地。
他们之前找停直升机位置时，看了眼基地的情况，山体是裂开了，但被破坏的地方不算多，房屋还是很牢固的，只有少量倒塌的，也就是大部分房子还是没问题。
基地房子本就用特殊材料做的，只要不是太过可怕的情况，大部分天灾其实都可以抗住。
只是天灾，本就不是等幸存者做好准备再到来的。
开车到了下午三点多，两人正小心的驾车时，天空又一次阴沉了，不确定什么情况，恰好两侧都是废弃倒塌的楼房，便没想着停车，只是一直观察着情况。
直到啪嗒啪嗒的雨滴落在车窗上，一开始两人都没发现异常，开车正好是季漾，她顺手打开雨刮，继续开车。
哪知雨刮才工作两下，“啪嗒”断掉了。
再一看，雨刮在慢慢融化！
紧接着几声响亮的“砰砰砰——”爆胎声出现。
“卧|槽？！”季漾惊呆了，第一时间停车，喊着后面的谢慕知：“是酸雨！谢慕知，真的酸雨来了！”
两人第一时间汇合，惊疑的看向车窗外。
就见不远处的一块建筑废料此刻也正在酸雨的侵蚀下，一点点融化，车窗看着没问题，但包裹车后视镜的外壳融化速度并不慢。
短短时间，季漾都感觉车子矮下去一截。
他们在车内，看不见外面全部情况，但也知道……这下车子是废了。
谢慕知沉声道：“进空间！”
“好。”季漾点头，带他进了空间，两人的空间有房子，他们更习惯进她的空间，若是要过夜，睡得舒坦。
只是这一次进空间时，她没带车子。
都已经废了，带进去，没准还要腐蚀空间的东西，还是算了。
只是酸雨来势汹汹，让人头疼。
季漾当即在一堆天灾备用物资里找到能抵抗酸雨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东西都还没拆包装：“都打开看看，现在有什么能用。”
谢慕知半蹲下来拆包装，从里面开出一套防护服。
再看说明书，他挑眉：“这个可以，说是可以防硫酸。”
季漾也拆开一个，是一块油布，再看说明书，露出一抹喜色：“这个也是防酸雨的！这么大一块——它不防硫酸！”
话说一半，她笑容消失，纠结的下意识抬头想看外面。
但此时根本看不见。
也不知道那酸雨的酸性到什么程度？
跟硫酸相比能不能用？
谢慕知推测：“看它腐蚀后视镜的样子，应该应该差不到哪去，多想想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防硫酸？”
季漾看着面前这一堆东西，开始沉思。
硫酸其实是强氧化性，只要能不跟它们发生氧化反应，就没问题，比如玻璃、陶瓷等等，陶瓷肯定是不行的，但玻璃没问题。
但总不能扛着个玻璃出去吧？
算了，不着急。
反正有空间。
这酸雨总不能下个十天半月吧？
等几个小时穿着防护服出去，暂时是没办法回基地的，那就找地方暂时安顿一下，玻璃她有的是，她记得之前在谢慕知那边也看见过两个集装箱，刚好可以用上。
季漾将想法跟谢慕知说了，双方都赞同，那就行了。
暂时出不去，两人干脆休息，正好之前因为地震，已经大半个月没锻炼了，季漾兴致勃勃摩拳擦掌：“来对练一会儿？”
谢慕知默默接住她打过来的拳头：“只练一个小时。”
季漾：“为什么？”
“体力不能用光了。”谢慕知意味深长道。
不只是大半个月没能锻炼，还有很多事没能做。
一眼看出他未说之语的季漾：“……”
——
入夜
睡一觉醒来的季漾揉了揉脸蛋，缓慢呼吸平复有些心悸的心脏，即使是累极了睡过去，在空间休息，仍然会做噩梦。
尤其她刚经历了地震。
心情平复后，季漾才睁开眼，伸伸懒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一点多了。
身边早已没人，隐隐一股饭菜香味，季漾爬起来，快步下楼，就见谢慕知正倚着厨房门框看着面前正在烹饪的锅，一股清淡却格外鲜美的鱼汤正咕噜咕噜的翻滚。
“你没睡呀？”季漾懒洋洋过去，从后面抱住他，顺便摸了摸那结实的腹肌，一碰就自觉绷紧，不错不错。
谢慕知回握她一只手：“睡了的，不过心里记挂着事，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起来做饭了，还没吃晚饭呢，不饿啊？”
“饿。”季漾诚实的点头。
一个小时锻炼结束后，是两个小时的胡闹，午睡本就没睡够，于是累极了又睡过去，晚饭也没来得及吃，这会儿正饿着。
谢慕知失笑：“饿就去坐好。”
季漾先去餐桌那，刚好鱼汤也到时间了，谢慕知将它连锅端出来，再端出一份新鲜的炒青菜，番茄炒蛋，全都是最新鲜，青菜、番茄地里摘的，蛋是从养殖的窝里掏的，鱼是鱼塘现抓的。
没有太厚重的佐料，就这么简简单单，季漾吃了两大碗饭，放下碗筷的那一下，打了个饱嗝。
菜的量不多，他们俩都吃完了，再给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的两只放好晚餐。
两人一起将收拾残局，顺便将脏了的碗筷放洗碗机里，随后掏出可以防酸雨的防护服穿好，确认全身上下都在包裹里，季漾拉着谢慕知的手，心念一动间，出现在外面。
刚落地，脚下什么东西碎裂。
两人猛地下坠那么一点距离。
但这高度还能承受，没有摔倒。
随后周围一阵“哗啦”的碰撞声，像是什么东西直接垮了，四周一片黑暗，月亮光芒暗淡，比极热时黑很多。
季漾拿出手电筒，才看清这边的情况。
他们进入空间是在车里，而这会儿，同样在车里，就是这个车……被腐蚀到直剩下零星的架子勉强支撑，等到两人重新出现，那架子被他们重量一踩，是彻底承受不住，碎了一地。
短暂的沉默后，季漾看着这一地狼藉，瞥见一抹反光的东西，仔细一看，是碎裂的玻璃碎片！
它们虽然已经碎裂在地上，但还能看出是一整片，并没有被腐蚀。
要知道这些玻璃是最先接触酸雨的。
“快看！玻璃真的可以抵挡酸雨。”季漾示意谢慕知看，脸上是轻松的笑容，她没接触过酸雨，从地震提前、酸雨到来，她的预知早已不再有用。
前世应对天灾的经验，彻底没了多少参考价值。
只能靠着自己小心观察。
谢慕知点头：“嗯，看见了，那你之前的想法可以实施！”
两人说罢，小心的离开这边。
脚下是有些泞泥的道路。
防护服连脸都挡住了，空气并未迅速流通，季漾还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但此时这个情况……她想了想，拿出一张纸，试探着往土壤里丢下去。
砂质泞泥的土壤里水分充足，迅速浸润了纸张。
纸张完好，就是脏了点。
“土壤里没有酸性物质了。”谢慕知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要赶路了，不然赶过去说不清，而且看这天色，也不知道还下不下第二场。”
季漾赞同的点头：“那就在这找个位置，暂时安顿下吧。”
即使空间很安全，但两人还是不喜欢在空间。
随后她用手电筒照照周围，原本紧紧破裂的马路，此刻已经千疮百孔，沥青路面彻底消失，露出里面深灰色的土壤和少许石头。
许多房屋都被腐蚀了，比之前又矮下去一截，但房屋厚重，又是高楼坍塌堆积在一起，倒是没有彻底腐蚀完。
两人顺着道路走了一个上坡，找到还算平坦的位置，检查了周围情况后，谢慕知拿出集装箱，接着在上面铺上两层油布，不一定能防酸雨，但能挡一阵是一阵。
最后在油布上方叠加几片玻璃。
玻璃有大有小，但最大的也比不过集装箱的大小，只能几片玻璃叠加，这样才能将整个集装箱都挡住，安排好一切后，两人安心的进入集装箱里面，拿出两张行军床，将希希放出来，给它也套上一件防护服，才真正舒服的休息。
这一觉睡得就安稳多了。
有希希这个完美的警报器，又不在空间里，除了防护服没敢脱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不过时间久了，两人也都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有些令人难受的味道，像是酸味，有像是铁锈味，还有东西被腐蚀后的味道……
自然界有风，风慢慢将这些味道吹散，勉强还能忍受。
也就是这点不好了，抛开这些，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是舒服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两人刚吃饱，正在玩斗地主，外面又一次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雨看着是正常的，但随着它哗啦啦的落下，都不用试探，周围已经响起轻微的“滋滋滋……”的声音，不是油炸的动静，而是无数东西被腐蚀发出的声音聚集在一起。
集装箱大门紧闭，基本看不见外面，但两人为了观察外界情况，提前在集装箱的墙壁上挖了个洞，此时透过这个洞，可以看见哗啦啦的大雨落下，雨幕让能见度降低到似乎只能看见几十米的距离。
距离他们这边最近的一个坍塌房屋，在大雨落下时，一点点开始降低，腐蚀后黑色的液体也随之掉落。
过了一会儿，季漾忽然感觉头顶的玻璃抖动了两下。
她立即警惕的将希希先收回空间，随后抬头看向天花板，天花板没事，再看墙壁，墙壁似乎也是好的，再往下……
谢慕知：“……底部被腐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