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贵妃——马达达【完结】
时间:2024-07-09 14:39:17

  即便是这样不明不白的一个问题,苏培盛也立刻答了上来,“角门旁边的那个小院,住的是包衣管领耿德金之女耿格格,西边那个略大点的院子,住得是四品典仪凌柱之女钮祜禄格格”
  “带路罢”
  因两个院子离得不远,无论去哪个都只有一条路,引路的太监拐了个弯,甚至不用问主子,一行人便朝着西边去了,快到了角门,周围也只有手中提着的灯笼默默的发着幽光.
  “谁住在这?”四阿哥停下脚步,周围的院子都是黑漆漆的,不似有人的样子。
  无论是福晋还是侧福晋乃至宋氏,都会派人提着灯一直守着门口,等着前院的消息。
  而角门附近的这个院子,竟默无声息的关着大门,毫不在意的样子。
  “回主子的话,是耿格格,她今日午时便进了这兰院,还在大厨房叫了膳,只是奴才也不知,为何无甚光亮”苏培盛一五一十的说道,作为四阿哥身边头号心腹,整个贝勒府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至于耿格格,死道友不死贫道,况且今天晚上还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自求多福罢。
  “不必通传”四阿哥吩咐一句,抬脚便走了过去,他倒要看看这后院胆大包天的人到底有几个。
  原以为只福晋一个,可现如今连这新来的小小格格都敢如此懈怠。
  他心头憋着火,看着小小的兰院逐渐灯火明亮,一众宫人都在地上跪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耿氏不知所踪。
  四阿哥没叫起,直接就挑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当作卧室的东厢房只点了一盏宫灯,屋子里不甚明亮,但也能看见床上的女子盖着被子睡的正香。
  葡萄满脸绝望的点燃剩余的宫灯,四阿哥没开口,她便一个字都不敢说,更别说去提醒床上的主子了。
  昏黄的烛光下,耿清宁卧于床上,业经香梦沉酣,一头乌发如云铺散于枕上,衬的她面容白皙熠熠生辉。
  明明朱唇微翘、□□微露,偏偏眉宇间一派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模样。
  灯下看美人,月下看花,别有风情。
  屋内灯火通明起来,或许光微微有些刺眼,床上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也随之颤动,像蝴蝶欲展翅飞翔,让人不禁期待那紧闭的双眸是怎样的明亮。
  原只是个年岁尚轻的小丫头罢了。
  四阿哥返身坐回厅中,莫名的,满身火气消散不少。
  毕竟耿氏刚进府,天真烂漫惯了,惫懒些也是正常。说到底还是下面这些奴才不懂规矩,竟由着她睡到这个时辰,也不知为主子添灯。
  四阿哥其实是错怪兰院的奴才了,耿清宁的一句“不见”,众宫人只怕惹恼了她,永无出头之日。见她睡得香,又没有甚么要紧事,自是不敢唤醒她。
  即便是现在,耿清宁被唤醒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看见葡萄发红的眼圈,有些不明所以。
  “格格,主子爷来了”葡萄声音放的极低,还有些微微发颤。
  四阿哥来了?
  四阿哥怎么会来,他不是应当去钮祜禄格格那里吗?
  耿清宁完全清醒了,梳妆打扮已经完全来不及,她只得用簪子将头发挽在脑后,套了件家常的衣裳,甚至都没看见四阿哥的长相,便深蹲福礼。
  四阿哥高高的坐于榻上,只一眼,便瞧见她鞋子根本没提,袜子竟也没穿,就那样露出素白的一截脚踝。
  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不够沉稳。只是这身边的奴才竟没一个中用的,由着主子的性子胡闹。
  “起来吧”四阿哥虚扶了一把,“抬起头来”
  耿清宁虽说不喜欢被人命令,但是来这边久了,早已认清现实,高坐着的是主子,像德妃娘娘那般,能掌握张嬷嬷生死大权的主子。
  她微微抬头,眼神似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对方。
  四阿哥将近一米八,继承了德妃娘娘的清俊五官,哪怕是清朝的辫子头,也毫不影响他的颜值。只是他面容沉静,看着略微有些严肃,让人看不透心中所思所想。
  想来也是,这个时候的四阿哥已经跟随太子办差多年有余,甚至去年还随同康熙皇帝巡幸五台山,帝王身侧锻炼出来的人,又岂是她一个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任何勾心斗角的卑微社畜能所比拟的。
  四阿哥看着她的眼睛,果然如同想象那般灵动,“下次,再不能这般了”
  这般?这般是什么意思?
  耿清宁虽然不明白四阿哥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她有多年应付领导的经验,无论领导说什么,顺着他便是。
  她做出一副羞赫的模样,“是,再也不敢了”
  四阿哥满意点头,既然只是不懂事,以后多教教也就是了,不过,走了这一路,此刻火气下去,腹中的饥饿感却涌了上来。
  宫里御茶膳房虽说每天有两顿正餐,时不时还有点心,但是送来的多是蒸菜,说不上难吃,但绝对称不上好吃,点心要么黏黏糊糊的,要么吃着会掉碎屑。
  但他年轻力壮,又在外奔波,正是能吃的时候,耽误了这么大一会儿,腹内早已空空如也,“你这里什么时候传晚点?”
  耿清宁愣了一下,她下午吃完饭约莫都3点多了,又睡到了现在,腹中食物几乎未曾消化,但社畜的本能让她快速回应到,“现在便去叫”
  四阿哥更满意了。
  耿氏,总算还有些眼力见。
  正好,耿清宁也不想在房内与四阿哥尬聊,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四阿哥必不会跟府内侍妾聊政事,耿清宁也没法跟四阿哥交流劳动法,保障格格的基本权益。
  耿清宁悄悄来到外间厢房,打算跟葡萄商量晚间吃点什么。
  只是一来葡萄还处在劫后余生的余韵中,再者她也没伺候过四阿哥,一时间竟毫无头绪。
  耿清宁只得自己想办法,考虑到四阿哥主动开口,想必是饿了,这晚点理应越快越好,但是一个皇家阿哥自是不能像现代人那般,饿极了痛痛快快的吃碗面条、或者嗦个粉再配上奶茶可乐便是满足的一餐。
  不过,人饿的时候还是得碳水才行,要不就吃肉夹馍和羊肉汤罢,又快又能填饱肚子。
  葡萄领命去了大厨房,膳房消息灵通的紧。这一会儿,竟是管事的刘太监亲自来听传话。
  “格格吩咐说,用卤的入味的三层五花肉,并着青椒细细的剁成臊子,要塞进酥饼里,再配上一锅热乎乎的羊肉汤”
  刘太监笑眯眯的听了,“葡萄姑娘尽管放心罢,保准给主子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葡萄还是第一次被膳房的总管太监称作“姑娘”,不仅如此,刘太监的小徒弟殷勤的备好了热茶,还捡了两盘子糕点,说是让葡萄替他们尝尝这新配方的糕点,不知道能不能合主子的口味。
  葡萄何止是受宠若惊,简直有些手足无措。而且她只略等了一会儿,便有几个小太监手中提着食盒出来了,他们都口称‘葡萄姐姐’,一并往着角门的方向去了。
  他们手脚相当麻利,很快支起了两个小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
  耿清宁着实有些惊着了,她就简单描述了肉夹馍,现下却上了这么多。
  四阿哥随意一看,打头的是两面焦黄的芝麻酥饼,从中间一剖两半,里面塞上了满满当当的肉末,偏偏只有荔枝大小,底下用油纸垫着,方便拿取。
  四阿哥略有些新奇,他拿了一个在手上,不过两口,一整个酥饼便下了肚。
  芝麻酥饼越嚼越香,肉末里加了一些卤过的干菌子,吃起来肉汁迸溅,咸香可口。
  四阿哥连吃了三个芝麻酥饼,耿清宁怕他噎着,忙承上一直冷着的汤碗。
  碗里微微晃悠着奶白奶白的羊肉汤,刘太监挑选了两三个月的羊羔子,嫩羊排慢火熬炖了好几个时辰,几乎炖化了骨头,吃起来只觉得鲜香四溢毫无膻味,连里面的白菜心都清甜可口,让人停不下来。
  四阿哥一气儿喝了一整碗,温热的羊肉汤下肚,身体都跟着发烫,竟逼出了一身热汗。
  四阿哥暗赞一声痛快,桌子上其他的4冷盘、4热菜、2汤、2点心,都倍受冷落,四阿哥一样只夹一筷子,最后还是那夹了肉的芝麻酥饼吃得最多。
  放下碗筷时,四阿哥竟然满意的夸赞耿清宁,“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有些巧思,肉夹于馍,既不脏手,又便于携带,很好”
  这就是在赞她聪慧了。
  耿清宁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样,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拒绝碳水大餐。
  苏培盛偷偷的瞥了一眼正在服侍四阿哥的耿清宁,本以为是个撞上来的出气筒,现下看来竟倒是个能耐人——四阿哥的火气已经完全不见了,竟还显出一派悠闲的模样。
  不过,主子们顺心,他们下面的宫人才有好日子过,方不必战战兢兢的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主子们吃饱喝足,四阿哥端起茶碗清口,而耿清宁在屋子里打转,她本就不饿,刚见四阿哥用得香,嘴馋又跟着用了些,现下有些撑得慌,只能活动活动消消食。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四阿哥看着燃烧过半的红烛,想到了更好的消食方式。
  “夜深了,该安置了”
第8章
  “夜深了,该安置了”四阿哥盯着燃烧过半的红烛,意有所指。
  耿清宁脚步微滞了片刻,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可脑海中简陋的咸鱼面板上还挂着两个未完成的任务,这可是攸关性命之事,不可大意。
  要不,装晕倒?不行不行,叫个府医来一探便知真伪。
  要不就说吃多了难受?不行,她怕四阿哥会得厌蠢症。
  那…就说月事来了罢,耿清宁的小脑瓜子只想得出这招,虽说有可能惹恼四阿哥,导致以后的福利待遇变差,但起码无性命之忧。
  耿清宁清了清嗓子,心一狠眼一闭,大着胆子开口,“四爷……”
  正说话间,苏培盛从外边进来了,“主子,李侧福晋身边的琥珀来了”他面带忧色,“琥珀说,大格格病了”
  说是大格格,其实应当是四阿哥的次女。康熙三十四年宋氏所出的长女,不过出生月余便夭折,是以不曾序齿。
  诺大的贝勒府,小阿哥只有弘晖一个,小格格也只有大格格一人。
  孩子少了,自然金贵的很。四阿哥自是看重这个唯一的大格格,一瞬间,所有旖旎的心思全部消散。
  四阿哥腾的站起身来,他步子迈的极大,不等小宫女挑开帘子便出了正厅,只留下耿清宁看着摇晃的门帘。
  这算不算瞎猫碰着死耗子?
  耿清宁忙去看脑海里的咸鱼面板。
  【咸鱼任务一:“管理团队和咸鱼有什么关系呢?”
  当前任务进度20%
  咸鱼任务二:“洞房花烛和咸鱼有什么关系呢?”
  当前任务进度:99%】
  【系统,四阿哥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不是任务进度不是100%?】
  系统一板一眼的回道,【原则上今晚12点之前都算洞房花烛夜】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熬着呗。
  李侧福晋的院子位于府中的西南侧,脚程不算是很近。
  四阿哥顶着冷风,一路疾走,引路小太监手中的灯笼不再稳当,而是不停的晃悠着,苏培盛几乎算是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
  李侧福晋的院子灯火通明,院子里下人们看上去来来往往忙个不停,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远远的见了四阿哥过来,便早早跪了下来。
  东边的暖阁是大格格的卧房,李侧福晋眼圈微红、眸子含泪从里面迎了出来,她连续生了三个孩儿,眼下只剩下这一个独苗苗,“四爷快去瞧瞧大格格罢”
  四阿哥见她这般,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快步绕开李氏走至拔步床前,只见一个小身影卧于锦被之中,周身盖得严严实实,露出个小脸出来。
  四阿哥细细的打量,见她小脸蛋上虽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面色红润、眼睛有神,见四阿哥来了,还高兴的从被中伸出小手,想和阿玛亲近一点。
  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但大格格是女孩儿,又才将将8岁,四阿哥不由得心头微软,连人带被揽于怀中,摸了摸她的额头,凉丝丝的,应当没有什么大事。
  大格格也依赖的靠在四阿哥的怀里,“阿玛,您怎么来了?”
  四阿哥边小声哄她,边环顾四周,发现府医陈大夫并不在此处。
  见他眼风一扫,苏培盛已弯腰后退,不一会儿,陈大夫便提着药箱,满头大汗的跟着苏培盛进来了。
  陈大夫本欲行礼,被四阿哥摆手制止。
  看病要紧。
  “大格格并未得甚么要紧的病症”陈大夫摸着脉,“应当是受了冷风,或是积了食,才会腹痛难忍”
  “是了是了”李氏恍然大悟状,“下午大格格用了点心便闹着要出去玩,小宫女们就陪着她在院子里踢了一会儿毽子,必是那时候喝着了冷风”。
  下午跟在大格格身边服侍的人顿时膝盖一软,乌泱泱的跪了好几个,口中请罪,“都是奴才的错”
  大约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觉得稚子尚幼,不懂世事,四阿哥亦是如此,他只觉得大格格年幼,身边的该有些懂事的人劝诫,岂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他眉头微皱,满院子的奴才竟无一伶俐之人,李氏进府多年,又身为侧福晋,却连下人都不曾调教妥当,怪不得两个小阿哥未曾养住。
  “四爷不必忧心”陈大夫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一个白瓷药瓶,“大格格吃两粒这健脾消食丸,再饿上两顿便可”
  苏培盛接过药瓶,双手承上,四阿哥拔开瓶塞放于鼻下微微一嗅,又倒出一粒放至嘴中细细嚼咽,有陈皮、山楂、麦芽、山药等香气,他曾读过几本医书,知道这些食物俱是有益气健脾之功效,应该是对症的。
  奶嬷嬷接过药瓶,轻声哄大格格吃了,又把手搓热,小心的揉搓大格格的肚子,不一会儿大格格便打了个嗝儿,随之又打了个呵欠,可见是身子舒坦,困意便上来了。
  四阿哥一直提着的心这才落回肚中,只是面上不显,他冷声吩咐道,“大格格身边除了当下伺候的,其他的一个不留全都拉出去,一人十板子长长记性”
  跟着的苏培盛弯腰应是,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好不容易被耿格格哄好的主子,现又是满身的火气。
  院子里响起闷闷的板子声,其余的宫人都被叫去围看,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主子。
  见四阿哥的脸依旧板着,李氏不由得心中微颤,她腿一软,跪在了四阿哥的脚边,“妾知罪了”
  四阿哥依旧没个笑模样,只眉头松了些。他生平最不喜榆木疙瘩脑袋,幸而李氏并不是完全的朽木,还可雕刻一二,“念你是大格格的生母,且给你留些脸面”
  李氏伏在地上,肩膀微微抖动,底下传来细细的呜咽声,“我只是害怕,害怕大格格会像弘昐、弘昀那般,才一时没了主意。”
  四阿哥沉默了片刻,想起两个小阿哥叫阿玛的样子,也是忍不住鼻头一酸,他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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