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弘晖自己立得住,以四阿哥对他的重视,这个府早晚都是弘晖的,至于其他人,她们生的小奴才秧子若能活下来,老老实实的给弘晖当个帮手也不是不行。
至于耿氏一个汉女而已,长得确实讨喜,人看着也老实,便是她见了心中也难免产生怜爱之感,若是真的乖巧懂事,留着给四阿哥解闷逗趣也是甚好。
耿清宁不知自己魅力+1起了作用,她回到兰院,即便知道这个院子像个筛子一样,也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葡萄见了她立刻迎了上来,一边伺候着她换衣裳,一边交代刚才院子里的事,“钮祜禄格格刚来了,见您不在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回的,说是想邀您去她院子里坐坐”
钮祜禄格格?她找来做什么?
第16章
其实二人院子相临,若是放在现代,最起码是一个小区的邻居,虽说现代人邻里关系冷漠,但对方已经主动邀约,去拜访一下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况且,这可是未来大名鼎鼎的熹妃娘娘,逆风翻盘成为太后的人物,谁不想认识一下。
正好刚从福晋那里回来,家常的衣服还没上身,就像只洗了一次头却可以一次性见两个重要人物,赚大了好吗?
耿清宁本欲伸手制止葡萄的动作,却听见脑海中传来熟悉的提示音,【滴,恭喜您触发咸鱼任务,拉帮结派和咸鱼有什么关系呢?】
拉帮结派?耿清宁顿住了,咸鱼系统没有虚言,既然触发了这个任务,就把钮祜禄格格来的目的交代的很清楚了,想一起抱团取暖。
认识一下厉害的人物没问题,可是要和她报团取暖,那就涉及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同事之间真的有真友谊吗?
即使在现代社会的时候,耿清宁被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次数也不少。
还记得她刚工作的时候,刚面对甲方的时候,总是被甲方的各种要求搞得很无奈,再加上年纪小不够谨慎,就在办公室吐槽了一句“这可怎么办啊”。
不知怎的,等传到老板耳朵里的时候话就变了味,变成了“小耿说反正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破罐子破摔吧”。
当然,永远也找不到那个跟老板告状的人。
而且当时同事间几乎没有竞争,就闹成了这样,而这贝勒府里四阿哥只有一个,她和钮祜禄格格甚至不能对外开展业务,必须内部竞争的情况下,真的可以毫无芥蒂吗?
但话说回来,钮祜禄格格毕竟是雍正后宫的真正赢家,不去的话,得罪了未来的太后娘娘,她以后的太妃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
见耿清宁面色严肃又蹙着眉头,葡萄不敢说话了,木鸡一般的站在那里,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无论耿清宁心中思绪万千,但咸鱼任务已出,今日这邻居之间的拜访必是黄了,既如此,不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罢。
耿清宁吩咐葡萄去拿牛乳和茶,昨夜胡闹得厉害,没睡好,喝点奶茶提提神。
清朝皇室自关外而来,从小长在马背上,本就有饮奶茶的习惯,宫中的奶茶甚至有专人负责熬制,都是从蒙古找来的熬茶好手。
不过不同时代熬茶配方不同,现下熬制一小桶奶茶需牛奶三斤半,黄茶或安化茶或黑茶二两,奶皮子二钱,青盐一两还有适量的水,喝起来浓香馥郁,口感偏咸。
不过耿清宁适应起来挺好的,现代的时候她就经常喝加了咸芝士奶盖的饮品,甜咸均可,反而在网上被甜党和咸党骂做墙头草。
可现下她在兰院,可没人能穿越时空来骂她,所以这次,甜的咸的她全部都要。
小炉子里放入通红的炭火,把上面的陶罐烧得热热的,放入砂糖和茶叶,小心的翻炒,等砂糖烤化成焦糖色,冲入牛乳,耐心的等待陶罐边缘冒出鱼眼大小的泡泡,甜蜜的罐罐烤奶就完成了。
若是喜欢纯粹一点的奶茶,这便可以喝了,若是身子骨寒凉,还可以加入红枣、枸杞、玫瑰花瓣增香添味。
至于咸奶茶,直接加水和茶叶煮到颜色发红,再适量的加入一些青盐,最后加入牛乳煮开即可。喝的时候还可以在碗底加入一些炒米和奶皮子。
耿清宁没要炒米,只要了切成薄片的奶豆腐和干干的奶皮子放入碗底,滚烫的奶茶泡着劲道的奶豆腐,吃起来浓郁咸香,醇香味美。
葡萄还端来一盘子杏仁酥,一盘子核桃酥配着吃,以至于午膳时,她只吃了一碗野鸡子汤下的银丝面。
耿清宁摸摸自己的肚子,照这样吃下去,只怕魅力加的再多,这小肚子也该吃出来了。
是以下午她让葡萄把所有的点心都收起来,用清淡的六安茶泡了满满一壶,没事就倒上一杯,也算是哄哄嘴巴。
耿清宁正抱着阅读器歪在榻上,就听葡萄来禀,钮祜禄格格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耿清宁忙去看咸鱼面板,自从上午她没去钮祜禄格格的院子,任务进度就直接跳到了50%,现下一动不动停在那里,想必后文就在这里了。
耿清宁把阅读器塞进大迎枕下面,这才从榻上下来,出去迎了几步。
耿清宁曾看过一段野史,说是康熙皇帝一见钮祜禄氏便赞她是有福之人,一见还是四阿哥的弘历,也赞他聪明不俗。
当时她还笑言这定是乾隆皇帝,为自己和太后娘娘脸上贴金所做,如今见了钮祜禄格格倒觉得传言未必空穴来风。
钮祜禄格格鼻头生得圆润,脸型方中带圆,天庭饱满,耳朵有肉,但看着并不觉得胖,倒是有些珠圆玉润之感,而且她眼神沉稳温柔,明亮有神,是所有人一见便会赞叹的旺家旺夫之像。
考虑到未来的太妃生活,耿清宁头一次说了违心的话,“本说着下午得闲便去看望妹妹,结果忙东忙的不知道做些什么,竟到了这个时辰”
钮祜禄格格先瞥了一眼还未收拾妥当的榻,又听见耿清宁对她的称呼。
这耿氏好大的脸面!出身汉军旗,竟敢自称姐姐呼她为妹。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钮祜禄格格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是我打扰耿姐姐,还望姐姐勿怪”
“不见怪,不见怪”,耿清宁一边应付钮祜禄氏,一边去看咸鱼面板,见任务进度没有变化,才放心引她入座。
…………
一室尴尬。
想来也是,两个人虽同一天嫁于同一个人当小妾,但以前又从未见过,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二人索然无味的说了一些天气,衣裳,首饰之类的话,耿清宁撑不住了,“葡萄,把煮牛乳茶的东西搬过来,再把膳房新进上的点心拿两盘过来”
手头有事,有吃有喝,两个人不至于太尴尬。
看着耿清宁说话间闪动的簪子,又听她显摆膳房的奉承,钮祜禄格格暗暗的咬了咬后槽牙,且忍忍吧,这般出头又不懂规矩的椽子,烂得更快。
只是现在,还得用她。
第17章
耿清宁哪里是显摆的意思,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见葡萄已经带人把东西搬上来,耿清宁便自顾自煮起奶茶,两个人就盯着陶罐边缘的奶泡由小变大,由疏变密,咕噜咕噜的轻声细语升至啵啵啵的爆破声。
钮祜禄格格看着推至面前的两盏奶茶,一盏是她很熟悉的样式,另一种却清汤寡水的,看着十分寡淡无味。
但见耿清宁眼神的落处,钮祜禄格格犹豫着端起茶盏,闭着眼喝了一口。
噫!普天之下的奶茶都是浓郁咸香的,竟还有这般焦香混着甜味的奇怪奶茶,钮祜禄格格硬着头皮咽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奶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安利成功了耶,耿清宁有些高兴,把装有栗子酥的盘子往钮祜禄格格那里推了推,“再配上这个栗子酥,你试试”
栗子酥是今日膳房刚进上的,表皮酥脆掉渣,内里软绵细腻,咬上一口板栗的香味就会迸发出来,香甜可口好吃极了。
钮祜禄格格拿起一块托于帕中,细细咀嚼这块栗子酥里面的意味,如今已是开春,膳房的板栗只怕也是所剩无几,竟还能匀出来给耿氏做成糕饼来吃。
香甜的栗子酥吃在嘴里,不知怎得却有了几分苦涩滋味,钮祜禄格格用奶茶送下,日子还长,谁敢断言以后会怎样。
二人对坐着吃点心,又是一室寂静,耿清宁本来以为钮祜禄格格会说些利益交换,或者相帮互助的话,但奶茶都喝了好几盏,她也只是干坐着不怎么说话。
于是耿清宁只能绞尽脑汁找话题,钮祜禄格格倒也配合,无论耿清宁说什么她都能搭上两三句,而且言之有物不似敷衍。
看着钮祜禄格格打算在兰院把板凳坐穿的架势,耿清宁是真的有些发愁了,未来的太后娘娘又不能完全忽视,可她们二人真的尴尬死了好吗。
幸好,葡萄领着全公公来救她了。
全公公是苏培盛的徒弟,本家姓全,自从跟了苏培盛,便随了苏姓,以全为名。为了和苏培盛分开,是以大家都喊他全公公。
他长着容长的一张脸,说话做事全都一副笑模样,对谁都一团和气,此刻立在地上打了个千,“给耿格格、钮祜禄格格请安,主子爷这一会儿便到了,说是晚点也在兰院用”
这应该算是报喜,自然是要赏的,耿清宁一边让葡萄拿荷包赏他,一边偷偷拿眼去瞧钮祜禄格格,见她低头拿起茶碗,仿佛什么都未听见。
耿清宁突然福至心灵,或许从早到晚,钮祜禄格格等的便是此时,四阿哥来到兰院,正巧钮祜禄格格也在,若是自己有心,再推上一把,今日便是她的大喜日子,二人之间的盟约便成了。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钮祜禄格格有些屈辱的想着,对于耿氏来说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在这府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保证自己永远受宠,多个帮手总归是好的,况且耿氏又只是汉女,而这大清朝终究还是满人的天下。
没有人会拒绝的,钮祜禄格格笃定的想着,她自小便比别人沉稳些,也甚有耐心,可来贝勒府已经整整三日,四阿哥连她的院子都不曾踏足,她必须要有一个机会,来提醒四阿哥府里还有她这个满蒙大姓的格格。
虽说她也不想屈居耿氏身后,可福晋连面都不见,李侧福晋又是那般不好相处,思来想去竟还是耿氏身边最好下手。
钮祜禄格格默默的喝了一口奶茶,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她不能急,不可以急,这些都是暂时的,只要再忍一忍……
前院,四阿哥先去看了弘晖,检查了他的功课,父子俩说了一会子话,然后又在书房里略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到兰院来。
小宫女远远的见了前院衣服,便高高的挑起帘子,四阿哥这边还没进门,便闻着一股子奶茶香,只是甜滋滋儿的,倒是跟兰院的主人很像。
二人福身在亭中,四阿哥仿若未见,只伸手扶起耿清宁,眼神在簪子上打转了片刻,满意的点点头。
耿清宁对这个簪子自然也是一百个喜欢,可是屋子里还有旁人,说什么都难免有炫耀的嫌疑,四阿哥也是,屋子里多了一个大活人竟没看见。
钮祜禄格格倒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她又福了一次,“妾,钮祜禄氏,见过四爷”
四阿哥漫不经心的看向蹲在地上福礼的钮祜禄格格,却松开了握着耿清宁的手,拿起茶碗放在手中轻撇茶沫,慢条斯理的问道,“哦?”
耿清宁知道四阿哥这是在问她,可是她就是看天看地看茶碗,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出于对未来养老生活的考虑,她不愿意当面给钮祜禄格格没脸,但是若是开口将钮祜禄格格引荐给四阿哥,她更做不到。
其实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和四阿哥不是对等的关系。当然,她也没想过把四阿哥当成独属于自己的丈夫,可目前的情况是人已经进了贝勒府,不出意外的话,下半辈子只能和他绑在一起,死了也要葬入他的妃陵。
若四阿哥主动去找别人,她大可以当自己是只鸵鸟,只要把头埋在沙子里便什么也看不见,可若是让她亲自开口把四阿哥推给旁人。
耿清宁不愿意。
钮祜禄格格觉得腿都有些酸了,才听见四阿哥的叫起声,她抬头一看,只见耿氏低着头坐在塌上,一句话也不曾说。
鼠目寸光的汉女,竟这般没有成算,钮祜禄格格心中微沉,勉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厚颜打扰耿格格半响,妾身这便回去了”
钮祜禄格格的脚步很慢,盼着能有喊住她的声音,却只有葡萄殷勤备至的给她送了出去。
见钮祜禄格格走远了,葡萄脸上这才露出些不忿来,整个院子里的人包括扫地的小桂子,都知道钮祜禄格格打的什么主意,偏偏主子还给她三分好脸色,要他们说,就不该叫她有见到主子爷的机会。
耿清宁情绪雷达的警报声终于缓和下来,她眼角扫视一圈,见屋子里没有别人,这才慢腾腾挪过去,坐在四阿哥的边上,大着胆子拿走他手中的茶碗。
耿清宁一边将四阿哥的手当成玩具把玩,一边偷偷拿眼去瞧他的面色,
“你生气啦?”
第18章
四阿哥黑沉沉的眼珠子盯着耿清宁的眼睛,只见她悄悄的躲开,一脸心虚的模样。
现在倒是知道怕了,刚刚是谁敢装哑巴一句话不说,还有此刻,明明知道他生气了,还敢巴巴的凑上来。
身边人虽还是黑着脸,但莫名的,耿清宁就是觉得他心情不错,虽眼神移开不敢看他,但是却把身体靠得更近些,甚至把脸放在四阿哥的肩窝处。
“别生气啦,好不好?”
耿清宁边说便晃悠,四阿哥的身子都被她带着摇晃起来,连带着最后那点子火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四阿哥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她,耿氏性子绵软,又是一副天真烂漫姿态,必是以前府中人口简单,没有那么多得糟心事,而且她又身为最受宠的女孩儿,被家人保护得实在太好,连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知。
她这般性子虽说难得,但宫里府里都是人精,极容易被人利用,是以当下只能细细的教她, “你自己尚未在府里站稳脚跟,如何能将爷引荐于他人,若是以后有了阿哥需要帮手,再找个没跟脚的便是了,钮祜禄氏因着她的姓氏,必不会甘心屈居人后,你离她还是远些为好”
见耿清宁瘪着小嘴,有些委屈的样子,四阿哥安抚的摩挲她的后背,“你若是觉得无趣,让下面的人去外面给你淘些新鲜玩意儿,或者养个猫啊狗啊得,用来打发时间倒是不错”
耿清宁靠在四阿哥怀里,回想历史上的钮祜禄氏,好像确实进府好几年才生下弘历,是有意为之还是缘分未到?
四阿哥察觉到手中没了动静,低头一看,怀里的小脸一副迷茫的模样,他露出了进来的第一个笑容,“傻姑娘,知道你想不明白,安心听话便是,爷必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历史本就迷雾重重,还任由胜利者随意书写,耿清宁觉得自己想不明白也属正常,飞快的把那些东西抛至脑后,开始思索今日晚点用什么。
耽误了这一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即便是现在立刻叫晚点,也得给下面的人一些准备时间,耿清宁便又煮了一壶罐罐烤奶,吃饭之前用奶茶垫垫肚子,也是理所应当之事。